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明雅
自我上大学,多年以来养成一个习惯:在我觉得“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活得像一支队伍这么累”的时候,我会去看一部剧:《欲望都市》。
这是一部发生在纽约4个黄金大龄剩女身上的故事。她们在一个熙熙攘攘的都市里,历经人生路上的情欲,色欲,自我寻找,自我怀疑,寻找真正的爱情和归宿感。
很多人认为最令人感动的,是她们终于还是找到了“爱”。可对我而言,这并不是最终的圆满。最终的圆满是,她们永远都没有放弃自己去做一个“girl”的权利。
凯利有一句話十分打动我。当她遇到一个新的约会对象时,那个人让她很着迷,于是散发出无比美好的韵味:“美好得让我似乎回到了我的35岁。”
原来,35岁居然是一个珍贵到值得回去的年龄。可在中国呢?多少女孩子,恐怕连25岁都不愿意去面对。对她们而言,25岁是个可怕的年龄:还没有男朋友,就会变成剩女;还没有安定,就会一辈子打零工。全然不顾后面还有四五十年是留着干吗的—岁月静好,每天打牌是吗?怪不得有句话说,太多人在30岁时就已经死了,真是没错。
叶倾城老师写过一段话:中国社会一方面对年轻二字无限拔高,一方面又十分擅长飞快制造老女人。这是一个让女人老得很快的国度,恨不得一结婚就直逼大妈,把时间浪费在打牌、聊天和十字绣上。
我有时候深深觉得,我们的意识和行为是断层的。朋友圈刷屏的是年轻女性越来越独立自信;现实生活却是,回到家连面对婆婆说一句“我不想生二胎”都做不到。女孩子的那些直率、果敢,全部烟消云散。
而对我而言什么是girl?
那天我很累,对着老闺蜜说了一句,幸好30岁开始创业,不然到了40岁,我哪里有劲儿重新开始。她却淡淡地说一句:我倒觉得,40岁到50岁,才是一个女人正好大干事业的时候。
还有个从高位辞职的闺蜜对我说:对我而言,30岁以后,最珍贵的不是职位,不是薪水,不是资源,而是时间。每一天我都浪费不起,都不想忽悠自己。
《欲望都市》里,凯利因为寻找“真爱”前往巴黎,却在某个夜里给曼哈顿的三个女孩子打电话哭诉:我并不喜欢这里,这不是我要的。我不想守候,不想忍受孤单,我想念你们。米兰达说:我们的女孩,如果你不喜欢,请回来。
那年凯利大概已经40岁,眼睛里仍有光亮。而太多中国女人眼里的光,早早地就熄灭了,哪里用得着等到40岁。而那些在20来岁就熄灭的,也大有人在。
于是后来每每碰到那些问我,“已经30岁了,是不是没什么希望了?”“已经40岁了,离了婚要怎么办?”我都能表示理解。
这不能怪你们,我们的世俗观念、舆论导向,早已根深蒂固,把“岁月静好、白头偕老”当作了衡量一个女人是否幸福的唯一标准,却全然不顾婚姻这双看似漂亮的鞋子里究竟有多少沙子。
而你自己,如果也将“青春貌美换得完美婚姻”视作此生幸福的唯一检测标准,那么你当然会觉得此生已成定局,幸福无望。我又何必用太多事例向你证明40岁的“天涯海角随你去”也可以很美好呢?因为你一叶障目,依然不肯走出去。
困住一个女人的,从来不是年龄和身份,而是视野和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