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梅
北海岸陆地外伸出的岬角,是著名的野柳风景区。
海风总是送来海咸咸的味道,海浪长年在岩石上进行雕刻,似乎还没有满意的作品出现。
仿佛女王头的蕈状石,存在那里多久已经没人想去追究。现在大家担心的是,受到自然风化的影响,女王头的脖子已经越来越细。专家认为再过十几年,这个女王头即将毁灭,若受到地震或暴浪等猛烈的外力侵袭,可能有随时崩塌的危险。
女王头知道自己的生命恐怕维持不久了,白天一如往常,勉强撑着让游客前往观赏,有人无礼地触摸、拍照,她还是直挺挺地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一到晚上,不再有人时,女王头就会轻轻叹息起来,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
有一只小螃蟹横冲直撞地跑到女王头身边时,他听见了女王头的叹息声,不禁停下来,问:“你为什么叹气,你不开心吗?”
“是啊,我快倒塌了,当然不开心!”
“你生病了吗?”小螃蟹又问。
“不能说是生病,是自然的现象;不过,也跟人类的破坏和不爱护有关。”女王头在夜色中显得很暗淡,没有光采,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好虚弱。
“我可以帮你吗?”小螃蟹一脸天真地问。
“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造物的神。”
“我虽然不是神,但是我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任何人太靠近你,还可以阻止他们乱碰你的脖子。”小螃蟹说得很认真。
女王头听完小螃蟹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不再难过了吗?”
女王头微笑看着小螃蟹。
这时远方的一只燕鸥,像一架喷射机急速飞行而来,“啪”的一声,撞上了女王头,女王头微微震动了一下。燕鸥接着急坠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呻吟不起。
小螃蟹正要骂是哪里来的冒失鬼,却发现燕鸥的右脚受伤了,鲜血直流。
女王头忍着痛,命令小螃蟹快去看看燕鸥怎么了。
小螃蟹靠近燕鸥身边,用前蟹拍打燕鸥:“喂!你醒醒啊!你怎么了?要我帮你吗?”
“我的脚好痛啊!”燕鸥哀叫着。
“你忍着点,我去想办法。”好心的小螃蟹离开燕鸥,他潜入海岸边,搜寻绿藻,把它们一块一块衔起来,带回去敷在燕鸥脚上。说来神奇,一阵清凉如水的感觉浸透燕鸥全身,燕鸥的脚伤也不再流血了。他对小螃蟹充满了感激。
“小螃蟹,你真厉害,把燕鸥救活了。”女王头说。
“没什么,是老天爷给我的灵感!”小螃蟹不好意思地说。
海面平静无波,月亮的倒影清晰可见。月光洒在岬角陆地上的坑洞,像一钵一钵晶莹剔透的玉。
小螃蟹不愿回家,继续守护在女王头身边,他轻吟着一首曲调,女王头也平静、喜悦地跟着哼唱。睡了一会的燕鸥突然醒来,也加入他们,一起唱着:
蔚蓝的太平洋是我们的母亲
潮声是每夜必唱的摇篮曲
温柔的歌
安静地听
不管生命何时会消逝
爱永远不会消失
小螃蟹告诉燕鸥,以后,他会在这守护女王头。燕鸥恢复了一点元气,他也兴致勃勃地告訴女王头:“我也要加入守护女王头的行列!”
他们开心地笑着,继续开怀唱歌,紧紧靠在一起让月光温柔地包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