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晶 罗达
口述历史,是以搜集和使用口头史料来研究历史的一种方法,在国际上已是一门专门学科。口述历史能够弥补史料之不足,通过亲历者讲述这种视听合一的形式来反映历史,比文字有更大的优势,更为直观地成为档案资料永久留存的宝贵财富。
肩负“为历史留痕”的使命,怀着历史抢救者的急切心情,江西省赣州市委组织部为纪念红军长征80周年,专程在赣南寻访到三位亲历长征、年近百岁的老红军,摄制出一部极具史料价值的文献纪录片《老红军口述长征》(以下简称《老红军》),让观者在聆听他们的传奇故事之余,接受了一次心灵震撼和精神洗礼。
致敬歷史——视同拱璧的“抢救性采访”。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诸多伟大历史事件不应因时间的流逝而远去,相反却应是需要我们长久铭刻于心的精神源泉。作为电教工作者,我们有责任用镜头去“抢救”,以留存那些随时有可能永远逝去的、不可复制的伟大记忆。而口述历史便可能是“抢救性采访”的最佳拍摄手法之一。“亲历、亲见、亲闻”是口述历史要求的“三亲”原则,要尽可能地采访到历史的“第一人称”当事者,最大限度地使口述的内容保持客观理性。同时,这也是一项时间紧、任务重又意义非凡的摄制工作,务必要尽早实施高质量的“抢救”行动。赣州是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出发地,红色历史资源得天独厚。然而八十年过去了,如今健在的老红军也已是凤毛麟角。为了“抢救性”地留住珍贵的红色史料,《老红军》一片请到了三位分别为102岁、99岁、97岁高龄的老红军,请他们讲述自己亲历的长征故事,带领观众将时光拉回到那光荣岁月里,重温用鲜血与生命铸就的长征精神。
尊重历史——恪守镜头的“客观立场”。客观是口述历史的生命。我们用镜头去留存这份历史印记,既要忠实于历史,又要强调亲历感。在口述开始前,我们首先要对口述者所在的宏观时代背景和微观生活环境做深入了解,与口述者进行深入沟通,营造轻松的口述氛围。在口述者讲述过程中,我们要在一旁做机敏的提问者和安静的倾听者。有时候,口述历史的内容可能会琐碎,缺乏连贯性和逻辑性,我们可以适时加以提醒和引导,但不能轻易打断口述者的思路。事实上,对口述过程无需过多的拍摄技法,镜头上的推、拉、摇、移都可能对口述者造成微妙的影响,也会或多或少影响观众的观感。《老红军》片中请到的三位老红军年岁已高,能接受采访已是不易,主创人员便将采访地点设置在老人熟悉的生活环境里;老红军在讲述时偶尔会因思索而语速变慢,偶尔会因身体不适而略为停顿,采访记者都没有进行打扰,尽量保持口述时的自然放松状态,原汁原味地将老红军的语气和情绪呈现在观众面前。
还原历史——讲述生动的“细节体验”。常识性的历史知识可能并非口述历史的讲述重点,而那些鲜为人知的、只有亲历者才熟悉的幕后故事与细节才是口述历史的核心所在。口述历史通过对历史细节的生动回顾,让历史的丰富性和鲜活性得到了彰显,从而将书面上枯燥的记载还原成有血有肉的往事。在《老红军》片中,三位百岁老红军回忆起当年跟随党中央走长征路是那样的激动,讲出了好多让观众也跟着紧张激动的长征细节。老红军吴清昌讲到他所在的部队攻打天险腊子口实际上是晚上攻打的,天黑后红军战士们找了十几头牛放到腊子口的一座桥上,敌人误以为是红军走到了桥上便集火猛打,很快打光了子弹,红军便乘机打了个胜仗。红军失散人员钟发镇回忆,有一次他在李先念政委的房间里接电报,敌军飞机扔下的炸弹就在门外爆炸,他被炸晕后重新爬起来,继续坐下来接收陕北中央发来的电报。这封电报的内容便是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如此细腻丰富的细节讲述,不仅给观众带来了不同寻常的收看体验,更为历史画卷添加了可贵的鲜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