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洁
摘 要:一般来说,山水画重意境,花鸟画讲情趣。我想,研习中国画的过程,应该是从“先有法,到无法,然后再有法”的过程。花鸟画在讲究情趣的同时,也要注重意境,这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关键词:中国画;工笔花鸟画;传统绘画
中国传统绘画从美术史的角度来讲,民国以前的绘画都统称为古代绘画。中国画在古代无确定名称,一般称之为丹青,主要指的是画在绢、宣纸、帛上等。近现代以来为区别于西方输入的油画(又称西洋画)等外国绘画而称之为中国画,简称“国画”。 中国画按其表现方法,分为工笔、写意等;按其题材分为人物画、山水画、花鸟画等。工笔花鸟画是中国传统绘画的一种画体,即以线勾勒,然后敷色渲染的笔墨表现样式。中国画的悠久历史始于工笔画,其中工笔花鸟画兴于唐代,发展到五代趋于成熟,至两宋达到高度繁荣。以唐诗宋词为标志,可以说唐宋是中国的文艺复兴时期。从画史上看,古代工笔花鸟画最早成为学习高标的是“黄家富贵,徐熙野逸”,即黄筌(约 903-965)、徐熙(唐僖宗光启年间-975)。从元朝开始兴起水墨写意画,直至明清工笔花鸟画日渐衰退……到了近现代,出现了于非闇(1887-1959)、陈之佛(1896-1962)等工笔花鸟画大师,为传统的工笔花鸟画的传承和发展做出杰出的贡献,被誉为 “南陈北于”。从此,工笔花鸟画逐渐从衰微中走向复苏,随后涌现出一大批工笔花鸟画大家,例如喻继高、田世光、苏百均……从他们所取得的艺术成就来看,可以知道,要学好中国画,应追本求源地注重其创作方法的研究,寻找出五代、两宋时期山水、花鸟画家们的创作之路。陈之佛在研究宋元明清各时代的花鸟画经典艺术之后,曾明确指出:“写生与观察是师造化,看画与临画是师法于人,二者不可偏废。”为有志于学习中国画的人们指明了如何去学习与继承传统艺术的重要途径与方法。师造化就是要学习前人在大自然中观察、感受与大自然相交流的创作经验。师古人、师造化的创作方法本身就是中华民族文化传统中的一个极为重要的遗产。随着时空的转换,继承传统,面对造化,各有所悟,各有生发的创作方法,正是我们中国画历经千载而充满艺术魅力的秘密所在。
在中国画领域,临摹作为一种重要的学习方式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很多传统技法需要通过这一方式来掌握。据说,中国八大美院的中国画专业的老师都要求学生需临摹古典作品10幅。通过临摹古画这一过程,不仅使学生潜移默化地学会了具体的技术手段和表达语言,也加深了对传统绘画艺术的认识和理解。在临摹、写生和创作三位一体的基础课程中,临摹作为学习手段是中国画基础课中的基础。
打个比方,学习中国画,不管是工笔还是写意,还是兼工带写,如果没有继承传统艺术,特别是传统经典,就像盖大厦没有根基,没有根基大厦盖不高,就算盖起来,大风一吹也会倒掉。因此,学习中国画要拥有丰富的传统底蕴,才能在艺术创作中厚积薄发。
纵观中国绘画发展的历史,历代画家的艺术实践无不以谢赫(479-502)“六法”为依据,即: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这“六法”最早出现在谢赫所著《画品》中,是从古至今品评中国画作品的标准和重要美学原则。
从历代大画家的成长过程来看,莫不是从临摹入手而有所成就的。可以说,临摹传统经典与师古人是学好中国画的不二法门。任何一个怀有远大抱负、开宗立派的艺术大家,都是在艺术的传承中不断创造和发展,并有其独具特色的发现和创新。
没有传承就没有发展,没有传统就谈不上创新。正如智者所言:“只有攀登到巨人的肩上,才能比巨人高。”李可染大师曾反复强调,学习中华民族文化传统艺术,“要用功夫全力地打进去,再用全力地打出来”。
中国画是以毛笔为工具的线性艺术,特别是工笔画,在创作过程中需要意识的高度专注,需要心态的持久稳定,需要无杂念的清澈沉静。在当今快节奏、信息纷扰、时间碎片化的时代,要沉下心来,客观上真的很难。
久违的“工匠精神”成为2016年度流行语。我所理解的“工匠精神”是指对自己的作品精雕细琢、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精神理念。古往今来,画家在工笔画的创作过程中投注的是漫长的时间和专注的精神,手工所积淀的痕迹和时间的积累在作品中形成了可以感知的艺术语言,无不渗透着画家的情怀。工笔花鸟画的创作过程应具备“工匠精神”,才有可能创作出优秀作品。
一般来说,山水画重意境,花鸟画讲情趣。我想,研习中国画的过程,应该是从“先有法,到无法,然后再有法”的过程。花鸟画在讲究情趣的同时,也要注重意境,这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我很少靠灵感来进行创作,更多的是倾心于一点一滴的感受,从小处体现自己的心灵神往。因而,喜欢走进大自然,去感受自由的心境,获取理性的精神体会。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是江苏人,在南京读本科四年中,常去苏州游玩,特别喜欢苏州的园林,也喜欢园林中无处不在的太湖石。北宋书画家米芾(1051-1107)因迷恋珍石而癫狂,故有“米芾拜石”的传说。他的“相石四法” ,即瘦、漏、皱、透,指的就是形体秀美、纹理细致和孔洞精巧的太湖石。明末画家、造园家文震亨((1585-1645)在《长物志》中写道:“太湖石在水中者为贵,岁久被波涛冲击,皆成空石,面面玲珑。”
我近期创作的《蝶石图》便是以太湖石为题材的作品,雕塑般美妙的太湖石造型占满空间,构图上的画眼是一对飞舞的蝴蝶,蝶梦翩跹,象征着美好、梦想与蜕变。那飘飞在画面上的蝶让人想到“化茧成蝶”,具有“托物言志”之意。《蝶石图》有情有物,表达出自己对未来美好生活向往的心情。
在中国山水画经典图式中有“马一角”“夏半边”,而笔墨布局中常提“攒三聚五”,讲究的是不对称。《蝶石图》就是应用不对称的构图方法。我的另一幅《荷瓶》作品,采用的是宋徽宗赵佶(1082-1135)传世名画《瑞鹤图》中正、平衡的构图模式,花瓶上插满秋后的荷叶、莲蓬,注重线的勾勒、色的晕染、形的开合,展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所观所想的精神世界。《荷瓶》的创作之意是赞美荷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品格。
《静物》是课堂写生的作品。写生应该是生动的、多样的,既规范又能充分发挥自由的学习方法,静物写生注重理法的研究。《静物》除了构图上方一字排开的多种多样、大小不一的瓜果之外,大部分展现的是铺在桌上垂下来的花纹衬布。画面上花纹衬布的皱纹参差错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因透视关系有长有短、有高有低。大面积的花纹衬布不能画成平行或齐头,参差之间的凹凸变化形成节奏感,追求的是一种形式美感。
传统的工笔花鸟画技法有重彩和浅绛之分。《蝶石图》《荷瓶》《静物》均采用浅绛的艺术手法进行创作。我喜欢“工笔”三矾九染的细微性,以及丝绢素宣那种如沐如妆、简静淡雅的具象审美品质。
最近,偶然看到范迪安(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工于今,致于道》的文章,其中写道:“近些年来,工笔画创作呈现出较之以往更加活躍的状态,不同年龄段的画家都在创作上加强了当代意识,一批经过学院教育的青年画家更是努力谋求突破已有的工笔画样式和风格,从不同角度探索工笔画表达的新的可能性,在整个美术界的创作中表现出一种鲜明锐气……花鸟主题被赋于更多的文化关切,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有了更宽阔的内容。”在艺术多元化、生活节奏快的今天,作为历史悠久、遗产丰富的工笔画艺术得以传承和发展,实属不易。
从今年开始,我以传统的绘画艺术语言进行“庭院拾趣”系列中国画创作实践研究,为此多次走进乡间采风,收集创作素材,要经历“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的学习过程。绘画艺术是寂寞之道,需要耐心地埋头下功夫。我想,传统经典的中国画具有博大精深的魅力,不断地吸引着我,让我坚定地走在从艺的征途上。
参考文献:
[1]王大鹏,张彦,梁如洁.花鸟画教学[M].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2007.
[2]范迪安.工于今,致于道[J].美术,2014,(02).
作者单位:
新疆师范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