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校园成为汇聚美好事物的中心

卢志文

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亚里士多德说“人皆生而欲知”；杜威说“一切浪费都是由于学校和现实隔离开来”；朱永新说“让师生与人类崇高精神对话”。

2012年11月，永嘉县决定将即将建成的欧北高级中学作为民办教育综合改革试点，面向全国公开招标办学主体，引进优质教育资源举办民办学校，翔宇教育集团在众多竞标单位中脱颖而出，成为办学主体。于是一所民办全寄宿完全中学——温州翔宇中学顺利诞生，2013年9月1日开学迎接首批学生。永嘉底蕴深厚，人文荟萃，山秀水美。温州，中国民营经济最活跃的热土。翔宇，志存高远，经验丰厚的民办教育品牌。新教育实验，朱永新老师发起的史上最大的民间教育改革行动，风云际会，江海潮涌，一个朴素美丽的教育故事，音符跳跃。

温州是国务院批准的民办教育综合改革试验区，出台了“1+14”民办教育综合改革配套政策。温州翔宇中学的办学案例，成为温州民办教育综合改革的创新样板。这是一个有、管、评、办分离的学校体制创新案例：有，有校舍产权；管，政府依法管理学校；评，社会第三方评价；办，办学主体独立办学。教育部2013年底，到学校调研总结，2014年推出管办评分离改革。李克强总理积极鼓励推广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的“PPP模式”，截至2016年6月底，财政的PPP入库项目达到9285个，约10.6万亿元，其中教育项目占比5.2%，总投资占比1.57%，在涉及的19个行业中排名第10位，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浙江省人民政府副省长郑继伟曾经做了这样的批示：永嘉算清两笔账，破除政策壁垒，着力发展民办教育，其做法符合改革的精神，请将永嘉的做法转各地学习。

当时温州市委领导调研翔宇学校，对这场改革给予了极高的肯定。中国民办教育协会会长、浙江大学的教授，他们都给予了这一场改革极高的评价。那么我们要办一所怎样的学校才能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办一般意义上的好学校还是办大家心目中的好学校？这是一个问题，但是办好学校是没有问题的。

招标评委组对翔宇的评价意见，饱含着他们对这所学校的期望。翔宇教育集团有成熟的办学经验、充足的教师资源，完善的制度体系和雄厚的经济实力，集团总校长亲自出任翔宇中学校长，可有效整合资源，保障办学品质。翔宇选择温州办学的理由也有自己的思考，美好的选择是双向的。这次合作首先是永嘉选择了翔宇，

就像评委们给翔宇全票信任一样，一定有充足的理由。翔宇选择永嘉同样如此。首先，温州是中国版图中最具活力区域，这里政府开明，社会开放，民众勤勉，是一方兴业的沃土。其次，温州作为中国民办教育改革实验区，不仅系统配套，而且有许多创新，特别是温州翔宇中学合作项目，更具有模式创新的价值和意义。第三，温州永嘉领导开明开放的做事方式，深厚的情怀和社会各界对优质资源的热切期盼也打動了我们。翔宇愿做蒲公英，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开花。随风飞翔的除了蒲公英的种子，还有它永远单纯美丽的梦想。

怀揣理想也要贴着地面行走，仰望星空更要脚踏实地。我们心目中的好学校定位非常难，但是我们找到了，那就是整个世界站在一起，让师生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现实很骨感。每当毕业季就会有很多这样的新闻：高三毕业，他们为何以扔书为狂欢？厌学，是分数的功利教育的产物，构成了一片灰暗的教育，重构学习已经刻不容缓。孩子们的厌学程度比我们想象得更严重，改变非常困难。就像堵车，人们总以为原因在别人，能够改变的也只有他人，事实上唯一可以改变的只能是自己，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别人眼中的他人。

重构学习，我们提出八观十二变，这十二变构成了今天我们改革的方向，如学习时间观要变，空间观要变，效率观要变等。因此我们要力所能及地去做改变，从自己做起，从身边做起，从点滴做起，行动就有收获，坚持创造奇迹。于是我们变革课堂，建构课程，以学习和学习者为中心建设课程资源。课程资源建设，要以场馆为载体，场馆建设，是我们众多努力的一个部分。

接下来就说一说我们想做的。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博物馆，在公元前三世纪。博物馆，随着世界社会进程的发展而不断发展，从奇珍异宝收藏、公共教育场所以及跨越国界的宣传机构等不同角色转变，形成了今天多职能的文化复合的样式。全球持续的博物馆建设热潮，我们经历很多，看到很多。现在，博物馆事业上升为国家战略。博物馆是人类文明之花，代表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历史与文化精粹的殿堂。据了解，目前全国登记在册的博物馆4692家，是新中国成立时的223倍，并且每年以200家的速度在增长。

信息技术的进步，让孩子们更高效率地面对文本和图片，也更多地远离真实的自然和社会，时间也被安排得越来越“箱格化”，离开校门过一个马路都担心有安全问题。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师，孩子们走进自然的机会太少，我们可以通过博物馆把大自然请进校园。在完善标准配套的实验室、图书馆、体育场馆的基础上，以学习和学习者为中心，在校内建设博物馆，是我们办现代学校的一个选择。

人们一直在努力！科技的进步也日益渗透到学校的方方面面，但是我们认为观念的变革远比技术的变革更重要。不转变观念，科技很可能会成为高效率的帮凶。再眩目的虚拟，都不能代替最朴素的真实。什么是真正的多媒体？绝不是大规模的投影，也不是VR眼镜。你可以看，你可以听，你可以触摸，你可以嗅气味，还可以尝它的味道，你还可以把它跟各种各样的物种接触，看它的反映，这样才是真正的多媒体。自然界任何一个贝壳、任何一只蝴蝶，我们都会发现它里面有无穷的东西。人类到今天为止也不知道，这种无穷性会激发孩子极大的好奇，因为教材上面每一篇都是有限的，只有这些真实存在的物质，它背后的意义才是有待于我们去探索的。

杜威说，一切浪费都是由于学校和现实隔离开来。陶行知说，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要教学做合一。新教育的理想课堂有一个最高境界，实现知识、生活和生命的深刻共鸣。这个共鸣发生最多的地方是博物馆，所以翔宇博物馆还有两块牌子，一块叫新教育体验学习中心，还有一块叫翔宇未来学校实验室。博尔赫斯说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我们想说天堂其实是博物馆的模样，因为未来博物馆已经涵盖了图书馆。

翔宇的核心理念是和整个世界站在一起。和整个世界站在一起，不仅和虚拟的世界、过去的世界、书本的世界站在一起，更是和真实的世界、未来的世界、理想的世界站在一起，尽管这不是容易的事。温州翔宇中学不是建一个馆，而是要建一群馆，把这些馆进行分类：真就是科学、自然类；善就是人文、政史类；美就是艺术类；本就是新生命教育馆；综就是创意馆。学习之外的创造，我们都陈列出来，涵盖了所有的所学、所理解的方方面面。

场馆规划和设计不是建筑师，而是教育者。建筑师为教师实现想法提供专业支持，专人专事，是我们建设场馆的经验。尽管需要大牛人物，骨灰级爱好者，行业和专业精英，追求卓越的理想主义者，热爱教育，喜欢学生，一样不能少。最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就是有为而后有位，先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建馆，等馆建好了大家点赞了，他自然就是馆长。

场馆建设，有时也不妨因人设岗。我在中国灯谜大会担任点评嘉宾期间，我们邀郭少敏加盟翔宇，于是有了翔宇中华灯谜馆。郭少敏在40次全国谜赛中夺冠，至今还保留全国现场谜赛个人冠军最多记录。我们这里有很多这样的人。

我觉得对话有两种，要么俯下身来，要么长出高度。俯下身来因为你尊重他，如果他很高，你天天仰视可能也不行，所以你得要长高自己才行。我也是一个骨灰级的灯谜爱好者。王羲之书法教育馆项目负责人叫赵明，我们从江苏把他找来。他是新手，却创造了建馆奇迹。我觉得相信是一种力量，无限相信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不仅相信学生，更要相信老师。我建议大家明年到我们的这些场馆里都去看一下，看看这些老师的作品，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我们的灵舒创意创客小组负责人叫金彬圣，蘇州工业园区职业技术学院的毕业生。他当年毕业的时候就保送到比利时鲁汶大学。我们当时编程的时候找不到技术达人，结果他过来就解决了，太厉害了。他会多国语言，有超强的动手能力。新生命教育馆还没有建成。这个馆和其他馆都不一样，要科研先行，因为生命教育关系重大，不同于中华灯谜馆。生命教育馆是体验馆，要让我们接受生命教育，而不是了解生命教育，所以有超强的难度。生命教育馆的功能定位是提供符合发生学规律的优质生命教育体验中心，探索利用场馆课程推进体验式学习的改革样板。

我们建馆有标准，叫专业高度、全球视野、卓越品质、工匠精神。贝壳馆收藏来自71个国家和地区170多个科、2000多种贝壳标本、化石，所有的拓片都是原拓。灯谜馆有国内最多最全的灯谜资料，这是国内最全的。

取精用弘，不光建馆是这样，校园内每一个细节都是这样。大家看到有些石头上有些字。我也写字，但我没敢在石头上留下一个字。为什么？因为我不够格。我们要把最好的东西呈现给孩子，而不是把我们自己呈现给孩子，因为我们还远远不够好。精致本身就是一种教化，每一个楼的楼名都精心进行设计，每一个字都用到极致，这包含我们对教育的理解和我们对孩子的期待。

美是自己会说话的。贝壳馆的极简主义风格是科学和美的结合，但简约并不等于简单，上面的照相机，是我到多哈去参加峰会时在小市场淘来的，有20世纪30年代、40年代、50年代的。我出差的时候包都不想带，但拉着这么沉的箱子，就不觉得累，一定要背回来。终于有了可以放这些宝贝的地方，让我们可以看一看上个世纪的人们是怎么制造出那么精密的仪器。

校园博物馆内为了学生围绕学习，一致没有设许多凳子。校园博物馆有大量的专业图书，课程让博物馆活起来。我们昆虫馆的昆虫视界的课程群，每一个课程容量和课时都可以根据实际需要调节层次和深度。

更美、更深刻的图文唤醒。昆虫馆以这样的图文引起学生的好奇。是谁，设计了瓢虫的外壳？是谁，塑造了犀金鬼的造型？是谁，传授给竹节虫以隐身之术？这些都是人类无穷的遐想，风格迥异，和谐并存，背后蕴含价值。我们还会激发好奇，这是分型艺术，这种激发好奇产生连接，跨界拓展，丰富类比，都是无穷的奥秘，我们要努力让校园博物馆成为快乐好玩的迷宫，生活体验的社区，艺术享受的圣殿，研究探索的工厂，构建学习的课程，灵魂洗礼的教堂。未来的学校应该是博物馆的样子，博物馆是课堂的有效延伸，是课程的复合载体，是学习的理想场所，长于学校教育，封闭于围墙之内。网络链接虚拟的世界，博物馆让孩子触摸真实的世界，它为孩子的学习和成长构建环境，提供条件，促发动机，创造可能。

不解放学生，场馆有可能成为摆设。不转变观念，科技有可能成为帮凶。无机制保障，变革有可能半途而废。教育即解放，教师即开发，课堂即学堂，天性即个性，成长即成功。改变已经开始，势头不可阻挡，革命悄无声息，力量雷霆万钧。场馆建设即将完成，大部分已经开馆。云课堂，已经从高三开始，为什么从高三开始？因为高三要求太高了。只有从高三开始，才能减少障碍。考试评价全面告别望闻问切，进入“CT”扫描的时代。考试评价将从鉴别变成诊断，过去的诊断是望闻问切，今天的诊断已经是“CT”扫描。外教跨国授课通道畅达，线上外语课程既能保证质量，价格又便宜，老师一个中文都不说，孩子们学的兴致很高涨。我们新教育同时在做，“奇点”正在到来。老是把孩子们框住，怎么办？先解放“后10%”如何？排倒数的那些孩子，天天听你的课，还考倒数，你让人家自己学不行吗？让他试试“云课堂”如何？然后我们解放“前10%”，他们已经是“学霸”了，好孩子不是教出来的，你就放他们自己学吧。解放全部的学生会怎样，我想这一天马上就要开始了。

未来不是一个需要我们抵达的地方，而是一个需要我们去创造的地方，让我们一起去创造。

（作者单位：温州翔宇中学、江苏昌明教育基金会。根据会议发言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