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张謇有关沈寿诗歌的艺术特色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578（2017）09-0074-01

综观张謇有关沈寿诗歌，以沈寿的死亡为节点，形成前后两个时期：一类是生前的沈寿诗歌（共26题）；另一类是去世后的沈寿诗歌（共7题），通常可叫做“悼亡诗”。

张謇是状元诗人，是清末民初的著名诗人，他又是高产的诗人，因此他的诗是有其固定的基本风格的。张謇《江都王君索题同光诸贤手札》诗云：“料应嗜好殊流俗，爱惜云笺字几行。亦为先朝增掌故，不惟诗派有同光。”在“同光”一词后有自注：“往与子培、苏戡诸君唱酬都下，时有同光诗体之目。”子培即沈曾植，苏戡即郑孝胥，是张謇的好朋友，又是杰出诗人，称为同光体代表。同光体的基本特征是学宋诗，学江西诗派。风格是崇尚学问，风格古奥，奇崛瘦硬，刻峭幽深。这些确实也影响了张謇的。

然而，张謇写的有关沈寿的诗却与原本风格有了很大的不同，因为这些诗歌不是写给自己看的，不是给同道看的，是给沈寿看的，是与沈寿交流的，这些古奥幽深之作，沈寿是不易看懂的。浅显通达，真切流利是这些诗的基本特色。

今分述于下：

1 选用诗体的短小、通俗

张謇最擅长的诗歌体裁，或者说最有特色的诗歌体裁是七言古诗，这在他的诗集中占很大的比例，其洋洋洒洒，汪洋恣肆，体现张謇的才华功力。张謇还将将这样的诗作抄与他人，表示其得意之作。

如《移松行》“……大松生自军山东，太原废祠之故宫。龙文张筋赤匼匝，雀舌攒顶青蒙茸。度围七尺有二寸，高三丈弱端章缝。厥初束缚在盆盎，如指而臂当乾隆。或云胡公未贵日，解弢委地乃一双……”这首诗体现了张謇生涩奥衍的风格的，体现张謇文人诗风的功底。然而，通过统计，张謇有关沈寿的诗歌却多用五七律绝，又以七绝为多，仍体现了张謇为其沈寿考虑颇多，毕竟她的文字功底薄弱，与之交流，易通俗寻常。这种体式的诗，上文已有引录，这里不再重复。

2 表情达旨的深挚、委婉

张謇有关沈寿诗歌表达情感真诚、深挚，无时不有，无处不有，与香艳浮华，庸俗猥亵有天壤之别。

2.1 深挚庄重

“弱质已知愁盏药，新机急与致盆梅”（《以事侑梅赠雪君慰其新愈》）这句写于春节之日，张謇深挚地表达对沈寿病体的牵挂，以及以梅寄予美好的新春祝福，又不失庄重之感。

《题雪宧像诗》中“犹是丰容副盛鬋，匆匆电影十三年”这两句抱怨时光的飞逝，不能倒流或停止，对逝者的思念真情实感的流露。

这些感情真实感人，作者以优美的笔触，描写着这份真挚的感情。

2.2 婉曲明晰

“忍令亭独旷，无奈此时心”（《谦亭》）诗中“忍”、“独”、“无奈”、“心”这几个词无不体现出委婉的情恋之情。

《伤春惜别词》中“人待来时头白了，正愁明岁又花开”委婉含蓄地表达了想念之情。

2.3 哀婉反复

《隔江》中“我最欲听歌采采，不知秋色属谁家？”此句“采采”叠词的使用，原本形容世间的美好之情，与“秋色”及疑问句式配以，更衬托出哀婉之感。

“云蒸蒸其为锦，水涣涣而秉间”（《拟古》）叠词的反复使用，虽写的自然景物，其實借景抒情，传达哀伤之情。

3 表达风格的浅显、畅达

3.1 从语言说，平实浅显

如：《夕阳》“愁余是夕阳，渺渺暮天长。应入园亭里，窥人独坐凉。”整首诗平实，没有华丽辞藻，明白如话，通俗浅显。

3.2 从典故，显豁通俗

如：《连番》诗中的“汉皋”便是有名的情爱的典故——相传周郑交甫于汉皋台下遇二女，二女解佩相赠，展现对沈寿初恋之情是无疑的，而且以信物视情，沈寿对此情理解通俗显豁。

《船笛》中诗句“最憐南浦上只是两三声”。“南浦”用作送別之地的典故也是寻常多见，张謇以诗向沈寿传达思念之情，一看便知。

3.3 善用比喻，更显畅达生动

《谦亭杨柳》诗中用“鹣”、“鲽”作比，表达恋情更为形象生动。

“病如眠起柳孱孱，愁似蕉心旋旋攒”（《忆昔诗》其二十截句）“柳孱孱”弱柳貌，喻沈寿的病弱之躯，清晰明了地表明对沈寿病体的关切之情。

3.4 用兴，突出情恋之感

用兴的手法借鉴于《诗经》的艺术手法，用处是借其他事物歌咏了所要描述之事物。在张謇诗中多见，如诗中表面上好像在写时光、写节日，实质上对诗词内容分析，此情此景的抒发，正是张謇对自己与沈寿关系的描绘，表明其情恋关系。如《七夕》《夕阳》两诗感慨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情恋关系，相见恨晚之感。

往往张謇诗中起兴手法运用是借四季景、眼前景来体现出来的。如：自然四季景中，张謇“雪”是他诗中出现最多的一个“字”。诗中用冬季言的是离别、相思之情，诗中主人公沈寿正好又字“雪君”又有一语双关的效用。《连番》张謇为沈寿作的第一首诗第一句“连番江上雪，一去汉皋人”就用到了“雪”，传达离别之情。

通过眼前景达到兴的作用，如《闻雪君病小愈寄二截句当柬》中听说沈寿病好多了，能吃饭了，顿觉眼前射阳湖美景甚美，诗中对景物的描写，实质写张謇心情大好，对沈寿的关心之情突显。

这些诗歌都是用寻常的景物描写来达到言含蓄的情恋之情，兴的手法的运用，更突出两人情恋关系。

参考文献：

[1] 论张謇.张謇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M].江苏人民出版社，1993.

[2] 第三届张謇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M].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

[3] 第四届张謇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M].南京大学出版社，2007.

[4] 陈佐.张謇与余觉[J].张謇研究，2006.

[5] 陈佐.短暂的一页 辉煌的业绩——刺家沈寿在南通女子师范学校[J].南通张謇研究中心，2007.

[6]邱健.“世界第一美术家”——纪念刺绣艺术家沈寿诞辰130周年[J].炎黄春秋，2004.

作者简介：朱洁颖（1980-），女，学位：文学硕士，职称：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