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屏(国家图书馆 北京 100081)
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资源获取研究*
——以国际刑事法院法律工具数据库为例
唐玉屏(国家图书馆 北京 100081)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政府设立10个军事法庭,对侵华日本战犯进行审判。目前,审判形成的法庭记录、起诉书、判决书、证词、证据、笔录等历史档案被发现和揭示的并不太多。国际刑事法院下设的法律工具数据库提供一些有关国民政府审判资源的在线浏览权限,是一个重要的审判日本战犯资源获取渠道。
日本战犯 国民政府 审判 国际刑事法院
1.1 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基本情况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国民政府曾搜查、逮捕以及引渡日本战犯,并公开审判和惩处了一批罪大恶极的日本战犯。根据徐志民[1]的研究,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就已经开始思考和筹划未来惩处日本战犯的问题,并着手搜集日军在华暴行证据,整理日本战犯名单。1944年1月19在英国伦敦正式成立“联合国战争罪行调查委员会”,同年11月29日国民政府在重庆设立该委员会的分会,即“远东及太平洋分会”,以调查日本战争罪行案件为主要任务。这为抗战胜利后的国际合作审判日本战犯奠定了基础。
1945年12月6日,由国民政府军令、军政、外交、司法、行政院等部处连同“联合国战争罪行调查委员会及远东及太平洋分会”等机构组成“战争罪犯处理委员会”,先后派遣罪犯罪证调查小组汇同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检察处赴各地搜集日本战犯罪证,并派东北督导组赴东北各地开展工作,以推进处理日本战犯事务。[2]随后,国民政府分别在南京、上海、北平(保定)、沈阳、太原、济南、徐州、汉口、广州、台北共10个城市,设立审判日本战犯的军事法庭。
截至1947年12月20日,国民政府累计逮捕审判日本战犯嫌疑人2435人,其中判处死刑149人[3],判处徒刑者共计208人。[4]后来,随着战争处理委员会的解散、国民政府在大陆的溃败以及国防部南京军事法庭于1949年4月宣布解散,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的活动算是告一段落。
1.2 审判资料和审判研究现状
战后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的这一历史事件,在中华民国史、抗日战争史以及近代中日关系史中的地位不容忽视。国内学界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逐步开始关注这一事件并开展研究。我国未能及时开展这方面的梳理和研究,究其原因除了政治环境方面的因素外,这部分档案史料的残缺、遗失、损毁甚至流落民间不被发现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像当年的审判地后来多经历战争,造成军事法庭档案遗失,“华北剿总”档案移交解放军后也失去下落,[3]法庭记录、起诉书、证词、笔录、判决等审判详细资料更是几近遗失殆尽,非常遗憾。
根据后续逐渐披露的史料和证据资料来看,有关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的现存资料主要有以下三种形式。一是国家和各地区档案馆、资料馆、司法体系所藏审判、调查类档案和史料,如目前保存和研究都较为集中的南京市档案馆藏“南京大屠杀案敌人罪行调查委员会”文件以及“南京审判”资料,江苏省档案馆、徐州档案馆藏“徐州审判”资料,台北“国史馆”藏民国政府外交部档案、战争罪犯处理委员会档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民国档案,北京市档案馆藏3000余份调查敌人罪行时所附的受害者本人或见证人的证词,广东省档案馆藏广东高院有关案件调查取证工作的报告等。[3]二是当时的新闻报纸、期刊杂志、地方志等对审判日本战犯的报道和记录,如当时的《申报》《中山日报》《华中日报》《前线日报》等等。三是审判事件亲历者的口述史料、日记以及相关文字和图片记录,包括当时的庭审工作人员、证人以及侥幸逃脱惩处的日本战犯的日记、回忆录和口述资料等。
在这些资料里面,有关审判的调查文件、庭审记录、起诉书、证词、笔录、判决等详细资料的缺失是最为遗憾的事情,也是学界展开相关研究亟需解决的问题。其实近年来,国内外有些机构正在对他们所拥有的审判资料进行重新整理和揭示,有的甚至进行了较为系统的标引和开放存取。其中,国际刑事法院的法律工具数据库就是很好的例子,其有关民国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的开放资源,更显得尤为珍贵。
1.3 国际刑事法院及其法律工具数据库概况
国际刑事法院(英文全称为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简称ICC),是根据2002年7 月1号生效的《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规定成立的第一个常设国际刑事法院,位于荷兰海牙,自成立之日起对种族灭绝罪、危害人类罪、战争罪这些国际社会最关注的最为严重的罪行进行起诉和审判。该法院是一个独立的国际机构,而非联合国的一部分,不过与联合国保持合作关系,除海牙外也可以在其他地方开庭。[5]
国际刑事法院所建设的数字资源库中,专设法律工具数据库,是国际刑法方面领先的在线法律资源。该数据库向公众免费提供最为全面的涉及核心国际犯罪相关案件的法律文件,[6]目前可以分别通过阿拉伯文、中文、英文、法文及西班牙文访问。截止2016年6月28日,数据库项目公开的数据总量达107168条[7],可检索数据总量达107127条[8]。
整个法律工具项目共包含十五大部类的资源内容,除“互联网法律资源”和“法律工具箱”这两项内容未对外公开外,其余十三个都可以在网站平台上找到相应的开放入口,分别是:国际刑事法院文件、国际刑事法院筹备文件及《罗马规约修正案》、国际法律文书、国际(化)刑事法庭(基本文件)、国际(化)刑事判(裁)决、国家管辖、国家实施性立法、涉及核心国际犯罪的国家案例、出版物、人权判决、其它国际法律判决、联合国战争罪行委员会和国际(化)事实调查任务。其中多个部类包含与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相关的资源。
图1 法律数据库“远东盟军法庭中国审判部分”展示页面
图2 《远东盟军法庭中国审判(1946-1948)判决清单》部分展示页面
由于目前关于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的历史资料在国内外均属于罕见资源,偶有发现的史料线索或者扑朔迷离,或者故弄玄虚,又或者揭示难度较大,普通人更是难以目睹这些稀缺史料的真面目。在这样情况下,笔者发现了国际刑事法院法律工具数据库中,可在线原文浏览和下载的这部分珍贵审判资料。尤其是里面有一份包括被告姓名、案件主要内容和判决结果在内的160列案件的判决书清单及判决书电子版,其史料价值和学术价值均不容小觑。
2.1 文献概况
在国际刑事法院数据库“国际(化)刑事判(裁)决”部分的类目下,“二战后远东东京和盟军法庭判决”条目下的“远东盟军”部分所含文件,按国别分为澳大利亚、中国(见图1)、法国、荷兰(/印尼)、菲律宾、苏联、英国和美国这八个子部分。
其中国内资料罕见且尤为重要的“远东盟军法庭中国审判部分”资料,是一份《远东盟军法庭中国审判(1946-1948)判决清单》及其在线全文链接(见图2),即来自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军事法庭的部分判决记录,共包括从1946年4月1日至1948年11月24日的160份判决文件[9]。
2.2 文献内容
《远东盟军法庭中国审判(1946-1948)判决清单》所含的160分判决书,全部是国民政府所设军事法庭对日战犯审判判决书的影印版,繁体中文。判决书来自中国各地军事法庭,包括:北平(北京)“第11战区司令长官司令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保定“绥靖公署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以下简称北京审判、保定审判)、济南“第二绥靖区司令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以下简称济南审判)、南京“国防部审判军事法庭”(以下简称南京审判)、徐州“绥靖公署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以下简称徐州审判)、广州“行辕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以下简称广州审判)、上海“国防部审判军事法庭”(以下简称上海审判)和台北“台湾省警备总司令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以下简称台北审判)。二战后国民政府先后设立的十个审判庭中,唯有武汉(汉口行辕)、沈阳(东北行辕)和太原(第二战区)三地审判庭的判决结果没有出现在该数据库中。
需要说明的是,该数据库所列的审判结果并不是中国各地军事法庭对日战犯审理的全部判决结果,除了武汉、沈阳和太原军事法庭的数据整体缺失外,已有的南京、广州、上海、台北审判中的很多案件,以及重要日本战犯如谷寿夫、田中军吉、冈村宁次的判决结果都不在其中,实际审判案件的数量也远不止本文记录的数字。不过,同样是日本高级将领的酒井隆罪行昭著,其长达13页之长的南京审判判决书则在160条数据中赫然醒目。还有最后被判处死刑的重要日本战犯矶谷廉介在南京审判中的无期徒刑判决书,广州审判的日军高级将领田中久一被判处死刑的判决书等等。
北京审判法庭于1945年12月16日成立,由于1947年3月国民政府第11战区更名为保定绥靖公署,“第11战区司令长官司令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随之更名为“保定绥靖公署审判战犯军事法庭”。据统计,北京审判审理案件多,其执行死刑的数量在国民政府10个军事法庭中仅次于广州[10]。数据库含北京审判判决书共106条记录(含保定审判庭47份),其中记录有判处死刑的战犯38人,包括日军将领茂川秀和等人。
济南审判共审判了21案、24人,全部在该数据库中有判决书影印件。其中判处死刑的共8人,包括被称为“杀人魔王”[11]的原日伪济南“新华院”院长青井真光。
南京审判法庭即“国民政府国防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于1946年2月15日在南京成立。据统计,1946年5月开始,南京军事法庭先后对酒井隆、谷寿夫、矶谷廉介、向井敏明、野田岩、田中军吉、田中久一等24名乙级、丙级日本战犯进行了审判[12]。数据库共有南京审判判决书12份,涉及的14名战犯包括酒井隆、鹤丸光吉、松本洁等被判处死刑的战犯。可惜的是谷寿夫、田中军吉的判决结果不在其中。
徐州审判清单根据判决书原文记载,分为“徐州绥靖公署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和“陆军总司令徐州司令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两个部分。在徐州审判的13起战犯案件中[13],有12起可以在数据库中找到判决书,涉及25名战犯,包括古性与三郎、松本芳雄、庾茂松、石松熊雄、柳川广雄、井上源一等6名被判处死刑的战犯。
广州行营审判战犯军事法庭成立于1946年2月15日,拉开了国民政府审判华南地区战犯的序幕。1947年1月,广州行营改称广州行辕,该庭也随之改为广州行辕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广州审判对田中久一中将、近藤新八中将、平野仪一少将等日军高级将领,以及一批日军特务和宪兵判处了死刑[14]。可惜的是,只有田中久一的判决书在该数据库中得见。
上海审判法庭原是“第一绥靖区军事法庭”。1947年7月,该庭并入“国防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据有关资料统计,上海审判共审判日本战犯116人,其中判处死刑14人,无期徒刑22人,有期徒刑75人,无罪释放5人。[15]但可惜的是,该数据库所含的上海审判判决只有作为国防部审判部分的2例,即宫川清三和樱庭子郎,分别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和无罪。其他重要的如冈村宁次的判决不在其中。
台北审判法庭成立于1946年5月1日,据相关资料统计,共审判日本战犯15人。[16]该数据库含审理案件5件,战犯9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五至十五年不等。
2.3 数据分析
从判决来源看,这160决数据共记录判决结果160份,分别来自北京审判庭106份(含保定审判庭47份),济南审判庭21份,南京审判庭12份,徐州审判庭12份,广州审判庭1份,上海审判庭3份,台北审判庭5份。武汉(汉口行辕)、沈阳(东北行辕)和太原(第二战区)三地审判庭材料完全缺失或暂未揭示(见图3)。
图3 数据库判决记录可获取数与缺失数对比
从涉案罪犯看,由于同一场审判多至同时审判五人,也有的战犯不同案件罪行分多场审判审理,另外还有两个案件按不同战犯名分别重复计数,因此160份判决中实际涉及案件158件,共审判战争罪犯199人次。另外,除一名战犯案件停止审理,一个判决文件无法访问之外,本文所列判决共对197人次分处死刑、无期徒刑、有期徒刑和无罪的不同判决。这197人的判决结果分布如图4所示。
图4 数据库含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判决结果分布图
数据库所含案件共计156例,涉案罪犯197人,其中判处死刑的案件54件58人,无期徒刑案件19件20人,十个月到十八年不等有期徒刑案件59件77人,无罪案件36件42人。
另外,国内审判涉及的战犯中,除日本籍战犯外,还出现了时任翻译官、日军俘虏营看守员、警察所警长等职的非日本人。以该数据库所含文件为例,160起案件中,涉及9名中国台湾人、3名朝鲜人以及1名韩国人,法庭分别对他们处以死刑、有期徒刑、无罪等判决。
这160分判决书虽然并不能展示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军事法庭的完整全貌,但是鉴于其稀缺性和真实性,且160份的数量并不少,更重要的是对于利用者来说,它们具备可在线检索、浏览、下载的极佳便利性,每一份判决书都以彩色图片的形式原貌再现,实在难能可贵。总之,其史料价值和学术价值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概括,亟待各位学者深入探究。
3.1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文件
在“国际(化)刑事判(裁)决”部分的类目下,含有“二战后远东东京和盟军法庭判决”(Tokyo and Allied Tribunals in the Far East After WWII Decisions)的文件,这部分文件又分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和“远东盟军法庭”两部分,都分别含有与海外日本战争罪行相关的文献资料。其中“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条目所含文件分四部分:诉状和命令(37)、庭审记录(425)、内庭法律程序(56)和判决书(19)。四大块内容共含有文档537份。[17]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是二战后盟军在东京设立用来审判日本战争罪犯的法庭,该审判即我们常说的“东京审判”。其起诉书、庭审记录、判决书等审判文件是证实法庭严肃性、规范性、权威性,证明日本战犯罪行的有力法律证据。目前,“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的原始文件在审判后,曾经由审判主导国美国、审判地日本以及其他来自英法澳荷中菲的审判参与人员、机构收集或带回,存于各国档案机构或个人手中,许多个人资料后又捐赠于各国文献机构。如美国国家档案馆、日本国立公文书馆、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新西兰坎特伯雷大学、英国国家档案馆等分别藏有相关审判史料。美国、中国、日本等曾以这些史料为基础,出版过一些纸质和缩微形式的影印文献。相较而言,国际刑事法院法律工具数据库中的这部分审判文献则具有特别的在线利用价值。
国民政府审判作为东京审判的延续,在对日本战争罪犯的罪证调查、引渡、逮捕、审判等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研究国民政府审判,东京审判的史料也是不可或缺的来源。庆幸的是,目前国内东京审判档案和资料的回归、整理、出版已经较为完整,而国民政府审判的史料发现和研究都还存在不少空白。
3.2 联合国战争罪行委员会文档
联合国战争罪行委员会(全称United Nations War Crimes Commission,简称UNWCC,下文简称委员会)最初被称作联合国战争罪行调查委员会(原名United Nations Commission for the Investigation of War Crimes),是联合国的一个委员会,专门调查纳粹德国及其盟友在二战中犯下的战争罪行。到1948年关闭为止,委员会共调查约3万6千起国际战争罪行案件[18]。法律工具数据所含的十三个公开资料库当中,专门有一个名为“联合国战争罪行委员会”的部分[19],所涵盖的文件出自联合国战争罪行委员会档案内的非限制类文件(1943年-1948年),分“前联合国委员会UNWCC档案集(1943-1949)”、“委员会、委员组、研究室、远东及太平洋分会”档案、“各成员国政府、其他国家和军事法庭”档案和“其他参考资料”四个部分分类汇总了与委员会相关的档案资料,并提供在线浏览权限。值得一提的是,其第三部分含有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全部文件资料,包括起诉书、庭审记录、庭审文档、法庭证据、检方文档、辩方文档和判决书等重要资料,其中完整编号的法庭证据全文是比庭审记录、日文证据文档更为详实的第一手史料,而且全部提供免费在线浏览。
该委员会的远东及太平洋分会作为国民政府审判期间“战争罪犯处理委员会”的组成机构,其档案中含有丰富的与国民政府审判、调查、逮捕等活动相关的资料和记录,值得深入挖掘。
笔者通过调研国家图书馆馆藏发现,有关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的馆藏情况与相关档案、史料的发现、揭示、整理、出版和研究步调是基本一致的。下面列举一二。直接的审判记录方面,首先有关于南京审判主要是对南京大屠杀案件审判的资料较为完整和集中,馆藏有以《南京大屠杀史料集》之《南京审判》卷宗为代表的一系列纸书、电子书,《世纪大审判》等记录南京审判的纪实和回忆类专著,另有两篇研究南京审判的博硕士论文,其他地区审判有《日本战犯审判》记录审判历史的专著若干部。相关档案资料方面,有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提供的《国民政府行政公报》44卷,其他司法体系、档案系统馆藏,以及地方志等待查。当时的报纸期刊方面的馆藏较为全面,如前文提到的《申报》《中山日报》《华中日报》《武汉日报》《世界日报》《前线日报》《中报》均有部分报纸原本和缩微品馆藏,还有曾连载相关史料的连续出版物《北京档案史料》,结集出版的《二战后审判日本战犯报刊资料选编》等文献。另外,大量事件经历者撰写的中外文回忆录或人物传记,也是馆藏的重要部分。
其他能反映或证实日本在华罪行的文献如台北“国史馆”的图片集《日本在华暴行录(1928~1945)》还有很多,资料珍贵但不属于审判资料概不赘述。但是,学界已经发现的诸如国民政府外交部档案、战争罪犯处理委员会档案、敌人罪行调查证词、案件调查取证工作的报告以及近年发现并并披露的徐州审判部分审理文书等,由于并未正式出版或影印出版,因此在国家图书馆这样的国家级文献资料库中也是缺藏。
另外,2016年6月,《侵华日军战犯徐州审判档案汇编》获得国家图书馆“民国时期文献整理出版项目”立项;2016年11月,笔者获悉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藏相关审判档案已获进一步揭示、公开的机会,非常值得关注和期待。
以上就是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相关资料的数据库开放资源情况和国家图书馆相关馆藏情况。总的来说,南京审判、徐州审判资料线索较为可观,且能在线获得大部分判决内容,济南审判的判决书记录较为完整,但原始审判资料的还有待继续挖掘,其他七个审判庭的一手审判资料基本上没有成体系的典藏线索,这与历史原因造成史料遗失和被埋没有关。以各地档案典藏机构和国家图书馆为首的信息中心,可以努力完善的地方还有很多。
首先,档案典藏机构应持续关注并深入挖掘未被发现和揭露的审判资料,联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北京市档案馆、台北“国史馆”以及审判庭所在省市的图书、档案和司法机构,加强资源的整合和揭示工作;其次,文献典藏机构应不遗余力地搜采已出版和已整理的缺藏审判文献,系统性完善相关馆藏;第三,文献和档案典藏机构都应关注相关资料在海外的存藏和流传状况,拓宽资料来源,加强海外相关史料的征集和回归;第四,继续推进民国时期文献整理出版项目,为“日本战争罪犯审判文献”在全国范围内的整理、征集、出版甚至抢救提供支持和引导;最后,还应该将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这一事件置入当时的历史、外交、司法、传媒等更为广阔的社会环境中去审视,搜寻其他与此相关的史料文献,为日本战犯罪行的处置与审判提供更全面的史料依据。
参考文献
[1] 徐志民.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研究[J].杭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09(5):71-77.
[2] 战犯处理工作报告书(1947年)[Z].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档案号:十八—2602.
[3] 刘统.国民政府审判日本战犯概述(1945-1949)[J].民国档案,2014(1).
[4] 各军事法庭战犯审理情况表(1947年12月20日)[Z].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档案号:十八—2602.
[5] Structure of the Court[EB/OL].[20150215].http: //www.icc-cpi.int/en_menus/icc/structure%20of%20 the%20court/Pages/structure%20of%20the%20 court.aspx.
[6] The ICC Legal Tools Database[EB/OL].[20150215]. http://www.casematrixnetwork.org/cn/icclegaltool sdatabase/.
[7] Status of work on the Tools[EB/OL].[20160628]. http://www.legal-tools.org/status-of-work-onthe-tools/.
[8] Documents 107127[EB/OL]. [20160628]. http://www.legal-tools.org/search/.
[9] China[EB/OL]. [20160225]. http://www.legaltools.org/en/browse/ltfolder/0_27184/#results.
[10] 刘吟秋.在全面抗战爆发地清算战犯罪行——北平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概述[EB/ OL].20150907.[20160316].http://www.chinacourt. org/article/detail/2015/09/id/1701952.shtml.
[11] 揭露日本宪兵“天职”的罪恶——济南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概述[EB/OL].20150907. [20160316]. http://www.chinacourt.org/article/ detail/2015/09/id/1701963.shtml.
[12] 朱旻. 30万人遇难!审判“定性”南京大屠杀真相——国民政府国防部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概述[EB/OL]. 20150907. [20160316]. http://www.chinacourt.org/article/detail/2015/09/id/ 1701989.shtml.
[13] 不能忘却的审判[EB/OL]. 20150917. [20160316]. http://www.dajs.gov.cn/art/2015/9/17/art_3981_ 71783.html.
[14] 马守敏,林晔晗.日本华南派遣军最高指挥官在此伏法[EB/OL].20150907.[20160316]. http://www.chinacourt.org/article/detail/2015/09/ id/1701969.shtml.
[15] 赵刚,范京川.“务使每一案件,毋枉毋纵,绝无遗憾”——上海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概述[EB/OL].20150907.[20160316]. http://www. chinacourt.org/article/detail/2015/09/id/1701945.shtml.
[16] 赵刚.法庭上的日犯好似丧家之犬——台湾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概述[EB/OL].20150907. [20160316]. http://www.chinacourt.org/article/ detail/2015/09/id/1701978.shtml.
[17] IMT Far East[EB/OL][20150215].http://www. legal-tools.org/en/go-to-database/ltfolder/0_2 7198/#results.
[18] History of the United Nations War Crimes Commiss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Laws of War[EB/OL].[20160428].http://www.cisd.soas. ac.uk/substrand/history-of-the-united-nationswar-crimes-commission-and-the-development -of-the-laws-of-war,77444094.
[19] United Nations War Crimes Commission[EB/ OL].[20160418].http://www.legal-tools.org/en/ browse/ltfolder/0_28425/#results.
唐玉屏 副研究馆员,国家图书馆。
* 本文为国家图书馆科研项目“国家图书馆藏日本对华战争罪行文献整理与提要”(编号NLCKY-2016-11)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