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看奶娃的人格成长

2017-08-01 07:58彭娟
北方文学 2017年20期
关键词:所罗门之歌弗洛伊德

彭娟

摘要:《所罗门之歌》是托尼·莫里森的第三部作品,描写了北方中产阶级青年奶娃的成长历程,揭示了其微妙的内心世界和人性变化。本论文试图依据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采用文本细读法,通过剖析《所罗门之歌》中奶娃的本我、自我和超我来解读其人格成长。

关键词:《所罗门之歌》;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人格成长

托尼·莫里森(1931— ),美国著名黑人女作家,于199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是目前为止仅有的一位赢得该荣誉的黑人女作家。写作至今,莫里森陆续完成了十多部作品。发表于1977年的《所罗门之歌》是她小说中独有的一部刻画黑人男性的小说,描写了一位出身富裕家庭却苦于不能自立的黑人男性青年奶娃,在离家出走南下寻找一袋金子的过程中意外发现自己的家族之根并在此过程中实现自我成长的历程。该作品一经发表就受到评论界的广泛关注,很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其展开了批评研究。本文试图从精神分析的角度出发,根据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来解析奶娃本我—自我—超我这一人格成长过程。

一、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1856—1939),奥地利人,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在研究早期,他初步将人格分为意识、前意识与潜意识。在1923年发表的《自我与本我》一书中,他建构了新的人格学说——人格结构理论,指出人格是由本我、自我以及超我组成。本我是指与生俱来的最接近动物本能的原始冲动,是无意识或潜意识的结构部分,按照快乐原则行事。它的功能是满足我们的快乐本能,而不考虑社会公约,法律伦理或道德约束。因此本我具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监管机制来保护个体和社会不受本我的伤害,而首要的监管机制就是自我。自我居于人格另外两个部分之间,代表理性及机敏,是依据现实原则以约束本我,并对其予以恰当满足的重要监管机制。超我处于人格的最高层面,遵循至善原则办事,从道德制高点出发来引导自我、制约本我。

二、奶娃的人格成长

(一)本我

本我是人格中最原始的部分,包含了生物的原始冲动和欲望。[1]它依据快乐原则办事,完全忽视社会道德以及行为规范的存在,只求能获得快乐,避开痛苦。本我的这些特征在奶娃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奶娃早期的人格形成过程中有两件事对其影响很大。一是奶娃的母亲由于自己被爱的需要得不到满足而将这种情爱追求寄托在儿子身上,一直将其喂养到6岁,直到被人发现并使其背上“奶娃”的绰号而被人耻笑。于是奶娃开始厌恶母亲,对亲情和周围的事物逐渐变得冷漠。二是奶娃一家在星期天下午进行汽车旅行的惯例。汽车旅行仅仅是奶娃的父亲用来“证明他是一个成功者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一种方式”[2](p.35)。这对奶娃来说只是一个负担。与家人乘汽车旅行时奶娃不能看到汽车外面的风景,并且无法确定方向这一困境间接地传达出他童年的忧郁和绝望,并且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他成年。

生活在一个父爱缺失、母爱扭曲的家庭中,奶娃变得自私、叛逆和冷漠,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享乐。他曾一度迷恋自己的外甥女哈加尔,但是当哈加尔狂热地爱上他之后他又对其感到厌烦了,他伤害了哈加尔之后又无情地抛弃了她并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毁灭。奶娃在这一时期的行为由内心原始欲望所支配,不受道德观约束,这一时期的奶娃正是诠释了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中的本我。

(二)自我

自我是人的理性部分,通常处于社会生活的现实要求、超我的道德追求与本我的利益追求之间,按照现实原则协调矛盾,是个体最终行为表现的决策者。[3]

奶娃六岁时从心理上已经开始抵抗母亲的母乳喂养,他也不喜欢星期天乘坐汽车进行家庭旅行时被安排坐在很低的座位上而不能识别汽车前进的方向。这些迹象足以表明奶娃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后来,奶娃结识了吉他,吉他“不仅可以解放他,而且能把他带着去见同他的将来和同他的过去一样有着密切关系的那个女人”[2](p.40)。这个女人就是奶娃成长路上的引路人——彼拉多·戴德。可以说,与吉他的相识不仅是奶娃自我觉醒的开始,也是他人格成长的转折点。与简单、直率的彼拉多姑妈的相识,使奶娃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无趣、闲散的生活,重新思考家人的奇怪行为,他开始问自己是否想要继续过这样的生活。

在奶娃的精神上升到伦理层面之前,他的想法是由本我控制的。然而,来自家庭的压抑让奶娃开始思考他的生活。彼拉多和吉他对他的启发使其开始寻求自我。在这一变化过程中,奶娃的心理枷锁逐渐被消除,他的自我逐渐取代了本我。奶娃曾经被本我驱使追求快乐和满足,受到启发后,在自我的支配下,他开始知道如何抑制永无止境的欲望。

(三)超我

超我是人格中最道德的部分,处于人格的最高层,依据道德原则来行使监督权以约束个体的行为。[4]

小说后半部分描写了奶娃离开家到南方去寻找黄金,最终找回自我实现人格升华的历程。奶娃南行的初衷是要寻找金子,然而在南行之旅中他对物质财富的执着却在渐渐消失。这一点在他不知不觉弄丢了精美贵重的手表就有暗示。这表明奶娃正在摆脱他曾经所拥有的多余的东西,一步步接近精神自由。此外,奶娃的成长在狩猎事件中也有所体现。奶娃并不会狩猎,但是他“已经停止去干逃避现实、从困难的局面中滑过去或绕过去的勾当了”[2](p.310)。

他勇敢地接受了挑战。在林中感到疲惫时,他突然明白“这里没有帮他的什么东西——无论是他的钱、他的車、他父亲的声望、他的西服或他的皮鞋。事实上这些东西不但不能帮他,而且还妨碍着他”[2](p.317)。这些经历之后,奶娃获得了完整独立的自我,犹如接受了一场洗礼。从前的奶娃从不会为他人考虑,更别说去帮助他人,但现在的他会主动去帮助一个年长者抬一个又大又重的箱子。此外,经过南行之旅奶娃懂得了以新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家庭,他开始理解父亲和母亲的行为并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和羞愧。

从奶娃对他人态度的转变,对家庭的重新认识和理解以及对过往行为的忏悔可以看出,奶娃此时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重新审视问题的,已经超越了依据现实进行判断的发展阶段,奶娃实现了自我成长,完成了人格升华。这正是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中超我的体现。

三、结语

主人公奶娃人格的三重发展是对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的精彩诠释。最初,由于成长环境的影响,奶娃被本我所控制,他自私、冷漠,所做所为只为追求快乐。与吉他相识后,吉他对他的人格成长产生了积极的正面影响,并将他带到了他的精神母亲彼拉多身边。受到吉他和姑妈的影响,奶娃的自我已经开始觉醒,并开始依据现实原则制约本我。后来奶娃南下寻找一袋金子,在此过程中奶娃经历了很多,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并实现了最终的成长。在这个阶段,奶娃的人格实现了升华,他的人格已达到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中人格的最高层,即超我。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奶娃了,而是一个会从道德的角度出发去思考问题、反思自己,做出正确道德价值判断的人。因此,奶娃的成长过程是本我—自我—超我的过程。

参考文献:

[1]张雨.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视角下洛尔卡戏剧人物的悲剧性[D].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2015.

[2][美]托尼·莫里森.所罗门之歌[M].舒逊,译.北京:中国文学出版社,1996.

[3]汤颖.论《年轻的古德曼·布朗》中“本我”与“超我”的内在张力[J].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2(5):72.

[4]白树亮,和曼.从弗洛伊德人格理论看网络传播中的虚拟人格[J].山东文学(下半月),2008(9):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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