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半日》论

崔新

摘 要：森鸥外在日本现代文学史上声望与夏目漱石相当，视为明治文学的巨匠，他的《半日》发表于明治四十二（1909）年，描写了高山家半日内所发生的事，体现了高山家时代的混沌。本文通过对小说中主要人物言行的分析，揭示了他们的“新”和“旧”。

关键词：高山家；新；旧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1-0-01

序：

森鸥外出生于武士家庭，自幼受武士道德教育，通习儒家经典。奉命留德专攻卫生学。西方的人文环境和先进的科学文化使他的眼界胸襟也为之一变。作为明治政府的官员，上层知识分子的代表，森鸥外的思想既有进步的一面，也有因循的局限。但是，西方的自由思想和民主精神也给予他深刻的影响，始终贯穿于他的创作中。他的《半日》中的主要人物也具有两面性，本文拟通过对作品中主要人物进行分析，探讨人物所体现的时代的混沌。

一、夫人像

在《半日》中，夫人对高山博士母亲的怨言和言行，高山从长年的经验来看、可以理解夫人对婆婆的怨言，应该说是对婆婆的嫉妒，包括“意志的方面”和家计之类“理性的方面”等方面。关于前者、比如“她压根儿不和母亲同席而坐……后来她竟然渐渐不让母亲到博士所在的地方了。”可以看出是对高山和婆婆关系比较好的嫉妒。关于后者、则是夫人对不能管理家计、不知道财产的多少以及有遗嘱存在的不满。夫人的这些怨言对反映高山家存在的问题是很重要的。

夫人对婆婆的嫉妒最开始是夫人的父亲指出来的，从夫人一家的立场来看、高山和婆婆关系较好是对夫人的疏远。另外，夫人关于家计、财产的怨言，是和婆婆握有财产主导权相关的。因此，夫人抱有“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玉儿怎么办呢”的不安，夫人的这种不安是从如果高山去世了、那么在被从财产金钱之类的事所疏远的高山家、她会被怎样对待呢这种想法产生的。换句话说，夫人的怨言和不安是对以婆婆为中心的封建的高山家而言的。夫人的不安和怨言对于被封建的高山家所疏远者来说、有一定的正当性。但是另一方面，夫人的这种怨言不能说是完全正当的。关于此问题，对于夫人的怨言、拟从别的角度再次分析。

“太太自嫁到这个家中以来，总把博士的母亲叫做‘她。博士问为什么不叫母亲？她却回答说，我到这儿来是做你妻子，不是给她做女儿的……在你成为借贷生之前，可能出了一点学费吧。那是父母应该尽的义务呀。你现在能够挣薪水，那是凭你的本事嘛。”前者的“我倒这儿来是做你妻子”或者是后者关于家计主导权的争论，高山挣的薪水是凭自己的本事，婆婆应该放弃主导权，从这一点来看，应该说夫人的怨言是对家中自我的强调，即夫人的言行根植于个人主义、体现出了她的“新”。

二、高山的“新”和“旧”

上一节分析了夫人的言行，那么在高山夫妻的生活中，高山是如何表对待夫人的呢？从 “关于对母亲必须有礼貌的问题，博士最初好言相劝，后来则是予以斥责，试图令其改正，但均以失败告终。”中可以看出高山抱有改善现状的希望，但是在这种状况下，高山的想法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维持现状吧。”采取的是不加深家庭內不和的消极的方法，可以通过此类的事件明确高山的人物像以及人物像的背后所包含的问题。还有一处能体现高山人物像的描述是“其实博士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件事取消参加皇宫的祭奠活动。”这里的“这件事”指的是夫人的离家出走事件，博士因为夫人的离家出走而缺席孝明天皇纪念日是为了不让女儿玉儿被夫人带走，避免不必要的风波，是从“维持现状”这种消极的想法中出发的。在孝明天皇纪念日却以家庭的事优先，可以说他是以个人为判断基准行动的，体现出自由发散灵活思考的“新”，他的“新”应该是和去西方留过学有关联的。但是，不可忽视的一点是，“但是母亲相信自己管对治家有益，不让她管是不妥的。”这里的“对治家有益”可以看出高山也有在关键时刻还是羁绊于家这种“旧”的一面。

上面提到的夫人的怨言，夫人对遗嘱的事一概不知，关于财产也不是很清楚，夫人作为被疏远的人、作为个体在倾诉不安，因此，高山也应该作为个体，寻找解决的办法。但是，高山却说“老人不顾自己的年事渐高，一心为几个孩子着想。几个孩子都以学习上进、让父母高兴为乐。没什么钱财可言，财产就是志气和本领。”高山认为孩子为了父母、父母为了孩子，家人之间应该为了家互相牺牲，想要阻止夫人的不满。对于被从高山家疏远而感到不安的夫人，高山优先提出传统的家的价值观，认为主张财产、遗嘱之类个体的权利是很不恰当的。因此，高山既有“旧”的一面，也有“新”的一面，二者同时存在于高山之内。

结语：

通过探讨夫人和高山的人物像，论述了双方所具有的问题，他们的问题就如镜子一样折射了时代的问题。高山家既有封建的影子，又不乏主张自我利益，这是身处混沌时代的必然性。因此，高山家的问题反映了明治四十二（1909）年的时代问题，可以说森鸥外通过高山家批判了日本的混沌时代。

注：

原文引用皆出自《森鸥外精选集》森鸥外著 高慧勤编选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5.4.

参考文献：

[1]《森鸥外精选集》森鸥外著 高慧勤编选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5.4.

[2]『道草』『半日』の家庭――〈強い妻〉と〈強い女〉――（芳野祥子 女性学評論16 2002.3）.

[3]「半日」の夫婦像――描かれなかったもう一つの時代（外尾登志美 日本アジア言語文化研究5 19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