李晓英,姚正毅,王宏伟,肖建华
(1.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甘肃 兰州730000;2.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100049)
草地鼠害是玛多县地区与雪灾、旱灾并列的三大自然灾害之一,因其分布地域的广泛性和危害的特殊性,对草地生态环境、草地生产力以及草地畜牧业造成的破坏远超过雪、旱灾的危害[1]。害鼠在草地退化过程中起着“催化剂”的作用,害鼠的数量与草地的破坏程度有直接的关系,数量愈高,其危害程度就愈重。害鼠不仅危害植被,同时对所在栖息地的土壤结构和养分等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2-4],致使草地退化。鼠类在挖洞作穴时,将下伏沙砾、土壤推于地表,松散的沙土覆盖在草地上,又为风沙活动提供沙物质,起到了加速草地沙漠化的作用,严重区域出现“黑土滩”型土地[5]。因此,对鼠害成因的研究和分析,将对草地的恢复、治理和鼠害的防治起到重要作用。
玛多县草地类型以高原草甸为主,占可利用草地面积的71.05%,植被以小嵩草(Kobresiapygmaea)、藏嵩草(Kobresiatibetica)、矮嵩草(Kobresiahumilis)、异叶针茅(Stipaaliena)等种群为优势种,其余为高寒干草原和平原草甸类,以青藏苔草(CarexmoorcroftiiFalc ex Boott)和 紫 花 针 茅(Stipapurpurea)等为主[6]。全县以二等和三等草地为主,分别为可利用草地面积的49.54%和29.62%[6]。根据王根绪等[7]研究,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高寒草甸草原和高寒草甸草地面积减少速度分别为2.26%和3.74%,在20世纪80和90年代其减少速度递增为6.64%和25.21%。其中,“黑土滩”型草地退化最为突出。
2014年5月14日在玛多县黄河乡(N 34°35′,E 98°15′,4229m)和黑河乡(N 34°47′,E 98°8′,4366 m)两处高原鼠兔(Ochotonacurzoniae)危害严重的地方分别选取1个样方,每个样方的大小为30m×30m,在每个样方内统计鼠洞洞口数量,用于计算鼠洞密度,同时在样方内随机选取了大小不等的土丘(黄河乡32个,黑河乡26个),调查了土丘的形态、洞口处土丘的堆土面积。在两处调查样地随机采集土壤样品8份,利用1/3phi系列的筛子筛分样品,应用温德华粒度分级标准对筛分的样品进行分级。
由图1可知,玛多县草地面积变化不大,但是退化草地面积和鼠害面积都呈明显增长趋势。1973-1987年间,退化草地面积和鼠害面积的年平均增长率分别为8.59%和10.68%,1987-1998年间,退化草地面积和鼠害面积的年平均增长率分别为3.78%和8.35%。由此可以看出,1987-1998年退化草地主要是害鼠所为。
图1 玛多县草地面积和鼠害面积变化图[6]Fig.1Variations of the grassland area and rodent′s damage area in Madoi County
玛多县草地害鼠主要有高原鼠兔和高原田鼠(Pitymysirene),其中以高原鼠兔分布最广,危害最大。鼠兔为群居鼠类,密集分布,数量极大。
草皮层是由草本植物活体及残体所构织成的紧实的土壤有机质层,草皮层不仅是植被赖以生长的基础,而且根系发达,纵横交错,力学强度大,是地表的保护层。玛多县草皮层厚度14~30cm,平均21.6±0.66(M±SE)cm。高原鼠兔和高原田鼠都具有很强的挖掘能力,挖掘鼠洞会对草皮层造成破坏,将下伏沙砾、土壤推于地表,松散的沙土覆盖在草地上,从而为风沙活动提供沙物质,起到了加速草地沙漠化的作用。2014年5月,在玛多县黄河乡和黑河乡两处鼠害严重的地方进行的鼠害调查,结果显示:黄河乡样方内有鼠洞224个,洞口密度2489个·hm-2,鼠丘底面直径0.19~1.05m,平均为0.54±0.02m,每个土丘覆盖草地面积为0.05~0.63m2,平均0.30±0.03m2,覆盖面积占草地面积的7.47%。黑河乡样方内有鼠洞422个,洞口密度4689个·hm-2,鼠丘底面直径0.30~1.02m,平均为0.59±0.02m,每个土丘覆盖草地面积为0.14~0.59m2,平均0.35±0.02m2,覆盖面积占草地面积的16.41%。按照沙漠化分级标准[8],两处调查点洞口沙土覆盖面积比例都达到了轻度沙漠化的程度。
图2 玛多县鼠洞Fig.2 The rodent burrows in Madoi County
2.3.1 土丘沙物质粒度基本特征 对黄河乡和黑河乡的两个样方鼠兔洞外土丘取样,利用1/3phi系列的筛子筛分样品,应用温德华粒度分级标准对筛分的样品进行分级,并利用Sigma Plot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黄河乡样方鼠丘土样粒径以细沙、极细沙、粉沙和粘土为主,其中极细沙平均含量最高,为46.70±2.88%;其次为细沙,为28.11±0.05%,再次为粉沙和粘土,为22.83±2.38%。黑河乡样方鼠丘土样粒径以中沙、细沙和极细沙为主,其中细沙平均含量最高(37.27±1.80%);其次为中沙(23.00±1.53%),再次为极细沙(18.27±1.39%)。粉沙和粘土含量也较高,达到 11.02±1.33%。
表1 玛多县鼠丘土样沙丘粒度参数组成Table 1 Grain size parameters of pika mound soil in Madoi/%
2.3.2 鼠兔对草地的破坏作用 风沙活动是风力与地表物质相互作用的产物,风蚀是产生风沙危害的首要环节。颗粒的粒度特征决定其力学性质与强度,最终影响风蚀强度。由表1可知,黄河乡鼠洞外土丘0.075~0.4mm(中沙、细沙和极细沙)易蚀颗粒[10-11]占到总量的54.41%,黑河乡鼠洞外土丘易蚀颗粒占到总量的66.25%,易蚀颗粒抗风蚀性很差,为草地沙漠化提供了重要的沙源。2014年9月在玛多县调查结果表明:在黄河乡,每个较大鼠丘可提供悬移质(粉沙和粘土)4.39kg,可提供跃移质(细沙、极细沙和中沙)14.72kg;在黑河乡,每个较大鼠丘可提供悬移质(粉沙和粘土)2.87kg,可提供跃移质(细沙、极细沙和中沙)20.48kg。在大风作用下,粉粒和粘粒级的悬移质被吹扬到高空,成为沙尘暴的主要沙源;而大量的中沙、细沙和极细沙在风力作用下侵蚀、搬运和堆积,降落在附近的草地上,为风沙活动提供了物质基础。
高原鼠兔具有很强的挖掘能力,挖掘鼠洞会对草皮层造成破坏,两处调查点鼠洞直径一般在8cm左右(如图3A)。当风季、雨季过后,鼠洞外土丘被雨水冲刷和风蚀,只剩下粒径较大的砾石,并在原土丘痕迹的地方形成小型浅坑(如图3B),形成的浅坑深度可达5~10cm,直径一般在15~30cm,塌陷严重者直径可达50cm。浅坑形成后,草皮层下强度较低的土层暴露,吸引鼠兔利用浅坑继续掘洞,使小型浅坑逐渐相互连接在一起(如图3C)。小型浅坑遭受风蚀,不断加深,使草皮层下面的薄弱土层裸露。薄弱土层在风蚀作用下形成侧向掏蚀凹槽,侧向凹槽向里扩展,上部草皮层逐块塌陷,浅坑继续扩大,相互贯通,形成较大的风蚀浅坑。风蚀浅坑内表面因细粒物质吹蚀,粗沙、砾石富集,形成“秃斑”(如图3D)。据2014年5月在黄河乡调查,较大的秃斑深度一般为21~33cm,秃斑周围坎高为8~37 cm,平均17.3±1.4cm,秃斑面积53~717m2,平均为290±46m2,秃斑的体积7.2~148.8m3,平均可达52±9m3。秃斑的形成过程同时也提供了大量的沙物质,加强了风沙流的侵蚀能力,为草地沙漠化的形成和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图3 玛多县草皮层破坏过程Fig.3 The process of sward destruction by rodents in Madoi County
鼠兔的挖掘把下伏沙砾、土壤推于地表,松散的沙土覆盖在草地上,从而为风沙活动提供沙物质。鼠洞外土丘粒径以中沙、细沙和极细沙为主,其中细沙平均含量最高,其次为中沙,再次为极细沙。黄河乡和黑河乡0.075~0.4mm(中沙、细沙和极细沙)易蚀颗粒分别占到总量的55.41%和66.25%。在高原鼠兔危害严重的地方,鼠丘覆盖面积占草地面积的7.47%~16.41%,按照沙漠化分级标准达到了轻度沙漠化的水平。
鼠兔洞口的坍塌及风蚀形成浅坑,浅坑遭受风蚀及鼠兔挖掘,相互连接在一起,浅坑相互贯通扩大,形成“秃斑”和“黑土滩”,地表呈现戈壁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