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龙花开中守望民族教育

李利芳

在独龙花开中守望民族教育

李利芳

西部儿童文学在映现西部文化多样性、引领民族地区的儿童教育发展方面承担着重要的责任，这是西部儿童文学本土审美建构的重点，也是难点。吴然在这方面一直秉持自觉的文化情怀，他在晨光出版社出版的新作《独龙花开：我们的民族小学》又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艺术实践。这是一部长篇纪实儿童文学作品，它融散文的抒情写意、故事的妙趣横生、事件的真实动人于一体，拓展了我们对纪实儿童文学这一文体的既定想象，丰富了原创儿童文学各文体类型的创作。

独龙族是中国极少数的“直过”民族之一（直接由原始社会跨越几种社会形态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民族）。从边疆民族小学的发展巨变观察一个民族的成长与巨变，自然具备特殊的文化视点价值。吴然以他娴熟自如的儿童文学表达功力，清晰、深刻并充满趣味地写出了独龙族民族教育的历史发展过程。作品语言平易近人，结构与叙事以充满张力和吸引读者注意力的方式展开，塑造出一批令人印象深刻的成人教育者与少数民族儿童形象，既具有记录历史的社会学价值，又具有能带给孩子特别愉悦体验的审美价值。

正如作品的题名“独龙花开”所散射的光芒，吴然在该书中一如既往地展示与描摹了云南美丽的自然胜景，那遥远的、具有梦幻色彩的独龙江，在吴然童真的情感图式内被缓缓地揭开了面纱。与此相伴随的是，独龙族人异彩纷呈的民族文化、坚韧不拔的生存意志、艰苦卓绝的生活环境等更多的人文景观被作者细描了出来。这其中，影响制约一个民族根本发展的“教育问题”是吴然书写的灵魂。

从第一个识文断字的独龙族人，到第一所学校的诞生，第一批奉献者的付出，独龙族终于结束了“刻木结绳记事”的蛮荒历史，跟随新中国一起成长。巴坡小学、独龙江中心学校、天安门希望小学、马库国门小学，这些镌刻着几代人奋斗足迹的民族学校，它们的建设倾注了政府、当地人民、部队、社会各界人士、志愿者多少的心血，尤其是云南各民族儿女，如老县长高德荣、校长梅西子、教育局和大姐这些平凡而伟大的人物，作为主体建设者，他们的事迹可歌可泣。

吴然一直擅长于儿童散文的创作，他的散文语言自然清新，美丽纯净，立足祖国西南边陲神奇的自然与人文资源，饱含着对童年生命的赤诚讴歌之情，表现出极富进取之心的审美与人生态度。本书延续了他一以贯之的文风与价值追求，以纪实的方式再次表达了他对儿童文学的精神认同与赤子之心。作品中无论成人还是儿童，都具有朴素自然、单纯明朗的性格气质，他们与环境和谐一体，构成了独龙江特有的精神图画。他的文字中随处流淌出来的都是美与善的因子，浸透着他对云南这片土地深沉的爱与守望之情。

“早晨，从山坡上，从平坝里，从一条条开着绒球花和太阳花的小路上，走来了许多小学生，有独龙族的，有傈僳族的，有怒族和白族的，还有汉族的……”这就是吴然笔下自然而明媚的文字，这就是独龙江原生态的自然人文景观图，它们那么自然地散逸着生命的色彩，透射着存在的光芒。这种价值感厚积着历史与传统的味道，它自在自足，没有现代性的侵入与一丝的破坏，分明以自己独立的主体性安安静静地存在着。这种审美体验是吴然之于今天的儿童最珍贵的精神财富，它是骨子里浸染着的生命理解与文化自信。正因此，虽然这里还有贫困与落后，有严重的教育资源的短缺，但这些并不影响独龙儿女的生存意志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们并不仅仅满足于政府与社会的“输血”，而是努力自己“造血”，在民族教育发展的问题上，一点一点地去积极传承与建设。在这里，无论大人还是孩子，他们全都是生活的主人，是民族文化传承与创造的行动者，他们用勤劳的汗水与智慧，编织着属于自己的独有的美丽的“约多”（独龙毯）。

原始古老的独龙江正在向世界开放。《独龙江之歌》唱响的不仅仅是一个民族久远的历史回声，更是它奔腾不息的驶向未来的梦想，梦想实现的主人就是我们可爱的孩子们。与众多的独龙族儿女一起，作为孩子们的精神引路人，吴然用浑厚而清澈的歌声与孩子们一起高唱。把藏在云南最深处的独龙江的故事告诉更多的孩子们，让我们在“独龙花开”的自在魅力中，一起守望祖国的民族教育，这是吴然这部纪实文学作品最特殊的价值。

（作者单位：兰州大学）

责任编辑：臧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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