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特征与趋势 推动数字经济快速发展

张晓

数字经济是基于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经济活动。在去年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六次集体学习、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第三届世界互联网大会、G20杭州峰会等重大场合，数字经济均被列为重要议题。今年3月，数字经济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在国家经济发展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我们要深刻理解数字经济的特征，把握未来发展的趋势，推动数字经济更快发展，服务于我国整体经济增长。

一、数字经济发展的三个阶段

我国数字经济经历三个发展阶段。1.0阶段：1993年至2010年，以互联网应用为主，主要形态为电子商务。2.0阶段：2010年至2016年，以移动互联网应用为主，以平台为载体，以数据为驱动，表现为“互联网+”。3.0阶段：2016年起，进入后移动互联网时代，以云网端新一代基础设施为基础，逐步走向万物互联，开始全面数字化转型，人工智能、智能制造为代表方向。

在移动互联网阶段，中美作为两极引领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全球十大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有6家是互联网企业，包括美国苹果、谷歌母公司Alphabet、微软、亚马逊、脸书和中国腾讯。全球十大市值最高的互联网企业有6家是美国企业，4家是中国企业。中国数字经济发达的省市如浙江、广东、上海、北京等，具有经济发达、信息化基础好、人才聚集、互联网企业带动作用强等特点，数字经济和经济发展水平正相关。

二、数字经济发展呈现四大特征

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形态，数字经济与工业经济相比，具有明显不同的特征：云网端成为新一代基础设施，智能化推动生产工具不断升级，数据成为生产资料，计算成为生产力，在线连接导致分工组织方式发生变化，个性化、定制化的生产服务体现出以人为本，共享推动规模经济转向范围经济。除此之外，数字经济的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强连接

梅特卡夫定律指出，网络价值与网络用户数量的平方成正比。连接使大规模用户参与成为可能，甚至达到上亿数量级，推动数字经济呈指数级增长，具有超乎想象的市场爆发力。连接推动在线，商业、政务场景转移到了线上，企业全力争夺网民在线时间，政府通过在线提升治理效率。正是“在线”让互联网成为基础设施，让数据成为生产资源，让计算成为公共服务。连接促进跨界，各行各业推进“互联网+”，互联网与传统行业广泛融合。连接强化社交，人性突显，企业利用网民心理来做生意，如淘宝小商品八块九包邮、网红直播、外卖等均抓住人性的软肋，电商也呈现与娱乐、互动相结合的趋势。连接推动全球化，形成全球分工协作网络。如大疆无人机仅售几千元人民币，主要受益于连接产生的全球供应体系和高效率生产。

（二）强平台

阿里、腾讯、百度等作为典型的平台型企业，已成为诸多小微企业附着的“航空母舰”。平台汇聚流量，抓住先机、做大做强品牌的企业赢家通吃，后发企业很难追赶，如在电商、社交、搜索领域暂时较难出现新的BAT。平台推动生态协作，数字创新层出不穷，打造生态是必然之路，如阿里、腾讯、百度各自建设生态体系，加强内部协作，并激活了微经济。平台促进共享，平台以极低的成本将碎片化的能力和资源整合起来，基于数据进行智能匹配，实现协作和共享，表现为共享经济。如全球最大的出行公司优步没有一辆出租车，全球最热门的社交平台脸书没有一个内容制作人，全球最大的住宿服务提供商Airbnb没有任何房产。

（三）强数据

平台沉淀下海量数据，数据是数字经济的血液，其核心在于驱动创新。数据提高精准程度，如肿瘤检测企业利用大数据分析致癌原因，实现了对患者的精准医疗。数据优化资源配置，如ZARA以数据为核心打造极速供应链系统，对每天每个店铺每个款型的销售了如指掌，很容易预测下一季的爆款产品。数据为企业赋能，如阿里巴巴推出生意参谋、阿里指数等一系列数据产品，帮助韩都衣舍、三只松鼠、良品铺子等众多商家提升运营效率和获客能力。

（四）强智能

大数据是人工智能的基础，2016年被称作人工智能元年，未来一切产品都将与智能化相结合。1997年IBM研制的“深蓝”战胜国际象棋世界冠军，主要靠单机、超算系统；20年后，谷歌DeepMind研发的“阿尔法狗”（AlphaGo），战胜数位围棋世界冠军，主要靠人工神经网络和深度学习。智能改变生活场景。智能家居将让人们的生活更加舒适，如服务类机器人可以全天候地照看病人而永不疲倦，监控能力远远胜于医院护工。智能改变工作场景。麦肯锡指出，人和机器共事将成为未来社会的常态，如特斯拉汽车工厂利用智能机器人，生产效率有质的提升。

三、數字经济发展的六大趋势

当前，移动互联网正在进入“下半场”，或称后移动互联网时代，数字经济呈纵向扩展、横向延伸和深度发展三个方向，抓住机遇中国有望成为全球创新引领者。具体来看，数字经济在产业、技术、投资、服务、市场、社会等六个方面具有如下趋势。

（一）产业融合化

全球数字经济面临新一轮的产业革命，已诞生了大量的行业发展机会，很多融合性的业态不断涌现，为产业的大规模爆发提供了机遇。智能时代产业崛起的序幕正缓缓拉开，尤其是供给端的产品创新极具代表性，新兴的人工智能产业、智能电动汽车产业、工业智能制造等都在快速发展，给业界带来新的发展机遇。随着消费者的消费升级和工业改造，新零售、大交通、大文化、大健康等领域都正在不断加速发展，文化IP成为业内热点。平台经济体涌现，带动一大批就业和产业链发展，意义重大。当前除了自然形成的BAT平台以外，还出现了共享经济等新兴平台。尽管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一些新的问题，但都在不断解决当中。

（二）技术革命化

产业爆发的重要前提是技术革命。技术突破不了，无从谈起产业发展。这一轮的模式创新已接近尾声，技术创新暗流涌动。掌握技术才有可能保证战略制高点。虽然面临在暗流中“淹死”的风险，中国企业却已经逃无可逃。依赖引进这条路显然走不通。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核心技术靠化缘是要不来的。之前由于存在市场红利，大部分科技企业自主研发的投入动力不足，很多技术都为系统集成技术。而如今时代已经不同，针对当前的新兴市场，几乎都需要创新的技术来驱动，拥有创新技术的企业会拥有更大的市场机遇。面对人工智能等新技术领域，中国有优秀的本土公司和规模庞大的理工人才和庞大的市场，有机会和条件成为全球创新引领者。包括硅谷在内的很多优秀人才正在加入中国企业，很多在海外知名科技企业的科技人员也正在加速回国开创事业，使中国掌握自己的核心技术有了更多的可能。

（三）投资成熟化

数字经济走在经济最前沿，最需要资金，也最受资金的青睐。资本的力量不可低估，投资走向也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晴雨表”之一。国内一级市场的投资发展较快，诞生了诸如宜信、拉卡拉、今日头条、滴滴、大疆无人机、小米等独角兽企业。在产业升级、脱虚入实和流量红利弱化的大背景下，纯靠流量炒作的企业已较难获得投资。投资机构在新能源汽车，智能工业机器人，人工智能等方面纷纷开始布局，在各种具有市场爆发的节点处进行研判和注资。中国经济的转型发展带来了大量潜在机遇，尤其是消费者的消费观念的改变，工业企业的升级改造等方面均有较大的发展空间，为独角兽的出现带来了一定的前提。

（四）服务精细化

数字经济强调个性化、定制化的生产和服务，体现出以人为本的理念，通过大数据全面捕捉用户的需求，提供精准的服务，服务质量得到大幅度提升。数据正在驱动服务创新。企业要获得客户的青睐，就要洞悉客户的需求；要洞悉客户的需求，首先要获取客户的数据，还要有精准的算法。客户即“上帝”，企业间的竞争，拼的就是谁能掌握网民心理，谁能抓住网民眼球，从而顺利地实现对市场的占有。互联网行业靠大数据来“洞察用户心思”已经有十余年的时间，很多算法已经较为成熟，有些互联网产品因此获得极佳的用户体验，获得广泛的用户群体。

（五）市场全球化

在世界史上，郑和下西洋为代表的世界交流曾经获得了较大的成功，但是在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科技企业走出去还面临较大的困难，很少有能被发达国家市场广泛接受的情况，但是扩大海外市场是必经之路。国内人口红利渐渐消失，互联网又天然具有全球化的特点，“走出去”是必然选择。不少企业通过海外并购实现全球化。比如，美的并购德国机器人公司库卡，阿里巴巴旗下蚂蚁金服并购美国最大的汇款公司MoneyGram，腾讯收购芬兰游戏开发商Supercell oy。在走向强大的道路上，不受到攻击才是不正常的，数字贸易战将成为常态。需要坚持合作共赢的理念，共同制定规则，确定好“航线”，参与数字经济全球治理。

（六）治理现代化

近年来，各国聚焦数字化发展，纷纷制定数字经济战略，推动数字化转型，旨在提升国家竞争力、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数字经济不仅仅是经济，卡斯特在他的《信息时代三部曲》中已将信息时代的经济、文化与社会的关系阐释得很清楚。关注数字经济，同时也要重视由其带来的社会“整體的质变”和“化学反应”，用“整体论”的思维方式将其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通盘考虑和布局国家数字化转型。要根据中国的国情，积极探索适应数字时代特点的现代治理体系，为“网络社会的崛起”做好准备。

我国数字经济已具备较好基础，要抓住3.0阶段发展契机，关注数字经济带来的经济社会“整体的质变”和“化学反应”，以人为本，用“整体论”思维方式将其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通盘考虑和布局国家数字化转型，树立普惠共创的发展观、科学共享的数据观、包容共治的生态观，推动数字时代的经济繁荣和社会进步，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奠定坚实基础。

（作者单位：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