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张旭雯
从新疆回来已经有一整天了,可还是有些恍惚。身体仿佛还处在长途颠簸的客车中,稍稍一分神,好像就又要睡去了。一个字,累!闭上眼,脑海中却满是塞里木湖,我心中的梦湖,又觉得累也值得。
去之前,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湖,一味地幻想着喀纳斯湖的梦幻与神秘。到了伊犁后,才决定顺路去看看塞里木湖。
通往塞里木湖的果子沟正在修路。汽车颠簸在铺满碎石的公路上。平原尽头的果子沟上空,笼罩着一层青灰色的云雾。司机师傅说:“果子沟里下雨啦!”不会吧?平原上可是晴空万里呀!我们都不太相信。可是,越往深处去,天空越是阴云密布,降下车窗,湿润厚重的“雨”气,触手可摸。再往前走,气温迅速地降了下来,寒气逼人,仿佛是蓦地进入了一片云里,雨就这么突兀地从天而降,齐刷刷地打在车窗上,让人毫无防备。公路旁的山坡上,雨水卷着碎石一股又一股很快地冲到公路上来。司机的脸色比天色更加阴郁,嘴里无声地诅咒着天气,大家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只有对面满山的羊群,静静地伫立在雨中,依旧面对如茵的绿草,忘我地享受着,仿佛天崩地裂也不会惊慌。
雨终于渐渐地小了,化为了缭绕在山谷间的轻烟。刚才那场天气的骤变,仿佛是山中神仙的大笔一挥,一切又化险为夷了。峰回路转,视线逐渐开阔起来。司机提醒我们,前面就是塞里木湖了。可是,前方白茫茫一片,哪里有什么湖呢?再向前行,终于看到了,水天一色,苍茫一片!
下车后,寒气逼人。抬眼望去,整个塞里木湖笼罩在云雾之中,仿佛梦中的幻境。回首看,白色轻纱般的薄雾缭绕在翠绿的山坡间,隐约间露出哈萨克人红色的小毡房,那仿佛是神仙的居所。屏住呼吸,沿着木制的栈桥,向湖边走去。蒙蒙的细雨还在下,可没有人打伞,任由清凉的水汽和雨丝打湿我们的鬓角和衣衫。塞里木湖,高山上迷梦般的湖泊,静静地横卧在那里,恬淡中带点忧伤,宛如群山怀抱中的一颗不为人知的水晶。细雨中,湖面与云雾连成一片,静若处子。湖岸上,洁白的石滩反衬出湖水的纯洁与清澈,犹如明镜。站在游船上,可以一眼看到湖底白色的石子,这样的纯净!
游湖的船启动了马达,向湖心开去。这一刻,我的心中有丝悔意。面对这样纯洁的湖,我们还忍心把船开进去吗?起风了,雨停了,我站在船头看云舒云卷。笼罩在湖面的阴霾渐渐散去,仿佛愁眉不展的少女慢慢舒展了胸怀。天空越来越亮,草原越来越绿,湖水越来越蓝。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大自然的神來之笔一挥,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水天之间浓浓的迷雾化作了千姿百态的云,在碧湖之上的蓝天里描绘出海市蜃楼般的景象。有一片祥云,飘飘荡荡地,竟挂在不远处翠绿色的山丘间安然不动了。湖水由烟青色变得碧蓝,与大海不同,她的蓝是完全的女性化的,透明、纯净,决不夺目耀眼,有一些柔媚,带一点忧伤,在渐渐明媚的阳光下泛出点点的波光,最后在遥远的水天之间形成了一抹淡淡的、白色的印记。
游艇上不多的游客们顷刻间都成了摄影家,取出大大小小的“长枪短炮”,“咔嚓咔嚓”狂拍不已。还需要取景吗?信手拍一张就已经成了绝佳的“明信片”了。我们的心被这样的美景点燃了,在镜头前毫不吝惜地绽放最灿烂的笑容,用相机定格这梦湖雨后初晴时最美的一刻。
恍惚中,我脑海中响起了一段许久以前的忧伤旋律,那是九十年代王菲曾经翻唱的老歌《翠湖寒》:
我曾在翠湖寒,留下我的情感。如诗如画,似梦似幻,那是我,那是我的初恋。朝朝暮暮怀念,翠湖带雨含烟,我心我情如旧,人儿他,人儿他是否依然?
心事重重的梦湖呵,你带雨含烟的模样,何时才会出现在我的梦魂中呢?
【作者系陕西省西安交通大学附属中学高三(10)班学生,指导教师:惠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