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为新
——艺术博物馆保护更新探索——以西班牙马德里艺术博物馆“金三角”为例

2017-07-12 13:24刘仲辰
福建建筑 2017年5期
关键词:索菲娅普拉多金三角

刘仲辰

(福建省建筑设计研究院 福建福州 350001)

与古为新
——艺术博物馆保护更新探索——以西班牙马德里艺术博物馆“金三角”为例

刘仲辰

(福建省建筑设计研究院 福建福州 350001)

通过整理研究西班牙马德里著名的三大艺术博物馆(普拉多博物馆、索菲娅王后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以及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以新旧共生、与古为新为主要理念的保护更新历程与设计策略,总结其空间设计的共性与保持活力的内在原因,得出当代艺术博物馆发展的普适性规律,为当代艺术博物馆的保护更新与改造新建提供了发展思路与实施策略。

保护更新;与古为新;新旧共生;博物馆设计;城市设计

0 引言

西班牙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馆、索菲娅王后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被称为艺术博物馆“金三角”。它们是世界著名的艺术文化圣殿,也是马德里重要的城市景点。在数百年的发展历程中,它们的设计结合了城市环境、文化资源与社会发展机遇,与古为新,将历史文脉与现代活力完美地融合共生,值得深入研究探讨。

1 马德里三大博物馆区位简述

西班牙著名的普拉多博物馆(Museo del Prado)、索菲娅王后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Museo Nacional Centro de Arte Reina Sofía)以及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Museo Thyssen-Bornemisza)“镶嵌”在马德里的普拉多大道周围,呈三角之势。普拉多大道(Paseo del Prado)位于西班牙马德里(Madrid, Spain)的南北城市中轴线上,如图1所示。连接了北部的西贝莱斯广场(Plaza de Cibeles)以及其南部的查理五世广场(Plaza del Emperador Carlos V)。三大博物馆地块与附近的广场公园形成了良好的集聚效应,也成为了游览者与市民休闲娱乐的重要目的地[1]。

图1 西班牙马德里艺术博物馆金三角区位分析

2 三大博物馆的保护更新历程与策略

2.1 普拉多博物馆

2.1.1 普拉多博物馆概况

普拉多博物馆的主体是由西班牙建筑师胡安·德·维拉纽瓦(Juan de Villanueva)于1785年设计,当时为自然历史博物馆。拿破仑战役期间,博物馆曾作为军营,后来该馆在政府支持下得以恢复。

1819年,博物馆首次向公众开放。19~20世纪,博物馆逐步发展。2001~2007年,普拉多博物馆由建筑师拉菲尔·莫内欧(Rafael Moneo)负责扩建,形成博物馆建筑群,如图2所示。如今,普拉多博物馆校园总建筑面积为45 322m2,其中包括维拉纽瓦设计的主体建筑22 043m2,热罗尼姆斯(Jerónimos)修道院14 447m2,卡森布恩(Casón del Buen)博物馆研究中心5 506m2,鲁伊斯阿拉尔孔(Ruiz de Alarcón 23)公共展厅以及行政服务办公室3 326m2。

图2 普拉多博物馆校园鸟瞰图

2.1.2 普拉多博物馆的保护更新历程

普拉多博物馆的主体维拉纽瓦楼的最初平面为哑铃型,如图3-1所示。建筑北侧入口设置斜坡,从1层进入,建筑南侧则从0层进入。随后,普拉多博物馆的更新变革主要可以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渐进生长;第二阶段是新旧共生;第三阶段是与古为新[2]。

图3 普拉多博物馆平面更新过程

(1)第一阶段——渐进生长

从1847年~1980年,建筑更新的主线是展厅的扩增。

1847年~1852年,建筑师纳西索(Narciso Pascual y Colomer)将中部教堂改造为展厅,如图3-2所示。1880年~1892年,建筑师弗郎西斯科(Francisco Jareo)把建筑北侧坡道改为楼梯,并在东侧增加两个新空间与原建筑脱开。既延续原有记忆,又为扩建留有余地,如图3-3所示。

1893~1913年,建筑师费尔南多(Fernando Arbósy Tremanti)扩建建筑东侧,形成展廊与两个对称的中庭,如图3-4所示。1943~1946年,建筑师彼得(Pedro Muguruzay)将建筑北侧楼梯优化,利用楼梯下部的空间。如今博物馆售票处就设置于此,如图3-5所示。1953~1956年,建筑师费尔南多(Fernando Chueca y Manuel Lorente)增加东侧近一倍的展厅面积,如图3-5所示。1964~1968年建筑师何塞(José María Muguruza)再次扩容,新建展厅覆盖了预留的两个中庭,如图3-6所示。

(2)第二阶段——新旧共生

1980年起,建筑更新的主线从展厅扩增转向为对附属功能的补充。

1981年~1983年建筑师何塞(José María García de Paredes)负责了建筑中部新礼堂的改革,使会议中心融入维拉纽瓦楼旧楼中,使得博物馆可以承办学术会议,如图3-7所示。

(3)第三阶段——与古为新

1997年,拉斐尔莫内欧(Rafael Moneo)的设计得到批准,如图3-8所示。他把主体旧建筑通过0层与其东侧的修道院以及行政管理用房相连。地面则把公园的绿带延伸进来,与邻近的植物园融为一体。统一建筑材料与色彩比例,立面修补保留建筑生长痕迹。原有建筑部分外立面成为了新建建筑的内立面,视线的贯穿增加了博物馆的趣味性。

2.1.3 普拉多博物馆的保护更新策略

从1997年至今,与古为新的建筑策略可归结为复合功能的重置与提升。复合功能的重置与提升主要可以归纳为管理运营空间增加和展厅模式更新两个层面。

首先,从管理运营空间层面来讲,问询处与语音导览设置在博物馆的出入口处以及维拉纽瓦建筑0层的中心部分,与书店结合。商店及咖啡厅设置在0层,作为维拉纽瓦建筑与热罗尼姆斯建筑的连接体,其侧向设置透光天窗增加空间引导性。

其次,热罗尼姆斯建筑中的新多功能厅用于学术讲座,既解决了原先展厅不延续的问题,又使得讲座听众与看展人流互不干扰。

再者,政府已无法覆盖博物馆的巨额运营经费。普拉多博物馆成立了“普拉多博物馆之友”基金会,拉斐尔将其行政办公所需的空间设置在多功能厅对面,方便2.5万基金会会员日常的使用。

从展厅模式更新来讲,常设展厅设置在旧的维拉纽瓦建筑的-1、0、1、2层,采用串并联结合的展厅结构,绘画与雕塑穿插布展。临时展厅主要设置在新的热罗尼姆斯建筑的0、1、2层。

2.2 索菲娅王后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

2.2.1 菲娅博物馆的概况与保护更新历程

索菲娅王后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简称索菲娅博物馆)位于普拉多大道最南端,如图4所示。16世纪,佩里二世国王(Felipe II)建立了马德里总医院。这座医院由建筑师约瑟德(Joséde Hermosilla)设计,并由他的继任者弗郎西斯-萨巴蒂尼(Francisco Sabatini)完成。

图4 索菲娅博物馆鸟瞰图

18世纪卡洛斯三世国王(Carlos III )决定新建一家医院来取代马德里总医院。1977年,皇家颁布法令,保护医院建筑主体;1986年,建筑的广场以及一层被作为临时展厅使用;1988年,皇家再次颁布法令,将旧医院改为国家博物馆;同年,英国建筑师伊恩(Ian Ritchie)修建了以玻璃和钢结构为材料的3层电梯塔。2005年,法国建筑师让·努维尔(Jean Nouvel)在国际设计竞赛中脱颖而出,负责博物馆的保护更新设计。

最早的医院建筑我们称为萨巴蒂尼(Sabatini)建筑,总建筑面积约为51 297m2。它的平面呈现为两边突出的口字形,内部为单廊环形联通。地上建筑为5层,地下室1层。博物馆最早的功能分区如下:1层设置毕加索主服务室和图书馆大厅,2和3层设置20世纪艺术画廊,4层设置档案文献中心,5层为设计部门以及现代音乐传播中心。萨巴蒂尼建筑柱跨较小,无法设置大空间展厅。

扩建部分统称为努维尔(Nouvel)建筑,总建筑面积约为32 751m2。1994年~2012年,索菲娅博物馆接待人数从72万人增加至258万人,扩建计划将萨巴蒂尼建筑南侧的教育部办公楼并入博物馆,并入部分正是努维尔新建筑的所在地。

2.2.2 索菲娅博物馆的保护更新策略

索菲娅博物馆的保护更新设计策略主要可以归纳为创造城市广场空间与文化综合体的塑造。

(1)创造城市广场空间

外向型的入口广场的塑造。萨巴蒂尼建筑的主入口位于基地东北侧,建筑主入口从一层进入。其南侧是阿托查区(Ronda de Atocha),西侧则为停车场。萨巴蒂尼建筑与其东北侧建筑之间裂开入口与博物馆前广场相连。广场周围分布文创类的建筑群、旅社以及餐饮店等城市配套。努维尔的改造极为大胆地在萨巴蒂尼建筑入口处增加了对称的外挂玻璃电梯,如图5所示。电梯与保护修缮后的萨巴蒂尼建筑形成强烈对比,其侧面正对着城市主干道,具有强大的空间引导性。材料与材料间重叠又互相完整的关系很好地诠释了建筑的透明性。

图5 索菲娅萨巴蒂尼建筑主入口

城市绿化带的延续。萨巴蒂尼建筑东南侧沿街设置绿地,既阻隔了噪音,又融入城市绿带。

内向型的入口广场的塑造。努维尔建筑主要包括图书馆、大礼堂以及扩增的展厅,如图6所示。它们的主入口从0层进入。图书馆与萨巴蒂尼建筑之间、大礼堂与图书馆建筑之间各有一个出入口与内广场相连。广场上设置雕塑、售票处等。新建部分通过钢结构支撑的悬挑大屋面覆盖,并设置透光孔洞。光线的射入增加了入口空间引导性。内向广场创造了多个方向的界面,为历史建筑街区的振兴提供了载体,又使得建筑方便设置办公与贵宾专用通道[3]。

(2)文化综合体的塑造

多种组合的展区设置。索菲娅博物馆的常设展厅设置在萨巴蒂尼建筑的第二和第四层以及努维尔建筑的0层和第一层,临时展厅则设置在萨巴蒂尼建筑的第一和第三层以及有覆盖的室外广场。

文创教育活动植入。索菲娅博物馆为文创教育提供了构思、创造、实验等各个环节的场所。串联式的序列展览空间、并联式的互动展览空间以及独立的临时展览空间为策展提供优越的条件,它们之间的公共空间成为了文化传承与发展的载体[4]。

图7 索菲娅博物馆东西向剖面图

创造大型活动场所。萨巴蒂尼建筑中设置150座礼堂,努维尔建筑中新增了400座礼堂及200座会议厅,如图7所示。索菲娅博物馆与西班牙学校间形成战略联盟,设置了学术讲座、表演艺术实践、视觉文化传播以及当代艺术保护实践基地。面向社会的儿童工坊、亲子活动、电影放映以及音乐会等活动也相继入驻[5]。

2.3 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

2.3.1 提森博物馆概况

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简称提森博物馆)位于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大道的北端,处于西贝莱斯广场的西北角。建筑包括比亚埃尔莫萨宫(the Palacio de Villahermosa)以及扩建的新馆。建筑平面呈现S形,新老建筑围合的广场与普拉多大道相连,如图8所示。

图8 提森博物馆入口广场

2.3.2 提森博物馆的保护更新历程

1789年,比亚埃尔莫萨宫由西尔维斯特和安东尼奥(Silvestre Pérez and Antonio López Aguado)主持修建。1970年,比亚埃尔莫萨宫被收购,由建筑师费尔南多(Fernando Moreno Barbera)负责内部改造。随后,该馆作为普拉多博物馆的附属馆。1989年,提森博物馆由建筑师拉斐尔(Rafael Moneo)负责改建,该馆在改建后独立成馆。2004年,由建筑师曼努埃尔(Manuel Baquero)、罗伯特(Robert Brufau)和BOPBAA工作室(包括Josep Bohigas,Francesc Pla和I·akiBaquero)组成的团队遵循拉斐尔的建筑理念完成了保护更新工作。

改造后,比亚埃尔莫萨宫与扩建部分通过连续的展厅相连,如图9所示。临时展厅设置在比亚埃尔莫萨宫的地下一层以及扩建部分的0层,其余均为常设展厅。地下一层还设置活动室以及提森教育工作室。商店设置在0层的主要出入口处。起初,扩建建筑前结合屋面绿化设置了一层咖啡馆,后来又在屋面上加建了一层咖啡吧。

图9 提森博物馆一层与二层平面图

2.3.3 提森博物馆的保护更新策略

新旧共生,与古为新。保留了比亚埃尔莫萨宫新古典主义的旧立面,扩建的白色新立面与磨砂玻璃共融共生,如图10所示。创建文化教育基地,增设文教类功能空间,同时兼顾建筑与城市公共绿地的融合[6]。

图10 提森博物馆剖面组图

3 总结与探讨

3.1 当代艺术博物馆建设主要挑战

当代艺术博物馆建设主要面临的挑战:

(1)老建筑空间构架无法满足现代文化综合体需求;

(2)新建建筑爆破式开发使城市无暇顾及历史文脉;

(3)博物馆最佳运营模式的不确定性。

3.2 三大博物馆保持活力的原因

三大博物馆保持活力的原因主要归结为:

(1)与古为新的更新脉络贯穿始终;

(2)在社会发展早期就立法保护,将建筑主体保留;

(3)适度且渐进地改扩建;

(4)每次改造都为未来留有余地;

(5)文化综合体的塑造;

(6)融合城市公共空间。

3.3 对当代艺术博物馆建设的启示

普拉多博物馆、索菲亚博物馆以及提森博物馆分别拥有军营、医院、附属博物馆3种不同的空间特色,又分别经历了多位建筑师近百年的保护更新。更新与发展历程极具借鉴意义,可归纳为:

(1)具有历史价值的博物馆应以保留历史记忆的方式与现代建筑语汇耦合——与古为新、新旧共生;

(2)相关法律与制度的配套完善;

(3)博物馆应当成为融入城市公共生活的文化综合体;

(4)博物馆建筑布局方式也应注重与城市开放空间的巧妙结合。

[1] 关肇邺.美术馆建筑设计的趋向[J].世界建筑,1985(3):8.

[2] [西]萨尔瓦多·穆尼奥斯·比尼亚斯.当代保护理论(第一版)[M].张鹏,张怡昕,吴霄婧,译.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12.

[3] [英]史蒂文·蒂耶斯德尔,蒂姆·希思[土]塔内尔·厄奇.城市历史街区的复兴(第一版)[M].张玫英,董卫,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6.

[4] 德国ISA意厦国际设计集团.从两种文化中学习——欧亚城市发展、更新、保护及管理理论与实践[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3.

[5] 项秉仁,吴云一.当代博物馆建筑与城市文化[J].建筑学报,2009(2):81.

[6] 单霁翔.博物馆的社会责任与社会教育[J].东南文化,2010(6):9.

Exploration of Protection and Renewal of Symbiosis of the Old and the New for Art Museums:The Design for‘Golden Triangle’of Madrid,Spain

LIUZhongchen

(Fujian Provincial Institute of Architectural Design and Research,Fuzhou 350001)

In this article, the author tries to interpret the history of protection and renewal which centers on the co-existence( Symbiote) of the Old and the New (endowing the Old with the New) and the design strategies for the three well-known art museums in Madrid, Spain (Prado Museum, National Central Art Reina Sofía Museum and Thyssen-Bornemisza Museum). The common characteristics of space design and the internal reasons for their persistent vitality are concluded and therefore, the general disciplines for contemporary art museums are summarized, providing the development thoughts and the implementation strategies for contemporary art museums.

Symbiosis of the Old and the New;The co-existence( Symbiote) of the Old and the New;Endowing the Old with the New;Museum design;Urban design

刘仲辰(1991.5- ),助理工程师。

E-mail:423627156@qq.com

2017-02-20

TU2

A

1004-6135(2017)05-002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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