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房信”的幕后故事

费瑟·施瓦兹·福斯特+胡筱颖

官 邸

很奇怪，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之前，美国副总统都没有官邸，直到副总统尼尔森·洛克菲勒上任才开始有。因此，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任副总统期间只能自己掏钱租房住。亚当斯夫妇在纽约列治文山区租了一套豪宅，住了两年。这个房子离参议院议员们碰头的地方不远，离当时总统府所在的樱桃街也不远，这样就方便了约翰的夫人阿比盖尔·亚当斯定期去拜访第一夫人玛莎·华盛顿。

后来约翰在费城任副总统的六年间，他们也租房子住，还在里面招待各方宾客。在此期间他们频繁地往返于费城和马萨诸塞之间。约翰其实并不情愿做副总统，阿比盖尔因为身体不好，又需要照顾家庭，所以就做了全职太太。

他们在费城的宅邸，这个租来的房子随时都需要敞开大门迎接各方宾客，食品、酒以及仆人的费用都是由私人支付，当时约翰的年薪是25000美金，还算丰厚。精明的国会可不愿意过问约翰预算的细枝末节。他们把钱全部给约翰，让他自己去分配。

洗衣房信

白宫绝对称得上是豪宅，是整个国家最大的私人宅邸。其实白宫并不白，而是米黃的砂岩色，总统（每任总统）住白宫都不需要花钱。当时的白宫就是一座空房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当时美国的新首都华盛顿到处都是这样一片空白荒芜的状态。路没有铺好，到处都是工人，路上随处可见猪啊、狗啊之类的动物。华盛顿冬天的雨雪把所有的东西都深埋在土里。整个华盛顿，不管是外部环境还是人心，都是冰凉湿冷的。

第一夫人阿比盖尔可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家里百废待兴的状况。她和出身富庶的玛莎·华盛顿不同，婚后的头二十年中，家里事事都需要她亲力亲为，只有一个钟点工白天过来帮忙。洗衣服、刷地板、擦家具、做饭，事事都是她在做。她从来都不摆架子，到了50多岁，还随时准备挽起袖子来做家务。其实，当时在华盛顿这个新建的联邦城市里也是找不到仆人的。

她给女儿写了一封信，就是那封著名的“洗衣房信”。信中她抱怨泥土，还抱怨天气恶劣。她说天气太过湿冷，他们只得把屋子里九个壁炉都烧上火，这样才能暖和一些。她还告诉女儿她把东厅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烘干室。从这些文字中，我们眼前出现了第一夫人栩栩如生的形象：她正在晒床单，晾自己的衬裙，还有约翰的内衣裤。

不只这些，还有更有趣的：阿比盖尔和约翰学会了怎么对付公众的批评，比如要不断练习对任何指责都保持沉默。阿比盖尔知道要是她公开表达对这栋尚未完工、四处透风的白宫的不满，不管住在白宫要不要他们付房租，一定会招致他人的吐槽，因此她提醒女儿：“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我们觉得这里很好。”约翰和阿比盖尔夫妇都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掩饰他们自己，避免被公众无谓消费。

阿比盖尔的“洗衣房信”当然是史无前例的，后人们反复引用，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