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境界

2017-06-09 22:30戴毅
教师·上 2017年5期
关键词:士子读书人古人

戴毅

中国人历来有勤于读书的传统:相传孔子当年删《诗》《书》,制《礼》《乐》,订《春秋》,就曾留下“手不停披”“韦编三绝”的美谈。而后苏秦刺股、孙康映雪、车胤囊萤、匡衡凿壁……一个个关于古人勤读的典故,更是不胜枚举。到了现代,学贯中西、胸罗万卷的大学者钱钟书先生,早年在清华大学读书时,便傲然宣称“要横扫清华图书馆”,其气魄之大、用功之深,都让人不得不为之叹服。可以说,中国数千年的文化史,就是一部历代文人的读书史。

然而,正如人之品性有优劣之分,读书的境界也有高下之别。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民与封建帝王的这种人身依附关系,便决定了文人士子独立人格、自由意志的普遍缺失。其所谓“济苍生”“安社稷”的政治理想,也仅仅是“欲为圣明除弊事”“报君黄金台上意”而已,忠君即为爱国。因为它骨子里的“小”,所以古人读书大都怀有极强的功利欲望,“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光耀门楣、封妻荫子,也就成了士子们皓首穷经、孜孜以求的了。此中最典型者,莫过于战国时期的苏秦,他在游说秦王而归后就曾立誓:“安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其贪名图利之心,坦露无遗。就连素以狂傲不羁、飘逸洒脱称世的李白,在天宝元年奉召入京时,也曾得意地写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可见,济时用世,已成古时文人内心深处纠解不开的情结。

随着科举取士之风日盛,金榜题名也便成了古代读书人的唯一进身之阶。在艰难的科举仕途的跋涉中,古人读书更多了一份沉重。与青灯黄卷相伴,演绎出一幕幕人生的悲喜剧:有中榜者“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快意;也有落第者蹭蹬科场、进退失据的悲凉。对此,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多有窮形尽相的刻画:周进贡院撞号板、范进中举喜极而疯……儒林士子醉心功名、庸俗鄙陋的丑态,让人捧腹之余,更生一丝感慨:名缰利锁对旧时读书人心灵的束缚、人性的扭曲何其深重!而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则更将这一悲剧导向高潮。这位百无一能,只识“茴”字四种写法的旧式文人,最后就如“被弃在尘芥堆里的陈旧玩物”,被无形的手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旧时读书人的悲剧,固然与个人品性相关,然而更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站在新世纪的起点,今人读书则多了一份从容与理性。在个性得到极大张扬的今天,面对世界格局日趋多元、国际竞争日趋激烈的现实,每一位肩负时代使命的学子更明白:读书并不只为稻粱谋。只有自觉将个人前途与国家命运紧密联系起来,生命之花才会绽放得更为绚烂。周恩来从小立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读出的是一种责任与担当;青年毛泽东身居闹市而读书,读出的是一种坚毅与顽强;鲁迅早年东渡日本,先学医、后从文,以一颗忧时愤世之心,经历了由进化论到阶级论的思想转变。他读书,读出的是铮铮铁骨,勃发的是浩然正气。胸怀天下,志存高远,不以一己得失为意,不因一时宠辱而惊。如此,读书方能出大智慧、达真境界。

古人云:“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冰心老人在回忆自己的读书经历时,也曾谈到:“读书好,好读书,读好书。”历史的烟云已经消散,前人的读书体验当给我们留下无尽启示。沐着新时代的阳光,我们更应感悟读书的真谛,谱写一曲辉煌的人生篇章。

(作者单位:湖南省宁乡县城北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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