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哲++师秋朗
陈伯达在延安经常讲他是陈嘉庚的学生,陈嘉庚是他的“恩师”。陈伯达上中学时就是上的集美中学,该校就是陈嘉庚出资兴建的,并且对贫苦学生给予补贴,陈伯达都是享受过的,因而他对陈嘉庚有感激之情是可以理解的。然而陈嘉庚并没有授过课。所以他过分地同陈嘉庚套近,就有个动机问题了。
大约是1945年,陈嘉庚访问了延安。而陈伯达兴奋得像疯了一样。他不仅参加迎接,而且整天陪着陈嘉庚不离左右,但陈嘉庚对他的过分殷勤似乎并不大欣赏。陈嘉庚到延安是晚上,他的车从川里通过,两边照映着一排排、一层层整齐的灯光(窑洞里的灯光),陈嘉庚心里异常惊讶——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大高楼?!次日早晨起来一看,大高楼为什么没有了?!像这样有趣的事情陈嘉庚竟没有向守在身边的陈伯达讲,而是同其他同志接触中说的。
毛泽东接见陈嘉庚时,陈伯达也主动陪在一旁。无非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
在延安时,结婚、离婚都没有严格的法律程序,比较简单。陈伯达的第一个妻子到延安不久,无法同他生活,离开他到前方去了;第二个妻子,可能是抗大的一个学员,是个幼稚的小青年,只凭听到的陈伯达的名声(陈伯达发表了《评〈中国之命运〉》,正是名声显赫之时),便接受了他的追求。可是到一起生活之后,她受不了了,也离他而去。似乎在此之后,他还有一次婚姻(记不准了),时间更短促,女的也是跑掉了。
陈伯达婚姻多变的原因,主要是他除了读书和写文章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生活内容,而且只想自己的需要,从来不知道还有别人。从来想不到别人,更谈不上关心照顾别人。
陈伯达的住处,我从来不愿意去,只有一次,是曹轶欧(康生的老婆)拉我去的,我才領教了一回:他的屋里臭烘烘、乱糟糟。桌子上、床上、地上堆满了书,根本无处下脚。似这等样子,谁也无法同他生活。
陈伯达同人接近,都是为了利用他人。就连晚饭后同谁散步,他都是有目的、有选择的,决不做无谓的“消耗”。我是常常被他选中的一个,其原因如上所述:为了我同毛泽东的工作关系和给他搞资料。
有一个傍晚,我们好几个人在杨家岭沟口散步,其中也有陈伯达。有人提议比赛作诗。陈伯达要是会作诗,他决不会放过表现自己的机会,他立即紧张起来,但他用戏谑掩盖了自己的窘迫。他望着天空说:“东一个星星,西一个星星,南一个星星,北一个。这不就是一首诗吗?”陈伯达的脑袋,有他愚蠢的一面,也确有他灵敏的一面。
陈伯达利用一切机会表现自己,抬高自己,的确在很大程度上他是得逞了。至少一度给人造成他是“理论家”的印象。人们也很想从他那里获得知识,于是慕名组织大报告的时有举行。可是听报告的人越多,他那口音越重。于是每次为他组织的大报告,开始时人很多,渐渐地人越来越少,能坚持到底的没有几人,也还是不知所云,仅仅是出于礼貌才坚持下来。而陈伯达自己却心安理得——“不是我没学问,只怪你们听不懂。”
(摘自《毛泽东的翻译——师哲眼中的高层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