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国》司马懿，我们还能拍点什么？

张经纬

想当年，可以和《三国》并论的，就是《五代》故事，和它相比，《隋唐》也排不上号。

随着《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在网络热播，《三国》这个大IP也再一次被翻炒起来。一如经演不衰的金庸戏，拍到现在，也只是增添一些哪个小龙女更纯情的话题。《三国》戏拍到今日，早已不知谁家的更经典，只能讨论下哪个诸葛亮更鬼畜。

其实，就算是图方便，怕风险，也大可以姿势优雅一些。《三国》戏固然拍得滥了，稍微长点心，我们还知道《三国演义》的作者叫做罗贯中。罗贯中老师《残唐五代史演义》可拍。

想当年，可以和《三国》并论的，就是《五代》故事，和它相比，《隋唐》也排不上号。有北宋的《东京梦华录》为证，里面说到汴京流行的演义评话，“崇、观以来，在京瓦肆伎艺……霍四究，说《三分》。尹常卖，《五代史》。”三分，就是三国，唯一能和它并举的，就是五代故事。

残唐五代演义，确实非常精彩。故事的主线，讲的是唐朝末期，王巢降将朱温先取代唐朝建立后梁。然后，唐军请来平乱的沙陀族将领李克用、李存勖父子，建立了后唐，表示继承唐朝，与朱温对立。后唐与后梁的交战，就是这一故事的主线。

和三国、水浒、隋唐英雄一样，五代演义，也是一部以人物众多著称的群戏。相比三国众多武将，水浒108将，隋唐里面的十八条好汉，五代演义也有二十条好汉。这个好汉排名还仅仅是按照梁、唐双方混合排列的，如果单方来算，后唐方面拿得出手的还有一个“十三太保”组合，非常了得。因为这个名字太过霸气，以致后来的江湖、绿林兄弟，但凡有个七八号人，都要再凑出十三个来，沾沾“十三太保”的光芒。

在好汉榜上排第一个的叫李存孝，他又身兼后唐十三太保的最末一名。和隋唐好汉排十三位的秦琼是一个道理，排名恰好是反着来的，最厉害、故事最多的排到最后。他在书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相当于隋唐第一好汉李元霸。

李存孝的威猛，只好通过第二名好汉王彦章来衬托。王彦章的战斗力，甚至波及了《水浒》，军师吴用在看到没羽箭张清败梁山将领时，情不自禁地说道：“我闻五代时，大梁王彦章，日不移影，连打唐将三十六员。今日张清无一时，连打我一十五员大将，真不在此人之下，也当是个猛将。”以至于，王彦章去世后，地方为其设立“铁枪庙”作为祭祀。这个地方相当眼熟，《射雕英雄》里杨康、郭靖、黄蓉、欧阳锋都曾在此相遇过，并从此引出了《神雕侠侣》里杨过的身世。看来，王彦章这块背景板，也是相当有存在感。

再说王彦章，因为李存孝的战斗力基本是神一般的存在，加上便当领得早。用来体现残唐二十条好汉武功的重任也就落到了前者的身上。最能表现王彦章孤胆英雄的情节就是“五龙逼死王彦章”一回，这一幕因为过于精彩，戏剧性和传奇性不亚于《三国》中的“三英战吕布”、“长坂坡取阿斗”，后来被传统戏剧改编为一段折子戏，称作《五龙二虎斗彦章》。

为了突出王彦章的英雄形象，后唐一共出动“五龙二虎”七位将领，用车轮战的方式才侥幸取胜。令人感叹的是，这二虎分别是，后唐奠基人老黄虎李克用，后唐名将小老虎高行周。五龙则是将来成为后唐明宗的李嗣源、后唐庄宗李存勖、后晋高宗石敬瑭、后汉高祖刘知远，以及后周太祖郭威。为了围住一个后梁大将，竟然出动了五代时“唐、晉、汉、周”的五位帝王，从而衬出王彦章作为“五代第二条好汉”的英雄气魄，虽死犹荣。

单就这段戏的精彩程度，无论从场面到情节，要是好好拍出来，绝对不输任何古装大戏。

五代演义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时间紧凑，总共只有47年。所有的重头戏都集中在梁、唐争霸的阶段。后梁实力更强，后唐也不示弱。更重要的是，双方的将领足够势均力敌。后唐虽有第一好汉，却奈何不了后梁的第二好汉。后梁虽然窃取了唐祀，后唐同样亦邪亦正，两军交战，倒也不做道德文章，全靠好汉对垒，后唐有统帅高行周，后梁也有智将葛从周，这一一对应关系，相互衬托了几对惺惺相惜的对手。而且，这些对手戏的精华部分都在前部，到后来后晋、后汉交替而起，五代也就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