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存统青年及青年工作思想研究综述

袁昕

【摘 要】施存统作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创建人之一，在建党、建团中过程中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和不容置疑的重要地位，为早期中国青年运动作了大量的实践性工作和理论性工作。整理归纳施存统青年及青年工作思想的相关研究成果，有利于进一步深化研究。

【关键词】施存统；青年思想；青年团；研究综述

【中图分类号】D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475（2017）08-0032-03

1920年8月，施存统、俞秀松等发起成立了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1921年5月前后，由于组织成分复杂等原因使各地的青年团工作陷入了半停顿或停顿状态。1921年，中共一大研究了在各地建立和发展社会主义青年团作为党的预备学校问题。陈独秀指派刚从日本回国的施存统负责团临时中央局，任代理书记，进行团组织的恢复和团一大的筹建工作。在施存统的领导下，各地团组织重新进行登记，逐渐恢复。1922年5月5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施存统当选团中央书记。1923年8月，团二大在南京召开，大会选出7人组成中央执行委员会，施存统是执行委员之一。由于施存统神经衰弱十分严重，辞去团中央书记职务，但仍保留团中央执行委员。虽然施存统在青年团工作的时间较短，但是很多理论和实践都具有探索性和开创性的特点，并为后来的青年工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现将学术界关于施存统青年及青年工作思想主要研究成果作一简述。

一、关于施存统青年思想的研究

（一）青年施存统思想研究

施存统的青年思想与青年施存统的思想有着密切关系。青年施存统的思想有一个发展和转变的过程，研究施存统成长经历和思想变化有利于理清施存统关于青年及青年工作的思想特点及其发展脉络。一直以来，学术界对此的研究比较充分。

齐卫平研究指出，施存统是封建教育下的叛逆，从小接受儒家传统思想的教育，认同儒家孝道思想，成为“圣人之徒”和忠诚的卫道士，其文指出“施复亮的少年时期接受的完全是封建教育。然而现实使他对封建说教产生怀疑” [1]。马楠认为，施存统由“理学信徒”转变为“新青年”的过程中，陈望道、经亨颐、沈定一、沈仲九等新派人士的影响，旧学宿儒单不庵对施存统接受新思想新观念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正是在看似守旧实际趋新的单不庵的影响之下，施存统才转向激进，而施存统作《非孝》，背后亦有单不庵的身影。”[2]日本学者石川祯浩研究了施存统作为五四青年的思想变化，其文指出“从他的思想轨迹来看，对于亲眼看到受封建积习束缚的家母之悲哀的他来说，无政府主义具有很大的魅力，因而接受它，便很容易想象了”[3]。美国学者叶文心《Provincial Passages：Culture，Space，and the Origins of Chinese Communism》一書以施存统从金华到杭州再到上海的政治活动为主线，阐述了中国共产主义的起源和五四时期浙江籍激进知识分子群体的成长历程。边姝天研究施存统早期思想的演变，认为“从施存统早期思想发展过程看，共经历了从认同儒家孝道思想、到接受无政府主义思潮再到接受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三个变化” [4]。邹丽霞认为《浙江新潮》作为一个宣传新思想的刊物，施存统接触了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思想后，结合当时的家庭实际情况所发表的《非孝》引发了“一师风潮”，促进了新思想在浙江的传播，其文指出“《浙江新潮》仅出三期，具体的思想观点并未全面展开。从发刊词看，比较倾向社会主义，但也有无政府主义色彩” [5]。

五四运动后青年施存统的思想开始从无政府主义转向马克思主义。邢菲认为浙籍早期马克思主义学者的思想演变中，从无政府主义转向马克思主义最为典型的就是施存统，他在反省工读互助团的失败后，认为无政府主义实质上是一种社会改良主义，而这种社会改良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现状，这种认识和体验使施存统的思想从无政府主义开始向马克思主义转变，其文指出“他的思想经历了复杂的转变，早年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之后迷恋无政府主义，五四以后信仰马克思主义”[6]。王炯华研究指出，施存统以切身体验和深刻认识说明了中国社会根本改造之必要，这种认识和体验是重要的和典型的，其文指出“一方面，他本人发生了重大的转变，放弃了无政府主义，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另一方面，他对‘工读互助团的反思在当时又具有重大的社会意义，他的切身认识和体验对于马克思主义、特别是唯物史观的传播，对于广大青年摆脱无政府主义和改良主义的影响，无疑起了有益的作用 [7]。陈绍康研究认为施存统是在上海早期共产主义者的影响下思想发生了转变，其文指出“俞秀松、施存统，在星期评论社这个早期共产主义者战斗过的地方，从思想上、信仰上、行动上都有很大转变”[8]。李俊指出了施存统作为中国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积极翻译日本社会主义学者的研究论著和撰写介绍马克思主义的文章，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也提高了自身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其文指出“五四时期的施存统在信仰面前曾经彷徨不定，他最初信仰过新村主义，后转向无政府主义，留学日本期间，逐渐建立起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并积极地加以介绍、宣传。因此，可以说留日期间是施存统介绍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时期”[9]。

（二）施存统青年思想研究

施存统高度重视青年在革命运动中的重要作用以及在传播思想理论上的比较优势。郑国柱、施巍结合施存统《我们要怎么样干社会革命？》一文研究认为，施存统特别强调要把进步青年与无产阶级结合，依靠无产阶级，兵士，学生的共同行动。“无产阶级和兵士是中国革命的基本力量，然而他们革命觉悟不足；青年进步学生本身没有什么力量，却是最有革命觉悟的人，他们能对无产阶级和兵士起到宣传和引导作用”。[10]李俊、周军也指出了施存统关于青年在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施存统特别强调无产阶级要同兵士和学生联合起来。因为无产阶级和兵士是在支那实行社会革命，最有力量的人，但是他们现在都是无觉悟的，必须让有觉悟的学生加入到这个队伍中进行宣传以提高他们的觉悟”[11]。窦春芳研究指出施存统重视青年学生的阶级觉悟问题，施存统认为青年学生在经济上没有一定的地位，既可以依附资产阶级或封建阶级作恶，也可以加入资产阶级革命，青年要从自发的革命意识发展到自觉的革命行为，需要理论指导和组织动员，强调青年学生加入青年团要以无产阶级的利害为利害，以无产阶级的思想为思想，以无产阶级的觉悟为觉悟。endprint

二、关于施存统青年工作思想的研究

（一）施存统青年工作经历研究

研究施存统青年工作思想，必然要结合其参与青年团工作的经历。关于施存统从事青年团工作经历的研究，目前学术界相关研究比较深入和全面，可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讨和研究施存统青年工作思想与理论的形成和发展脉络。

王光银、陈坚毅高度评价了施存统在早期青年团工作中的重要作用，认为青年团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壮大离不开施存统的作用，文章指出“他写了许多理论文章，就团的性质、作用、组织形式，都提出了一系列建議，对团的建设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还带动团员参加各种群众斗争，亲自上街募捐，散发传单，曾多次被捕”[12]。宋亚文对施存统在团组织的恢复和发展方面所做出的理论与实践的贡献进行了全面的梳理与分析，主要包括了“全力以赴恢复和发展青年团组织、积极引导青年学生运动、正确对待关于青年运动问题的论争、奠定青年团思想建设的基础”[13]。窦春芳、苗体君高度评价了施存统恢复和发展青年团组织所做的工作，并认为“过去一些研究者认为共青团中央第一任书记是俞秀松，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俞秀松应该是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的书记与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临时中央书记，而施存统才是真正的团中央第一任书记，因为施存统是在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团中央书记”[14]。

（二）关于施存统青年工作思想研究

施存统在负责整顿和恢复青年团时，从切实发挥党的助手和后备军作用的角度对青年团的性质、任务、工作原则、组织建设、思想建设等提出了一系列的思想观点。施存统关于早期党的青年工作的思考与实践，对于指导早期青年团工作有重要意义。从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关于施存统青年团工作思想的研究，泛泛叙述历史过程较多，深入思想理论研究较少。

刘珊研究指出，团一大后，施存统在整顿和恢复青年团时以组织上的整顿和思想上的整顿为重点，加强了青年团的组织建设和思想建设，施存统认为青年团是青年无产阶级的政治团体，建团要以无产阶级为基础，他主张大力吸收青年工人入团，扩大团的无产阶级成分，并提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文章进一步认为“为了更好地开展团内工作，施复亮确定团的任务是开展政治、经济、文化路线上的反帝反封建运动”[15]。白凌考察了施存统在青年运动方面的思想，施存统提出的从单纯学生运动到普遍的群众运动的观点，施存统认为社会主义革命要以无产阶级为基础，但是由于中国无产阶级的基础比较薄弱，所以还需要依靠非无产阶级的力量。关于青年运动方面，文章指出“施存统认为发动青年运动是青年团的主要任务之一，他特别注重发动青年学生运动……施存统认为要引导学生参与到青年活动中来，不能仅仅靠革命的方式还得靠教育”[16]。白凌还重点研究了施存统关于学生运动与青年运动的区别与联系问题上的思考，文章指出施存统认为学生运动是没有阶级性质的，而青年运动是有阶级性质的，两者是有区别的。只有青年工人的运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年运动，学生运动是青年运动的一部分，施存统批评以前的青年运动过分地注重学生运动而忽视青年工人运动，提出青年运动发展的方向是社会主义青年团，核心力量是青年、工人、农民和士兵。

施存统是《先驱》主要的编辑者和撰稿人，李静研究指出团一大后，施存统坚持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全团和统一全团思想，积极撰写和翻译文章向青年宣传社会主义革命和世界无产阶级运动，积极探讨和研究关于中国革命、青年运动、青年团工作等一系列重大问题，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和青年团在青年中的影响。在团的早期，施存统发表的这些文章和观点对于指导和促进团的建设和发展起了积极的作用。其文指出“团的一大后，在施存统主持下团中央先后发出几十次通告，并在团的机关刊物《先驱》上发表了一系列文章，指导各地团的工作，加强团的统一领导。从第4期起，施存统兼任《先驱》主编，进一步加强团员的思想教育工作，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统一全团的思想。在《先驱》上施存统发表了大量文章，如《本团的问题》、《本团与中国共产党之关系》。在团的幼年时期，施存统的这些文章和见解，对团的建设起了积极的作用”[17]。

在施存统早期的青年团工作实践中，就强调青年团的思想建设的重要性并详细阐述了相关思想和主张。魏宪朝根据施存统《本团的问题》一文研究认为，“必须经常不断地用无产阶级思想教育广大团员，改造他们的意志，提高他们的阶级觉悟，加强他们的组织性、纪律性等。”[18]边姝天研究指出了施存统重视团的思想建设在青年团建设和青年运动中的重要性，其文指出施存统“还对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建设和青年运动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本团的问题》就是他关于团的思想建设的重要文章，全文长达 24000 多字，对青年团的系列问题进行了系统阐述，为共青团的思想建设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指导作用”[19]。

施存统在建团初期就党团关系问题有着深刻的认识，青年团必须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青年团工作的基本原则。窦春芳研究指出，施存统认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中心，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是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一部分。中国共产党是共产主义运动的指挥者，团要完全服从共产党的政策，这也是共产国际的要求，其文进一步指出“施存统认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要完全服从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可以说，在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幼年时期，施存统的这些观点对团的建设起到了积极的作用”[20]。刘雪芹重点研究了施存统关于党团关系方面的思想观点，文章指出施存统认为党团身份重合和团员意识不强对保持团组织的独立性有着重要影响，在给邓中夏的回信中“剖析了团组织独立必须确立的思想基础”[21]。关于青年团的组织建设，窦春芳研究认为“在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组织问题上，施存统主张应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原则”[20]。

总体来说，施存统关于青年及青年工作思想的研究还处于薄弱状态，目前的研究状况与施存统在中国青年团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相比是不对称的，同施存统在中国青年运动和青年团工作中所作出的贡献相比也是对称的。《共产国际给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书》对施存统领导下团的工作予以了充分肯定。团一大前后的青年团工作具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历史地位和作用，施存统在团一大前后从事了早期党的青年工作，积累了丰富的青年及青年工作思想，应该引起学术界的重视。对施存统青年及青年工作思想的研究，不仅是历史研究，更是理论探索。发掘和研究施存统青年及青年工作思想，不仅有利于促进对早期中国共产党青年及青年工作理论的研究，对当前的共青团工作和共青团改革也具有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endprint

参考文献：

[1]齐卫平.施复亮传略[J].晋阳学刊，1991，（5）.

[2]马楠.“道学先生”门下出“新青年”——五四时施存 统激进转向背后单不庵的影响[J].南京政治学院学 报，2016，（5）.

[3][日]石川祯浩著，王士花译.青年时期的施存统—— “日本小组”与中共建党的过程[J].中共党史研究， 1995，（3）.

[4]边姝天.施存统与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传播研究 （1919-1923）[D].上海师范大学，2016.

[5]邹丽霞.“五四”时期的《浙江新潮》述论[J].科教文 汇，2012，（9）.

[6]邢菲.浙籍早期马克思主义学者思想演变及其现实 启示[D].宁波大学，2015.

[7]王炯华.略论施存统在建党时期的理论贡献[J].湖北 师范学院学报，1987，（2）.

[8]陈绍康.俞秀松、施存统在建团中的地位与作用[J]. 中国青年研究，1992，（6）.

[9]李俊.五四时期施存统对马克思主义的介绍和研究 [J].党史研究与教学，2004，（3）.

[10]郑国柱，施巍. 施复亮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 论贡献[N].团结报，2012-04-19.

[11]李俊，周军.试论五四时期施存统的马克思主义观 [J].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004，（4）.

[12]王光银，陈坚毅.浙江籍先进知识分子对建党的贡 献[J].杭州師范学院学报，1991，（4）.

[13]宋亚文.施存统对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贡献[J].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7）.

[14]窦春芳，苗体君.试论施存统对中国共产党创建的 历史贡献[J].红广角，2013，（10）.

[15]刘珊.施复亮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D].湖南 师范大学，2003.

[16]白凌.施存统对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创建及贡 献[J].兰台世界，2014，（2）.

[17]李静.团中央第一任书记施存统的人生起落[J].百 年潮，2012，（10）.

[18]魏宪朝.试析《先驱》在中共党史上的地位[J].党史 研究与教学，1996，（2）.

[19]边姝天.施存统与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传播研究 （1919-1923）[D].上海师范大学，2016.

[20]窦春芳.首任团中央书记施存统对中国社会主 义青年团的贡献[J].广西社会科学，2013，（4）.

[21]刘雪芹.中共建党初期党团关系研究[J].上海党史 与党建，2006，（11）.

[责任编辑：褚永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