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朝圣的路上

王革留

借着风远行，借着夕阳的余晖。

和悄悄的造访者，

在核桃树的梦魇里，蛰伏的

云雀倒挂在大理石的屏风后，

行将忘却的这些记忆。

咳嗽，吐出了新鲜的叶子。

这使我们获得了，

在黑夜的手掌上舞蹈。

在悄悄的造访中感到了沉重的一击

即使向深处探询的眼睛，即使

秋天的信息已经被投递者送达。

远行。并加入到朝圣者的行列。

让内心隐藏的，成为陌生者的礼物

身穿土布染色衣裳的人。

果实、烟叶和一小袋芬芳的茶叶。

或者仅仅是传递了岩石。

一粒足以让春天为之振奋的种子，

让随意丢弃的丢弃，

让背叛的沟壑显出恐惧，

让秋天的树木吐露他们的真实。

借着风运行，借着夕阳的余晖，

我们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瑟瑟的兀鹫躲进寒冷的一侧，

守护着它们曾经被感染了饥饿的洞穴。

只有风，像刑满释放的囚徒，

在四野里无助地奔跑。

我们始终不知疲倦，

涉过的河流，翻越的山峰，

如今它们再次展现，

在朝圣者涤荡的塵埃中，

喧嚣，以及被遗弃者。

背对着自己，得到了石头的睡眠。

就像生活在距离之中，

布施殆尽的眼睛和悬挂在风中的文字，

——它穿过了甚至秋天里全部迁徙的旅程。

咳嗽带给我们这些风干的语言，

我们在风中细细咀嚼，

留下黄昏的残渣。

而河流牵引着太阳的脚步，

并将它戴上秋天的指环，

让炫耀的面孔更加生动，

让占卜者失去声音，

口中冒出的烟雾，

用摄取的目光注视。

现在，这些风中的残片，

被踟躇的脚步询问：

“你，通往哪里？”

比此刻更加遥远的核桃树吗？

或者用温暖的叶子支撑起舌头，

把受伤的语言咽回喉管，

等待行将忘却的记忆，

秋天纷纷落下，并且

传递了最后的睡眠。

（原载于2004年第2期）

责任编辑：子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