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
【摘要】民族歌剧作为民族文化继承和弘扬的一个重要的艺术表现形成,具有显著的、独特的艺术特点。近年来,在文化多元化的发展和外来文化不断的冲击下,使民族歌剧处于一个较为“尴尬”的局面,进入民族歌剧发展低潮期,新作品少,优秀作品更少,民族歌剧民族性越来越淡化,反而朝大众化的方向发展,歌剧舞台上的“洋腔洋调”成为时尚,作品既不具备时代意义也没有创新性,如《白毛女》《江姐》《原野》《洪湖赤卫队》这类的优秀作品凤毛麟角,民族歌剧的发展呈现一个“疲态”。在这种背景下,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歌舞团和凉山文广传媒集团联合出品的民族歌剧《彝红》无疑是对当前处于“颓势”的民族歌剧的一次振兴,作为一部由真实历史创编的大型歌剧,故事主线清晰、曲折动人,浪漫与传奇有机结合,历史真实与丰富的想象浑然一体,精彩的创编、震撼的声乐、独具民族特色的舞蹈,以及真实贴切的服装造型,都使得这部歌舞剧无论是在舞台表现力、歌剧的感染力,还是在艺术性和民族上都做到完美融合,各个要素在相互呼应过程中展示一个完整鲜活的彝族历史故事,将彝族文化、彝族人们的精神和团结意识展示的淋漓尽致,《彝红》是彝族民族文化艺术之红,是英雄之红,也是民族之红。
【关键词】民族歌剧;彝红;当代意义;艺术分析
引言
民族歌剧《彝红》一经问世,便取得了广泛的关注和热烈的盛赞,引起了较大的社会反响,并且在不断的巡演过程中进行完善,成为当前最具代表性的民族歌剧之一。其创造表演不仅仅是在戏剧、音乐、舞蹈等艺术的技术层面上已经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在艺术方向、艺术创造发展以及艺术的传播运行和操作上也具有显著的意义。经由真实的彝族历史创编,基于革命的史实,《彝红》的剧情、人物、音乐、服装都是围绕历史主线运行,将民族特色与历史主流色彩相融合,无论是取材的角度、雕刻的分寸、艺术表现语言的把握等构建因素方面,都自然、亲切、合情合理,以歌剧的方式将真实历史呈现出来,艺术化的演绎了中国革命中的民族团结的光辉历史,弘扬了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具有显著的现实意义。
一、民族歌剧的基本特征
中国民族歌剧从发展到现在短短几十年时间内已经处的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刘胡兰》、《白毛女》、《江姐》等这些优秀的民族歌剧,更是将我国的民族歌剧推向发展的高潮,使我国的民族更快的进入大众视野,对更多的大众所喜爱和了解。然而比较尴尬的是,民族歌剧在与本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冲击下,逐渐流于一种小众的文化,特别是在民族歌剧作品本身作品质量和水平较差,创新意识不足,民族性淡化的情况下,民族歌剧的发展更是如履薄冰。彝族歌剧《彝红》的出现,让社会大众看到了惊喜,看到民族歌剧的发展前景,单从舞台表现力上来看,歌剧“彝红”中的服装、声乐、舞蹈都代表了彝族的民俗文化,在声乐的唱法上,将西方的美声唱法,中国的民族唱法和当代的流行唱法融于一体;在舞蹈上,将民族舞蹈与传统舞蹈向结合,将现代化的技术应用于舞台上,在服装上,写实,拉动观众快速的融入民族环境和表现氛围中,声、色、舞美的浑然天成,使整个歌剧更具有表现力、感染力和艺术性。从歌剧《彝红》所展示的内涵来看,带给观众不仅是对历史的铭记和对民族民俗文化的继承,而是对民族精神、民族团结弘扬。
民族歌剧在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上具有光辉的发展历程,同时也形成了自身独特的艺术特点,在各个方面都具有自身的特点,尽管不同民族由于其自身民俗文化的差异性,在对民族歌剧的表现方式上有所区别,但归根到底,其围绕的“主旋律”,是相似的,都来源于真实的历史生活,集聚了各个民族的文化、智慧、精神,其基本特征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反映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人民群众为得到解放而艰苦卓绝、勤劳勇敢的革命斗争精神。这类题材在民族歌剧创作中占据重大的比例,往往是对英勇事迹的歌颂,对人民群众精神、智慧和伟大的赞颂,是对民族精神和民族核心价值观的弘扬和体现。
二是,反映劳动人民不同时期的现实生活或爱情生活。以此来表现人民群众对自由的向往,与恶势力作斗争的精神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三是,对传统历史故事和民间故事的改变创造。重点体现人民群众敢于斗争,纯朴、勤劳、勇敢的传统美德,是对真善美的具象化表达,是对传统优秀的民族文化、民族精神的继承和弘扬。
四是,反映在解放后各个时期中国人民日常生活中的不同精神面貌和人与人之间的团结、友爱等相关的内容。
总之,民族歌剧题材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来源于本土的文化,具有典型性、民族性、文化性、历史性,不但故事性强,主旨明确,表达的思想和意图清晰,故事真实感人,而且在人物塑造方面、声乐和舞蹈的表现力方面、服装造型等各个因素方面也都紧扣主题,体现特色,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和推广意义。
二、民族歌剧《彝红》的当代意义
歌剧是一种综合性的舞台艺术,它是以音乐、戏剧为主,把音乐、戏剧、文学、表演、舞蹈等各种艺术融为一体,形成独具一格的艺术形成。对于文艺工作者而言,对任何表演的把控都必须是在把握主题和主旋律上的,只有深入工作、了解历史,积累民族文化的底蕴,继承与创新才有民族的自信和底气。民族歌剧《彝红》就是基于这点上创编的,上到创编、表演,下到服装道具等各个方面都是与整个主旨相融合的,深入凉山彝族的社会生活,深刻了解彝族历史文化,使整部作品自然、和谐又不失大气、恢弘,将彝族民俗文化、民族历史、民族精神紧密结合,融汇贯通,以打造感动人民群众,弘扬民族文化的民族歌剧《彝红》。
《彝红》中鲜明的人物塑造,戲剧性的表演场景和对白,以及抒情而具有凉山彝族民间乐风的唱段和交响音乐的伴奏烘托,是这部歌剧的最突出的亮点,歌剧中设定一个独特的诗歌“吟唱着”,在他富有民族特色的男高音独唱下,展开剧情,推进剧情的转换,与他的声音一起感受那段岁月,体会歌剧所表达的精髓,将观众带入带入彝族、带入革命时期、带入“彝红”。
歌剧《彝红》中诸多精彩的唱段的音乐原型素材都是来源于彝族典型的传统民歌。如:凉山布拖县著名的布拖高音、美姑县的《哭嫁挽留歌》等,使彝族民族的淳朴旋律音调,跃然于格局中,在歌剧中与人物特征、环境、情节相融合,表现出独具魅力有大气磅礴的彝族文化精神。在《彝红》中充分展示出彝族民歌中的明朗、奔腾、激情,“彝红”与民族音乐相互依托,相互作用和影响,有效的提高了《彝红》展示的艺术感和表现力,同时也对民族音乐进行进一步的创新,使其更为丰富、立体。这些,在《彝红》剧中的“吟唱者”唱段、不同的角色唱段和交響管弦乐的伴奏织体中表现得尤为突出与明显。剧中的合唱、独唱、二重唱、三重唱更强化了戏剧性的表现,加深了人物性格、心理描述和环境气氛的塑造与烘托。
歌剧《彝红》还打破了传统经典歌剧和市场音乐剧的桎梏,在声乐的表现上,将西方美声、中国民族唱法与当代流行的唱法相融合,让整体舞台与音乐直接的配合度更为自然、顺利成章,更个因素之间,如:声乐、舞美等相互辉映,充分的展示了彝族的自然美、生态美和灵动美,将民族文化进行推广、继承、发扬和壮大。《彝红》既是对传统民族歌剧表现方式和技术方法上的继承,同样也是对现代化审美情结、多元化文化融合的背景下的一种尝试和创新,既是传统的也是现代的,既具备显著的历史性,又具有明显的当代性,它给观众展示了彝族独特的生活方式、风俗审美习惯、精神面貌,使我们用艺术来弘扬社会主义核心观念。
在《彝红》巡演中,对于《彝红》所引发的社会关注度和社会各界的热烈支持,由衷的感到欣慰。歌剧《彝红》一直秉持自身的创作方式,在文艺市场中,找准自身的定位,并且能够贯彻始终,不跟风赶潮,不媚俗迎合,而是脚踏实地的艺术行为,感化、引导、培养高素质的观众,提高社会各界对民族歌剧的进一步的认识和了解,让民族歌剧在文化传播中更具有影响力。。一位青年大学生看了剧后说:“从来没有这样一汪湖水,珍藏着一个民族永远的荣光。”另一位大学生说:“这一传奇历史事件是不可替代的。它呈现给舞台的是一幅民族的诗与画,感动的是一个民族的心与魂,品味的是凉山彝族文化原生态的独特魅力。”有的观众,直接把《彝红》的普遍精神意义与他们的现实生活联系起来,“看了《彝红》有一个非常深的感触,感觉到今天幸福的生活确实来之不易,多少人用鲜血的付出换来了我们今天的生活,所以说我今天感到非常幸福”。
一位当年在大凉山工作过的老干部专程回到凉山,看完《彝红》后,他写下如此感言:“如果说当年的《奴隶之歌》是凉山歌舞团的第一次辉煌,那么今天的《彝红》就是凉山歌舞团的第二次辉煌。‘文艺不能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迷失方向,不能在为什么人的问题上发生偏差,否则文艺就没有生命力。低俗不是通俗,欲望不代表希望,单纯感官娱乐不等于精神快乐,这是习近平总书记说的,凉山歌舞团《彝红》的创作演出,正是践行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精神的具体体现,正是《彝红》在全国各地巡演所要传达的凉山各族人民的价值取向和生命情怀,正是《彝红》在全国巡演中一路走红,处处反响热烈的原因所在。”
歌剧《彝红》是对中国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弘扬和传承,在当前歌剧低迷的背景下,《彝红》的成功既是民族歌剧自身的成功,同样也是社会的进步,对高品质的作品的期盼,对民族文化的重视的一种呈现,践行和弘扬中华民族的核心价值观,对于推动民族歌剧的发展,加强民族文化和精神的弘扬都具有显著的意义。
三、民族歌剧《彝红》的艺术分析
民族歌剧作为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继承和发扬的一个重要的渠道,对于构建和谐社会,提升民族凝聚力,向心力,弘扬核心价值观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作用,应对民族歌剧的“低迷”,文化部主持召开中国民族歌剧创作座谈会,同时启动了中国民族歌剧传承发展工程,这对于中国民族歌剧的振兴而言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而且也预示着中国民族歌剧振兴的系统性和长期性。在这种背景下,我国的民族歌剧创造逐渐从低迷状态中走出来,各类创造作品有了明显的提高,民族歌剧的生命力也在不断恢复,但显然这种作品质量并不过关,缺乏创新性,无论是创作内容还是舞台感染力、表现力上都较为平平,并没有对民族歌剧带来更多的关注度。但民族歌剧《彝红》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局面,整个作品流畅、自然,细节之处都能打动人和感染人,具有很高的艺术造诣。
整个作品都赋予浓郁的彝族风格,无论是最开始的彝族民歌旋律的引入还是彝族民风场景,彝族姑娘,彝族群众载歌载舞等都自然而然,既没有生硬的技巧植入也没有略显刻意的表现,场景活泼、生动。到后来巧妙的将当年刘伯承将军与彝族头人小叶丹的歃血为盟的史实化为一种传奇在这里暗示,整个演绎方式巧妙、灵动,声乐动听,故事性强,给人强烈的视听感受。其后天红与拉铁在多首富于彝风彝情的独唱和二重唱中将戏剧发展的节奏加速推进,直至两人一起牺牲将鲜血洒在了大凉山。当逃婚的妮扎嫫为掩护护送红军果基支队的“彝海结盟”军旗而中枪身亡后,这部歌剧以动人心魄的叙事和民风浓郁的优美彝族歌舞成为一曲对信仰与爱情的赞歌,以彝族民歌“五彩云霞”动机演化而出的那些段落已在观众的心中挥之不去了。我认为,歌剧首先要好听好看才能打动人,而要好听好看是要用心去写的,而不是用概念和技法去写
(一)题材的音乐性。对于民族歌剧而言,音乐是其最核心的构成部分之一,对于整个情境的烘托,人物立体化的刻画等方面都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音乐是对作品整体的升华。《彝红》在对音乐的选用上充满悟性,音乐不仅是用来渲染气氛的手段,也不尽是为歌舞场景服务的工具,而是一种线索,融于整个剧情中。如:“歃血为盟”的场面没有正面出现,而是通过天红与拉铁两位民族兄弟的民族情谊来体现,这样就为两人的独唱、对唱和二重唱提供了令人信服的演绎手段。这样比正面出现刘伯承与小叶丹结盟的场面更为艺术化。再如:剧中的一些民俗文化的呈现:换童裙、哭嫁、火把节等都成为音乐戏剧线索的有机发展提供了契机。一段红色传奇,在彝族风情歌舞中展现,这样音乐性的题材《彝红》挖掘到了。
(二)音乐的民族性。《彝红》的音乐同样没有概念化。剧中为几位角色设计的音乐都是优美动听的旋律。除了基础必要的转调推进情绪,基本上都是流畅的音乐进行。他们的音乐虽然都有彝族民歌的旋法特征,但又都有各自鲜明的个性。天红和拉铁的音乐彝族旋法还融合了流行歌曲的形式感。从头至尾,台上台下不再为高音而纠结。天红和拉铁的通俗唱法、妮扎嫫和果基夫人的民族唱法,而剧中吟唱者以“彝族情歌王子”的所谓原生态唱法(混响加得很有艺术含量,有穿越时空的感觉)都在剧中和谐并存。民族歌剧中打破单一唱法的做法已经越来越多了,这是我们探索中国民族歌剧之路过程中的自如现象。管弦乐部分的写作以功能和声为主,和声和配器很有功底,声部走向流畅合理,音色靓丽,高潮处能催化情绪,但不以喧嚣强加于人。民族特色乐器(竖笛、月琴)、打击乐器的使用点到为止。《彝红》没有设置西洋歌剧标准剧目中的那些纯器乐段落来营造戏剧气氛,但由一些“原生态”的民歌和舞蹈作了弥补。从始至终,我们听到看到的是一部富有少数民族风情和高度美感的民族歌剧。
(二)舞美的真实性
《彝红》的舞美不是概念的卖弄,声光电技术手法运用适度,没有用多媒体来虚张声势。全剧彝族艺术元素充分运用,如鲜艳的彝族服装、建筑、生活用品等,但不是堆砌,没有以“五色炫目”。全剧无论是景片还是装置、服装、道具,都以真实为主。舞美元素在台上布局合理,为戏剧调动提供动力。梯台的搭建为合唱队的站位提供了声部布局的层次,并为舞台前区留有充分的表演空间。灯光的编排突出戏剧和音乐的主题,动静结合。启幕和闭幕时一部织机置在右侧台口,是一种无言的彝族史。《彝红》的舞美设计有想象、有“味道”,民族主义、浪漫主义、现代主义手法的结合,使其具有丰富的色彩变化和立体感觉。舞台中央立起的道具大树所起的作用颇有灵性,它为妮扎嫫和天红的情感牵线搭桥,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植物“月老”。此外,台上各种石阶的设置也很合理,而妮扎嫫手中最后坠落的“雨伞”(之后天幕上打出的数十把黄色雨伞),则给人们带来了充满浪漫色彩的想象力。
(三)亲民的歌剧制作
在歌剧《彝红》中通过音乐将这段历史提升为一种进入精神遗产层面的东西,让一段革命历史传奇以民族史诗的形式再现。这不是一部以《茶花女》、《图兰朵》为模式创作的歌剧,而是一部寻找新思路的中国民族歌剧,是一部忠实于民族文化的制作。具有显著的民族性、通俗性,是对传统歌剧的一种创新和突破,賦予歌剧更多的时代气息,在当前社会发展中,歌剧要想进一步提升其影响力,取得更大的发展,除了打造过硬的作品,提升作品整体的质量水平上,也应该强调歌剧与观众之间的联系性,让观众更为自然的了解作品和认识作品,同时也让作品带给人们更多的感动与感染。
总之,作为一名舞者,在歌剧《彝红》巡演中,我们随着歌剧的不断完善也不断的在寻求更完美的舞蹈动作,将彝族文化与彝族舞蹈相结合,让舞蹈更具有表现力和张力,透过舞蹈让整个作品更为丰满,烘托作品,提升作品整体的表达效果和艺术效果。
参考文献:
[1]马文君.浅谈中国民族舞蹈的独特韵味[J].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
[2]深圳特区报记者孟迷.中国民族歌剧寻求突围之路[N].深圳特区报,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