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
【摘 要】 张闻天是长期分管党的文化教育、宣传工作的领导人。他在构建自己的文艺思想理论体系时,把文艺当作一种对敌斗争的“武器”,以服务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他反对文艺战线上的“左”倾关门主义以及倡导文艺的大众化,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更好利用文艺来动员、鼓舞和组织广大人民群众参加实际的革命斗争活动。
【关键词】 张闻天;文艺思想;文艺统一战线;大众化
在中共早期的领袖群中,张闻天是一位具有深厚文艺造诣的革命家。在青年时期,他不仅将许多外国文学作品介绍到中国来,而且还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而自从成为党在一个相当长时期的主要领导人以后,又负责分管党的文化教育、宣传工作。他更是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高度去探索无产阶级文艺运动发展的规律,形成了自己的文艺思想理论。对张闻天这种宝贵的精神遗产进行一番挖掘、整理,对于今天的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具有重要的借鉴和指导意义。
一、文艺也是一种对敌斗争的“武器”,应服务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
张闻天作为新文化运动阵营中一位热情而又英勇的战士,自从1919年投入文学革命至1925年,始终站在文学革命的前列,以丰富的翻译作品、多彩的创作和尖锐的评论投入到文学创作实践中。在这一时期,张闻天不仅在国内重要报刊杂志上发表了许多对旧制度、旧思想进行反抗与抨击的文艺作品,还将许多外国文学名著介绍到中国来。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有意把外国文学名著同中国社会的现实联系起来,以期通过文艺来唤醒、启发中国的大众。张闻天还翻译了许多长篇小说和多幕剧,在文艺创作方面张闻天除了长篇小说《旅途》外,他还创作了四个短篇小说。
自从上世纪30年代成为中共领导人后,他就一直致力于追求中国人民的解放和建设新中國的事业。在长期的革命生涯中,他始终站在党的立场之上,从民族斗争和阶级斗争需要的高度来重新认识文艺的性质、功能和作用的——即如何有效地利用文艺来宣传、鼓励和动员广大人民群众进行实际的革命斗争,这是他观察、思考与评论一切文艺的立足点。
抗日战争时期,面对日本帝国主义企图迅速占领并灭亡中国,除了采取疯狂的政治的、军事的、经济的进攻之外,还不断在沦陷区推行各种各样的奴化活动与奴化政策,企图毁灭中国人民的抵抗意志。1940年1月,张闻天在报告中指出,日本企图“要在文化上、思想意识上,使中国人民变为日寇的牛马奴隶,建立日本帝国主义独占的殖民地文化”,[1]企图加强和巩固它在中国的统治。中国共产党在进行有针对性的斗争的同时,还须学会用“文化”这一武器,去反抗日本帝国主义想要奴化中国人民的文化阴谋。他认为在使用政治的、军事的、经济的武器同时,应该拿起文艺这种重要的“武器”,将日寇赶出中国,建立民主、独立、自由、的新中国。他主张在文化上、思想意识上动员全国人民去战胜和驱逐日寇,在建立自由、平等、幸福的新中国的同时,构建属于中国人民的新文化。同时,张闻天还提出了我党在国统区发展民族文化运动的迫切和重要性,并把这一观点提升为党内的重要指示,认为文艺是开展对敌斗争的重要武器。他指出:“在国民党统治区域很可能广泛发展与极应广泛发展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是抗日文化运动。这项工作的意义在目前有头等重要性,因为它不但是当前抗战的武器,而且是在思想上干部上准备未来变化与推动未来变化的武器。”[2]
二、重视文艺统一战线、极力反对文艺战线上的“左”倾关门主义
张闻天在领导党的文化事业时,始终坚持重视广泛的革命文化统一战线建设,极力反对 “左”倾关门主义。文艺战线上关门主义的思想倾向,在30年代最突出表现在党的文艺工作中的“左”倾政治路线错误。在当时文艺界所发生有关“文艺自由”和“文艺大众化”的讨论中,倡导左翼文化运动的一些作家由于具有浓厚的宗派主义思想情绪,他们认为文化中根本不存在“第三种人”和“第三种文学”。因此,如何看待小资产阶级文学家的问题,成为建立文艺统一战线中的重中之重。
为了纠正这种“左”倾宗派主义的思想和理论上的机械论,1932年10月张闻天在《斗争》上发文,指出在文艺运动中的主要危险是右倾机会主义,但是,‘左的关门主义阻碍了左翼文艺运动,使这一运动停滞不前。
他针对当时所存在着的两种主要“左”倾关门主义进行了一一辨析,认为,第一是一些同志否认“第三种人”与“第三种文学”的存在,觉得文学的性质只有两种,不是无产阶级的文学,就一定是资产阶级的文学,不可能存在所谓“第三种文学”。针对这种错误观点,张闻天对这个“非黑即白”的观点进行了强烈的批驳,并认为这是一种非常错误的极左的观点。提出:“具有革命精神的小资产阶级文学家,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而可以作为我们的同盟者。我们对于他们的任务,不是排斥,不是谩骂,而是忍耐的解释、说服与争取。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无产阶级对于小资产阶级的领导,实现广泛的革命的统一战线。”[3]第二,文艺只是某一阶级“煽动的工具”和“政治的留声机”这样的观点凸显和占据在有些领导同志的心里,并认为凡不愿为无产阶级事业服务的文学家,就是资产阶级的走狗。张闻天极力反对这样的观点,并认为这种观点明显地缩小了文学的范围,使文学家失去了创作的自由性。他认为文艺作品不都代表有阶级性,即使在阶级社会里,也不是所有的文艺作品都是为阶级的政治服务的,文艺来源于生活,很多文艺作品的价值在于对生活、对人性和社会的真实的现象的描写。其中有美丽与善良,也有邪恶与丑陋,这都不是侧面反映某一阶级,这一阶级利益的宣传鼓动的作品。
1933年9月,张闻天在《论苏维埃的文化教育政策》一文中,认为旧的知识分子和从白区吸收过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可以从事苏维埃文化教育工作。地主或是富农等旧的知识分子,可以培养成为工农自己的知识分子,而从发展苏维埃的文化教育工作。他提出当时对待旧知识分子的错误看法,指出“思想正确,工作积极,有革命斗争历史,而非工农分子出身的,自然不拒绝他们做文化工作,但须开明履历,报告上级文化部以至本部,经过审查与批准。”[4]他认为,这种对旧知识分子进行“严格审查与批准”的工作方法,说明在文化教育的领导机关中还存在着一种“左”倾关门主义,必须予以纠正。张闻天的这种思想认识,为吸收旧知识分子参加苏维埃的文化教育工作敞开了大门,体现了他在建立文化统一战线的开明主张。
1935年12月,进步的爱国主义知名人士在中共的影响下,呼吁全国文化界联合组成统一阵线,参加全民抗日和民族解放运动。1938年3月,“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 成立,,协会的成立标志着中国文艺界抗日文艺统一战线正式形成。文艺界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就是团结一切文艺工作者和作家,不分新旧,不分派别,不分阶层,在抗日救国的旗帜下,联合起来共同对敌。
三、深入群众,与工农群众相融合,积极倡导文艺的大众化
作为一位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和理论家,如何有效利用文艺宣传、动员广大人民群众去进行实际的革命斗争,是张闻天构建其文艺思想理论的落脚点。因此,他历来主张作家应该主动深入群众,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积极倡导文艺的大众化。
在早年文学创作实践中,张闻天就非常注重文艺的社会作用,特别强调文艺应该服务并来源于大众,成为大众的文化。全面抗战爆发后,张闻天也在坚持文艺为抗战服务的同时,要为大众服务。张闻天在1938年4月发表的《青年的修养》中提出:“要实现革命的理想,一定要依靠于一定的社会的力量,这社会的力量就是千千万万的群众。历史上的伟人,固然在创造人类历史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然而如果没有群众的拥护与群众的行动,任何推动历史前进的理想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我们青年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必须要能够率领群众去为自己的理想奋斗。”[5]
1939年8月他又在《文化政策》中指出:“我們要提倡民族化、大众化的文艺,使文艺工作者到民众中去锻炼,在民众中活动。”[6]同时指出,发展我们民族的文化不能够一味地去模仿和引进欧美的文化,我们要清晰地看到我们文化的优势,我们要到民众中去,去了解民众的内心和情感,去发现民众的需求,才能够发展和找到真正适合我们自己民族的文艺。随后,他更为具体地提出了文艺大众化的基本内容,认为文艺的大众化的概念是,“反对拥护少数特权者压迫剥削大多数人、愚弄欺骗大多数人、使大多数人永远陷于黑暗与痛苦的贵族的特权者的文化,而主张代表大多数人利益的、大众的、平民的文化,主张文化为大众所有,主张文化普及于大众而又提高大众。”[7]
总之,张闻天作为一位曾担任过中共最高领导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在认识文艺时首先强调它服从和服务于民族斗争和阶级斗争需要的政治属性,这也是他文艺思想理论的一种逻辑起点和最终归属。他之所以倡导建立文化统一战线和文艺的大众化,就是为了更有效地利用文艺为革命事业服务。
【注 释】
[1] 张闻天文集(第三卷),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4.35.
[2] 同上书,第114页.
[3] 张闻天文集(第一卷),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307-310.
[4] 同上书,第408-409页.
[5] 同上书,第405页.
[6] 张闻天文集(第三卷),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4.22.
[7] 同上书,第39页.
【作者简介】
赵 进(1986-),四川绵阳人,四川文化艺术学院教师,西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