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
《语文新课程标准》把“用普通话正确、流利、有感情的朗读课文”列在阅读目标的第一条,充分说明了诵读的重要性。
诵读,在我国源远流长,这与我国文化的内在特质有很大关系。我国是诗的国度,诗一经产生其地位就极为尊崇,且历代相传, 日益规整。从诗三百到唐诗、宋词、元曲再到毛泽东的诗词,无不凝聚着中华民族的智慧,展现着我们民族文化的底蕴和精髓。与这种博大精深的文化品格相对的是我国语言的诗化特点。谴词用句精当凝练却又含蓄、韵味悠长;同时讲究语言的音乐美,注重韵律、节奏,抑扬顿挫又琅琅上口。
相应而生的是我国重诵读学习秉性的一脉相承。无论是四书五经这类儒家经典,还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这些启蒙读本,都是通过诵读来学习并推广。古人们从中得出了一些有益的结论。如“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他们认为通过读,不仅能领会理解,而且可为我所用,增强自己的语言运用能力。当然,他们所谓的“读”绝不是一种有口无心的读,而是伴随着多方的思考,往往是在反复的吟咏中去体悟文之意与境。
这些都是古人的宝贵经验,绝非姑妄之言。古人正是在熟读成诵中领会了文章的要义,获得了知识的积累,形成了自如的语感。用之于口,则出口成章;用之于手,则下笔流畅。所谓集腋成裘,厚积才能薄发;含英咀华,吐纳方得自然。古人的诵读,使得我们珍贵的文化遗产得以口耳相传保留至今。我们的诗词曲赋、我们的经史子集,都是靠诵读一脉相承,在经久不绝的琅琅读书声中,我们的民族文化悄然建构,我们的民族文化心理也积淀而成,我们的民族文化情结也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时至今日,诵读的地位仍旧不可动摇。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诵读可以培养学生对语言、语体的感受和领悟能力,即我们通常所说的语感。从本质上讲,语感是种直觉思维能力,而这种直觉又是语文本质性的一种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讲,语感决定着学生解决语文问题的速度和质量,决定着学生语文水平的高下。
纵观古今中外的语文大家,哪一个不具有诵读的深厚功底?“胸有诗书气自华”正因为有了以诵读为途径的大量诗书的贮存,为文之气和为人之气才有大方之家的雍容气度。
蔡志忠说:“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等文学作品陶冶了我们的精神层次;……多读诗词、文学著作可提升人的气质和专心程度。”所言极是。
其次,诵读可以让我们更好的体味汉语言文字之美,尤其是语音之美。进而,把握文章思想情感跳动的脉搏。众所周知,汉语言文字具有音韵美,讲究声音的韵律和节奏,讲究语调的起伏变化,讲究语气的轻重缓急。只有在诵读中,我们才能切实品味到语言的音乐之美,或雄浑如黄钟大吕,或柔美如丝竹小调,或急促如金戈铁马,或舒缓如小夜曲等等,不一而足。如果不诵读,像《将进酒》、《再别康桥》、《雷电颂》、《荷塘月色》等等这些文章的韵味就失却了大半。既领略不到语言的蕴藉浑融,清浊抑扬,也很难走进作品深邃悠长的意境中,更不容易完成同作者情感的交流、共鸣。
诵读的极高境界是:“文章读之极熟,则与我为化,不知是人之文、我之文也。”正如鲁迅笔下微笑陶醉读书的寿镜吾老先生先生——“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 通过大声、富有感情地读,把文字这个视觉形象变为听觉形象。朗读是眼、手、口、耳、脑等多种感官协调活动的过程,是通过直觉思维方式直接感受语言,对语言的意义、情態、情味综合地进行感受,吟咏诵读可以感悟文章真谛,在不经意之间对语言那抑扬顿挫的语音、错落有致的节奏与奇特严谨的结构从而拥有自己深切的体验。
巍巍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历史,也是民族情感积淀的历史。而语言文字则是历史的见证。屈原的《离骚》、司马迁的《史记》;李白的《蜀道难》,杜甫的“三吏”“三别”:苏轼的潇洒奔放、辛弃疾的慷慨悲歌;鲁迅的《朝花夕拾》,郭沫若的《女神》……这些都是我们赖以倚仗的骄傲,正是它们在潜移默化中陶冶了我们的人性,铸造着我们健康饱满的人格,丰富了我们的精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