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胜
每个上学的清晨,我不止一次看见那位瘦削的老伯伯。他总是在那条街道上,埋着头,对着那几个垃圾箱倒腾着,我断定他是个拾荒者。
他走起路来,裤子总是一晃一晃的,风一吹,可以从裤管里看见他的一截小腿。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瘦弱,不堪重负。但是,他就是这样一晃一晃地从一个垃圾箱,奔向另一个垃圾箱的。干巴的皮肤紧贴着骨头,两只手上青筋暴突,交替着伸进那个写有“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小分隔箱,不停地忙活着。
有的时候我离他远一些,就看见他那不挺拔的腰身上,像顶着一口小锅。那微驼的背,似乎让他的工作进行得更加吃力,我甚至会担心他弯下腰去,就很难再抬起来。
每天的擦肩而过或遥遥相望,拉近了我和这位陌生老者的距离。一天,我将家里的一堆空饮料瓶拿到了他附近的垃圾箱,兴冲冲地说:“爷爷,这些都是废旧的瓶子,您需要吗?”
“好的,谢谢,谢谢了!”,老伯接过空瓶子,又摆动起他那的双臂,慢慢地,慢慢地把它们一个个放进了垃圾箱。“爷爷!这是给您的呀!”我惊奇的目光第一次近距离地撞到老伯的脸上:他的脸上挂满了渔网般的皱纹,仿佛那渔网里装着一个个沉甸甸的故事。紧接着,老伯脸上的“漁网”动了起来,他说:“孩子,你误会啦,还有许多人比我更需要这些瓶子,放在这里留给他们吧。”老伯边说边把这些空瓶子塞进了“可回收”标识的垃圾桶。“许多人都搞错了,这垃圾啊,得归类……”我这才明白,老爷爷每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老爷爷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我儿子家就在这附近,上岁数了,他把我接来和他一起住。我呢,干闲着难受啊,每天早上就来这里给自己找个事情做……”
老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朝另一个垃圾箱走去,只留下我站在那里,久久地注视着他一晃一晃的裤管和微驼的背,心里涌动起一股暖流。
评析
在作文中,这个义务划分垃圾,无论从外貌、身份上都形如沧海一粟的老伯,似乎更容易被人记住。这要归功于小作者的发现和描摹了这个老人的行动的闪光处。在写作中,作者用大量的笔墨细致描写了这位老者瘦削的形象、缓慢的动作、驼背的身姿,将这些描述细致地渗透到老人分垃圾的行动中。让这项工作对于这位老者而言,更加困难,但对应的却是他一如既往的坚持。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凡人带给我们的触动更加震撼,让暖流在读者心间自然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