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风景

2017-08-16 04:22何健翔原文刊登于新建筑2015
世界建筑导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风景建构景观

文/何健翔 (原文刊登于《新建筑》3/2015)

图/源计划建筑师事务所

内在风景

文/何健翔 (原文刊登于《新建筑》3/2015)

图/源计划建筑师事务所

本文尝试在理论和方法层面探讨在当下高速都市化语境的中重建中国人文传统中的诗化“风景”空间的建筑可能性和策略。体现在具体建筑操作中,则是以新的建筑“风景”文本侵入“泛城市”的超级景观,以局部抑止和改写“泛城市”程式,进而修复/治愈城市并引发新空间文化的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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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的意象贯穿了中国的文学和书画传统。在这个传统当中风景不只是在文人眼前的景物,或者所见的景象;它是诗,是画;是一种奇妙的想象;是创造,是喜悦;“风景”因此包罗万象。

风景

风景(不管是城市的还是农村的、人造的或者是自然的)总是以空间的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种空间是一种环境,在其中“我们”(被表现为风景中的 “人物”)找到——或者迷失——我们自己。1

《现代汉语词典》中对“风景”的解释如下:一定地域内由山水、花草、树木、建筑物以及某些自然现象(如雨、雪)形成的可供人观赏的景象。这显然已经把“风景”在中国过往文学传统所中所包含的“物我”关系省略掉,简化成为人们日常交流中所指的令人愉悦的视觉画面的对象。在最早的中国文学里,“风景”并非以一个合成词的形式出现。 “风”在甲骨文中已有,但以“凤”为“风”,为同一个字。《说文解字》:“风,八风也。东方日明庶风,东南日清明风,南方日景风,西南日凉风,西方日阊阖风,西北日不周风,北方日广莫风,东北日融风。从虫凡声。风动虫生,故虫八日而匕。” 钱钟书认为,“风”为“诗”之体,在于风景土风和风谣,此处的“风”是“土地风俗”的含义;“风”为“诗”之用,在于风谏和风教,这里的“风”有“教化”的含义。“景”字出现较晚,《说文解字》:景,光也。从日京声。“景”的本义是日光。后逐渐引申有景色、景致的含义。随着文字含义的演变,“风”越来越多地融入了“人”的因素——在个体为情感,在群体为文化; 而“景”却始终承担了人的相对物——环境的含义。2“风景”作为一个合成词组最早出现在陶渊明的诗词中:“露凝无游氛,天高风景澈”。及后,南朝宋鲍照 《绍古辞》之七:“怨咽对风景,闷瞀守闺闥”。南朝刘义庆的《世说新语》中“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纵观 “风景”一词在中国文学中的使用,基本都强烈地体现了传统文人主体对眼前自然风光的情感体验,且情景合一,物我相融。

与在中国文化传统中“风景”与文学的强烈关系不同,西方的“风景”概念则源于与绘画(对自然景象的客观再现)的关系。西方的的风景绘画传统诞生于尼德兰地区,低地国家的画家们第一次将人物与建筑以外的自然景象作为绘画的主体进行记录和再现。“风景”(landscape)一词也来源于荷兰文“landschap”,并从此成为风景画的指代。当然,“landscape”与中文“风景”原本的含义并不完全相同,前者是具体的土地和领域写实描画,而后者则更多地描述流动的空气和变化的光影与文人的情感交流。从时间的维度看,前者更多的是掌握技法的主体(画家)对客观景物的观察和记录,并试图将这种当时的景象永久凝固(如同近代的摄影术),后者则试图以文字诗韵描绘某种瞬时的情感。而至近代,“风景”的主要再现方式由绘画转至摄影,风景摄影延续了西方的风景传统,并扩展了西方对全球的观看视野。“风景”于是逐渐在近代西方演变为系统的科学研究对象,其研究在上世纪经历了两次重大的转变:第一次(与现代主义有关)试图主要以风景绘画的历史为基础阅读风景的历史,并把改历史描述成一次走向视觉领域净化的循序渐进的运动;第二次(与后现代主义有关)倾向于把绘画和纯粹的“形式视觉性”的作用去中心化,转向一种符号学和阐释学的办法,把风景看成是心理或者意识形态主题的一个寓言。3“风景”在西方的文化史中逐步由一个观看和研究对象转向一种主体对环境的参与。“人”开始塑造着“风景”,或者说,塑造着“风景”的历史。

景观城市

在现代生产条件无所不在的社会,生活本身展现为景观(spectacles)的庞大堆积。直接存在的一切全都转化为一个表象。4

居依•德波在他的《景观社会》中引用费尔巴哈在《基督教的本质》中的话语指出我们生活在一个“符号胜过实物、摹本胜过原本、现象胜过本质”的社会现实中。书中,德波以警言式的段落文体批判性地讲述了一个全面“景观化”的社会:在“景观社会”中,真实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被它的“影像”再现所取代。“从生活的每个方面分离出来的影像群汇成一条共同的河流,这样,生活的统一便不再可能被重建。重新将他们自己编组为新的整体的、关于现实的片段的景色,只能展现为一个纯粹静观的、孤立的伪世界。这一世界之影像的专门化,发展成一个自主自足的影像世界……作为生活具体颠倒的景观,总体上是非生命之物的自发运动。”5高度资本化的城市是“景观”的原点,而城市的扩张加速了现实和影像的分离,从而导致城市迅速地泛溢化、影像化和景观化。“城市”爆炸进入乡村,以‘城市残渣的无形大块’(刘易斯•芒福德语)对乡村的不断覆盖,由消费规则所控制。汽车的专政——商品丰裕第一阶段的示范产品——已将其标记刻进高速公路统治的风景中,同时,它也粉碎了古老的城市中心……”6“景观城市”因此可以称为“反城市”。“景观”吞噬了一切,包括地理、传统、街道、乡村、市井、邻里。“景观”潜伏于官方规划文件的宏伟目标中,被房产公司精美楼书极尽煽情地渲染,与建筑师大手笔的“城市整体更新”形成共谋。每天充斥我们全部感官的影像和信息不停昭示:我们生活在一个空前美好的环境中,城市似乎已经无所不在,它的关照无微不至;然而,当人们感觉越发接近城市的愿景时,真正的城市和生活越发离我们遥远,一切变得都光怪陆离而易逝。城市已经彻底堕入无尽的“景观”。

“资本变成为一个影像,当累积达到如此程度时,景观也就是资本。”7而当城市蔓延和扩张达到一定程度时,城市物态也就是资本和权力的影像,建筑也就是城市影像表演的主角!建筑不再是真实生活的空间和场所,建筑和原有的城市、土地发生分离,城市原有的完整性被彻底击碎。建筑职业本身也从原本的知识整合者、传统和创新连接者的角色被异化为城市影像的生产者。原本充满复杂性和多义性的设计退化为单一的景观和影像生产,设计生产也被程式化而成为某种标准的影像生产流程。正如德波所言,在我们的社会中“分离就是全部”:城市与土地、乡村与城市分离,建筑与城市分离,建筑的使用者和生产者分离……观看与沉溺成为城市生活的全部,建筑和空间的体验不再发自内在,城市异化成一场狂欢的表演,建筑则是这场演出的布景,可随时被迁移和变换,一切为了演出和观看。在这里,时间和历史会随时根据“景观”的需要而被改写,或者干脆根本不存在。“景观”的时间也是“景观”。

内在风景

如果,风景就是存在于世界的方式和状态……我们就必须思量我们在不同的时刻中所有可能的存在方式,尽可能去了解我们的身体是如何成为环境的一部分,交流又是如何在环境和我们之间开启,如何可以让我们张大眼睛观看环境以及它的结构。8

花房匣居

花房匣居

花房匣居

面对“景观城市”的泛滥,建筑师能否如卡特琳•古特所呼吁,重新以身体去体验空间的真实,重拾的建造的文人传统,以“风景”为媒介,以“风景”对抗“景观”?要在这个高度景观化和影像化的社会中,以新“风景”建构重新介入泛滥的“景观”海洋中去,尝试局部干预和改写“景观”的程式,将如何实验和操作,并以此作为建筑和建筑操作存在的新方式?显然,建构“内在风景”的重要一极应是主体的直接体验。“风景”之所以内在,一是因为他发自体验主体的内省;二是风景的介入必须来自“景观”的内部,不可能来自外部,因为对于目前的景观而言,基本不存在外部——景观已无所不在。但“景观城市”之中暂时存在着这么一些空白地带,要么是景观暂时未能触及和控制,要么是暂时被景观所遗弃。在这类空白中,以原本承担“物”之商品生产的后工业遗址在目前的城市中最为显著,且分布范围甚广。城市里和城市外的任何空白都将是“景观”入侵的目标,而在此之前,这些虚空正好为我们提供了“风景”填写的空间和时间,在未被景观化的岛屿上抢先以“风景”的形式进行空间殖民,延缓景观化进程,(至少暂时)重建某种真实的个体空间经验。

正如中国传统诗文中“心境相印”的瞬时关系,“内在风景”也倾向于建立于一种临时关系。人与环境的关系,建构与环境的关系;关系建立的同时达到信息的交互,而这种关系又可以随时被抽离。在“景观城市”中,一切都可能是临时的,“一切固有的都已烟消云散”。每个个体都是观看者和旅行者,都在变异的“景观”群中游荡。因此临时的、不确定的关系成为建构“风景”的必然语境。“风景”在此既是名词,也是动词。“内在风景”是一章完整的空间陈述,它是参与主体与场址环境间的相互观照与交融,并据以此制定“风景”介入和建构的策略。介入的“风景”(建构)如同空间漫游者,游走、观察、领会和行动;介入是轻触式的,安静并谨慎;它不祈求主宰,而是保持新旧空间文本的共存和共生;它是点穴式的,引发对话和思考,继而是时间和空间文化的再生产。作为风景建构的第一篇章,它关注遗址的历史与将来,它揭示历史图层,同时为日后的风景和艺术介入创建可能。新植入的文本并没刷写原有文本,新旧建筑文本的所有信息都被完整记录与叠合的空间叙事中去。

为了深入察悉此时此地的建筑“风景”,笔者将其离析为三个维度,分别是物象、时间和技艺。物象之“物”为环境和介入建构的物态存在和物理空间关系。“物”后面加“象”则强调设计主体的主观体验和情感内涵。“风景”的时间性至关重要,它包含两重含义,一是场地的考古学时间,或称历史,二是与空间相对的游历和体验的时间。技艺不同于工艺、更不同于技术,技艺的含义或许可以参考建筑(architecture)一词的古希腊语原型arkhé tékhnē的后缀,指艺术和工艺的结合,又或介于两者之间。因此,“风景”的操作摒弃程式化的设计生产分工,试图回归事物本身,建立“心”与“境”之间的直接沟通,将建造重新回原始的身心技艺。文章的以下部分通过源计划几个实验性的改造案例具体阐明上述三个“风景”维度,四个案例——广州红专厂(原鹰金钱罐头厂)39号厂房更新,威尼斯Canaregio区4924号首层空间更新、北京东村创意区2号库改造以及广东清远连州市中山南路116号老骑楼建筑改造——均为不同实体建筑之中的“内在风景”建构。

物象

耽虚好静,羡此永生,独驰思於天云之际,无物象而能倾。9

原鹰金钱罐头厂39号厂房原为制罐车间,建筑位于整个厂区中央。这幢单层装配式厂房建造于上世纪60年代末期,结构形式为钢筋混凝土独立柱加上预制的梁板结构。梁柱间填充砖墙作维护结构,外表涂刷的是那个时代典型的黄泥抹灰,一切都按最经济的原则建造。有意思的是厂房屋面的预制肋拱板,1.5米宽、6米跨,相互连接支承在6米开间的梁上,建构过程清晰地反映在建筑外观上。在荒废的车间当中建构一个艺术交流和展览平台的设计从对原有场地和建筑的解读开始。设计根据建筑的建构形态界定了一个“十”字形公共区间,南北联接建筑的前后庭院,与厂区道路连接于入口的巨大榕树的树冠之下;东西则纵向贯穿整个厂房空间,使公共参与可以渗透至建筑每一个柱跨区间。公共十字区间的介入恰当地强化了原有建筑的空间特征——使东西向中间的高跨空间成为大石馆公共轴,成为活动、交流和展示的重要界面。设计在“十”字形公共区间主入口通道上方植入了一个内发光、同样是十字形的办公夹层,悬浮于场馆当中。十字形夹层的植入不仅在水平向和竖向区分了大石馆的使用功能——夹层的西侧是公共展示区,东侧是VIP展厅,十字夹层之上是机构的内部办公区,下方是入口接待区,且在不干扰原建筑建构逻辑的基础上以一种漂浮的姿态引入一系列全新的企业和社会机能。两个平躺的“十字”正是植入“风景”之物象,相对原有的砖石建造它们当是飘渺的,但同时也实体的。它们既是机能的,也是仪式的;它们是介质,也是孤独的主体;是手段,同时也是目的。新旧物象之间凸现了人工介入与场址本身各自的时间和历史,这引向接下来要继续讲述的“时间”维度。

时间

When we contemplate ruins, we contemplate our future.10

当我们审视历史遗址时,我们也在审视自己的未来。

现在让我们暂时逃离中国城市的巨大景观,来到著名的水城威尼斯。威尼斯城本身就是一个考古学时间的累积,岛上的所有建筑都建立在巨大的历史沉积之上,深入到每条河道、巷道、甚至每幢建筑的内部。位于本岛北部的Canaregio区4924号名为Palazzo Zen的老宅便是其中的典型。这幢有300多年历史的家族老宅历经无数次的内部结构的改动和空间的易权后,原有建构逻辑与空间所有权产生诸多冲突。建筑裸露的、部分已风化的砖墙上明晰记刻着各个年代拆建和修补,各个不同的空间也讲述着不同年代的材质和建造故事:例如,一片十六世纪留下来的威尼斯风格的地板,一个古老的十七世纪的天花板装饰,空间内古老的拱门结构,不同种类的地板和翻修过的表皮。设计通过植入新的钢板装置——也称作“微建筑”——连接所有这些空间和物体,穿插于众多不同层次与点滴的历史遗迹之间,形成这一包容新旧的EMG艺术基金会会馆空间。其中较大的一个钢板装置充当复合型的走廊,它将入口大厅的游客引入到内部的房间,原有门洞由黑色钢盒建筑所强调,作为不同空间及构造环境之间的过度界点,形成从一个时间/空间到另一个时间/空间的动态流动。在这种流动中又产生了另一种“时间”(历时)含义。

2号库位于超级景观化的北京城东五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位,现状是为了应对所谓艺术创意需求而快速建造的单层厂房,无论园区空间还是建筑本身都异常单调、无趣。新的构想从户外唯一的异质景观元素——园区的绿化系——开始,设计提案把2号库设想成为绿化系上的超现实“风景”——一个将传统公众文化与当代视觉艺术集合的思考。建筑“风景”的展示构筑于一个公共和内部经历合一的整体历时性,“内在风景”的游历从首层的“中心舞台”缓缓向西侧升起,把本来平面的地表拉升,从而创造不同标高的展示平台;这个空间又是多功能的,它同时是展厅,讲演厅甚至表演厅。这个升起的游历在西侧1/3处折回,与北侧夹层的办公楼层连接,并形成讨论学习区,高层办公区和开放办公区三个区间,最后与位于建筑东侧的休闲咖啡区相连。洽谈区域分两层,它的首层又重与“中心舞台”(展厅)相连。一道源于设想的地景,最终又回到地景的历时性游历让人们自身的空间经验勾画属于场地。它是属于场地,也属于游览者的“风景”,时间成为编织这种“风景”经历的主线索。 历时“风景”的构筑采用了素混凝土连续板和钢结构支撑柱的体系,这涉及“风景”的建造、材料、工艺和组织的技艺维度。当然,这个维度也不是孤立的,它们前述两者相互交织,互为因果。

技艺

I am impressed by the knowledge of how to make thinks, which lies at the bottom of human skill.11

我被如何塑造事物的知识所触动,正是这些知识构成人类技艺的基础。

谈到技艺,我们先回到前述的39号厂房,这里植入的“风景”文本中心是那个漂浮的“十”字夹层。为了让夹层产生强烈的漂浮和失重感,设计进行了两个层面的技术处理。其一是结构上,在研究了原车间厂房的装配式结构体系后,建筑师选择以横跨的工字梁架设于原有的钢筋混凝土预制柱跨之间,将这些独立柱群拉结的并构成新的“十字”夹层的基本结构。其二是关于夹层“物象”的视觉呈现,设计想象在光线相对昏暗的车间内部让十字夹层的底面整体发光。但选择何种现实中的透光材料可以给空间带来某种未来感的诗意呢?考虑到安全和承重,设计放弃了最常用的玻璃,而转向一种很普通的人工合成材料——半乳白的聚碳酸酯板(俗称卡布隆),因为它的相对软性柔和与场所现有的坚硬粗旷形成强烈对照。为了解决安装构造和内藏灯光配合的难题,建筑师进行大量的实验和现场尝试,最终确定了整个十字夹层的建构方式。几种基本材料在此过程中被恰如其分的使用和表现而逐渐呈现它们本真的状态,不带任何修饰,就连原本厂房的室内表面处理也如是。室内外的用材以精确的方式延续着“遗址”建筑的工业原味,所有植入建筑内部的新空间机能,包括功能性方体和展示性墙面,均采取并置的方式独立于原建筑的建构体系之外,并与之相互对话。所有石材展品(包括产品)都采取公共艺术的方式按照空间展示的逻辑布置在厂房“遗址”的空间和场地之中,上亿年的自然地质进化被包融进我们的建筑“风景”之中!

连州老城中山南路116号骑楼屋则是另外一种景况:成型于上世纪30年代的连州老城随着人口和商业向新区的迁移,砖木结构的建筑年久失修。面对破败的老城,更新自然希望激活和重生。但对已完全破损的旧建筑的改造更新我们却面临两难选择:是修旧如旧、完整地恢复原有建造?抑或借此清除旧的遗留,对老建筑全盘现代化?前者可能难以达到激活的效果,后者则会完全抹杀历史。设计(演进)最终采取了边学习、边改良、边创新的艺匠式的策略:与当地的工匠一起按照原有的建造方式重建已经倒塌的二楼楼板和瓦木坡屋面,同时根据建筑师在现场的空间观感和自身的空间认识寻求改良。为了让改造后的建筑与两侧房屋的结构脱离(旧建筑与街道垂直的承重墙均为两户的共用墙),建筑师为新楼板和屋顶新做了承重结构:一侧利用原来砖墙的旧砖重砌了新的承重砖墙,另一侧则用一片由首层地面直到屋顶的钢板展架墙的全新结构类型来支承。为了隔绝地面的潮气和解决新旧结构沉降的问题,建筑师在土层之上新增了一层钢筋混凝土满堂地基。内部空间的最大更改是植入的内庭院,结构上为此在建筑平面的中央增加了一道竖向的钢筋混凝土墙,以支乘与侧墙分离的局部楼板和屋顶。内庭院的植入大大改善了大进深建筑的采光和通风条件,并为室内提供了一道真实的“内在风景”。

结语

“风景”并非空间/时间演进的终点,相反,建筑“风景”是在城市遗址和空白当中拉开的一扇全新的空间和生活的“窗口”,这里的人们可以领略与外面不一样的时空和景象,并且,这片风景将是他们自我创制新“风景”的舞台。这里,风景是某种自省、是开放的交往,是生活的艺术。

1. W. J. T. 米切尔,《风景与权力》,《导论》,杨丽、万信琼译,译林出版社,2014

2. 杨锐,《“风景”释义》,《中国园林》 2010年09期

3. W. J. T. 米切尔,《风景与权力》,《导论》,杨丽、万信琼译,译林出版社,2014

4. 居依·德波,《景观社会》,王昭凤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07

5. 同上

6. 同上

7. 同上

8. 卡特琳·古特,《重返风景:当代艺术的地景再现》,黄金菊 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7月

9. 曹植 《七启》,三国,魏

10. Christopher Woodward, In Ruins — A Journey Through History, Art, and Literature, Vintage Books, a division of Random House, Inc., New York, 2003

11. Peter Zumthor, Thinking Architecture, Birkhäuser GmbH, Basel, 2010

Scenario of the Internal

This article studies architectural possibility and strategy of re-building spatial Scenario, which follows the Chinese literal tradition, within the unprecedented urbanization both in theoretical and methodological levels. Sample projects are selected in the article to show the architectural process that the new Scenario inhabits into the super urban “mise en scène” context so as to, in certain spots of it, restrain and revise the built-in “code” of ongoing urbanization, and hence, rehabilitate / heal the city and provocate latter construction of new spatial Scenario from the users.

深圳艺象国际社区--艺象满京华美术馆

泛城市、建筑学、植入、物象、时间、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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