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士
那么多蓓蕾,约好了似的,说开就悄无声息地,全开了。
那么多娇艳欲滴的鲜花,柔弱得直打颤,是如此招人愛怜,也让某些缺乏开花能力的植物,羡慕,嫉妒,恨。
许多花没有名字,权且称她们为无名花。
无名花也是香花,却闻不到香味,因为她们的香味太淡,接近于无。
没风的日子她们兀自摇晃,好像她们就是风,另外的风是被她们呼唤来的。
没雨的日子她们也滋滋润润,好像根茎就是雨,从内里往上注力,不让她们枯萎得太快。
桃花杏花梨花们因为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狂浪忘形。
一朵无名花却是开在岩石旁一窝草丛里,孤零零的,被忽闪来去的草叶或遮或掩,像一颗微乎其微,不起眼的星星,忽隐忽现,明明灭灭。
还是有一双美丽且童稚洋溢的眼睛注意到了她。那位女游客甚为欣喜,又是拍手又是跺高跟鞋,仿佛从平常中看到了不平常,普通中看到了诡秘。
“咦?这么小,我头回见到这么小的花!”
小,有时,更诱人遐想。
一朵无名小花就这样,被镶嵌在相框里,永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