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非洲维和行动:现状、挑战与应对

2017-08-17 10:13:31刘智利王发龙
中国人民警察大学学报 2017年7期
关键词:非盟维和联合国

刘智利,王发龙

(1.武警学院 警卫系,河北 廊坊 065000; 2.临沂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临沂 276000)

●国际安全与维和研究

中国的非洲维和行动:现状、挑战与应对

刘智利,王发龙

(1.武警学院 警卫系,河北 廊坊 065000; 2.临沂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临沂 276000)

近年来,中国全力参与联合国非洲维和行动,在助力非盟提升解决冲突的能力、促进非洲冲突问题的解决、支持非洲新安全问题的解决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目前中国在非洲的维和行动面临着甚嚣尘上的“中国威胁论”、差别迥异的国际维和观念、不甚充分的国际安全事务处理能力等挑战。在此形势下,我国应该从增强在非洲安全事务上的话语权、加强安全事务处理能力建设、增进与非洲国家的观念和政治认同、强化与非洲国家的政治经济交流等方面着力,以更好地为非洲的和平与发展做出切实贡献。

非洲维和;中国威胁论;安全事务处理能力

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国在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方面负有联合国宪章赋予的特殊国际责任。随着综合国力的日益上升,我国承担国际安全责任的能力亦同步提升,在联合国维和行动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自1989年首次向联合国纳米比亚过渡时期援助团派遣20名文职人员以来*关于中国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的起点有三种观点:第一种观点把1988年中国加入联合国维和行动特委会作为起点;第二种观点把1989年中国向联合国纳米比亚过渡时期援助团派遣20名文职人员作为起点;第三种观点把1990年中国向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派遣5名军事观察员作为起点。本文采用第二种观点。,我国迄今已持续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28年,成为联合国维和行动的主要出兵国和出资国之一。目前,中国不但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派出维和人员最多的国家,而且所贡献的维和经费仅次于美国而居世界第二。

近年来,中国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的积极姿态引起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目前,我国约三分之二的维和人员分布在非洲,非洲无疑成为中国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的核心区域。在此形势下,国际社会对中国非洲维和行动之意图的警惕与忧虑不断凸显,不仅严重损毁了中国爱和平、负责任的良好大国形象,还明显阻碍了中国非洲维和行动的顺利进行。本文拟从中国非洲维和行动的现状、挑战及其应对举措等层面,客观地解读新时期我国的非洲维和行动,以期消减国际社会对中国非洲维和行动的战略疑虑和错误认知。

一、中国非洲维和行动的基本现状

冷战结束后,非洲成为国际冲突的热点地区,是联合国部署维和行动最多的地区。作为负责任的发展中大国,中国的维和理念与维和行动更加契合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诉求。

(一)全力参与联合国非洲维和行动

“维和行动的需求主要在非洲。联合国维和行动应向非洲倾斜。”[1]作为全球冲突最集中的地区,非洲集聚了联合国大量的维和力量。目前,联合国部署的16项维和行动中有9项部署在非洲,逾85%的联合国维和部队部署在刚果(金)、苏丹达尔富尔、南苏丹、马里等国家和地区 。中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坚定支持并积极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1989年中国首次向联合国纳米比亚过渡时期援助团派遣了20名文职官员,帮助监督纳米比亚大选,这是我国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的开始。此后,中国日益积极地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特别是在非洲的维和行动。自2000年至2011年,中国向莫桑比克、塞拉利昂、利比里亚、刚果(金)、科特迪瓦、布隆迪、苏丹、西撒哈拉、埃塞俄比亚及厄立特里亚等地派驻了维和人员,共计参加了联合国在非洲的15项维和行动,累计派出维和官兵1.5万余人[2]。据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部网站数据显示,2016年8月在非洲开展的9项维和行动中,中国参与了7项,派出2 200多名维和人员(如表1所示),是5个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中派出维和人员最多的国家。

表1 中国参与的非洲维和行动(2016年8月)

资料来源: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部网站,http://www.un.org/en/peacekeeping/contributors/2016/aug16_3.pdf。

迄今为止,中国派出的维和人员主要由军事观察员、维和警察(包括维和民警和维和防暴队)、维和部队构成。维和部队主要是由工程兵、运输队、医疗队等组成的非作战部队,主要从事后勤保障类工作。根据国防部维和事务办公室统计,截至2015年5月,维和工兵分队累计新建、修复道路1.1万余公里、桥梁300多座,排除地雷以及各类未爆炸物9 400余枚;运输分队完成运输总里程1 200万公里,运输物资器材110万吨;医疗分队接诊病人14.9万多人次[3]。中国通过自己的行动,不仅向非洲和世界表明中国对非洲和平和安全的全力支持,同时也证明了中国将一如既往地坚持不干涉内政原则,无意于通过维和行动干涉非洲内部事务。

(二)助力非盟提升解决冲突的能力

作为集政治、经济和军事于一体的全非洲性政治实体,非洲联盟(简称非盟)在协调非洲国家政治、经济、安全等方面的国家利益上发挥着巨大作用。中国政府明确支持非盟倡导“非洲人以非洲方式解决非洲问题”(African solutions to African problems)的原则,推动非盟在维护非洲和平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并为非盟在非洲开展的自主维和行动和常备军建设提供资金和后勤支持,增加为非盟培训和平与安全事务官员和维和人员的数量[4]。我国在《中国对非洲政策文件》中明确声明:“支持非洲联盟等地区组织及相关国家为解决地区冲突所做的积极努力,并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2001年,中国首次对非盟下辖的和平行动给予20万美元的资金捐赠,用于其在刚果(金)的维和行动。在非盟维和部队建立之后,中国先后向其提供了大量的后勤和军需物资援助,以助其在维护地区和平方面发挥主导作用。2003年,中国给予布隆迪维和行动中的非盟部队价值250万人民币的物资。2005年,中国给予达尔富尔维和行动中的非盟部队40万美元资金支持。迄今为止,中国给予达尔富尔地区的非盟维和行动的资金援助共180万美元。2009年,中国向非盟驻索马里特派团提供40万美元的资金援助[5];2011年再次向非盟提供90万和60万美元现汇援助,用于支持非盟能力建设和在索马里维和行动[6]。2012年,中国提出了“中非和平安全合作伙伴倡议”,进一步加大了对非盟维和的资金与技术支持,对其维和力量的建设发挥了巨大作用[7]。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维和峰会上宣布,中国五年内将为非盟提供1亿美元的无偿军事援助,以支持非洲常备军和危机应对快速反应部队建设[8]。

(三)促进非洲冲突问题的解决

近年来,中国为促进非洲地区的和平、稳定、发展充分发挥了其国际影响力,在调解和斡旋非洲冲突问题上做出了重要贡献。在苏丹达尔富尔问题上,中国明确推动苏丹政府、非盟、联合国“三方机制”和坚定支持以维和行动和政治和解进程为主渠道的“双轨战略”,敦促苏丹方面与非盟开展务实合作。2007年2月,胡锦涛在中非论坛北京峰会后的首次非洲之行中访问了苏丹,提出处理达尔富尔问题应遵循的四项原则,其中包括“非盟、联合国等应该在达尔富尔维和问题上发挥建设性作用”[4]。中国为促进达尔富尔问题的解决,还派遣特使进行调解。2013年,中国非洲事务特别代表钟建华往返于马里、刚果(金)、卢旺达、布隆迪、索马里、塞拉利昂等国家,为化解非洲地区的冲突做了多方沟通与协调工作。2015年1月,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出席了苏丹和平进程会议,就南苏丹和平问题进行了磋商[9]。应当指出,中国以尊重非洲各国主权与寻求和平解决争端的立场来推动冲突问题的解决,在非洲安全体系构建上发挥了发展中大国的重要作用,塑造了负责任大国的良好形象。

(四)支持非洲新安全问题的解决

进入后冷战时代,恐怖主义、海盗劫匪等问题逐渐凸显为非洲的新型安全问题。在此形势下,中国给予非洲以军事、经济等方面的大量支持,以应对该地区非传统安全问题的蔓延。2008年以来,索马里海盗问题成为国际航运的严重威胁。为了保障人员和航船的安全,中国在联合国决议框架内派遣海军舰艇编队赴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执行护航任务,截至2011年10月25日,共为4 228艘船舶提供了护航[2]。在非洲新安全问题不断凸显的形势下,我国在2008年还制定了《中国对非政策文件》,旨在进一步促进中国与非洲国家在打击恐怖主义、新型犯罪、武器走私等问题上的国际合作。2014年5月,李克强在访非时表达了中国支持其自主解决问题的立场。他表示,中国希望与非洲能在部队建设、情报合作、人员培训各方面进一步拓展合作,共同增强非洲维和力量[10]。

总体来看,中国始终积极参与联合国和非盟所倡导的维和行动。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派遣部队最多的国家,中国致力于维护负责任大国的国际形象。2015年底,习近平在中非合作论坛约翰内斯堡峰会上强调,中国将大力支持非洲的发展和繁荣,以实现中非双赢合作与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构建。很显然,我国在非洲的维和行动,主张各国按自主意愿解决国内问题,实行不干涉内政、不谋求势力范围、不寻求政治利益的基本原则,在非洲致力于劝和促谈,以促进国际合作、维护地区安全,为非洲的和平安全事业做出实实在在的贡献。

二、中国非洲维和行动的主要挑战

中国的非洲维和行动有效地维护了非洲的和平与稳定,极大地促进了非洲的发展与繁荣。非盟轮值主席穆加贝在中非合作论坛峰会上曾表示,“中国是上天赐予非洲的礼物”。毫无疑问,中国将继续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指引下,对非洲维和事业的发展发挥建设性作用。但是,也应该看到,我国在非洲的维和行动也面临着一些挑战。

(一)“中国威胁论”等无稽论调仍大有市场

近年来,虽然中国的和平崛起在国际上赢得了众多支持,但是部分西方学者提出了中国将继续威胁国际和平的无稽论调。其中,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奠基人米尔斯海默认为,国际关系中的无政府主义必将造成一国通过武力进攻他国,从而实现权利最大化。更为激进的是,米氏臆断中国将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实行霸权主义,从而引发国际冲突[11]。2000年中非合作论坛之后,国际社会的“新殖民主义”论调更是对中国的非洲外交战略提出了各种质疑和指责。比如,斯蒂芬尼·杰里认为,中国通过在非洲的经济扩张,正在用金钱收买部分非洲领导人,一方面争取赢得非洲发展中国家同盟军,另一方面致力于其在非洲软实力和影响力的提升。近年来,部分西方学者在苏丹达尔富尔问题上以人权问题指责中国。其中,阿里·阿斯库里撰文指责中国在苏丹投资侵犯当地人权。2007年,英国的某个非政府组织对中国在赞比亚的矿产投资中的人权问题提出指责[12]。

目前,在非洲大肆散布的“中国威胁论”主要集中在中国对非洲进行的经济投资和军事援助上。部分西方学者认为,中国参与非洲维和行动是为了攫取非洲的自然资源,如中国在利比里亚的维和行动是为了获取木材,在刚果(金)的维和行动是为了获取那里的矿产资源,在南苏丹的维和行动是为了获取石油。“中国威胁论”将中国当前在非洲的劳务合作与商业活动等同于一个多世纪前的西方殖民活动,认为中国通过经济合作来掠夺资源而进行“殖民活动”,进而臆断中国试图通过在非洲扶植代理人、扩张势力范围等方式来实现地区霸权。很显然,这些论调对部分西方国家的外交政策制定产生较大影响,进而借助人权等问题对中国的非洲维和行动发难。与此同时,源于意识形态方面的差异,部分非洲国家对我国的非洲维和行动也产生疑虑。

(二)中国与部分国家在维和观念上存有差异

在非洲维和问题上,中国一直以来反对通过武力解决争端,主张通过对话和协商来解决问题。对比明显的是,西方国家通过采取与中国截然不同的方式来行使维和权利。比如,美国一直以来坚持先制裁、封锁,在一定情势下直接进行军事介入以影响非洲各国政局。在当前的西方话语权优势之下,该种安全逻辑也是联合国主要采用的维和方式。中国若要在联合国框架内进行维和行动,通常也需遵循与西方国家一致的行动逻辑。可以预见,中国一旦就联合国维和行动提出主张,西方国家则从维护自身利益出发对其进行大肆指责和反对。

此外,中国与部分非洲国家在安全理论和意识形态方面也存有差异。建国以来,我国一直主张不干涉内政,尊重各国人民自主选择国家道路的外交立场。非洲爆发多次大规模冲突后,非洲各国对于共建公共安全秩序有着自身的安全观念。其中,非盟成立后赋予自身以“主权责任”,在维和立场上较为激进。比如,非盟提出“非漠视原则”之后,有权对其成员国出现的大规模反人道行径或战争行为进行强制武装干预。非盟若将该原则上升到宪章层次,则其事实上就具备了从法理上对成员国内政进行干涉的权利[13]。中国在认同非盟具备解决自身争端之能力的同时,其不干涉内政的外交宗旨和安全理念需要做出妥协。因此,中国的维和行动首先要在联合国框架内并尊重当事国意愿,以和平方式来应对各种安全问题。

(三)中国应对国际安全事务的能力仍显不足

新世纪以来,中国综合实力不断提升,国际影响力逐渐加大,但也受到“中国责任论”的困扰。客观而论,“中国责任论”明显夸大了中国需在国际社会所承担的维和责任。此外,部分非洲国家对中国期望过高,依赖过强。应该看到,我国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的增长是不争的事实,但对于进行非洲维和行动与应对国际危机之经验和实力的支撑仍显不足。比如,西方国家在非洲国际关系的研究上具有上百年的积累和沉淀。反差明显的是,我国对非洲国际关系的研究仅有短短数十年的历史,对非洲的影响仍远落后于西方。此外,我国在非洲安全事务问题的应对上,明显缺乏国际法律、外交谈判、地理知识等方面的专门人才,许多方面还需依赖国际社会的配合与支持。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在非洲的整体安全治理框架上仍以西方逻辑为主导,在国外军事实力建设、国际关系处理、紧急事务应对等方面均有很长的路要走。相比西方发达国家,我国在国外军事力量投放上还存在很大差距而需量力而为。

三、推进中国非洲维和行动的相关建议

面对在非洲维和行动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我国要在始终坚持尊重非洲人民自主发展的意愿,坚持不干涉他国内政原则的前提下,调整战略思想与具体方式,更有效地促进维和工作的进行,以提升在非洲的国际影响力。

(一)增强在非洲安全事务上的话语权

目前,部分西方学者对中国在非事务中的立场横加指责,将所谓的“普世价值观”与中国不干涉内政理念相对应,歪曲了中国援助非洲、参与维和的本意。在此形势下,欲扭转在非洲国际安全事务上话语权的弱势地位,我国需要提升对于国际言论引导的关注度。西方和非洲的部分精英学者并非完全持“中国威胁论”,而是支持中国的和平共处理念。我国学者应积极与国际社会沟通,通过学术研究、会议研讨等方式将中国的战略主张、价值观念进一步阐述,以扩大提升国际话语权的空间。此外,我国应该对西方媒体、金融组织、公益组织就中国在非活动的报道和研究进行积极接触,使其传播和宣传更加客观,让西方国家和非洲更多地了解中国非洲维和的基本理念。此外,我国国内媒体也要积极参与非洲事务的沟通与交流,在发表国际言论上体现中国声音,为提升中国的非洲事务话语权提供支持。

(二)加强安全事务处理能力建设

毋庸赘言,我国提升自身软硬实力,是有效开展维和行动的重要基础。为了应对非洲安全事务人才缺乏问题,我国需要推动相关领域人才进行实地考察和学习,通过加强外交、语言、法律等方面人才的培养,为开展国际合作和交流提供更多的人才支持。在自身维和实力建设上,我国需要提升军事投放能力和应急反应能力,加强对维和人员多方面能力的训练,以增强维和人员在具体行动中的执行力。我国应在坚持自身原则和联合国框架的前提下,加大对非安全事务的参与度,通过构建多种冲突解决机制提升快速应对非洲冲突和争端的能力。因非洲国家民族差异性较大,我国需根据不同的情况制定应急方案,无论是选择资金援助还是军事人员援助,都要根据冲突的级别和对象加以区分。目前,我国在非洲的维和行动中,主要负责战后重建、治安、医疗等工作。我国可在与非盟加强合作的前提下,促进非洲自主维和力量的建设,以巩固地区维和力量的基础。同时,我国在非传统安全领域亦要应对恐怖分子、海盗势力、国际贩毒等威胁因素,通过快速投放安全部队来解决类似问题。

(三)增进与非洲国家的观念和政治认同

近年来,因西方国家在“中国威胁论”和人权价值观上的宣扬,部分非洲国家对中国的政治认同感下降,妨碍了中国的非洲维和合作。比如,非洲新一代政治家在北非政局演变的影响下受到西方观念的影响明显增多,对中国的不干涉政策和自主解决本国争端的立场产生了更多疑虑,在中非经贸领域合作中掺杂了更多的政治因素。我国首先应该对“不干涉政策”做出更加深入而全面的阐释,只有在观念上建构对其本质的国际认同,才能在国际上提升中国国际事务处理原则的影响力。要让非洲国家对中国尊重民族独立、国家独立的核心价值观有深刻体会,要让非洲国家知悉“不干涉政策”的核心是在确保本民族意志独立、国家安全事务独立的基础上构建双边关系,区别于西方国家动辄以所谓的“普世价值观”来指导强权的行径。中国的“不干涉政策”与联合国和非盟组织框架内调解非洲国家冲突和争端的立场不矛盾。我国在处理冲突的问题上,要始终坚持在尊重当事国人民意愿的前提下进行,提倡以协商和谈判的方式来处理冲突,避免军事干预等激化手段,以实现非洲地区的和平稳定。通过政治高层的互访交流进一步提升我国在非洲国际事务中的认同感,遏制当前部分非洲国家偏向西方而给我国非洲维和行动制造阻碍的现象,壮大我国在非洲的政治伙伴和盟友队伍。

(四)强化与非洲国家的政治经济交流

中国对于非洲的国际影响力日益增强,其核心原因是与非洲日益紧密的经贸往来和经济合作。其中,中国的“一带一路”战略对非洲国家的吸引力尤为巨大。我国要善于运用经济援助之力,在以“利他主义”承担维和责任之外,还要按照国家战略的需求,选择性地进行经济合作与援助的投放,通过部分差别待遇来遏制部分反华势力在非洲的滋长,通过经济合作的实际成果来化解西方国家在非洲推行“中国威胁论”的政治影响力。在选择合作和援助的对象上,我国要进一步细化与不同非洲国家的合作,在国际关系处理上明确中国诉求并有所区分。

在与非洲国家的经济合作上,我国可进一步改善原有的商品出口的单一经济模式,以技术输出和资本合作方式,推动非洲农业、医疗、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完善,帮助非洲国家改善工业发展状况和民生建设水平。提升中非双方经贸合作质量,在合作领域上尝试向更深、更广方面发展,以避免中国对非战略遭致“资源掠夺”“商品倾销”等指责,并为我国化解西方社会主流语境中的负面形象减压。在经济交流之外,我国还需加强与非洲国家在治国理政方面的交流。近30年来,中国的发展经验对于实现政治独立并积极谋求经济发展的非洲国家来说极具价值。因此,我国需要充分发挥作为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典范的作用,在与非洲合作交流中提供更多的经济模式参考。比如,我国通过与非洲友好国家加强合作、构建和平发展基金、共建自由贸易区等形式,提升其现代化建设水平。同时,我国可以将自身和平、发展的价值观进一步传递给非洲国家,正面阐释发展道路与方式,以实例增强自身在国际领域的话语权,为非洲维和行动与国际合作铺平道路。

(五)加强与西方国家对非政策的对话与交流

后冷战时代,安全议题是当今世界各国普遍关注的重要议题。在全球安全治理的视野下,通过多边多层次合作来解决地区综合安全问题是当前地区维和战略的重要基础。目前,全球安全治理的整体模式尚在探索之中,西方国家作为该种理念的主要缔造者和推动者,在国际社会占有主导话语权。其中,联合国各安全机构、各区域组织、非正式集团组织,以及国际安全相关领域的合作机构、企业等,共同构成当前全球安全治理体系的分支[14]。中国参与非洲维和行动,始终都是在联合国框架下,参与全球安全治理体系的构建,以与西方国家开展紧密合作的安全行动。非洲的和平不仅可以保障中国在非洲经济合作的顺利开展,还可确保他国在该地区的政治经济利益不受侵害。因此,我国与包括西方国家在内的他国是具备现实合作基础的。

此外,为了防止西方国家屡次采取的强权干涉行动和单边军事行为,我国应该积极发挥自身在联合国的地位和作用,并与主要西方国家在非洲安全事务上构建长效对话机制,以确保发挥自身影响力,避免非洲由于过多力量的介入而导致长期混乱无序的争斗。同时,中国在与西方国家的交流中还要努力在西方主导的国际语境下阐述自身的观点和立场,从和平与发展的角度出发,寻求与西方社会更多的共同点和合作领域,构建双方一致认同的非洲安全事务的应对方式。其中,我国在非洲维和事务上应多参考西方国家在非政府组织和政治、安全体系重建上所做的工作,并积极将自身在经济领域重建中的成功经验进行推广和宣传。通过与西方主要国家在非洲维和问题上合理的责任分担与合作,达成安全合作领域上的共识,共同推动非洲地区和平与发展大业的进步。

四、结束语

近年来,中国积极参与非洲维和行动,在外交调解、组织合作、军事资金援助、人道主义救援等方面均给予非洲大量支持,为促进其和平稳定局面做出了积极贡献。客观而论,我国在非洲维和行动中坚持不干涉各国内政、尊重非洲人民的立场和原则,不仅赢得了大多非洲国家的尊重和支持,还提升了国际影响力。应当指出,我国在应对“中国威胁论”“新殖民主义”等负面论调,消弭与他国维和观念差异,提升安全事务处理能力等方面还需慎重应对。相应地,我国需要增强在非洲安全事务上的话语权,加强安全事务处理能力建设,加强与非洲国家之间的观念认同和政治经济交流,加强与西方国家的对话与交流,为非洲的和平与发展做出切实贡献。

[1] 沈国放.我们为和平而来:“21世纪面临的挑战:国际维和研讨会”上的讲话[J].国际问题研究,2005(1):4-5.

[2] 国防部:“中国军力将直接进入非洲”报道别有用心[EB/OL].(2011-10-26)[2016-12-23].http://news.ifeng.com/mil/2/detail_2011_10/26/10168482_1.shtml.

[3] 刘丹.联合国维和行动的困境及前景[M].北京:时事出版社,2015:159.

[4] 翟风杰,王玉杰,潘良.非洲一体化背景下的中非合作[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13:264.

[5] 中国政府向非盟在索马里维和行动提供资助[EB/OL].(2009-08-19)[2016-12-27].http://et.china-embassy.org/chn/zfmgx/t579581.htm.

[6] 驻埃塞俄比亚使馆临时代办韦宏添向非盟转交中国政府现汇援助[EB/OL].(2011-06-14)[2016-12-27].http://et.china-embassy.org/chn/zfmgx/t830399.htm.

[7] 刘友法.“中非和平安全合作伙伴倡议”是一手妙棋[EB/OL].(2012-07-26)[2016-12-27].http://www.takungpao.com/paper/content/2012-07/26/content_820920.htm.

[8] 习近平出席联合国峰会并发表讲话[EB/OL].(2015-09-27)[2016-12-27].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09/27/c_1116687809.htm.

[9] 王毅:中国是非洲和平安全事务的积极参与者[EB/OL].(2014-01-18)[2016-12-27].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01/08/c_118879040.htm.

[10] 李克强访问非洲:筑实中非牢不可破的友谊[EB/OL].(2014-05-12)[2016-12-27].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4/0512/c1001-25007178.html.

[11] 米尔斯海默.大国政治的悲剧[M].王义桅,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15-23.

[12] 李安山.中非关系研究中国际话语的演变[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4(2):19-47.

[13] 徐伟忠.中国参与非洲的安全合作及其发展趋势[J].西亚非洲,2010(11):11-16.

[14] 李东燕.全球安全治理与中国的选择[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3(4):40-54.

(责任编辑 刘彦超)

China’s African Peacekeeping Operations: Status Quo, Challenges and Response

LIU Zhili1, WANG Falong2

(1.VIPProtectionDepartment,TheArmedPoliceAcademy,Langfang,HebeiProvince065000,China; 2.SchoolofMarxism,LinyiUniversity,Linyi,ShandongProvince276000,China)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comprehensive national strength and international status, the role of China in international security affairs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important. Among them, China’s full participation in the United Nations peacekeeping operations in Africa, has made important contribution in helping the African Union to enhance the ability to resolve conflicts, promoting the resolution of African conflicts, supporting for the new security problems in Africa. At present, China’s African peacekeeping operations have encountered challenges such as the “China threat theory”, the differentiated international peacekeeping concepts, and the lack of adequate international security services. In this situation, China should strengthen discourse power in African security affairs, strengthen the capacity of security services, enhance the concept and political identity with African countries, and strengthen 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exchanges with African countries, in order to make a tangible contribution to the cause of peace and development in Africa.

African peacekeeping; China threat theory; security transaction processing capacity

2017-05-08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战略选择研究”(16ZDA094)阶段性成果

刘智利(1977— ),女,湖南攸县人,副教授; 王发龙(1984— ),男,山东临沂人,讲师。

D815.5

A

1008-2077(2017)07-003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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