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惧标签,让自己定义自己

2017-09-01 08:06黄珊
人力资源 2017年7期
关键词:贴标签处女座自闭症

黄珊

被贴标签伤不起

李晗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高级工程师,身居核心团队的技术人员。年薪四十万,有车有房有前途。照理说,这样条件的男生在相亲市场应是供不应求。可是李晗却有一块不能被人言说的心理阴影。因为工作性质,接触女性的机会很少,而且整日在电脑前设计、编程,加班是常有的。为了尽快解决婚姻大事,在别人听到“七大姑八大姨”就毛骨悚然退避三舍时,他却要拜托“好事”的阿姨们帮忙找女朋友。好容易遇到一个条件相当的女孩,对方问及职业时,李晗开始自豪地讲解自己的职业荣耀,女孩听完却不经意地脱口而出:“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程序猿‘IT狗?”虽然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玩笑话,但是李晗忽然没了底气。虽然网络上总有人这样调侃,自己也早已习惯被“黑”,可当这种标签化的词語被准女友这样说出来,李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甚至想改行,改成那种听起来就很“霸气”的职业。

有过这次相亲经历,李晗每每听到有朋友调侃自己时,总是忽然变脸,呵斥朋友不许这样“污辱”自己。起初朋友还以为李晗在开玩笑,时间长了,朋友都觉得:“你至于吗?不就是一句玩笑吗?”渐渐地,身边的朋友也都不轻易地触碰李晗这片雷区。李晗也知道,朋友对自己没有恶意,不就是一个标签吗?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他自己也很苦恼,甚至是自责,常常有改行的冲动。

从事摄影器材销售的李大宁也有这样的苦恼。身边的朋友喜欢研究星座,但是她从来不敢参与这个话题。因为,她是一个经常被“黑”的处女座。“强迫症”“洁癖”“完美主义”早就成了李大宁固有的标签,尽管她本人并不这样。每当朋友“黑”处女座时,她总是无奈地反驳:“诅咒你们全家都是处女座。”

面对经常被标签的人群,心理专家认为,这些不是大问题,算不上“有病”,只是人与人的不同。我们的世界,就是不同的人在彼此适应而已。

在《深夜小狗神秘事件》一书中,阿弗是个12岁的特殊男孩,知道世界上所有国家及首都的名称,能背诵7507以内的质数。喜欢质数和红色,讨厌黄色和褐色。不爱跟人说话,更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当他发现邻家小狗倒地而死,胸口插着一把钢叉时,决定独自侦破这起“谋杀案”,并将探案过程写成一本书。

实际上,阿弗就是我们平时认定的“自闭症(阿斯伯格综合征)”男孩,对他来说,解答复杂的数学题很容易,理解别人的想法却很难,时常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自闭症的特点之一,就是患者处理信息的方式跟正常人不同——更接近于计算机,输入和输出非常简单直接。比如一起吃饭,我问你有没有带纸巾,你会说带了,然后抽出一张递给我。如果是患自闭症的人,就会说我带了,然后继续吃。

一般人可能会“脑补”交流中的一些延伸信息,自动联系上下文理解对方的意思,但对自闭症患者来说就太难了,这个世界嘈杂的声音太多,彼此交换信息时会出现偏差。如同美剧《生活大爆炸》中的谢耳朵,闹出很多笑话。

自闭症患者是少数,但生活中有类似倾向的“怪人”却不少。他们没有达到诊断标准,却部分具备特殊的思维方式,他们看上去有点较真。因为我们理解不了他们的世界,于是给他们归类贴标签,叫他们“理工男”“极品男”“奇葩”。

有个妈妈常常为跟儿子交流不畅而苦恼,儿子在美国读计算机专业,她有时微信询问,你在迈阿密吗?儿子答:不。“其实我是想问他在哪里,可是他永远都回答我一两个字,弄得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聊天。”

跟学计算机的人说话,不妨直截了当。可以对他说,如果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可能会放心一点。他回答得简单,也许是他的谈话技巧,也许是一个优点——不用担心有什么弦外之音、言语伤害。

“情商低”仿佛是另一类标签。太多人从小就被指“不懂事”,不会察言观色,是真的情商低,还是本来就是不同星球的人?

情商、智商等概念最初是用作筛选和测量的工具。比如企业要招销售人员,肯定不会找阿弗来做销售,因为他太害怕跟别人建立关系了。但是我们可以通过问卷,找出那些喜欢跟人打交道的人。智商筛选也是让人们去做适合自己的事。

应当说,心理学在提出这些概念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褒义或贬义,但当这个工具在慢慢为人所熟知,就衍生出了其它功能:办情商培训班赚钱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功能就是,这些概念会被用来变成指责别人的武器,你为什么生活不幸福?为什么跟孩子的关系处不好?为什么恋爱不成功?因为情商低。

这话成了骂人的词,骂的人不会研究情商有几个维度,多少分算低。只要你让我不舒服,你就是低情商,现在流行借用心理学概念来指责别人,这种传播负能量的行为需要我们反醒、反思。

逃离症状池做真实自我

随着网络语言的凸显,人们的怪癖也被赋予各种新名词。大概十年前出现“拖延症”这个词,今天变成了“懒癌”,好像真成了一个病。心理学有个术语叫“症状池”,当我们为症状起了一个名字,可能会使得症状往这个名字里去发展。贴太多负面标签给人的暗示很厉害。我们有时候贴给别人,有时候给自己——但最终都会给自己。

有位女研究生谈到自己的“怪癖”:我遇到一点挫折,就会无限放大,全面否定自己。比如这段时间的执行力低,任务又重,于是失败感弥漫开来,觉得自己论文发得不够多,和导师的关系不够好,长得不太好看……直到把自己完全否定掉。

如今的社会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有惟一的衡量标准,宽容度增加很多。虽然我们还是忍不住非常一元化地批判自己哪里不好,可是慢慢会原谅自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与其说自己有多差,倒不如是说对自己期待有多高。

当然,生活中的一些小怪僻还是会令人不舒服的,但它总归是一件好事,它会不断地管理你和别人之间的关系,人们会在时常的接触磨合中形成新的潜在的默契。你的小怪癖一定会影响到别人,但是不见得影响到别人就是坏事。

可惜,所有这些标签都无法帮助我们真正去了解一个人,而且大多数时候,它们往往会成为我们去真正了解一个人的阻力。如果你认定“理工男”就一定情商低,那么你可能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不会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不善表达,所以在跟他交流的过程当中,每当有任何让你不满的行为可以用情商低来解释,你都会更加认定对方就是情商低,而错过了可能跟他澄清和真正了解他的机会。比如笔者就认识一位理工女,玩乐队、玩摇滚,曾经入围过超级女生二十强。如此看来,通过标签来了解一个人,是多么的肤浅。

标签化能让社会与他人更快地认识到自己,是为了快速寻找到认同感与存在感。我们形成的标签固然便捷,但是也使我们的认识过于片面,往往仰赖于表象,缺乏深刻的了解。心理学家的研究发现,我们给人贴的标签具有一定的可信性,一般来讲,不同人对于同一个人所形成的印象是趋于一致的。但是这种准确性也仅仅是比随机水平高而已,如果是与我们朝夕相处的人,我们自然也不会轻易用标签来进行判断。

摆脱标签影响学会自嘲

有心理学家在实验研究中揭示了关于标签形成的真相。实验是这样的,参与者被随机分到了“接受标签组”和“标签推广组”,两组参与者都要对生活在一个假想荒岛上的各种新奇动物种类进行推理判断。比如,在 “接受标签组”里,你先被告知“70%的红太狼都是浓妆艳抹的性感女狼”,然后问你是否同意“红太狼都是浓妆艳抹的性感女狼”,大部分参与者都同意了。而在“标签推广组”,实验者会先告诉你“红太狼都是浓妆艳抹的性感女狼”,接着让你推测“大概有多少红太狼是浓妆艳抹的性感女狼” ,参与者平均估计90%的红太狼是性感女狼。这就表明,只要70%的动物具有某种属性,人们便认同“某动物都是这一类型的”这种标签判断,而当人们被告知“某动物都是同一类型的”,人们会认为90%的动物都具有这种属性!

当判断对象更特殊或者更危险时,心理學家发现,人们对标签属性的判断比例甚至从70%降到了50%。比如,当实验者说“有50%的灰太狼是会吃人的 (危险属性)”或者“50%的懒羊羊头上都有一团大便形的头发(独特属性)”时,参与者便会做出“灰太狼都吃人” 以及 “懒羊羊都有一团大便发型”的判断。

有时候,过分着迷于自己的标签,会逐渐迷失真实的自我,让你找不到未知的自己。曾经有一个广告《90后只能洗洗睡?》,讲述了一个90后女孩进入职场后被身边的人“贴标签”“下定义”,并成习惯。“矫情、挑剔、叛逆、冲动、爱面子、懦弱……”,在各种标签之下,女孩开始怀疑,这是真正的她,还是别人说的她。

外国有一部电影叫《丑女也有春天》,剧中女主有两个身材好脸蛋靓的闺蜜,在一次聚会上和她一起长大的在全校都非常受欢迎的男主角无意中用开玩笑的方式告诉了她事实,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在学校里并不受欢迎,只是闺蜜的陪衬。在学校碰见同学老师打招呼也只是和她的闺蜜们,食堂阿姨只记得她们的名字等等,于是她决定要改变自己,在一番努力后,女主角收获了爱情和友情。就像剧中的一句台词:“不管你被贴上什么标签,只有你才能定义自己。”

人们之所以如此在乎自己身上的标签,只是因为自己的心魔占据了自己的理智。别人给你贴什么标签,其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自然而然地也否认了自己。

人生本来就是一条修行的路,需要我们不断去跋涉,不断去成长。被贴标签又如何,大不了一笑了之。学会自嘲,何尝不是一件快事。当你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就不会给别人空间来贬低你,反而让对方自取其辱。所以,大声地喊出来吧!“我就是处女座!”“我就是程序猿!”“我就是理工男!” 责编/齐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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