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读懂刘贺 正确了解历史——评《刘贺证史——海昏出土的西汉记忆》

□文│曾祥金

《刘贺证史——海昏出土的西汉记忆》（江西教育出版社2016年8月出版）是江西教育出版社继出版海昏侯主题图书《发现海昏侯》之后推出的又一佳作。作者刘胜兰以刘贺的人生履历为基点，由其个人经历辐散到时代的风云激荡之中，意在开启从研究刘贺其人其墓到研究刘贺所处西汉黄金时代之新篇章；并根据新出土的文物来反观历史、相互印证，进而通过原创性的思维去辨别事实真伪、拨开历史疑云。

语言通俗幽默、浅显易懂，可读性强。虽然书中有不少与历史、文物相关的专业知识，但读者读起来并不费力。同时，作者别出心裁地采用了纪传体这一传统的史书体例，将全书分为天子纪、外戚传、朝臣传、后宫传、文物志和拾遗篇6个部分，用讲故事似的方式讲述历史，有条不紊地向读者勾勒出刘贺其人其事其时代。网络流行词汇的使用更为作品平添了几分趣味性。同时兼具知识的严谨性和论述的厚重感，这一点可以从书中大量颇为规范的注释中看出来，作者也在后记中写道：“本书注释出处基本为中华书局出版的《汉书》《史记》之权威版本，力求严谨。”《“昌邑九年”是哪一年》和《火锅之惑》等书中篇章也无不体现出作者深厚的学术素养和较为深入的理性思考。

物史互证是该书的鲜明特色。以《刘贺证史》命名此书，其中一个重要意图就是用刘贺（海昏侯）墓出土的文物来印证历史、辨别真伪，而出土的竹简木牍更是有可能改写历史。比如西汉时期汉武帝以来的厚葬之风就在海昏侯墓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分别经历过王、帝、侯三种身份的刘贺的墓中出土了十几吨的五铢钱（价值相当于现在的100多万元人民币）和为数不少的金器，其中就包括极其珍贵的马蹄金和麟趾金。而大墓东藏阁厨具库中出土的瑟、棋、壶、博山炉等文物则完美地再现了《古歌》中“主人前进酒，弹瑟为清商。投壶对弹棋，博奕并复行。”所描绘的西汉贵族宴饮享乐的盛大景象。更值一提的是，海昏侯墓主槨室中发现记载孔子生平的文字及其画像的漆器板（漆板上呈现的极可能是迄今为止我国最早的孔子画像），以及海昏侯墓随葬的近万枚竹简木牍，似乎都在指向刘贺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作为西汉名儒王式的学生，刘贺对孔子及其儒家学说应该并不陌生。如果这一假设成立的话，则历史的某些细节和断语似乎应该改写了。

正如本书封面宣传语“谁的人生不是在披荆斩棘！”所言，刘贺虽然贵为王侯，甚至曾经登顶帝王之位，但在作者看来，刘贺的一生仍然是个悲剧人生。与以往人们单纯把刘贺当作一个不爱读书只知饮酒作乐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作者认为刘贺一开始对政治并没有野心，只希望过平常人的生活。后来因为偶然的机会突然被推到最高的政治舞台，再到被迅速赶下皇位沦为历史笑柄，刘贺的人生充满了命运悲剧的成分。而权臣霍光给他罗列的23宗罪更像是一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式的“污名化”行为，至此，刘贺完全成了霍光的一枚棋子。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历史的烟尘过早地将诸多轰轰烈烈的往事遮蔽，而作者对刘贺的解读则让今天的我们看到了更多的温情与柔软。在笔者看来，这或许正是该书最打动人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