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
想起麦穗上的芒刺。 有时候
不是意外, 是故意的
麦穗钻进你的裤管里, 那些芒刺
就是它的手和脚
当你走动, 麦穗也会手脚并用顺着裤管, 往上爬。
很多年了,
那种痒是可以忍受的。
但你最终
还是会把它拿出来, 在泡桐
或槐树, 清凉的绿荫下
现在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
你靠着记忆
从当年的裤管里, 再一次把它拿出
园林工用工具插着树枝在烧。
那些树枝, 是他们
自小叶榕平静的树干上
取下来的。 从三楼平台上
望过去, 一排光秃秃的树干
依然是平静的,
像不再言语的墓碑
那些树枝完全是无用了,
现在只能烧掉
若是在乡下, 还可以用来做饭
若是我的母亲看到,
一定会嘱咐我, 把它们
拉到自家院子里去
但是现在, 它们是完全无用了
但我还是要说
若是在乡下, 你会发现
每一个院子里都堆有树枝
每一个灶台前都有一个忙碌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