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战马

唐离

6年前的秋天，英国BBC Radio4低调地推出了一档广播剧节目，名字叫做《战马情书》。故事的主角，分别是英军统帅威靈顿公爵的战马哥本哈根和拿破仑的战马马伦哥，身为敌对双方而且还同为公马的他们……恋爱了。先不要惊讶英国人的脑洞了，这次我们要来说说马伦哥的……家乡。最近，距离爱尔兰南部的科克市十几公里的两个村镇巴特文特（Buttevant）和巴特利米（Bartlemy），声称它们才是这匹差不多两百年前死去，也许还根本不存在的，战马的故乡。

今年春天，位于伦敦的英国军事博物馆重新开放时，展品就包括这匹拿破仑著名的白色坐骑马伦哥翻新的骨架。据说，这匹马带着皇帝赢得了在意大利北部的马伦哥会战的胜利，经历了历史上的重大战役：奥斯特里茨，耶拿会战，瓦格拉姆，跟着他从俄罗斯的惨败中撤退，最后遭遇滑铁卢。据说，法国画家雅克-路易·大卫的《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道的拿破仑》中那匹白色骏马就是马伦哥。不过对一匹马来说，阿尔卑斯山太难攀登了，历史上拿破仑是骑在一头驴上穿过阿尔卑斯山的。但是皇帝本人指示画家说他希望被画得“平静，骑在一匹刚烈的马上”。

马伦哥的正统传记中说，它是1799年阿布奇尔战役之后，由拿破仑的部队在埃及捕获的阿拉伯公马。法国人打败了奥斯曼帝国之后，从埃及带走了几百匹战马，其中一匹被运到法国，成为拿破仑的最爱。

不过，来自两个小镇的爱尔兰人说，滑铁卢之后由英军中尉购买的马根本不属于伦敦，应该回到科克郡，原本就是一个法国人在爱尔兰的一个马场上买了马伦哥。巴特文特当地人说，这副骨架应该在巴特文特，因为正是在那里，马伦哥在仲夏节的马市上被卖出。当地人称他们那里有“世界上最古老的马市”。而且当地人早就口口相传，说有匹马被卖给了拿破仑的一名官员。巴特文特人还致信英国国家军事博物馆，详细说明了他们的要求。

巴特利米人说，早在18世纪30年代，当地一家酒吧就有一幅石版画。画上是一匹白马，标题是：马伦哥，拿破仑着名的马，巴特利米博览会，科克郡。 那个酒吧倒闭了，但石版画还在村里。

马伦哥的爱尔兰血统传说早在一个多世纪前就有。1894出版的一本名为《苏格兰古物》的杂志中，一位作者坚持认为，马伦哥出生于爱尔兰的韦克斯福德县，由安妮斯利·布朗尼饲养。作者说“布朗尼的孙女现在还活着，她家里依然还保存着从马伦哥的尾巴上剪下的毛，以前用作小提琴的弓弦。”确实，那段时期欧洲军队在爱尔兰购买了数千匹战马。随着拿破仑战争结束，对战马需求放缓，爱尔兰的经济开始衰退。

两个爱尔兰小镇的争论可能会引发文化遗产的棘手问题 不过，它们也别先急着争论，在《马伦哥：拿破仑的战马神话Marengo： The Myth of Napoleons Horse》一书中，吉尔·汉密尔顿（Jill Hamilton）发现，在拿破仑的档案馆和帝国马厩的记录都没有提到一匹名叫马伦戈的马。在1813年，拿破仑命令画家为他的23匹战马画像的时候，马伦哥也不在其中。只有在滑铁卢之后的伦敦，当拿破仑的传说开始变成一个产业之后，那个名叫马伦哥的马才变得众所周知。买下马伦哥的陆军中尉想要培育出马伦哥的后代，但是以失败告终，并于1831年去世。死后骨骼先是进了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院，20世纪60年代进入英国军事博物馆。

汉密尔顿写道，很可能拿破仑喜爱的，从埃及劫掠，跟着皇帝征战奥斯特里茨，耶拿，滑铁卢的马伦哥，名字叫阿里。“马伦哥”可能是后来出现的，由伦敦的经办人给出的一个迷人的新名字。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拿破仑喜欢毛色光滑的白色公马，在15年的统治中，他至少拥有一百多匹差不多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