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向孩子诉诉苦

黄福芳

周末早上起床，我的头像要被炸裂了似地痛，脑袋昏昏沉沉的。转身四顾，老公已不知什么时候出门去了，家里只有女儿还在熟睡。

我强撑着身子走向厨房，想要动手做早餐，简单的淘米下锅，开火煮粥，在这一天变得如此艰难。虽然穿了棉衣，后背还是冷飕飕的，我清晰地感觉到冷汗沿着脊背蜿蜒地往下流。站在洗碗池边，我的脑袋一阵阵发晕，眼泪也不受控制地簌簌往下流。

女儿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客厅里传来她的脚步声，还有她叫妈妈的声音。我赶紧抹了一把眼泪，不想让女儿看到我的脆弱。

“妈妈，你怎么了？”女儿还是发现了我的异常，她紧张地问。我无力地扶着洗碗池，告诉她：“妈妈受凉了，比较严重。你帮妈妈煮早餐吧。”

女儿看着我，乖巧地点头，说：“好。”她利落地洗米下锅，转而又对我说：“妈妈，我能行，你去休息一会，等煮好了我叫你起来吃。”我磨蹭着想看她怎么做，她不让，扶我回了床上，让我躺下，又给我掖了掖被角，“你躺着，一会就好了，乖乖的哦。”女儿的眼里，她似乎变成了“妈妈”，我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女儿”。听着她的絮叨，我的心里竟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欣慰。

女儿很能干，不一会儿，她就又来搀我去吃早餐了。白粥里加了咸蛋，是我们常常吃的早餐。而趁着煮早餐的空隙，女儿已经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了。

吃着早餐，女儿问我，“妈妈，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了回来做给你吃。”我细细交代：“买一斤多的牛肉，四个番茄，做一个番茄牛肉煲，再加一个青菜就好了。”

女儿吃完早餐后，就匆匆忙忙地去了市场，买回了我交代要买的菜。然后在厨房里又是切又是剁，时不时又跑到房间里问我一下做菜的步骤程序，终于把牛肉和番茄都放進了锅里，自己一个人又折腾着煮了青菜。等女儿叫我起床吃午饭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已经沉沉地睡了一觉了。

“妈妈，看我做的大餐。”女儿兴奋地喊，她帮我盛好了饭，又给我加了一勺牛肉番茄汤，得意地看着我，“妈妈，看我做的菜好不好吃。”又苦恼地说：“妈妈，做饭太累了，我一上午没歇过，腰都痛了。”还没等我说话，她又抢着说了：“妈妈，我知道你的辛苦了，每天做饭真的是很辛苦呢，不过你放心，以后都有我呢。”

那一天，吃过饭，我给自己做了个艾熏，又喝了女儿熬的生姜红糖水，等起床的时候，竟觉得好了许多，人精神了许多。那一天，家里的大小事务一律交由女儿来处理，甚至我做艾熏时没注意检查，把还带着火星的艾条放到了手边的塑料箱子上，把箱子烧了一个角，还是女儿发现处理的。她的聪明能干，她的应变都让我刮目相看了。

很多时候，我们做父母的，都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很坚强，仿佛自己无所不能，以此来引导孩子也要坚强勇敢。可是我想，偶尔地，我们弱一点，向孩子诉诉苦，给孩子一个分担家庭责任、为家人付出爱的机会，应该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