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铁腕治理养殖污染

文│徐春晖（福建省南平市农业局）

南平市铁腕治理养殖污染

文│徐春晖（福建省南平市农业局）

福建省南平市地处闽北山区，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20世纪90年代以来，市辖延平区由于水口库区淹没，许多乡镇人均耕地不足1亩，生猪养殖成为农民增收的重要支柱。全区存栏生猪最高时达到290余万头，一些库区村仅一个村就养猪10余万头。过度和粗放的养殖，超过了环境的承载能力，给生态带来严重危害，空气水质恶化，市辖区的30条小流域有20条水质为劣V类，长年生活在这种环境的村民癌症发病率攀升，全国最大的母猪基地炉下镇连续多年征兵体检无人合格。延平区南山镇村民魏明妹指着依山流下的小河说：“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到村里的小河游泳、抓鱼，现在又黑又臭，连河流流经的农田都种不了作物，荒废了。”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南平市委、市政府认真贯彻“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生态文明建设“党政同责、一岗双责”，按照“水环境质量只能变好，不能变坏”的要求，针对历史遗留的畜禽养殖污染突出问题，自2017年2月以来，以志在必胜的决心和力度，全市动员，重拳出击，以延平区为重点，全面开展畜禽污染专项整治行动。截至4月底，全市拆除生猪养殖场11445家，拆除面积734.78万平方米，削减生猪401.77万头，境内3条主要河流总体水质明显改善，水域功能达标率、Ⅰ～Ⅲ类水质比例均达100%，其中Ⅰ～Ⅱ类水质比例较上年同期上升13.3个百分点，省水污染防治计划考核断面达标率比上年同期上升7.7个百分点。群众都说：“畜禽污染整治关停了一大批污染户后，环境真的大变样，空气清新了，水也变清了，我们为政府点赞。”

一、突出强力治，坚持“上下联动、精准发力”

2月4日，南平专题研究畜禽污染整治的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直接开到现场、开到一线，会议要求坚持问题导向，强化责任担当，把抓污染整治与抓绿色发展统筹起来，全力打好畜禽养殖污染整治攻坚战，打造“清新水域、清净蓝天、清洁土壤”，精心呵护好南平的绿水青山。2月6日，市委、市政府召开延平区畜禽养殖污染集中整治动员大会，成立集中整治工作领导小组，由市政府主要领导担任组长，5位市领导和延平区委书记分别担任副组长，领导小组下设综合协调、关闭拆除、污染治理、转型升级、流域清理、执法监管、责任督查、宣传报道、维稳协调等9个工作小组，市区环保、林业、国土、公安、电力等部门抽调196名优秀干部，参与6个重点乡镇的整治行动，确保每个乡镇有2名处级以上干部坐镇驻点、靠前指挥，有力有序组织开展养殖违法行为集中整治。从“拆、转、治、清、管、查”六个方面综合发力，走村入户、宣传发动，密切配合、联合执法，对养殖场违法排污、非法占地、违规建设等行为进行严厉打击，立刑事、林政案件995起，刑拘、刑事强制措施7人，问责前期整治工作不力的处级干部3名（免职1名），迅速形成强大的整治声势。

同时，建立长效机制，严格落实属地监管责任，建立健全巡查检查制度，落实“河长制”，确保“零复养”“零抢建”，杜绝转移迁建。在清栏、拆除的同时，想方设法引进14家肉联企业和96家中介对生猪进行收购，对偏远乡村卖猪实行运费补贴，有效稳定了猪价，累计发放关闭拆除奖励补助资金7.41亿元，使村民的损失降到最低，保障了清栏、拆除工作顺利开展。在整治过程中，省农业厅、环保厅、水利厅、移民开发局等部门领导也亲临现场指导，给予大力支持。仅仅1个半月，延平区就拆除养殖场4362家，拆除面积365万平方米，存栏生猪由225.9万头削减至12.8万头，整治前水质为劣V类的20条小流域水质得到全面改善提升。

延平区整治初见成效后，将其经验做法迅速推行到全市。至4月25日，全市禁养区内的250头以下、未升级改造达标或零排放的养殖场全面拆除，共投入整治资金近10亿元。看到上游清澈的溪水汩汩地注入鱼塘，延平区下岚村退养户林顺兴欣喜地说：“短短3个月时间，水质就变好了，又能干干净净地养鱼挣钱了，我打心眼里高兴。”记者在延平区南坪溪、西塔溪、留墩溪、大作溪4条小流域看到，昔日受畜禽养殖粪便污染、恶臭熏天的溪流开始变清，不时见到有鹭鸶在溪流中觅食。延平区基层干部感叹道：“这么多年一直在搞整治，总是拆了建、建了拆，这次动真碰硬，整得这么彻底，治得这么成功，事前我想都不敢想。”福建省农业厅总畜牧师梁全顺也赞叹：“我来暗访过整治情况，整治场面之大、速度之快、效果之好，大大超出我的预料。”

二、突出生态养，坚持“多元投入、绿色发展”

认真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堵疏结合、标本兼治，对畜禽养殖污染整治不是简单一拆了事、一拆了之，在拆治的同时，就着手重构生态养殖模式，探索建设“生态化、立体化、模块化、智能化、防疫化”的现代立体生态养殖小区，制定了《延平区现代化生态立体养猪场（小区）建设方案》。首批总投资3.2亿元的8个生态养殖小区已于2月20日开工，目前正在抓紧建设，下半年将陆续建成投入使用。南平市还将陆续建设同样的生态养殖小区，但全市生态养殖小区个数和存栏生猪总数量都会有所控制。

生态养殖小区采取“投入多元化、管理规范化、运作市场化”的模式建设，优先引进有实力的畜禽养殖企业、本地养殖大户联合体、退养户重新组成的合作社等作为投资主体。想继续从事养殖业的村民可以到生态养殖小区养猪，通过租赁、承包、用工三种模式与企业合作，农民可以带资金进来，租赁猪舍饲养生猪；还可以与企业签订合同，由企业以合同价格收购生猪，保证农户的利益；农户如果没有足够资金，也可以签订劳动合同，到养殖小区务工。村民十分关注生态养殖小区的建设，时常相约到现场观看，并称赞道：“建生态养殖小区，既给‘生猪’安家，又为环境减负，我们举双手欢迎。”

对于保留的可养区达标规模养殖场，南平市加强日常监管，促其技术升级，一旦发现问题，立即严厉处置。对今年环保部督查指出的松溪县柯城牧业养殖场严重超设计载畜量问题，立即责令企业整改，将养殖量从2.5万头减到2800头，并对镇、村、企等相关责任人进行了严肃问责。

三、突出加快转，坚持“政策扶持、强化保障”

拆猪舍，不等于要断百姓的生计。“拆”之后，南平市在“转”上下功夫，积极引导生猪退养户尽快实现转产转业。整治工作伊始，延平区就对养殖户转产转业的意愿进行摸底，出台《促进畜禽养殖污染集中整治退养人员转岗就业的九条措施》，有针对性地对养殖户开展食用菌栽培、农村旅游开发、家政服务等实用技术培训和就业指导，同时，积极争取上级农业部门转型升级项目和资金支持，通过“新型职业农民培训”、设施农业建设、省级农民创业园建设等项目，为退养户转岗就业创造条件。有的“抱团转”，如塔前镇乐永贵等六户退养户流转承包土地380余亩组建农业生态园，发展现代休闲农业；有的“依托优势转”，如南山镇后溪村实现“无猪村”后，村干部依托银杏树特色景观，成立“银杏果蔬专业合作社”、开办“银杏山庄”农家乐，帮助退养户转产转业，带动乡村旅游发展；有的“联合企业转”，参照精准扶贫出台企业吸纳退养户就业的鼓励政策，如延平区俊达装配材料公司就优先吸纳了30余名炉下镇养殖户转岗就业。

许多退养户在转产转业上纷纷“转”出了一片新天地，延平区炉下镇斜溪村原养殖大户魏健康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每一位来参观的养殖户，鼓励他们早日转型：“生态农业发展得好，收入并不比养猪差。猪栏拆除后，村里的空气和水一定会更好，也能为我们发展生态种养创造更有利的条件。到那时，绿水青山一定能变成金山银山。”在采访了这些事例后，媒体记者综合评论：保护生态与加快发展并不是一个矛盾体，整治养殖污染，堵的是污染之源，而不是群众的致富路子。在全力推进拆除、清栏等工作的同时，突出转产转型，多措并举解决好群众的生活出路问题，顺应了群众的期盼，体现了党委政府的担当。还有群众在网上留言：“这次整治，政府决心这么大，把我们的家园整治得这么好，为我们转产转业考虑得这么周到，我们真心拥护。”

为彻底解决畜禽养殖等农业面源污染问题，南平市举一反三、把握统筹，邀请农业部、科技部专家调研指导、把脉开方，以争创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区为契机，从现代绿色农业入手，加快培育与生态资源、人文历史相得益彰的绿色产业体系，围绕这些产业补短板、延链条、强保障，用心用力做好“转”的文章，加速农业大市向农业强市转变，努力做到发展与生态、富裕与美丽的互促共赢，实现绿色富市、绿色惠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