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岭外代答》看大食与南宋的海上交往

2017-05-16 05:47汪汉利
关键词:阿拉伯商人

汪汉利

(浙江海洋大学 人文学院、教室教育学院,浙江 舟山 316022)

从《岭外代答》看大食与南宋的海上交往

汪汉利

(浙江海洋大学 人文学院、教室教育学院,浙江 舟山 316022)

本文以周去非《岭外代答》所记“大食诸国”为中心,结合赵汝适《诸蕃志》“大食国”相关内容,考察南宋时期阿拉伯国家与中国的海上交通与贸易,分析南宋至大食的海上丝绸之路情况。认为周去非、赵汝适虽未到过阿拉伯地区,对大食诸国的叙述也未必完全正确,但两部作品关于大食物产、海上交通及南宋市舶司等叙述,为后人研究中阿关系提供了宝贵史料。

《岭外代答》;《诸蕃志》;大食;南宋;海上贸易

南宋学者周去非(约1135—1189)的《岭外代答》是一部地理学著作,以介绍广西、广东等地风土物产为主,也涉及南亚、西亚国家与中国的交往情况。其中,“海外诸藩国”、“大秦国”和“大食诸国”等章节叙述了大食诸国的地理风俗,介绍了南宋市舶司对“蕃商”的优待举措。无独有偶,南宋赵汝适(1170-1231)的《诸蕃志》“大食国”等章节也介绍了大食诸国。两部作品的叙述相互印证、相互补充,为后人研究南宋时期大食与中国关系提供了宝贵史料。这里所谓的“大食”,系我国唐宋时期对阿拉伯国家的泛称,有时也指伊朗语民族的穆斯林国家。本文以周去非《岭外代答》中“大食诸国”为中心,结合赵汝适《诸蕃志》“大食国”相关内容,考察南宋与阿拉伯国家的海上交往,探讨南宋时期中国与阿拉伯国家海上丝绸之路情况。

一、大食诸国

在《岭外代答》中,“大食”并非通常所言的阿拉伯帝国,而是对众多阿拉伯国家一个泛称:“大食者,诸国之总名也。有国千余,所知名者,特数国耳。”[1]95这是契合历史实际的。12世纪初,由于社会矛盾和宗教信仰等原因,阿拉伯帝国已处于分崩离析状态。尽管哈里发名义上仍是帝国最高统治者,但实际权力已落入各地封疆大员之手,帝国境内出现了十多个封建割据小国,因此“大食”不可能是一个权力实体国家。从地理上看,大食诸国主要介于东、西大食海之间:“其东有海,曰东大食海。渡之而西,则大食诸国也。大食之地甚广,其国甚多,不可悉载。又其西有海,名西大食海。”[1]75有学者考证,这里的东西大食海分别为阿拉伯海和地中海。即是说,大食诸国的范围包括今天沙特阿拉伯、阿联酋、阿曼和也门等国在内的阿拉伯半岛地区。不过,此后著作在介绍“木兰皮国”时写道,“盖自大食之陁盤地国发舟,正西涉海一百日而至之”。[1]107根据夏德、柔克义考证,陁盤地国大概是今天杜姆亚特(Damietta)港。该港在12世纪时较为有名,与离此不远的亚历山大(Alexandria)并称当时最大海港。由于两个港口均在今天埃及境内,文中又有“大食之陁盤地国”一说,可知《岭外代答》中大食还包括埃及在内的北非部分地区。

著作提及的主要大食国家有麻离拔国、麻嘉国、白达国和吉慈尼国、眉路骨惇国、勿斯离国等,具体情况详见表1。

表1 大食诸国概况

综合来看,《岭外代答》中大食诸国存在两个显著特征,一是普遍信“佛”,宗教气息浓郁。宗教活动是大食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从国王到普通百姓人人信教。麻嘉国是先知穆罕默德诞生地,宗教活动尤其盛行,每年都有其他国家人民前来礼拜,“他国官豪,不拘万里,皆至瞻礼……”[1]100赵汝适在《诸蕃志》“麻嘉国”一节也有类似记载:“每岁遇佛忌辰,大食诸国皆至瞻礼。”[2]98麻离拔国自国王到普通百姓“皆事天”。[1]99吉慈尼国境内教堂遍布,人民定期到教堂礼拜、祷告。“其国有礼拜堂百余所,内一所方十里。国人七日一赴堂礼拜,谓之除幭。”[1]100在《诸蕃志》中,一些北非国家也“遵大食教度”,许多民众信仰伊斯兰教。二是极为富裕,遍地是宝。《岭外代答》记述,“诸藩国之富盛多宝货者,莫如大食国。”[1]126麻离拨国人民对所穿衣服非常讲究,官员和商人多用“金线挑花帛缠头搭顶,以白越诺金字布为衣,或衣诸色锦。以红皮为履,居五层楼,”[1]99白达国的奢豪与之不相上下,即使城乡普通百姓也有“宝物珍段”。白达国之所以能富庶、繁荣,是因为大食诸国不敢用兵犯其边境,国内保持了比较安定的社会局面。吉慈尼国的富庶主要体现在建筑上,老百姓所住楼房达五七层之高,蓄养了不计其数的骆驼和马匹。眉路骨惇国共有三百多座高塔,“一塔高八十丈,内有三百六十房。”[1]100赵汝适《诸蕃志》则这样描述大食国家的奢华:“其居以玛瑙为柱,以绿甘为璧,以水晶为瓦,以碌石为砖,以活石为灰。帷幕之属,悉用百花锦,其锦以真金线夹五色丝织成。台榻饰以珠宝。堦砌包以纯金。器皿鼎灶杂用金银,结真珠为帘。”[2]89由上可知,南宋时期的阿拉伯人创造了比较发达的物质文明,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非常奢华。

需要指出的是,《岭外代答》关于大食诸国的叙述并非完全准确。著作在叙述“麻嘉国”时认为,“方丈后有佛墓,日也常见霞光,人近不得,往往皆合眼走过。若人临命终时,取墓上土涂胸,即乘佛力超生云。”[1]100其实此番说法是值得商榷的。众所周知,先知穆罕穆德632年逝世于麦地那,其墓根本不在麻嘉,因此“方丈后”不可能有墓。此外,著作在叙述“白达国”时认为,该国国王是“佛麻霞勿之子孙”。这个说法也不太确切。有学者指出,阿拔斯王朝为穆罕穆德叔父阿拔斯玄孙艾卜·阿拔斯所建,因此各代哈里发应为穆罕穆德叔父之子孙,绝不可能是穆罕穆德的后裔。尽管如此,《岭外代答》仍具有一定的社会价值和学术价值,正如学者所言,它“具有多重史料价值,堪称不朽之作。”[1]7

二、通道外夷

南宋时期,西亚和北非地区的造船技术非常成熟。据《岭外代答》记载,“大食巨舰可至者,木兰皮国耳。盖自大食之陁盤地国发舟,正西涉海一百日而至之。一舟容数千人,舟中有酒肆、机枢之属。”[1]107大食船舰形体庞大,设施齐备,比较适合长途航行。当时著名的海上“巨无霸”名曰“木兰舟”,船上甚至可以养猪、酿酒,“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中积一年粮,豢豕酿酒其中……盖其舟太载重,不忧巨浪忧浅水也。”[1]217不仅如此,当时船上还划出机枢、酒馆和市井等区域,管理和服务人员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这为大食商人纵横四海提供了重要保障。著作记载,当时阿拉伯商人频繁活动于南亚一带:“大秦国者,西天诸国之都会也,大食蕃商所萃之地也。”[1]95有学者考证,这里的“大秦”并非罗马帝国,而是突厥人建立的加兹尼王朝(Ghazni)。该王朝在998年至1030年一度达到鼎盛时期,疆界从两河流域扩展至恒河流域,幅员辽阔。据此可知,当时阿拉伯商人在西亚和南亚地区来往频繁,行动很少受到限制。阿拉伯商人经常航海至印度南端的故临,因此“其国有大食国蕃商,寄居甚多”。[1]91

《岭外代答》中大食诸国距离中国极为遥远,“诸藩国之入中国,一岁可以往返,唯大食必二年而后可”。[1]127尽管如此,大食与宋朝政府一直保持较好的关系,如北宋时期,大食使节多次前来朝贡。据《诸蕃志》记载,大食先后于雍熙三年(986年)、淳化四年(993年)、咸平六年(1003年)、景德元年(1004年)、景德四年(1007年)、大中祥符四年(1101年)来华朝贡。与之相比,大食对南宋朝贡的次数有所减少,仅有建炎四年(1130年)、绍兴元年(1131年)、绍兴三年(1133年)和乾道四年(1168年)四次。其中,建炎年间朝贡还被南宋拒之门外。“建炎四年大食至熙州入贡,宋朝却而不受”。大食似乎对此并不甘心,于绍兴三年(1133年)再次向南宋朝贡。不幸的是,进奉使蒲亚里抵达广州后,“夜为盗所掠,其徒死者四人”。[4]南宋政府对大食朝贡兴致不高的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南渡以后,南宋政权在江南一带立足未稳,面对金人咄咄逼人的军事攻势,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打理与大食的关系。二是南宋政府一旦接受大食的朝贡货物,按照礼尚往来的旧制,就要给予大食诸国更为丰厚的回赐。这对风雨飘摇中的南宋朝廷而言,是其不愿也无法承受的负担。

就民间交往而言,南宋与大食蕃商的经贸往来并未间断。根据今天泉州清真寺石刻及出土的墓碑,可知在宋朝生活的阿拉伯商人数量很多。有的商人在中国结婚生子,有的家族甚至在南宋生活了数代。其中,蒲里亚、普罗辛、佛莲、施那帏等人较为有名。蒲亚里运来209株象牙、35株大犀等贡品,每株重达50余斤。普罗辛向中国输入大批香料,仅乳香一类即多达30万缗。泉州大食商人佛莲从中阿贸易中获利颇丰,成为当时著名的大富商,“每发海舶八十余艘”[5]172。施那帏是大食商人,“侨居泉南,轻财乐施,有西土起习,作丛冢于城外之东南隅,以掩胡贾之遗骸。”[2]91最为有名的是泉州蒲氏家族。蒲寿庚因其特殊身份和经商才能而“总领市舶”,其兄蒲寿晟及第后任梅州知府。蒲家在泉州当地影响力很大,他们后来投靠元政权,对南宋小朝廷的灭亡起到一定的助推作用[6]。

南宋至阿拉伯的海上航线经波斯湾、阿拉伯海、孟加拉湾和中国南海等海域。由于航线漫长,中国与大食商人要在中途港口几番辗转。从《岭外代答》和《诸蕃志》看,该航路至少有两个港口为必停之所:一个是故临(Kulam,又译柯兰)。故临在今天印度半岛西南端,面向阿拉伯海,是大食商队驶向宋朝的必经之地。“大食国来也,以小舟运而南行,至故临国易大舟而东行,至三佛齐国乃复如三佛齐之入中国。”[1]126很多阿拉伯商人在故临居住,为大食与南亚、东南亚的贸易做出了贡献。中国商船也会在故临改换小船,“中国舶商欲往大食,必自故临易小舟而往,虽以一月南风至之,然往返经二年矣”。[1]91另一个是三佛齐(Samboja)。三佛齐是宋朝时期南海的一个强国,位于今天苏门答腊岛东部。该国唐时称室利佛逝,明时称旧港,扼中国和西洋诸国交通之咽喉,正如《岭外代答》所言,该国乃“诸蕃水道之要冲也。东自阇婆诸国,西自大食、故临诸国,无不由其境而入中国”。[1]86在《诸蕃志》中,赵汝适指出三佛齐是许多阿拉伯商品的汇集之所,“外有真珠、乳香、蔷薇水、栀子花……琥珀、蕃布、番剑等,皆大食诸蕃所产,萃于本国”。[2]90然而,由于三佛齐是中国与大食海上交通的中转站,一些来自大食的商品常被误认为系三佛齐所产。《诸蕃志》“大食国”一节写道,“本国(大食)所产,多运载与三佛齐贸易,贾转贩以至中国”。[2]89著作在谈及金颜香时再次强调,“所谓三佛齐有此香者,特自大食贩运至三佛齐,而商人又自三佛齐转运贩入中国耳”。[2]167

三、海上贸易

南宋朝廷为管理阿拉伯商人及其他蕃客的贸易,在沿海州郡设置了专门机构——市舶司。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泉州、广州市舶司,“国家绥怀外夷,于泉、广二州置提举市舶司,故凡蕃商急难之欲赴诉者,必提举司也”。[1]126阿拉伯商舶抵达中国境内以后可选其中之一作为停泊港,“欲至广者,入自屯门。欲至泉州者,入自甲子门”。[1]126而一旦进入中国港口,阿拉伯商货基本上就有了安全保障,“幸泊于吾境,犹有保甲之法,苟泊外国,则人货俱没”。[1]127由于可以从中收取大量税收,南宋政府比较重视与阿拉伯等蕃商的贸易。宋高宗在谈及市舶时宣称,“市舶之利最厚,若置措合宜,所得动以百万计,岂不胜取之于民”。[7]《岭外代答》“航海外夷”一节记载,阿拉伯商人在南宋受到热情的接待,市舶司每年秋季都要设宴款待来华客商。“岁十月,提举司大设蕃商而遣之。其来也,当夏至之后,提举司征其商而复护焉。”[1]120市舶司为了招徕阿拉伯商人,甚至使出了引诱或欺骗的伎俩。据《宋史》记载,“大食蕃客啰辛贩乳香直三十万緡,纲首蔡景芳招诱舶货,收息钱九十八万緡”。[8]4538阿拉伯商人受到南宋政府的诱邀与鼓励,常不远万里前来中国交易。

南宋商船抵达阿拉伯国家以后,“博买苏木、白锡、长白藤。住至次冬,再乘东北风六十日顺风方到(中国)。”[1]99据《诸蕃志》记述,麻离拨国有个重要博易市场,“乳香、龙涎、真珠、琉璃、犀角、象牙、珊瑚、木香、没药、血竭、阿魏、酥合油、没石子、蔷薇水等货,皆大食诸国至此博易……巨舶富商皆聚焉”。[2]90大食一些重要港口由于交通便利,成为当时对外商贸的中心枢纽。《诸蕃志》在“大食国”一节介绍,“国有大港,深二十余丈,东南濒海,支流达于诸路。港之两岸皆民居,日为墟市,舟车辐湊”。[2]90杨博文认为南宋与法提玛王朝时期相对应,因此该港应为红海岸边的库塞尔(Kosseir)。该港中世纪时是法提玛王朝与东方贸易的重要窗口[2]93。美国学者希提这样描述当时的大食港口,“巴格达的码头长好几英里,经常停泊着几百艘各式各样的船只,其中也有中国的大船……市场上除各省的货物外,还有中国的瓷器和丝绸、印度和马来群岛的香料。”[9]可知当时阿拉伯港口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大食商人运往中国的商品种类非常丰富。白寿彝先生指出,南宋时期“大食商人在中国贩卖之商品,可分为香药、犀象、珍宝三大类。香药,是香料和药品。犀象,是犀角和象牙。珍宝,如珍珠、珊瑚、砗磲、玻璃、琉璃之类皆是”。[5]272赵汝适对大食香料的介绍则更为详细。据其《诸蕃志》所述,当时南宋的乳香、龙涎香、苏合香、栀子香、蔷薇水、血竭及金颜香等香料和药物等,几乎全都来自大食诸国。其中,香料的具体出产情况详见表2。

表2 大食所产香料

香料所产国家原文木香大食麻啰抹国、施曷、奴发木香出大食麻啰抹国,施曷、奴发亦有之阿魏大食木俱蘭国阿魏出大食木俱蘭国,草属也珊瑚树大食毗喏耶国珊瑚树出大食毗喏耶国琉璃大食诸国琉璃出大食诸国珠子大食国海岛珍珠出大食国之海岛上,又出西难、监篦二国象牙大食诸国,麻啰抹象牙出大食诸国及真腊、占城二国,以大食者为上……大食诸国为麻啰抹最多

从某种意义讲,南宋与阿拉伯的“海上丝绸之路”,也是名副其实的“香料之路”。《岭外代答》“香门”一节介绍的蕃栀子,便是当时重要的香料:“出大食国,佛书所谓薝葡花是也。海蕃干之,如染家之红花也。今广州龙涎所以能香者,以用蕃栀故也。”[1]249相比之下,龙涎香更为名贵,价值连城。南宋学者张世南写道:“广州市直,每两不下百千,次等亦五六十千。系蕃中禁榷之物,出大食国……龙涎,久香,能收敛脑、麝气,虽经数十年,香味仍在。”[10]周去非认为龙涎能发出香味的根本原因在于蕃栀子,其实龙涎本身并无香味,“大食西海多龙,枕石一睡,涎沫浮水,积而能坚……人云龙涎有异香,或云龙涎气腥能发众香,皆非也。龙涎于香本无损益,但能聚烟耳”。[1]266除香料外,还有一些大食特产也为南宋人民所爱,如琉璃,中国人对之有着特别的偏好。尽管大食琉璃的煅烧之法与中国相同,但“大食则添入南硼砂,故滋润不烈,最耐寒暑,宿水不坏,以此贵重于中国”。[2]201一些大食商贩为了搜索、贩卖阿拉伯商品,常年随着驼队在沙漠中四处跋涉,风餐露宿,历尽辛苦。《诸蕃志》“记施国”一节叙述了大食商贩的活动。“大食岁遣骆驼负蔷薇水、栀子花、水银、白铜、生银、朱砂、紫草、细布等下船,至本国,贩于他国。”[2]108中国运往阿拉伯的商品主要是瓷器与丝绸等。宋元时期,我国的制瓷业进一步取得发展,泉州窑和龙泉窑出产的青瓷、白瓷器皿远销海外,其中相当一部分被销往阿拉伯国家。《宋史》记载宋朝与海外国家的贸易情况:凡大食、暹罗等诸蕃并通货物,“以金银……杂色帛、瓷器,市香药、犀、象、珊瑚……”[8]4558可见,南宋和大食商人之间“并通”的货物不仅有货币和生活用品,还有许多名贵的高端奢侈品,可谓商品丰富,种类繁多。

《岭外代答》和《诸蕃志》创作时间比较接近,侧重点却恰好相反。前者以叙述广西等岭南地区风土人情为主,仅“外国门”等章节涉及海外国家。后者以叙述海外国家地理物产为主,很少提及国内某个地区。这或许与两位作者的工作环境密切相关。周去非在广西一带为官数年,熟悉当地的人情风俗和地理物产;赵汝适做过南宋市舶司提举,与大食商人等海外蕃客接触较多,因此才会出现各有侧重的情况。不过,有一点是相似的:两位学者均以开放的心态和宏阔的视野关注南宋对外交往情况,以一定篇幅记录南宋与大食等国的经贸往来。尽管所述内容未必完全正确,但瑕不掩瑜,他们的作品仍不失为中外关系史上不可多得的经典力作。相信随着我国“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战略的推进,《岭外代答》《诸蕃志》一类著作会越来越受到重视,成为人们了解中外贸易与文化交往的重要文献。

[1][宋]周去非.岭外代答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9.

[2][宋]赵汝适.诸蕃志校释·职方外纪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2000.

[3]黄纯艳.宋代朝贡体系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140.

[4][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2[M].北京:中华书局,1988:1188.

[5]白寿彝.中国回回民族史(上)[M].北京:中华书局,2007.

[6][日]桑原隲藏.唐宋元时代中西通商史[M].冯攸,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30:174.

[7][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16[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96.

[8][元]脱脱等.宋史·卷一百八十五[M].北京:中华书局,1985.

[9][美]希提.阿拉伯简史[M].马坚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3:136.

[10][宋]张世南.游宦纪闻七[M].北京:中华书局,1981:61.

Maritime Exchanges betwee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and Tazi from Lingwai Daida

WANG Hanli
(School of Humanities & Teachers Education, Zhejiang Ocean University, Zhoushan 316022, China)

This paper, revolving around the countries of Tazi recorded in Zhou Qufei’s work Lingwai Daida, combined with the relative content in Zhao Rushi’s work Zhufanzhi i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makes a special study of maritime interaction and the Maritime Silk Road between Tazi countries and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We think that Zhou and Zhao didn’t go to Tazi countries, and their descriptions about Arabian countries may not be entirely correct, but the narrations in the two works on Arabian products, the sea transportation and Bureau for Foreign Shipping i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provides valuable materials for the further study of the Sino-Arabian relationships.

Lingwai Daida; Zhufanzhi; Tazi,;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maritime exchange

K245

A

1008-8318(2017)01-0037-06

2017-01-07

浙江海洋大学“中国海洋古文献研究与数字化科研创新团队”项目成果之一。

汪汉利(1973-),男,江苏连云港人,副教授,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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