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盐业的贡献

2017-08-08 03:02颉燕
兰台世界 2017年13期
关键词:陕甘宁边区盐业边区

颉燕

(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长春 130012)

论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盐业的贡献

颉燕

(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长春 130012)

食盐是陕甘宁边区的三大特产之一。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盐业的发展打破了国民党反动派对边区的经济封锁,增加了政府的财政收入,促进了边区畜牧业和交通运输业的发展,提高了边区人民的生活水平,为抗战的胜利作出了突出贡献。

抗战时期 陕甘宁边区 盐业

一、打破了国民党反动派对边区的经济封锁

1.国民党对边区盐业的封锁。1941年德国、日本、意大利等法西斯国家在全世界范围内发起了更加猖狂的进攻,中国的抗日战争进入艰巨困苦的阶段。

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尽快结束中日战争,推行“以华治华”的政策。对国民党采取“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的方针,而对共产党则实行坚决的军事打击策略,调集大量兵力进入边区,对敌后抗日根据地进行“扫荡”,实行惨绝人寰的“三光”政策。日本的步步利诱加上世界法西斯国家战事的发展,使国民党逐渐走上了反共反人民的道路,国共关系恶化,国民党掀起反共高潮,对边区进行更加严格的经济封锁。蒋介石向驻扎在边区的军队下达了封锁边区的命令,并调集胡宗南部围剿边区,“边区周围构筑了五道包围封锁线”[1]145,在边区随处可见国民党的侦探,哨站和关卡遍布边区的每个角落。

“皖南事变”前,国民党为了困死边区,就对出入边区的生活必需品进行严格检查和数量限制,尤其是对边区食盐的输出输入有严格的规定。根据食盐需求量的不同,制定了四条具体条例:国民党为了阻止边区的食盐销售出去,同一时期只开放一个口岸,“对边区外销的食盐设置重重障碍,使之销不出去”[2]68;驮盐的商人必须持有驮盐票,驮回的食盐须卖给国民党专门设立的售盐单位;但这些售盐单位工作人员往往利用单位特权,在盐供不应求时,肆意哄抬盐价,扰乱市场秩序;国民党还残酷剥削来边区运销盐的商人,贪污受贿。这些举措极大地减少了边区食盐的输出,致使边区物资匮乏,经济凋敝。

“皖南事变”爆发后,国民党停发了八路军的军饷,边区外援断绝,棉花、布料等必需品要进入边区变得十分困难。1942年,毛泽东在高级干部会议上作的报告中指出:“我们曾经弄到几乎没有衣穿,没有油吃,没有纸,没有菜,战士没有鞋袜,工作人员在冬天没有被盖。”[3]892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中共中央开始积极领导边区人民自力更生,发展食盐生产。

2.边区反封锁的食盐生产。食盐是边区的“三大特产”之一,在边区经济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因此,要冲破国民党对边区的经济封锁,就须充分发挥边区的资源优势,大力发展盐业。

边区政府十分重视盐业的开采和运销,1940年11月,边区中央局提出的《对财政经济政策的指示》中强调:我们要自力更生,不怕困难,努力发展生产,改变原先过度依赖外援的情况,“应转到完全自力更生的自给自足政策,这就是陕甘宁边区目前财经政策的新方向”[4]220。打破国民党的经济封锁不但要充分发挥边区的资源优势,“大量开发食盐,发动群众驮运食盐出境销售”[1]260,而且还要把它与民营或私营性质的生产合作社结合起来。在这些经济政策的指导下,边区政府开始组织军民开展大规模的盐业生产。

三五九旅作为大生产运动中的打盐劳动模范,为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食盐需要,1940年下半年,其代管的1000多名指战员受命来到三边打盐。三边地区居民生活条件艰苦,住宿成了战士们需要攻克的第一个难题,他们便在湖畔凿了上百个窑洞用来居住,接着平整盐坨为来年的打盐工作做准备。1941年,战士们打盐积极性很高,每个人拿着手中的生产工具专心打盐,干劲十足,望着已打完的一堆堆洁白的盐坨他们心里很是欣慰,“陕甘宁边区各地运输队和一些群众赶上骡马、毛驴、老牛车络绎不绝地来到这里运盐”[5]232。这些盐还被通过其他渠道运到边区周边地区,缓解了边区的经济危机,换回了棉花、纸张、布匹等边区人民生活的必需品,为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提供了重要的物质保障。

二、增加了政府的财政收入

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农业生产依然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商业和手工业发展不足,纸张、布匹等人民生活用品严重匮乏,再加上战争连年对边区的破坏,使边区财政赤字日益严重,入不敷出。因此,发展边区经济,发挥边区特有的资源优势是政府解决财政困境的主要途径,三边分区在给陕甘宁边区政府的电报中曾提到“食盐行将告罄,税收大受影响”[6]285,充分体现了食盐尤其是三边食盐对边区财政税收的重要影响。食盐作为边区出口的大宗产品,所缴纳的盐税成了边区政府在财政上的最大依靠。

盐税开始征收于1937年,是边区最早的税收,在1937年边区财政收入中盐税占到了100%。1938年—1940年三年间盐税在工商税收中的比重一直保持在55%—70%左右。1941年,边区专门成立盐务局征收盐税,这一年共征得税款37208400券币,占到了整个工商税收的46.30%。但1942年初由财政厅接管的盐务局变成了一个领导干部贪污腐败,盐税工作混乱的烂摊子,盐税在工商税收中占了12.80%,在财政厅的领导下,盐务局建立缉私队,才使得盐务工作有了初步好转。1943年—1945年期间,由于边区对盐业的妥善经营和管理,盐税在工商税收中的比重由原来的15.60%上升到了34.50%。1937年—1945年八年间,盐税始终在边区工商税收中占有重要地位,对解决边区的财政困难有很大作用。

此外,潞盐和淮盐产区沦陷后,为了将边区的食盐运往周边省区以接济军民食用,同时也为增加边区人民的副业收入,1941年5月,边区政府作出了动员人民运盐60万驮的决定,并把人民帮助政府所运之盐称为“公盐”。公盐代金并不具有税收性质,而是一种临时捐,脚户帮政府运盐,无运费,“十分之九的利益归运盐的人民,十分之一的利益归政府”[7]283,作为脚户的副业收入。1941年公盐代金收入就占到了总财政收入的27.73%,1942年—1945年公盐代金收入在财政收入中的比例虽有所下降,但其收入金额除1943年下跌之外依然持续增长。公盐代金有效抑制了盐价的增长,“可使边钞回笼,起了稳定边钞、辅助财政的作用”[8]377。

盐税和公盐代金作为政府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缓解了边区的财政压力,增加了政府的财政收入,在整个抗战阶段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促进了边区畜牧业和交通运输业的发展

1.盐业对边区畜牧业的影响。抗战时期,边区食盐向外运输主要依靠毛驴、骡子、马、骆驼等牲畜来完成。因此,为保证食盐运输工作的正常进行,边区政府大力发展畜牧业,改良畜种,保护牲畜,不但为运盐工作提供了充足的畜力,而且促进了边区畜牧业的发展。

1940年,抗战进入最艰难的阶段,边区党委和政府鼓励人民饲养牲畜,保护牲畜,优化对牲畜的管理,培育新畜种,“切实禁止宰杀母牲及母牲出境”[6]179,为盐运提供可靠的畜力保障。1941年6月,陕甘宁边区政府运销食盐补充办法中规定,“参加运盐的牲口,应于未出发前准备防疫药品及扎钉工具等,以备救急之用”[8]301。此外,各县还应将牲畜常见病症的医治办法传授给运盐人群,以便农户在运盐途中牲畜得病时实施自救。7月,边区政府在向各机关单位公布的关于不得为难或强拉运盐牲口的通令中反复强调:“嗣后凡属在边区运盐的牲口或车辆,各部队、各机关一律不得拉差或留难。并应予以保护,以利食盐运销。”[9]10

在边区牲畜保护政策的影响下,牛、羊、马等牲畜数量逐年增加,很好地配合了食盐运输工作,成为食盐运输的主要力量。

2.盐业对边区交通运输业的影响。“边区运输贸易事业的发展,都要靠运盐工作的推进来解决”[8]59,同时,交通运输业是发展边区经济、保障食盐供给和运销的重要条件。边区食盐运销工作的正常开展,除有大量的牲畜作畜力保障外,还要有便利的交通,才能保证食盐运销工作的顺利进行。

抗战爆发后,边区外出现了盐荒,食盐开始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但陕甘宁边区地处黄土高原,地形崎岖复杂,交通不便,“在抗战前仅有一条全长211公里的咸榆公路横贯境内,大车路也很少”[1]82。交通的落后,直接导致三边地区所产的盐无法及时运销出去,为了外销食盐,从边区外换回生活必需品,边区政府高度重视交通运输业的发展,“运盐是边区运输业的中心任务”[1]83。1940年7月22日,陕甘宁边区政府关于救灾办法的指令中第一条就指出:“所呈兴修定环公路以工代赈一节,既可救济灾荒,又可便利盐运,当予照准。”[6]34023日,边区政府又进一步指出:要快速修筑从定边到环县的公路,以免耽误盐运。1942年12月,在边区政府第三次委员会上南汉宸厅长所作的财经报告中强调,在交通运输上要把修大车道作为经建工作的重点,1944年他指出“两年来用公盐代金发展运输力是有作用的”[8]373。边区交通不便,对运盐工作的影响很大,因此边区政府拨款修筑了“定延”“定庆”两条公路,极大地便利了食盐的运输。

为完成运盐任务,便利食盐运输,边区政府兴修公路和大车道,使边区道路状况得到很大改善,既增加了边区的食盐运输量,也促进了边区交通事业的发展。

四、提高了边区人民的生活水平

食盐关系民生。1941年以前,边区政府还未对食盐的生产和销售进行统一管理,人民都以偷盐为生,大多数盐户家中一贫如洗,生活苦不堪言。

1941年5月,边区政府为缓解财政危机,增加人民收入,决定动员人民帮助政府运盐,边区人民成立食盐运输队积极帮助政府运盐,运销食盐成了边区人民主要的副业收入。

苟池盐户三十二年收入负担对照表[10]132

从表中可以看出,边区盐户的盐业收入已超过副业收入的4倍,盐业收入中除去人民应该负担的费用,所剩仍高于副业收入,成了人民日常收入的主要来源,运盐让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提高。高仲和原是榆林人,为躲避灾难,1940年来到老池,当地政府和盐局分给他十二块盐田,他辛勤经营盐田,1940年共收入9500元,当年除日常开支外收入还剩余一半,两年时间,高仲和已由原先的难民变成自给自足的小康之家。郝有福是绥远人,逃难到苟池,他的十块盐田,1940年收入约为4万元,除开支和购买牛、羊、马这些牲畜外,还剩余一万多。

边区人民在政府的正确引导下,积极帮助政府运盐,使运盐政策发展为一项富农惠农政策,增加了人民收入,改善了边区运盐人民的生活,增加了人民的抗战积极性,汇聚了强大的抗日力量。

[1]星光,张杨.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史稿[M].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88.

[2]中国人民银行陕西省分行,陕甘宁边区金融史编辑委员会.陕甘宁边区金融史[M].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1992.

[3]毛泽东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西北五省区编纂领导小组,中央档案馆.陕甘宁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文献卷下)[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

[5]李敏杰.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双拥运动[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92.

[6]陕西省档案馆,陕西省社会科学院.陕甘宁边区政府文件选编(第二辑)[M].北京:档案出版社,1987.

[7]陕西省档案馆,陕西省社会科学院.陕甘宁边区政府文件选编(第三辑)[M].北京:档案出版社,1987.

[8]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史编写组,陕西省档案馆.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史料摘编(第六编)[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

[9]陕西省档案馆,陕西省社会科学院.陕甘宁边区政府文件选编(第四辑)[M].北京:档案出版社,1988.

[10]数据来源于陕西省档案馆,陕西省社会科学院.陕甘宁边区政府文件选编(第八辑)[M].北京:档案出版社,1988.

On the Contribution of Salt Industry in Shaanxi-Gansu-Ningxia Border Region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

Jie Yan
(Marxism College of 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

Salt is one of the three specialty products in the Shaanxi-Gansu-Ningxia border region.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the development of the salt industry in the Shaanxi-Gansu-Ningxia border region broke the economic blockade of the Kuomintang reactionaries to the border areas,increased the government's fiscal revenue,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animal husbandry and transportation in the border area,raised the living standards of people there,making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s to the victory of the Anti-Japanese War.

Anti-Japanese War period;Shaanxi-Gansu-Ningxia border region;salt industry

颉燕,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研究。

K265

A

2017-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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