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尹湛纳希近代化思想对贡桑诺尔布的影响及其重大意义

雷广臻　乌凤琴

摘 要：尹湛纳希的近代化思想和贡桑诺尔布近代化实践活动有历史关联性，并对蒙古民族的近代化步伐、蒙古民族的素质提升和融进中华民族大家庭、共同走向繁荣和进步都有重要的意义。共同的责任感使尹湛纳希和贡桑诺尔布心灵相同，为了共同的理想以不同方式诠释了自己的人生。尹湛纳希是幸运的，他丰富的近代化思想，贡桑诺尔布在一定程度上变为现实。贡桑诺尔布也是幸运的，能够拥有尹湛纳希这样关系密切又能准确把握时代脉搏的思想启蒙者，激励他成为中国近代史上蒙古族英雄人物。由于尹湛纳希的奋笔疾书振臂高呼，由于贡桑诺尔布大胆的丰富的先进的实践活动，蒙古民族开始觉醒和思考，也使蒙古民族在关乎命运的关键时刻，在曲折选择中得以与社会发展趋势相吻合，促使蒙古族与兄弟民族同步共聚中华民族大家庭。

关键词：尹湛纳希；贡桑诺尔布；近代化思想；近代化实践；游牧文化

中图分类号：K828.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7）07-0011-05

贡桑诺尔布是蒙古近代化的先驱，尹湛纳希是蒙古文学的集大成者，二人在思想行为上有没有关联？本文主旨在于探寻两位蒙古族巨人之间的内在联系，并梳理其意义。19世纪中叶中国开始了充满痛苦然而却代表时代前进方向的近代化进程。尹湛纳希是这一时期思想的巨人，只是他没有将理论付诸实践的政治和经济条件。而尹湛纳希的思想却影响了贡桑诺尔布，并通过贡桑诺尔布一定程度上变成了现实，尽管由于不可控原因没能坚持长久，但其对社会的振动和影响是巨大的。尹湛纳希孛儿只斤氏，字润亭，成吉思汗第28代孙，内蒙古卓索图盟土默特右旗（现辽宁省北票市下府经济开发区）人，著有长篇小说《一层楼》《泣红亭》《红云泪》和长篇历史小说《青史演义》等。贡桑诺尔布乌梁海氏，者勒蔑第25世孙，卓索图盟喀喇沁右翼旗（今内蒙古自治区喀喇沁旗）人，第十四任世袭扎萨克，多罗杜陵郡王（1912年封为亲王），兼卓索图盟盟长。

一、尹湛纳希近代化思想对贡桑诺尔布近代化实践影响的条件

尹湛纳希近代化思想对贡桑诺尔布尤其是其近代化实践有重要影响是合乎逻辑的。因为尹湛纳希和贡桑诺尔布在家族历史、家庭、居住位置等方面关系密切，两个人之间具备产生影响的充分条件。

（一）乌梁海家族与孛儿只斤家族关系

尹湛纳希为孛儿只斤氏，贡桑诺尔布为乌梁海氏，这两个氏族关系渊源久远。

早期乌梁海家族与孛儿只斤家族的关系。乌梁海是部落名，清时称“乌梁海”，元、明称兀良哈氏，汉籍史书中写法更多。作为古老的蒙古族部落，最早在大约两千多年前，生活在叫额儿古涅·昆地方的涅古思和乞颜两个人的后裔，为了生存走出山隘，拉风箱烧山壁，“据说：……以涅古思之名著称的部落和属于他的分支的兀良哈惕部落也曾拉过风箱”[1]。另外，成吉思汗九世祖孛端察儿，就曾娶居于统格黎河畔的扎儿赤兀锡阿当罕兀良哈真氏妇人为妻。

成吉思汗时期乌梁海家族与孛儿只斤家族的关系。喀喇沁乌梁海的辉煌历史主要源于者勒蔑，也就是贡桑诺尔布的祖先是成吉思汗时期功勋卓著的者勒蔑，被成吉思汗誉为“有福庆的伴当”，三救成吉思汗性命。1206年，大蒙古国建立，以者勒蔑与博尔术为众怯薛长，十大功臣之一，授千户长，拥有9次犯罪不罚的特权，与哲别、速布台、忽必来并称为成吉思汗麾下“四犬”。另外，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与者勒蔑之父札儿赤几歹是挚友，两家多有交往。成吉思汗出生时，札儿赤几歹送貂鼠袱和乌鲁盖（摇篮），后携子者勒蔑、速不台、察兀儿罕兄弟3人来附，均立下赫赫战功，授为千户长。

者勒蔑家族与成吉思汗家族的联姻情况。第一，者勒蔑娶成吉思汗同族妹妹。“同族伯父名叫赛音布和罕……他将幼女嫁给乌利扬罕部落的扎勒玛”[2]，成为孛儿只斤黄金家族的女婿。第二，长子也孙贴额妻为成吉思汗女斯琴斯其格丽克，史书称为华荫公主或花境公主。“将扎勒玛的独子策其格指为太祖独女斯琴斯其格里格”[3]。第三，者勒蔑之孙不花娶忽必烈之女为不花驸马。第四，北元时期密切的联姻。十世祖革兰台取北元博迪汗之女为妻，八世祖花当次子把儿孙娶达延汗之独女，阿勒坦取娶兀良哈姑娘为妻。喀喇沁部部长把雅思哈勒，娶兀良哈女中豪杰猛可真为妻，其子青把都儿将女儿嫁给朵颜部部长长昂。阿勒坦汗长子辛爱黄台吉共娶了3位兀良哈的哈屯等。可见，孛儿只斤氏和乌梁海氏两个家族是血脉相连荣辱与共的关系，互相之间具有历史形成的尊重，从而思想上会有自然而然的敞开和影响。

（二）尹湛纳希本人与贡桑诺尔布家族的关系

尹湛纳希与贡桑诺尔布家庭关系密切，使相互之间影响成为现实。

尹湛纳希母亲满优什卡是贡桑诺尔布的二姑奶。因為母亲的原因，尹湛纳希得以有机会与缘由和喀喇沁王府接触。“色伯克多尔济与尹湛纳希母亲满优什佧是族亲，旺钦巴勒拜见他可以说是公私兼顾，带尹湛纳希见母舅亲戚也是人之常情。”[4]

尹湛纳希前妻紫檀是贡桑诺尔布的二姑。紫檀（《红云泪》中为紫淑）是喀喇沁王色伯克多尔济的次女。在尹湛纳希不足9岁时，父亲旺钦巴勒带其去北京喀喇沁王爷府赴宴，由于才华出众，当即色伯克多尔济主动提起了儿女婚事，促成了尹湛纳希在1853-1857年约4年时间，频繁往来于喀喇沁王府，其小说《红云泪》《月娟》直接取材于喀喇沁王府的生活。“前岳丈哈拉沁王色布格道尔吉当作摆设放在书案上的四部天文书……”[5]，这里的哈拉沁王色布格道尔吉是贡桑诺尔布的爷爷。

尹湛纳希的挚友旺都特那木济勒是贡桑诺尔布的父亲。旺都特那木济勒是色布格道尔吉的儿子，尹湛纳希前妻的弟弟。旺都特那木济勒非常欣赏和钦佩尹湛纳希的才华和风度，“旺都特那木济勒和尹湛纳希之间既是兄弟关系，也是无话不说的挚友，他们在谈到清朝统治下的蒙古民族日益衰落，以及如何使蒙古族振兴起来，摆脱愚昧落后状态等方面，曾有共同见解”[6]，并做《怀朝邑润亭》诗称赞尹湛纳希为“盖世才”。据扎拉嘎先生研究，应该是根据尹湛纳希的《青史演义》，才被旺都特那木济勒如此的钦佩和推崇的。论亲戚，尹湛纳希是贡桑诺尔布的姑父。

尹湛纳希妻子萨仁宝勒日的父亲是色伯克道尔济的叔伯兄弟和挚友。所以，萨仁宝勒日从小在喀喇沁王府长大，尹湛纳希前妻去世后，1860年“经旺都特那木济勒之父色伯克多尔济做主，尹湛纳希与很早在喀喇沁右翼王府相识的协理之女萨仁宝勒日成婚…”[7]，也就是夫妻二人均与喀喇沁右翼王府关系密切。

（三）尹湛纳希思想对贡桑诺尔布影响的渠道

尹湛纳希近代化思想对贡桑诺尔布的影响主要有4个渠道。

尹湛纳希直接影响。尹湛纳希1861年25岁开始创作《青史演义》，1871年“写作《青史演义》，已至四十七回。正月，写《青史演义·纲要》，《纲要》中专门提到清廷对蒙古政策、儒释关系，民族关系和对蒙古民族的认识等”[8]。尹湛纳希思想开始传播的时间是1878年，这时贡桑诺尔布6岁，1892年尹湛纳希去世，贡桑诺尔布20岁，以贡桑诺尔布的能力，其在尹湛纳希在世的后5年即15岁-20岁之间，接受新思想和新观点，形成责任感都是肯定的。

贡桑诺尔布父亲影响。尹湛纳希与旺都特那木济勒交往甚多，而且是无话不说的挚友，两个人的思想相互影响是必然的。即尹湛纳希影响了旺都特那木济勒，旺都特那木济勒影响贡桑诺尔布。

共同的行政居住地也为相互影响提供了便利和可能。尹湛纳希和贡桑诺尔布的家庭居住地同为原内蒙古卓索图盟。作为一盟之长家庭，对于境域内事情，应该有更多了解的机会和便利。

其它渠道。通过亲戚、官员、学者等对尹湛纳希及其思想了解熟悉同时又与贡桑诺尔布有交往的人。

综上，尹湛纳希的近代化思想对贡桑诺尔布影响的条件充分，具有确定性和必然性。

二、尹湛纳希近代化思想对贡桑诺尔布近代化实践影响的主要方面

尹湛纳希的近代化思想非常丰富，但对贡桑诺尔布有明显影响的主要表现在近代民主民族和文化教育等思想上。尹湛纳希生活在19世纪与内地接壤的东南蒙古地区，受内地思想文化的影响较深，在不同文化的碰撞中，萌发出近代民主思想、民族启蒙思想和近代教育思想。

（一）近代民主思想

其实尹湛纳希的近代民主思想和民族思想是不能截然分开的，这里只是为了叙述的方便将其分开。

呼唤贤明君主和谐社会的再度出现。尹湛纳希的民主思想通过《青史演义》中对成吉思汗形象及其君臣君民关系的描写和刻画，表达了对开明领袖的渴望，对民主和谐的君臣关系、君民关系和社会环境的向往。《青史演义》中的成吉思汗将行政权和司法权分开，設立忽里台大会确定重大决策；重品德和才能，在成吉思汗身边聚集了众多各种出身（包括奴隶）的不同民族和国家的高级人才，帮助其完成了霸业；对待手下宽仁大度，奖罚分明，识人用人精准，其手下无一叛将，得到属下一致拥戴，是治国英才；经常反省自己，“从今日起，九位上卿每日必须呈一奏表，提醒我之过失。……每朝反省自己不当之处”[9]。爱憎分明，恩威有别，用武力对付反复无常失信的敌人；对于民众则靠仁德感化。成吉思汗说：“治理众民只能靠仁义和才能，决不可依赖武力。”[10]“用恩义服人，如同花和叶那样永远相伴；用兵戈服人，那就像血与水终究是两种颜色。”[11]可见，尹湛纳希笔下的成吉思汗“文武双全，既是…开明君主，又是……高瞻远瞩和身先士卒的军事统帅”[12]。

追求爱情自由。在小说《红云泪》《泣红亭》《一层楼》中，都表现了对父母包办婚姻的抗争，向往美好爱情、追求爱情自由的思想明显，实际是反对封建家长制，追求个人基本权利。

认为各种宗教都源于善，要一视同仁，不应该厚此薄彼或打击异己等等。总之，在尹湛纳希作品中多处闪现出近代民主思想的火花。尹湛纳希作品中这种民主思想，贡桑诺尔布一定程度上变成了现实。

（二）民族思想

民族启蒙思想。尹湛纳希开鲁本《青史演义》中成吉思汗形象有明显的蒙古文化特征，同时寄托着尹湛纳希炽热的民族情感，寄托着他面对新的历史环境，振兴蒙古族的强烈愿望。其实《青史演义》主要目的就是“呼唤蒙古族了解本民族历史，通过了解本民族历史增强民族自信心和民族凝聚力，重构蒙古族文化精神，振兴清朝统治下日渐衰落的蒙古族……”[13]。尹湛纳希认为世人都应该知道自己的祖先和族源，将关于“祖先和族源的认识，强调到一切知识之首，这反映出……近代民族启蒙思想也在形成和发展”[14]。通过成吉思汗为主的蒙古族祖先的人品、才华和功绩的叙述，激励蒙古族重拾自信，发扬先辈精神，努力实现人生价值。批评蒙古上层贵族安于享乐，忘记祖先的光辉历史，甚至以民族虚无主义态度，对待蒙古族的历史与文化的现象。

民族平等民族团结思想。反对民族歧视和民族不平等，抨击清代蒙古政策，认为清朝在蒙古地区不设科举考试是民族不平等政策。认为民族之间在文化和习俗方面有差异，是由生活具体环境不同造成的，各民族无优劣之分，应互相学习共同发展；不能站在本民族的立场，鄙视其他民族的文化和习俗。“……生活在这世上的人们也不相同，即便古代的众圣群贤、大富大贵者也有区别，…这世上自然之至佳味者乃水果，……难道不是各自都有一种自己的佳味吗？”[15]应该允许个性和多样化的存在，尊重不同民族，尊重不同文化。也只有尊重才能平等相处，平等才能和睦相处，最终形成稳定和谐的社会环境。贡桑诺尔布一生致力于蒙古民族的改革和复兴大业，不能否认受尹湛纳希思想的影响。

（三）认识到文化对于民族发展的重要性，倡导发展文化

尹湛纳希认为各民族各地区均应该注重发展文化，通过文化考试公平选拔人才。表达了对知识的追求，对文化的尊重，对通过勤奋读书公平竞争的渴望。“在蒙古地区倡导发展文化教育，成为《一层楼》《泣红亭》的重要内容。”[16]尹湛纳希在《青史演义·纲要》中，曾对清廷不在蒙古地区设科举表示强烈愤慨，认为这是有意压抑蒙古族人才。

尹湛纳希提倡女子应该有文化。认识到女子对于家庭、家族、后代，特别是民族兴旺的重要性。同时尹湛纳希也注意到男尊女卑的陋习，可以通过提高女子文化修养一定程度得到改变的问题。尹湛纳希在《一层楼》《泣红亭》注意塑造有才智的少女形象，就是提倡妇女也应该有文化。

蒙古文化的核心——真诚。“尹湛纳希分析蒙古族的“优”“劣”认为“真诚”是蒙古族最优秀的传统。蒙古人性格耿直，“做到了耿直便可接近忠诚”[17]，而诚是中心，讲信誉，直抒胸怀，其结果是成事和效率。征服天下在于诚信，而不在于威势。这种优质文化资源需要挖掘整理发扬光大。贡桑诺尔布将尹湛纳希的关于教育的思想直接付诸实际行动。

当然，尹湛纳希著作中还有其哲学观，关于蒙古文化传统的反思等，这些思想都或多或少地对贡桑诺尔布形成一定影响。

三、尹湛纳希近代化思想影响贡桑诺尔布的重大意义

尹湛纳希将其文学修养、历史知识、品学才能汇聚鸿篇巨著，呼唤拯救民族挽救国家的英雄出现。这种强烈的民族和国家忧患意识直接影响了蒙古族贵族青年贡桑诺尔布，并通过贡桑诺尔布的一系列实践活动使其近代化思想得以变成现实，这种影响的意义是多方面的。

（一）对于蒙古地区文化的复兴和民族素质的提高具有积极作用

尹湛纳希和贡桑诺尔布均坚信教育兴邦。尹湛纳希关于教育文化重要性的思想，贡桑诺尔布不仅接受，而且直接付诸实施。贡桑诺尔布志向高远，认为民族由落后走向文明的根本途径是文化教育，民族的兴衰与教育有必然的联系。

贡桑诺尔布的教育实践活动。为了实现振兴民族的伟业，贡桑诺尔布率先在喀喇沁地区兴办近代化学校。崇正学堂是我国民族地区第一所新式学校，1902年自费创办；“崇正学堂，……毕业学生3000余名，送到国内外学习者一二百人。”[18]守正武学堂是蒙古地区第一所军事学校，1903年创办；毓正女子学堂是蒙古地区第一所女子学校，1903年创办；“贡桑诺尔布在蒙古地区建立蒙古女子学校，这也可以认为是尹湛纳希的妇女也应该有文化、也应该接受文化教育主张的具体实践。”[19]蒙藏学校是中央民族大学的前身，少数民族最高学府，1913年创办。另外，开图书馆，设报馆，办《婴报》，《婴报》是蒙古地区第一份报纸，也是第一份蒙古文报纸。开展识字运动，扫除文盲等。

贡桑诺尔布教育实践活动加速了蒙古地区近代化进程。贡桑诺尔布教育实践活动，为蒙古族培养了大批各类人才，他们毕业后分散到全国各地各行各业，使蒙古族文化得以有效延续和宣传，蒙古族民族的文化素质在一定程度和范围得以提高。尤其女学生的培养，对民族素质的提高、民族发展作用巨大。此举也对其它地区尤其东蒙古地区的教育理念办学方式起到了示范作用，辽西、东盟地区蒙古族人才辈出、文人学者层出不穷与此不无关联。贡桑诺尔布的教育理念和实践，对整个蒙古地区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加快了蒙古民族近代化的进程，贡桑诺尔布成为蒙古族著名教育家。

（二）推动蒙古地区政治经济的发展，使蒙古地区快速融进中国近代化运动中

尹湛纳希用笔墨诉说对蒙古族处境的担忧，对振兴民族的渴望。贡桑诺尔布用具体行动和具体实践，力求解决问题实现振兴。贡桑诺尔布“出生在王爷之家，贡王先辈世代的财富、权势和对清廷的功勋，为贡桑诺尔布提供了施展才能之‘势”[20]。年轻的贡桑诺尔布“有志使蒙古族蓬勃兴起于喀喇沁大地，乘风破浪，壮志豪情，成就轰动全球伟业”[21]。

政治改革措施促使蒙古地区政治近代化。建度支局，改变税制，减轻赋税，改善民生；组建新式军队，设警察，维护社会秩序；改跪拜礼为鞠躬礼，取消限制食量等制度，将旗民的差役制改为定额负担制，缓和社会矛盾；遣散梨园歌舞青年，将后宫中20岁以上婢女遣送回家……，“曾下令，不准把旗民分成贵贱等级；下级官员参拜王爷，不准自称“包格勒”（奴才）……”[22]等。

经济改革措施促使蒙古地区经济近代化。畅通电话、电报，创办邮政，及时获取外边信息；办工厂，经商业，开银行，发展经济，方便生活；植树造林，鼓励养蚕；预备开矿，发展农牧业。这些措施不仅使喀喇沁地区经济发展社会稳定，而且影响了卓索图盟地区甚至整个东蒙古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有记载显示，喀喇沁学校举办的游园会，吸引其它地区的人前来观看。另据记载昭乌达盟地区的王公贵族，争相效仿喀喇沁地区的做法，在所辖地区纷纷开矿、建银行、开商铺等。总之，在尹湛纳希的近代化思想影响下和贡桑诺尔布近代化实践的带动下，漠南蒙古社会在政治和经济方面跟上了中国近代化的步伐，贡桑诺尔布成为蒙古族著名改革家。

（三）有利于蒙古民族积极融进中华民族大家庭和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建立

民族团结思想。贡桑诺尔布吸收尹湛纳希民族无优劣思想，提出五族共和的思想，并在喀喇沁旗召開蒙汉会议，详谈蒙汉两族团结消除误解的益处，使得蒙汉关系改善，和睦相处。1912年又组织讨论热河地区蒙、汉民族团结、创立自治政府等问题，昭乌达盟、卓索图盟所属各旗三百多名代表一致同意。这种符合蒙古地区民情的形式，为内蒙古自治政府的成立提供了经验和参考依据。

对中国革命的贡献。其亲自发起成立的蒙藏学校，在培养少数民族学生的同时，也为中国革命培养了人才。尤其1919年“五四”运动后，蒙藏学校成为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重要阵地，培养了乌兰夫（云泽）、奎壁、多松年等大批革命党人，成为中国共产党人宣传革命理论和培养革命干部的摇篮。

对中华民族统一大家庭的贡献。新中国成立前夕，1947年内蒙古自治政府的成立，使蒙古族以自治的形式融进新中国多民族大家庭。这种结果，贡桑诺尔布功不可没，一是因为贡桑诺尔布早期的政治活动为蒙古民族争得了尊重和权益（向中华民国、清政府和北洋政府多次要求对蒙优待条件）。二是其办的学校为自治政府培养了人才，第一任自治政府主席是乌兰夫。三是其创立的蒙藏学校使得蒙古族先进青年了解并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新中国的缔造者。这样，内蒙古以自治的形式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以此经验推而广之，1955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1958年广西壮族自治区和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1965年西藏自治区成立，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形成，贡桑诺尔布成为蒙古族一代英豪。

总之，共同的责任感使尹湛纳希和贡桑诺尔布心灵相同，为了共同的理想以不同方式诠释了自己的人生。尹湛纳希是幸运的，他丰富的近代化思想，贡桑诺尔布在一定程度上变为现实。贡桑诺尔布也是幸运的，能够拥有尹湛纳希这样关系密切又能准确把握时代脉搏的思想启蒙者，激励他成为中国近代史上蒙古族英雄人物。由于尹湛纳希的奋笔疾书振臂高呼，由于贡桑诺尔布大胆的丰富的先进的实践活动，蒙古民族开始觉醒和思考，也使蒙古民族在关乎命运的关键时刻，在曲折选择中得以与社会发展趋势相吻合，促使蒙古族与兄弟民族同步共聚中华民族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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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金峰，雷广臻.金锋文集（1集）.四十万蒙古国[M].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12.459，457.

（责任编辑 姜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