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街：茶马古道上的那个驿站

张在福

牛街坐落在峡谷幽深的白水江畔，是昭通彝良县所管辖的牛街镇集镇所在地，这个有着600多年历史的小镇，是往返于昆明——昭通——彝良——筠连——宜宾这条茶马古道上的要冲之地，自古以来都是商家必经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81年前红军长征时，为了堵住前进中的红军部队，国民党派川军在牛街布防，而红军却在彝良另一端的奎香转了几个圈，打了几个胜仗，留下了著名的“乌蒙回旋战”以后从贵州威宁上昭通走了，让川军在白水江边白等一场！

牛街地处云南和四川的边界，不是百日场，只是在属牛的这一天才赶街，每到赶街天，附近的人们都要来到这里做买卖。从历史沿革上来说，牛街在明朝洪武十四年（1381年）随芒部土司归附明朝，第二年随芒部府隶属于云南布政使司。明洪武十六年正月随芒部府改隶属于四川布政使司，清朝雍正五年（1727年）随镇雄复隶属云南布政司，故而牛街隶属于四川达345年，清朝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彝良县成立，牛街就从镇雄划归当年开始设立的彝良县。

早在盛唐时代，在牛街的辖区内就有人居住，后来由于历史变迁和人口迁徙，这些土著居民被外来人口逐出，历史上著名的“湖广填四川”给牛街带来了不同地方的人们，如今人们在一起谈论祖籍时，有说自己是江西吉安府的，有说自己是江苏南京的，也有说自己的祖先是从福建过来的，不同地方的人来到牛街这个地方，带来的观念和思想的碰撞，使牛街人祖祖辈辈多以经商为主，于是牛街有了商贸重镇的美誉。

据牛街当地人讲，解放前，这里有一个“省管单位”，那就是云南省特种消费局牛街分局，专门收取盐税，这个单位是从什么时候设立的，就无从考证了！

几百年来，饭店、旅馆遍布，店铺、摊点沿街，从四面八方来赶街的人们在牛街这里做买卖，每到赶场天，从云南境内来的山货，从四川进入牛街的洋货在这里集散，“拉不完的昭通货，填不完的叙府城”就是当年牛街车水马龙的写照。

如今在牛街附近的马鞍山还有几处尚存的老房子，就是当年茶马古道上开店的遗址！

云南的高山峡谷阻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古人们修不起高速打不起隧道，出去只有依山而走、顺河而行，于是有了像牛街一样的很多交通要道和战略要地。鲁甸的朱提銀、彝良的小草坝天麻和竹笋、普洱的贡茶都在马背上从这条古道，伴随着“叮当叮当”的马铃声走出云南去到北京成为贡品，或者成为中原市场上的畅销品！有一传说，当年清朝大兴土木修皇宫，需要楠木作为材料，于是牛街人就利用夏季涨水的时候，砍下楠木，把楠木放入水中让它沿着白水江顺水而下到横江、在宜宾进入金沙江，最后进入长江经由京杭运河运抵北京，史称“漂木”！

茶马古道在彝良境内的走向是这样的：戈奎（今彝良县城角奎）——龙安——小草坝——龙海——果稠——牛街——马鞍山——小河沟——甘家坝到四川筠连的蒿坝出境，如今在牛街附近山上的南厂村马鞍山村民小组，还有不少老旧的木串架结构瓦房，其中几处就是当年的旅店遗址，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是它们还在诉说曾经的辉煌！来到这里，你仿佛还能听见马帮汉子的吆喝声、马蹄的踢踏声和马脖子上的铃声，也仿佛听见了店家招呼过往客商的声音！

吴家老宅刚好位于茶马古道边上，如今主人已经搬到牛街街上，两边已经修起了水泥平房，房前的道路已经水泥硬化，这所房子夹在中间：歪了的房子、破漏的屋瓦、挂着虫吊的楼巴竹、断蔑的包兜，一起告诉曾经的辉煌和荣耀！

牛街虽然属于云南，但是处于四川向云南过渡的边界上，无论是语言还是饮食，民居还是习俗，都是典型的四川风格，牛街是巴蜀文化的延伸地，也是川文化向滇文化过渡的地方！如果一个牛街人走在昆明的大街上，只要一开口说话，熟悉中国各地方言的人马上就说：“您是四川人吧？”

如今牛街的豆腐干、桐梓叶粑粑、火草粑、猪儿粑、面条、河鱼、菜籽沟白酒已经成了牛街特色食品，从牛街经过的人们，总是要在牛街吃顿饭，体验一下牛街味道！你若悠闲，那就走进牛街，瞄瞄时尚的牛街美女，听听悦耳的牛街方言，看看独具的牛街民居；或者学一下悠闲的老者把烟杆伸到街对面的邻居家点烟！甚至你还可以买一撮火草和一把火镰，亲自感受一下打火镰点烟！

进入新的历史时期，牛街迎来新的发展机遇，彝良县把牛街镇作为千年古镇进行打造，2008年，牛街被列为云南省历史文化名镇，被损毁的庙宇、会馆、古民居在这次改造中得到重建和提升；柿凤二级公路成为连接镇雄、威信与昭通、宜宾的快捷通道，白水江梯级电站正在建设中，已经列入规划的宜昭高速公路穿牛街而过，曾经的一条茶马古道如今正成为多条现代交通大道的交汇地，牛街将建设成集生态环保、交通便捷、文化深厚、包容开放的商贸旅游重镇，辐射镇雄、彝良、威信、盐津、大关，影响川、滇、黔、渝的千年茶马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