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

白龙　路紫　郜方

摘 要：首先回顾了地理学关于身体美学研究的起源、发展、形成，并对其内涵做以解读；然后总结了身体第一性、精神分析、审美感知、审美表现等分析方法；再次从身体塑造的基础层次与智慧延伸、身体塑造的地方性与时代性、身体塑造与文化、精神、环境的关系等方面，在先天自然美和后天人工美两个层次上阐释了身体美学的实际应用；最后概括了学科性质、研究重点和研究目标，也展望了发展前景。研究发现：⑴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强调对身体美的感知及其对人体机能乃至身体价值的欣赏，强调一种以身体为中心的“状态”和生活方式，强调人的自然美与社会美的和谐，强调普遍的个人身体方面的行为规范，强调身体美的正确引导、控制与改进及其接近生活实际。⑵地理学通过情感地理、文化地理和行为地理等与“地方”观点、“表征与非表征”观点相结合，于20世纪90年代初在新文化地理范畴下揭示了身体美学内涵：人作为文化行为主体与地方相互作用形成人的“归属”并最终形成“地方”文化，身体美学与新文化地理学交集于身体文化意义的研究。⑶在身体塑造过程中存在身体美学的地方和时代差异，不同空间和时间背景下影响社会认知和审美的因素不断变化，人在不同环境下与地方情感相结合，因地方情结的差异和时代特征的差异带来对身体认知的不同，形成了身体塑造的差异性。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丰富了人文地理学的内容。

关键词：身体美学；新文化地理学；身体地理学；地理美学

中图分类号：K901 文献标识码：A

0 引言

20世纪80年代兴起的新文化地理学的显著特点之一是将人本身纳入到研究之中，其中较为关注人的社会行为及其互动的情感认同和意识形态。即在批判接收传统文化地理学认知的基础上，强调文化是通过人本身来建构和表达的，所以其不是经济或社会的附庸[1]。体现在社会性上便形成基于共有的价值观、文化认同与集体记忆的伦理与实践。在这个过程中“人”在区域发展行为选择上扮演重要角色，如生活消费行为等都依赖人际间的文化意义与符号的交流与协商[2]。体现在空间性上即是由文化意义、社会关系与地理空间要素建构出的一种新型人地关系，正如Tim Cresswell[3]指出的那样，这是“文化”的一项重要社会功能。可见，新文化地理学的理论基础就在于“人”与“文化”及其“地方”的统一性。

人本身的研究在新文化地理学话题多样性特点的基础上变得丰富多彩。新文化地理学倡导“自下而上”的文化观，研究话题与文化意义多来自日常生活实践和社会活动，并能把握社会化与现代化进程将都市新生活包含进来，也能注重理解在社会文化结构中处在不同位置的人的体验与实践，还涉及女性、青少年、老年人、少数民族、残疾人等社会边缘群体[4]。在研究尺度上日益微观化，先是涵盖社区和家庭，随着研究深入也从人群拓展到人的个体，如将身体研究渗入到宗教、乡村、旅游等领域。这样一来，新文化地理学的人本身研究便具有了多样性的基础。

21世纪以来，新文化地理学背景下的身体地理研究、意象地理研究等都更加关注人本身的话题，从人的流动性、主体性角度解读行为、空间和文化的关系。身体地理学不仅把人本身视为一种文化符号，还视为能动性行为的基础和实践的主体，在探讨人本身所承载的社会关系、情感、文化等多维度意义的同时，也从实体空间、情感空间和隐喻空间三种维度对日常身体实践进行了解读。意象地理学在事物的鲜明特征和形象感觉研究中基本是以人本身为对象的[5]，因为人通过感知对具体意象的无意识反应过程中，其记忆空间所构成的“人物”心理图像最深刻最长久。意象产生的感知和移情，如乡愁、悲情、怀旧等也都是以人物为重要载体的，在审视鲜明地方美的同时也包含了独特人体美。无疑，人本身的流动性、主体性及其“外形”等为人文地理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基于以上新文化地理学对人本身的关注，可从中抽离出身体美学的研究对象，并借鉴新文化地理学的研究成果，运用地理学的思维审视身体美学现象及其与地方、文化统一性，最后将其上升到学科的高度进行总结，进而从身体文化意义视角展望身体美学地理研究的发展前景。

1 起源、发展与内涵

1.1 启蒙于传统身体美学研究

文艺复兴后期人文主义思想家蒙田（Michel Eyquem de Montaigne）总结了哲学家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等人关于人体的研究成果，形成了关于身体美的概括：“人还没有强大到不被她（他）的魅力击溃，而她（他）的身体美（它的结构和组成）是她（他）的魅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身体美是人的最直接的推荐信”，“身体美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最重要礼物”。显然，蒙田对身体审美的概括既在于身体的生理属性，也在于整個身体系统的美学功能，这种美的潜质即是：身体美作为对象能被我们外部感官感知到，“它让人身体中因内啡肽（Endorphin，体内产生的一种荷尔蒙）增多导致心血功能增强及其随后的感受意识增强，刺激人脊椎部分带来的兴奋感”[6]。可见，这种欢愉的体验来自于人对身体的审美，根植于生理属性。这种审美体验和审美探索对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具有启蒙意义，特别是身体美学实践能够改善社会、文化、经济关系的观点影响深远。

1.2 发展于女性主义性别研究

地理学关于身体美学的研究源于女性主义关于性别的议题。建立在大自然基础上的地理美学（Geoaesthetics）是地理学关于身体美学研究不容忽视的物质基础，但随着学科的发展和认知水平的提高以及向哲学高度的提升，身体成为人文地理学更小的研究单元。女性主义地理学是推动身体美学地理研究的重要力量，其目的在于发现美和感受愉悦，突出感知力和表现力两个概念——将身体接触的感知作为一种交流的方式，将身体表现视为人类的基本语言。1970年代以来众多女性主义地理学家引入身体视角展开研究。如1979年David Seamon[7]关于身体移动方式的研究强调了主体性的不同和对空间与地方的考虑；1989年Lynda Johnston[8]在新西兰地理年会上提出身体可以为人类学家提供新的研究领域；1994年Louise Johnson[9]预测身体研究将会成为女性主义地理学的重要研究方向；1995年Robyn Longhurst[10]关于“身体和地理学”的研究强调了身体理论化中的若干议题。随着女性身体研究逐渐向女性体验及其经济活动研究过渡，不仅关注不同群体的身体特征，更致力于探究文化对身体的建构。同时，男性身体也成为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如Clifton Evers[11]对澳大利亚黄金海岸的男性冲浪者的身体感觉和精神面貌的描述，深化了对身体研究的见解；Woodward Rachel[12]通过研究英国乡村男性士兵的身体训练，解释了身体特定类型的表达。可见，身体美学的地理研究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西方女性主义的身体研究。

1.3 形成于身体地理学研究

20世纪末以来关于女性身体与空间、文化、社会关系研究的热潮极大地促进了身体地理学研究[13]。1995年Robyn Longhurst[10]提出身体地理学（Embodied Geography），认为诞生于女性主义地理学的身体研究表明身体地理学的兴起。即地理学对于身体的关注产生了身体地理学。2006年Barney Warf的《人文地理学百科全书》和2009年Derek Gregory、Ron Johnston等的《人文地理学词典》（第五版）均归纳了身体研究在地理学中的发展，总结出人文地理学若干相关理论，明确了身体是人类的最亲密的地理环境。身体地理学注重身体关怀与美学实践，涉及的内容也包括自我完善和身体突破等。如Johnston Lynda[14]提出女性通过饮食和锻炼不断监测身体等主题。Lewis Clare[15]描述了巴西里约热内卢狂欢节上女性积极的美学实践。Martin Angela[16]借助布迪厄的实践理论评述了爱尔兰民族的身体特性。Nash Catherine[17]提出需要通过实践再审视视觉愉悦和传统视觉表象的差别。此外，身体地理学也有部分其他题材的研究，如身体与空间表达等，将海滩和酒吧、男性的阳刚、异国风情等视为身体促进旅游发展的元素。Browne Kath和Jason Lim[18]认为身体表达在不同的地理条件下产生的结果是有差异的。以上研究表明身体地理学关于身体美学的研究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广泛的框架，包括行为的地域、情感和影响，其研究根植于人的日常生活中的身体美学和身体塑造。

1.4 身体美学的内涵

美学家、人文学者Richard Shusterman吸纳了Alexander Baumgarten通用美学（Aesthetics）先进思想，将美学研究与身体实践相结合，于1990年代提出了以身体为中心的身体美学（Somaesthetics）概念[6]，并将其作为一种可能的价值来探索。按照Shusterman的定义，身体美学是一门关于人类精神文化活动的科学和感官知觉的科学，并通过概念和方法等主题勾勒出身体审美的基本目标和要素。他在传统美学框架下精确定义了身体美学：①远远超出身体“天然美丽”的观点，而视其为一种广阔范围内的感官知觉，取决于对身体基本标识（部位）细节和功能的感觉。②身体美学不仅是一个理论概念，也是一个现实规范，通过学习和训练可以形成一种以身体感官审美升值和创造重塑为目的的改进。可见，身体美学超越了自然体系，通过特殊的感官知觉方法让自身达到完善并在日常生活中比别人更具有优势。它的要求是身体的培养，灌输的是一种和谐的思想。1980年代形成的新文化地理学以挖掘地方文化独特性为主要任务，注重将身体作为重要文化符号（种族、历史和情感等方面）触摸地方文化的本质与内涵[19]。这一时期新文化地理学从“地方”视角与身体美学研究结合起来，两者在身体文化意义的研究上产生了共鸣。

2 分析方法

2.1 身体第一性

感官知觉的过程无疑注重了解身体各部分的尺寸，这就是所谓的“身体第一性”方法。现在看来，依靠外部測量对身体美进行评定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当代文化中身体美学仍然突出了这些主体优势。将身体目标聚焦在身体的某一部位上，将一个人想象为身体对称和肌肉伸展的雕塑。当然除了身体外部表达形式，身体美学的作用与状态能更深入地传递情绪和态度，揭示和改善通常未被发现的身体功能。身体第一性方法的基础是宗谱论，其基于遗传学观点描述身体美，身体躯壳宗谱刻画方法至今仍然影响着身体美学研究。但是那种对“金发、碧眼”生命现象的过度崇拜有可能导致把人体看作一个纯粹的有延展性能的有机体，把走路变成一种动作，这也导致了对实际生活理解的片面化。现代谱系学与身体现象学、身体人类学结合为人文学科展开具体的身体研究提供了认识论依据，也为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提供了研究视角和方法。由此，有关身体规训的研究在西方人文地理学研究中涌现[20]。伴随着身体第一性的应用还逐步引入了符号互动方法，研究具有一定符号维度（也包括规范、规则等）的身体美学。基于身体第一性的符号互动方法有助于体现身体美学的“社会、文化、资源价值标准”。

2.2 精神分析

身体美学关注的身体现象中，除了可表征性方式下的感知外，还存在非表征性方式下的情感和心理等。非表征性方式因为缺少清晰表达而难以捕捉，往往倾向于运用抽象哲学语言去解释[21]。21世纪以来西方人文地理学接纳了精神分析法[22]，为人文地理学中情感地理的研究提供了两种新的思路：一是将情感区别于个人表达，二是将感官知觉区别与情感[23]。精神分析法可以有效地描述身体美学的文化差异及空间表现，从人的潜意识中改变身体美学认知在某些特定场所的“格格不入”，在保证身体区别于自我和他人的同时获得更多的社会认同，包括对身体美的认同和身体美塑造的认同。在身体美学的研究中精神分析法的运用不仅可以提取个人情感与精神，还可以将个人的身体美学问题社会化。至今关于身体美观的争论还在继续：用可测量的表象和标准对身体美学进行诠释是一种典型的身体外部性理念，忽略了身体的主体作用和亲身经历的生活轨迹。精神分析方法可以弥补这一不足。

2.3 审美感知

身体美学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在“规范”的观点下进行的，各种各样的身体美学本体论整合了很多与身体有联系的要素，并形成了对“标准”的系统感知。因为身体美学标准的形成是对形体感知的普遍认同，所以感知也可以用于评判身体美。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也是通过感知进行的，或者说通过感知给身体美学赋予了地理学的含义，这是一个系统感知身体的过程。在这个意义上地理学树立了身体美学逻辑和美学感知，得到了隐性方面和表象方面的理解。地理美学的感知在寻找这种普遍认同的美学标准时强调在感知过程中注入情感[24]，地理学关于身体美学的研究正是建立在身体的现象学逻辑之上的，使身体美学的研究回归到对身体的感官审美升值和自我重塑的目的上。

2.4 审美表现

地理学关于身体美学研究中使用的一个关键分析方法是身体美的表达，以探讨身体如何更有表现力等问题。Jenefer Robinson[25]认为移情是地理美学表达的重要方法，表达的是一种生活方式。移情在创造地理美学中具有积极作用，是一种解释地理审美与人类理想之间关系的方法，具有执行审美表现力和表达审美意图的任务。本体论是自然审美表现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身体同样具备自然审美表现力的特质：轮廓、线条、纹理等。身体美所具有的表现力体现在人作为一种特殊生物表现出来的独特人文气息上。从主客体关系的角度看，表现力是面向对象的并能激活审美想象的。身体结构的各种功能现象是具有充分审美表现力的，要在内容确定及精确把握的基础上形成情感基本分析维度，目的是揭示身体美学要素的表现。

3 实际应用：身体美学现象的解释

3.1 身体塑造的基础层次和智慧延伸

身体塑造指在完整的身体艺术实践中实现自我完善，身体塑造的不足会阻碍身体美学发展。身体美学关注身体动作及其通过机体调理和肌肉收缩影响人的思想。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在身体与动作塑造方面更强调心身随附，个人可以直接成为躯体改善的实践者，通过与社会环境协调来弥补不足[26]。基础的身体美学训练即生理学上的身体塑造，其除了美丽诱人的身体图像三围外，也包括身体的健康和技能，这些都可以通过“运动模式”来维护，还有心身疗法技术、生物能量技术等[6]。当然，努力区别外表与审视身体美学内部是有深刻意义的，外形也不是刚性的，要看是如何情景的地理背景。基础训练的另一个视角是看实践对象是个什么职业，从事標准化工作就必须引入相关的身体美学训练。智慧的身体塑造是指通过各种方法改善、改造身体的某些行为，以及性别的社会关系构建等，是地理学关于身体美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至今已经总结出智慧身体美学实践的外表性和体验性两种形式。外表性的实践强调身体外观的感官知觉质量和感知敏感度；而体验性更注重内在素质。智慧的身体练习，谴责了身体美学中那些肤浅的本质和缺乏灵性的论据。智慧的身体训练往往受文化环境的影响。

3.2 身体塑造的地方性与时代性

身体塑造的目的是实现身体美的认知标准和审美共识[6]，有大量的用来提升身体运用能力的方法。也不能排除对身体美学的广泛性理念，如女性轻声说话、保持苗条身材、双腿并拢的坐姿、摆出较被动的姿态，都是维系女性社会角色的规范。当然，还不能排除身体美学的个性化，并可依据个性化提出各种规范身体的具体方法。但是，在身体塑造规范基础上的地理学身体美学研究强调将其置于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中，追求身体发展与环境的和谐。想要获得完整的关于人与自然和谐的审美体验，就不得不把地域审美观纳入视界。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基于人的能动性建构出了地方行为和文化规范的关系。地方是长期的文化行为作用于自然空间产生的，人的经历和目的不同所构建起来的地方文化规范也就不同，形成了一个地方内部普遍认同的身体美学特征，人在日常行为中逐渐形成对地方的依附[27]。同时，文化发展也为身体塑造、审美和认知打上了时代烙印。中国古典文化已将“修身”上升到内外兼修的高度，但在不同时期因经济社会发展而形成不同审美。以中原地区为例，历史上一些经济繁荣时代社会上层比较崇尚雍容，在身体塑造上更偏向于丰满。研究表明：在身体塑造过程中，地方情结的差异和时代特征的差异带来对身体认知的不同，形成了身体塑造的差异性。

3.3 身体塑造与文化、精神、环境的关系

随着身体地理学、地理美学等学科对身体的关注，身体美学的研究破除了身心二元论、身体决定论等观点。20世纪以来身体人类学开始强调个体的身体实践与文化、精神、环境的关系，并认为不同社会阶层的文化实践永久地刻写在他们身体之上。这便形成了绅士与牛仔在身体体貌和行为动作上的差异。宗教和图腾崇拜是精神影响身体塑造的典型例子。它们结合地理环境注入文化要素中[28]，包括身体塑造和行为活动。长期的宗教和图腾熏陶下其身体塑造方面也带有这种气息[26]。宗教壁画中的人物形象无一例外的兼具了当地居民体貌特征和行为规范。地理美学研究的一个重要任务是揭示地理环境对身体美学认知的作用，并仔细考虑人、环境与艺术之间的关系[29]，坚信身体实践是建构特定社会和文化特征的核心要素，并将身体实践作为改变社会、文化、经济关系的途径。地理学从性别研究中挑战了将身体属性归结为生物或者社会的二分法的传统，涉及生活实践中的身体体验，认可环境和日常行为在塑造身体上发挥的影响力。身体行为的一些基本方面，如走、站、坐等都是社会实践的结果受环境影响。可见，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以身体为切入点，以人的全面发展为目标，为身体美学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路径，其研究视角并非局限于身体微观尺度，而是透视出蕴含于其中的宏大的文化、精神、环境机制。

4 学科透视

4.1 学科性质

（1）对象：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是人类自然美研究成果的一个组成部分，包括身体的审美规律、审美价值及其美化等，也包括身体美的情操、理想和行为。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是美学与地理学交叉的产物，融入了美学概念并将美学研究深化和衍生。（2）理论：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借鉴了多种理论，通过最初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对身体和性别的研究，发展为包含多种议题的研究领域，涵盖了身体与外形、身体与主客体等，从而形成了地理学身体美学研究的理论依据。（3）内容：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已经延伸到结构美、层次美、动态美等。感知与表现是地理美学研究的两大视角，地理学研究身体美学的特点即是对美的感知与表现，在认知世界美的同时感知、品味、表现人类自然美。（4）应用：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认为身体美学也是一种规范的身体塑造，不仅是视觉上的也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体验，包括围绕身体美的一切审美现象和审美活动的创造。（5）价值：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具有重要地位，一是将人与环境的平衡状态及其美的潜质作为一个重要指标，深化了人与环境的和谐。二是促进了美学元素的发现，有利于身体美学的地域描述。

4.2 研究重點

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核心是对身体美的欣赏，重点是对生活方式的体现。第一，即使被赋予多重身体审美用途，也没有理由排除肌肉和骨骼的审美体验。身体美似乎跨越各个艺术流派特定的或特殊的审美模板，这是因为身体不仅是审美的对象，也是感官知觉的重要价值所在。可以很容易看到身体美学卓有成效地帮助理解地方舞蹈和体育艺术，也可以改善对不同职业的审美。旅游活动的同时也是一种对人类的感知过程，那么就与身体美学关联起来了。第二，身体审美绝不仅局限于男性鼓起的肱二头肌和女性S曲线的形象。承认身体美学是一种生活方式具有十分宝贵的作用。身体美学在地理哲学思想中体现的就是生活方式。从未来看，生活方式的观念主导了审美需求的方向。所以，作为改善生活质量的理想，身体美学的内涵不能被捆得太紧，应该允许它有足够自由的生长条件以保证其最有成效的发展。可见，从身体美到生活方式的跨越，是地理学对身体美学认识的深化。也可以说，这个跨度是人本身在身体美学指导下实现的升华。

4.3 研究目标

研究目标是促进身体实践与自我塑造。身体实践在提高身体美学感官欣赏价值中具有重要意义。舒斯特曼坚持主张身体美学要求形成具体的实践形式，将其表现为系统的塑造，对自己的生命体进行理智的、有纪律的、自愿选择的实践。身体实践可能会受到民族、宗教、政体、人生阅历等因素影响，但本质上是价值观的体现。身体美学必须协调身体的差异和品味，自由与客观地体现规范。是通过素食或类固醇和硅胶植入物，还是通过呼吸法和有氧运动，这个问题促进了更系统地关注身体美学在审美感官知觉与体验方面的作用。这里的身体自我塑造已经超过了自我本身的范畴，涉及与周围环境的适应，环境对于自我塑造往往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身体美学有必要扩展到自我塑造与环境和谐之间的相互作用研究上。身体美学塑造过程也是不断与环境和谐相处的过程[30]。不同的地域文化环境下的自我塑造又会有许多不同的美学元素，会形成不同的行为习惯、性格养成和社会意识。虽然地域文化不直接作用于身体塑造的外表，不用于构成外表的物质形态，但受文化影响形成的行为习惯、风格等却是身体自我塑造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身体美学的发展必然存在一定的时代特征和“地方”特征，但这与身体美学审美研究中的规范标准的确立并不矛盾。

5 结论与展望

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致力于突出身体的表现力、强调身体的实践性，关注身体与环境的对话。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对人文科学的最大贡献在于为环境和“地方”适应提供了一种新思路，对身体美学研究成果的借鉴也拓宽了地理美学研究领域及其实践。与情感地理学、行为地理学、新文化地理学紧密结合的身体美学研究，更加深刻地解释了“地方”的形成和人的归属。展望未来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将从更高层次认知身体美学是地理学发展中以揭示人的本质为目的的新思维，地理学视角下的身体有着无穷的审美元素，应进一步实现身体美学元素的展示与重组，回答如下具体问题：怎样用审美的态度对待、认识、求索并体现身体美学在改造环境中的作用，用什么方法传承地理学的身体美学研究的认知成果以适应环境变化，怎样运用身体美学的规律选择、美化和创建美的感受，使人产生美的与有益于美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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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s： Researches on geographical somaesthetic focus on sensory perception to the beauty of body， and appreciating the beauty， function and value of body. Firstly， it reviews the origin， development， formation and connotation of geographical somaesthetics； Secondly， it illustrates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somaesthetics， such as body first， Psychoanalysis， perception and expression； Thirdly， it analyzes the practice of somaethetics basic beauty and wisdom extension， spatial and time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relationship with culture spirit and environment； Finally， it investigates the subject property， research focus， research objectives from disciplinary perspective and predicts the prospect of geographical somaesthetics. The research findings are as follow： First， geographical somaesthetics emphasize on body state and living style， on harmony between human natural beauty and social beauty， on individual physical value and code of conduct， on the proper guidance， regulating， training and improvement of somaesthetics， make it closer to practice. Second， geography combines the view of "local" and" representation and non characterization" through emotional geography， cultural geography， and behavioral geography， in the early 90s of the 20th century， the new cultural geography category reveals the connotation of Body Aesthetics： people as a cultural behavior subject and local interactions with formation of belonging and ultimately the formation of "local" the Cultural District， somaesthetics and the new cultural geography intersection in the meaning of body culture studies. Third， in the process of body-molding， there exist some local and time differences in somaesthetics. Under the influence of different spatial and time background， social cognition and aesthetic factors are changing. When people are combined with different environment and local emotion， the difference in local complex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imes will bring different cognition on the body， which formed the body-molding differences. Geographical somaesthetic also enriches the content of human geography.

Key words： somaesthetics； new cultural geography； somatic geography； geoaesthet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