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平
(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郑州 451460)
以汉俄语料为基础探讨通感的作用
于春平
(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郑州 451460)
通感的形成可以分为生理成因和心理成因,共同的成因决定了通感对于各民族语言都有相同或相近的影响及作用。汉语和俄语虽属于不同语系,但是通感在两种语种中的使用,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都对语言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
汉俄语料;通感 ;定义;共因
对于语言来说,稳定是相对的,而发展变化是绝对的。语言的基本单位分为音位(фонетика)、形位(морфема)、词位(слово)和句位(предложение)。在语言的变化发展中,音位是相对稳定、不易变化的,而日常使用中,词是最小的表意单位,语义结构较易发生变化。在俄语中,从语义理据性的角度,可以把词义划分为非派生意义和派生意义。所谓的非派生意义就是指最初出现的原始意义,而派生意义是指以非派生意义为理据而衍生的次生意义。通过使用通感,词汇在原有的非派生词义基础上,由原始意义又产生出新的含义。
例如:视觉形容词яркий,原始意义是明亮的、晴朗的,用来修饰阳光、早晨,还有颜色,派生出了听觉意义——яркий голос 明快的声音。
听觉形容词кричащий,词根与动词кричать相同,原始意义是好喊叫的、刺耳的,用来修饰嗓音、声音,派生出了视觉意义——кричащие краски 花哨显眼的色彩。
触觉形容词тяжелый,原始意义是重量轻的,用来修饰物体重量,派生出了听觉意义——тяжелый звук 低沉的声音;视觉意义——тяжелая дымка 浓烟。
味觉形容词сладкий,原始意义是甜的,用来修饰食物、味道,派生出了嗅觉意义——сладкий запах 甜甜的气味;听觉意义——сладкий мелодия 动听的旋律。
在俄语中,由通感派生出新意的派生词不胜枚举,无法一一列出,尤其是在口语中,词组的选择和使用更加灵活,经过时间的检验,很多已经在书面语中存留下来。
再来看通感在汉语中对于语言发展的作用。
同俄语一样,汉语中的词汇词义的扩大同样是由原始意义发散出来,借助通感,有的词汇有了新的使用方法和含义,经过时间的验证,由个别的言语现象成为约定俗成的语言固定下来。
比如:视觉形容词“暗”,原始意义从偏旁可以看出,是指光线暗的,不光亮的,用来修饰光亮和颜色等,在“暗香”一词中,以视觉修饰嗅觉。
触觉形容词“柔”,原始意义是动作的轻柔,用来表示触觉感受,在“柔声细语”这一短语中,以触觉修饰听觉。
味觉形容词“苦”,原始意义是指味道,用来表示味觉感受,在“苦笑”一词中,以味觉修饰视觉。
以上三个例子,是为和上文提到俄语形容词的词义扩展相对应。事实上,俄语形容词多以单纯词形式出现,因此容易出现一词多义的现象,比如острый原始意义是尖的,锋利的,但是在和不同的词搭配会产生不同的意义。Острый взгляд, острый запах, острая еда,在这三组词中,相同的Острый可以分别译为“敏锐的”、“呛鼻的”和“辣的”。而汉语中,虽然也有单纯词存在,但更多的是复合词形式。因此在单纯词的使用中,没有俄语中灵活,比如同样是形容词“尖的”,汉语中并不习惯用“尖的目光”,而是使用复合词,“尖锐的目光”。以复合词形式出现的通感词汇就明显比单纯词多且灵活,比如:
触觉和听觉的融合冷静、冷飕飕视觉和触觉的融合红润、厚重听觉和视觉的融合响亮、动听触觉和味觉的融合热辣、尖酸触觉和视觉的融合冷淡、冷眼
尽管俄汉两语在构词方式上各有侧重,但是通感都是衍生新意的重要手段。经过通感,采用联想的方式,推动了语言的发展,词汇量得到了扩大。
首先要知道,什么是美感呢?朱光潜先生在《论美》这本书中,开篇就指出:美感的世界纯粹是意象世界。他在《论美学》这本书的第一节也指出:凡是文艺都是根据现实世界而铸成另一超现实的意象世界。(叶朗 2009:55)他认为,美要有一个客观对象,审美也确实要有个主体。其实美感就是在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相互作用后得到的。文学作品是用文字发音、说话的语言艺术,它的最高目标是通过文字铸造一个意象世界,唤起读者最强烈和直观的感受,引起读者的共鸣和思考。为达到这一目的,作家们乐于运用通感的修辞手段和利用这一心理特点,通过创造性的联想和想象,把现实世界铸成引人入境的超现实世界。
苏联著名作家高尔基就非常喜欢使用通感,甚至被誉为俄罗斯文学中真正的通感使用冠军。比如以下例子摘自于他的短篇小说《伊则吉尔的老婆子》:
“Казалось, голос женщин звучал совершенно отдельно, все они казались разноцветными ручьями и, точно скатываясь откуда-то сверху по уступам, прыгая и звеня, вливаясь в густую волну мужских голосов, плавно лившуюся кверху, тонули в ней, вырывались из нее, заглушали ее и снова один за другим взвивались, чистые и сильные, высоко вверх” (“Старуха Изергиль”).
“每个女人的声音都可以跟别的声音很清楚的分别出来的,它们像是五颜六色的流水从上面什么地方流下来,流过一些险峻的山岩,带跳带唱地流进那个涌上来迎接它们的深沉的男声的浪涛里,它们沉在浪涛中,又从那里面跳出来,把它盖过了,然后它们,清新而有力,一个连接一个高高的升腾起来”。(高尔基1980:112)
在这一段话中,有两处使用了通感,首先是голос женщин和разноцветные ручья。由女人声音的多种多样、各不相同联想到五颜六色,同时由声波的震动联想到溪水的跳动,利用这样的想象链接,从而把听觉和视觉融合在一起。还有一处同样是把听觉和视觉联系在一起,мужский голос和густая волна。接着上句女人的声音像跳跃的溪水,此处男人的声音由听觉转化为视觉上的浪涛,来表现男人声音的低沉以及用这样的声音与女人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如大浪吞没涌上来的溪水。使用通感,调动读者的想象力,通过视觉和听觉的交融,就把声音的不同,男声的浑厚表现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同样是描写声音,汉语中也有相类似的例子。这段话来自于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是对主人公方鸿渐鼾声的描写:
“有时这一细丝高上去,高上去,细得,细得象放足的风筝线要断了,不知怎么象过一个峰尖,又降落安稳下来。”
在这段话中,可以看到作者通过使用通感的修辞方法,把鼾声描写的入木三分。打鼾的声音又尖又细,越是发声到尾声,这一特点就越发挥到极致,仿佛高放的风筝,越来越远,越来越高,紧绷着的绳子都要被挣断了。而鼾声的起起伏伏,也好像风筝放线的长度受人的控制,忽长忽短。这种相似性,使得通感的使用恰到好处,把抽象的声音变成有形的图像,帮助读者理解作者的本意,同时又不失幽默,添加文采。
文似看山不喜平,通感打破常规的表达方式,借助想象,调动作者与读者的沟通,确实有化旧为新,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从而达到最理想的审美需求,增强文学作品的美感。
[1] 叶朗.美学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55-56.
[2] 高尔基.高尔基短篇小说选[M].瞿秋白,等,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
[3] 张伟华.汉语通感研究[D].曲阜:曲阜师范大学,2008.
[4] 刘芳.俄语多义形容词的词义派生现象初探[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01):13-17.
Discussion on the role of synaesthesia based on Chinese and Russian corpus
YU Chun-ping
(Zhengzhou Railway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Zhengzhou 451460, China)
The formation of synaesthesia can be divided into physiological and psychological causes, and the common cause determines the same or similar impact on national languages. Although Chinese and Russian are different languages, the use of synaesthesia in the two languages is inextricably linked, and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language development.
Chinese and Russian corpus; Synaesthesia; Definition; Common cause
2016-12-09
于春平(1987-),女,助教,硕士研究生。
H146
B
1674-8646(2017)03-006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