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丹/平阳县图书馆
乾隆《平阳县志》杭世骏《序》首页
地方志是按照一定体例记载某一时期某一地域的自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情况的文献,是记录、保存地方史料的重要载体。浙江平阳建县于西晋太康年间,元初以“县五万有奇户”升为州,明初复为县。平阳自古文化繁盛,素有“东南小邹鲁”之称。宋元时期,平阳的文化发展达到顶峰,出现了诸如林景熙、史伯璿等著名文人。入选《四库全书》的平阳籍著述达11种,其中有10种就产生于宋元时期。
平阳在元代以前没有独立编纂的地方志,因是温州的属县,所以平阳的土地、政赋等情况多见载于《永宁编》《永嘉谱》等文献,且比较简略[1]。平阳旧方志的独立编纂始于元代大德年间,历经明正统、弘治、隆庆、清顺治、康熙、乾隆、民国等时期,一共纂修了11部县(州)志,此外还有多种县志的补修递修本。后朝代更迭、战乱频仍,图书文献屡遭书厄,元大德、明正统、弘治等旧志遂没世无传。在这些散轶的旧志中,有的在其他文献中尚有些许残留,如元大德《平阳州志》在《霁山先生文集》《永乐大典》《东嘉先哲录》等文献中便有零星残存;有的则早已荡然无存,仅留名于文献目录中。目前,独立编纂并流传至今、较为完整的平阳县志有明隆庆本、清顺治本、康熙本、乾隆本、民国本等五种。
隆庆《平阳县志》(以下简称隆庆《志》),八卷,明朱东光修,侯一元等纂。
《千顷堂书目》卷七载:“侯一元《平阳县志》八卷,隆庆辛未修,邑人。”[2]雍正《浙江通志》卷二百五十三载:“《平阳县志》八卷,隆庆辛未,邑令朱东光聘邑人侯一元修。万历庚寅,邑令万民华补。”[3]乾隆《平阳县志》卷十九载:“《平阳县志》八卷,隆庆三十年,令朱东光延永嘉侯一元修。”[4]《温州经籍志》卷十《史部》载:“《平阳县志》,八卷,未见。”[5]
隆庆《志》最早见载于《千顷堂书目》,后世著录多袭之。《千顷堂书目》云侯一元是“邑人”,雍正《浙江通志》同,乾隆《平阳县志》云永嘉。三者著录皆不准确,侯一元实乃乐清人,嘉靖进士,官至江西左布政使,著有《二谷山人集》。乾隆《平阳县志》云“隆庆三十年,令朱东光延永嘉侯一元修”,误。据朱东光及侯一元《序》可知,修志时间当在隆庆五年(1571)。
雍正《浙江通志》云“万历庚寅,邑令万民华补”。其实,隆庆《志》不仅万历时有过递修,崇祯、康熙时亦有过补修,前后凡三次。此《志》最早刊刻于隆庆五年。万历十八年(1590),邑令万民华对隆庆《志》作了补遗。崇祯年间,在万民华的基础上再次进行了补遗。清康熙年间,平阳训导施鋐又对其作了增补。今隆庆五年刻万历间万民华修补本国内未见,仅日本宫内省有藏本,存七卷一册。《图书寮汉籍善本书目》卷二:“《平阳县志》,七卷一册,明朱东光撰,书成于隆庆辛未,至万历甲寅续成,补遗乃万民华所撰。明万历刊本前有侯一元、朱东光两《序》,《补遗》有万民华《序》。文政中毛利出云守高翰所献幕府,首有‘阮氏藏书’‘大简’‘佐伯侯毛利高标字培松藏书画之印’‘秘阁图书之章’诸印记。”[6]虽不能一睹此本真容,但从《图书寮汉籍善本书目》的著录,我们亦能窥知一二。隆庆五年刻万历间万民华修补崇祯间再补本藏于浙江大学图书馆,此本有玉海楼藏书印,系1947年孙诒让之子孙延钊捐赠。隆庆五年刻万历间万民华修补清康熙间施鋐等增补本,现藏于台湾傅斯年图书馆,为不分卷钞本,1983年台湾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将此本影印出版。
平阳独立纂修旧志虽然始于元大德《平阳州志》,然此书基本散佚,仅有零星内容残存于相关文献里。隆庆《志》之前的正统、弘治《平阳县志》亦亡佚不传。所以,体例完备并流传至今最早的平阳旧志就是隆庆《志》,其纂修的内容有三十三目,即星野、疆域、山川、建置、沿革、城池、公署、学校、祠祀、贡赋、屯田、水利、茶法、盐法、兵防、马政、帝王、职官、名宦、选举、人物、孝义、列女、隐逸、流寓、仙释、风俗、古迹、陵墓、寺观、祥异、杂记、艺文。相较于后来的平阳旧志,隆庆《志》的标目较为零散,缺乏系统性。
顺治《平阳县志》(以下简称顺治《志》),八卷,马腾霄修,陈文谟等纂。
雍正《浙江通志》卷二百五十三载:“《平阳县志》八卷,顺治辛卯知县马腾霄修。”[7]乾隆《平阳县志》卷十九载:“《平阳县志》八卷,国朝顺治辛卯,令马腾霄主修,贡生陈文谟等纂。”[8]《温州经籍志》卷三十四《外编》上载:“马氏腾霄《平阳县志》,八卷。未见。”[9]
顺治《志》,孙诒让云“未见”,其实此志尚存,全帙藏于南京图书馆,清顺治八年(1651)刻本。刻本板框高20.9cm,宽14.3cm,半叶10行,行20字。白口,四周单边,单鱼尾。卷首有马腾霄《重修平阳县志序》,《序》末钤有“马腾霄印”。马《序》后有朱东光、侯一元、万民华等旧序,目录后有侯一麟《序》。全志包括舆地、廨宇、食货、官师、人物、外志、秩祀、艺文等内容。浙江大学图书馆藏有顺治《志》残本,存卷五至卷八。孙延钊《温州文献述概》云:“近收得残本一册,存卷五至卷八。”[10]后来孙氏将玉海楼部分藏书捐给浙江大学图书馆,今浙大图书馆所藏顺治《志》残本,当是孙氏故物。此外,今浙江图书馆藏有顺治《志》钞本,亦存卷五至卷八,或据浙大残本所抄。
顺治《志》,2012年国家图书馆出版社据南京图书馆藏本影印出版,收入《南京图书馆藏稀见方志丛刊》。
康熙《平阳县志》(以下简称康熙《志》),十二卷,清金以埈修,吕弘诰等纂。
雍正《浙江通志》卷二百五十三载:“《平阳县志》十二卷,康熙戊戌知县金以埈延邑人吕弘诰等修。”[11]乾隆《温州府志》卷二十七“戊戌”作“甲戌”,“埈”作“俊”[12]。乾隆《平阳县志》卷十九《文艺》上载:“《平阳县志》十二卷,康熙甲戌,令金以埈延贡生吕诰修。”[13]《温州经籍志》载:“吕氏弘诰《平阳县志》,十二卷。未见。”[14]
康熙《志》的纂修时间,雍正《浙江通志》云“康熙戊戌”,乾隆《温州府志》、乾隆《平阳县志》说“康熙甲戌”,二者必有一误。考康熙戊戌为康熙五十七年(1718),而民国《平阳县志》卷二十四《职官志》三云:“金以埈,(康熙)三十三年(1694)任,有传。”[15]中间时间差距过大,于常理不合。金以埈《平阳县志序》末云:“康熙三十三年岁在甲戌秋九月重九日。”《序》中时间与金以埈在任时间吻合,可知雍正《浙江通志》“戊戌”误。乾隆《温州府志》“埈”误作“浚”,当改。乾隆《平阳县志》“吕诰”,即吕弘诰,避乾隆皇帝名讳而缺字。
康熙《志》修于康熙三十三年(1694),而《温州经籍志》于光绪三年(1877)定稿,中间仅隔了一百余年,孙诒让便云“未见”,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此志流传不佳。其实,此志仍有刻本存世,今国家图书馆藏有康熙《志》,可惜是残卷,仅存第一、六卷。所幸的是,今日本内阁文库藏有该志的全帙,共6册12卷。2012年,中国书店据日本藏本的胶卷将此志影印出版,收入《稀见中国地方志汇刊》。
康熙《志》,刻本半叶9行,行20字。白口,四周单边,单鱼尾。正文前有金以埈《平阳县志序》,后有林景熙《平阳州志序》。全书有舆地、建置、贡赋、风俗、职官、治行、秩祀、防圉、选举、人物、艺文、杂志等12目。此志的纂修以顺治《志》为蓝本,并参考了弘治、万历《平阳县志》。
乾隆《平阳县志》(以下简称乾隆《志》),二十卷首一卷,清徐恕修,张南英、孙谦纂。
乾隆《温州府志》卷二十七载:“《平阳县志》十二卷,乾隆己卯,知县徐恕延邑人张南英修。”[16]《温州经籍志》卷九《史部》载:“张氏南英《平阳县志》,十二卷。存。”[17]乾隆《志》的卷数,乾隆《温州府志》作十二卷,孙诒让袭之。二者皆误,张南英《跋》云:“遂与孙君昕夕搜讨,补其旧,增其新,阅一寒暑,汇为二十卷。”[18]民国《平阳县志》纠正了乾隆《温州府志》和孙氏的错误。
乾隆《志》,乾隆二十三年(1758)修,二十五年(1760)刻本,又有民国七年(1918)补修本。乾隆二十五年刻本习见,正文前有杭世骏、徐绵、李琬、徐恕等序,后有张南英的跋,今国家图书馆、浙江图书馆、温州市图书馆、平阳县图书馆等皆有藏本。乾隆二十五年刻民国七年修补本另有周锡光的序,末云“戊午重阳节前二日周锡光识”。今上海图书馆、浙江图书馆、玉海楼等有藏本。刻本板框高19.7cm,宽14.9cm,半叶10行,行22字。白口,四周双边,单鱼尾。此外,苏州图书馆藏有乾隆《志》抄本,共8册12卷。无板框,半叶10行,行22字。每册书中间多夹有纸条,上书诸如“张葆清。共七十一页,计二万九千二百七十八字”之类的字样。“张葆清”是抄手的名字,“共七十一页,计二万九千二百七十八字”是抄书的工作量。这些纸条当是付给抄手报酬的凭证。此外,经笔者比对,此抄本和刻本的内容、行款并无二致,当抄自刻本无疑。
乾隆《志》有舆地、建置、风土、贡赋、防圉、水利、秩祀、职官、选举、人物、杂志、文艺等12目。此志的纂修以康熙《志》为蓝本,并参考了弘治、万历、顺治等的《平阳县志》。
民国《平阳县志》(以下简称民国《志》),九十八卷首一卷,王理孚修,符璋、刘绍宽纂。
民国《志》于民国四年(1915)开始纂修,历时十年,于民国十四年(1925)修成。总纂是江西宜黄人符璋,然修志不久,符璋便“辞就沪上修书之聘”,离开平阳。副总纂刘绍宽便负责志书的纂修工作,是实际的总纂[19]。关于此志的刊刻年代,学界有一定的分歧。有人根据牌记“民国十四年十一月栞成”,认为此志刊刻于民国十四年,而以《中国古籍总目》为代表的目录则云“民国十五年(1926)刻本”。笔者以为这两种说法皆欠妥,通过比勘现存民国《志》的多个刻本,笔者发现不同的本子之间存在异文。换言之,民国《志》并非一次刻成,而是经过多次剜补修正。笔者认为,民国《志》在民国十四年刻成付印后,因陆续发现字句等错误,不得不通过挖补的办法改正错误,这个过程持续到民国十五年,且民国《志》正文前有民国十五年沈陈棨的《序》。所以,民国《志》的刊刻时间定为民国十四年至十五年为妥。
宋慈抱《两浙著述考·地志考》载:“民国《平阳志》六十卷。近人平阳刘绍宽撰……另附《文征》三十六卷。”[20]宋说有误,民国《志》实为98卷首1卷,且刻本扉页题有杨绍廉“平阳县志九十八卷”。民国《志》刻本板框高18.3cm,宽14.7cm,半叶12行,行25字。白口,左右双边,单鱼尾。凡30册,附图1册。卷首有张宗祥、符璋、沈陈棨的序和刘绍宽的跋。全志有19目,即舆地、建置、学校、食货、武卫、风土、职官、选举、人物、神教、经籍、古迹、金石、杂事、补遗、正误、考异、文征内编、文征外编等。此志的纂修以乾隆《志》为蓝本,并参考了许多其他文献。
民国《志》是旧时代最后一部志书,也是最优秀的一部志书,它是平阳旧方志的集大成者,被誉为“近代浙江方志之佳作”[21],此言绝非过誉之词。民国《志》的“佳”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其一,内容宏富,体例完备。民国《志》有98卷30册,140余万字,“视前志增三之二”,不仅在篇幅上大大超越以往旧志,在内容上亦不遑多让。全志共有19目,较前志丰富,归并、拆分前志之不合理者,更增补了前志所没有的内容,比如增加了“学校”“金石”“神教”等目。符《序》云民国《志》“体例之善”:“列学校为专门,并物产于食货,仓储、籴运、蠲赈附焉,而盐法别厘为卷。”[22]
其二,广搜博采,信而有征。史料搜集是修志的基础,民国《志》在此方面做的尤为突出。修志开始后,刘绍宽“与诸同事假馆瑞安,尽阅孙氏玉海楼藏书,得孙琴西太仆《瓯海轶闻》、《永嘉集》内、外编及《温州府志选举考正》《职官补正》,孙仲容师《温州经籍志》诸书。祁甫师殁,乃从陈君筱垞,尽检得其遗稿”[23]。除了搜集传统文献以外,还广搜“公私谱牒、政事文牍、撰述记载以及碑碣扁牓之类”。当志书初具规模时,刘绍宽“复与克庵分往江浙各图书馆及闽涵芬楼借阅藏书,考证疑滞,各记所得以归”[24]。纂修者除了广泛搜集存世文献外,还注重田野调查,派专人深入各镇乡采访调查,并将采访所得记入采访册,以备征用。
信而有征是民国《志》最显著的特征之一。据不完全统计,民国《志》征引的文献达千余种,凡有征引,必说明来源,正如志书《凡例》所言:“志书取材,最须字字皆有来历,不能向壁虚造,故于援据诸书各注出处,非惟明,非臆撰,且使后人得检原书,考订得失。”[25]对于征引的文献,纂修者也会详加考订,去伪存真,确保征引材料的可靠性。比如,谱牒是刘绍宽非常重视的文献,然传世谱牒真伪杂出,刘氏在利用谱牒资料时非常谨慎,凡有征引,必先辨别一番,择善而用。
其三,述而有作,考订精当。民国《志》虽然旁征博引,但其并非简单的堆砌资料,而是根据已有资料加以考订。符《序》云其“考据之善”:“补正旧《志》者无论矣,《统志》、省、府《志》有沿讹者,随条辨明。孙氏《温州经籍志》最称精核,纠其误处不止一条。”[26]例如,民国《志》卷三十七《人物志》六载:“丁亥,鲁王遣给事中刘中藻班诏浙东。”下案云:旧《志》“藻”误“宰”,据陈鹤《明纪》改正。又如民国《志》卷四十八《经籍志》一载:“张南英《平阳县志》二十卷。”下注云:乾隆《府志》《温州经籍志》皆作十二卷,误。这样的例子在民国《志》中俯拾即是。
其四,校勘精审,文化传承。校勘是文献杀青前的最后一项工作,校勘是否精审,直接关系到文献是否精善,民国《志》聘请专职人员进行校勘,并将校勘人员的名字刻在该卷卷端,如卷三十二《人物志》卷端刻有“张扬明、吕颐校”,卷四十八《经籍志》卷首印有“郑振锷、汤维修校”。难能可贵的是,除了聘请专职校勘人员外,总纂、分纂人员身先士卒,亲自从事校勘工作。上文曾提到民国《志》存在剜补现象,其实这正好体现了纂修人员严谨的态度,一般已经付印的书,即使发现了错误,也很少对底版进行剜补改正,而民国《志》的纂修人员不辞烦劳,将校勘工作做到了极致。例如,刘绍宽《重修平阳县志跋》载:“又裒乡哲遗著及散见篇章辑为《文征》,迄亦未就。”其中“裒”字剜改前作“衰”,校勘后挖补改作“裒”。此外,民国《志》保存了许多珍贵的历史、文献、语言文字等资料,起到了文化传承的作用。比如,民国《志》的编纂大量参考了吴承志《平阳县志稿》,此书在修民国《志》时尚存,后竟散佚不传,我们可以据民国《志》将《平阳县志稿》辑佚出来,从这个角度来说,民国《志》起到了传承文献的作用。又如,“”字,各类字书皆不载。其实“”是一个方言字,在浙南地区较为流行,“衜”是古时修筑专供马使用的道路。从“”字中我们便可以对浙南古代独特的交通历史文化窥知一二。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目前存世的隆庆、顺治、康熙、乾隆、民国等五种《平阳县志》是平阳珍贵的历史文化遗存,为了更好地保护传承这些文献,更深入地挖掘平阳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我们应该着手采用点校整理、影印出版等方式来保护传承这些历史文献,为后来者更深入的研究奠定基础。
注释与参考文献:
[1](明)王瓒、蔡芳纂,胡珠生校注:《温州府志》,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年,第632页。
[2](明)黄虞稷撰,瞿凤起、潘景郑整理:《千顷堂书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186页。
[3][7][11] (清)嵇曾筠修,沈翼机纂:《浙江通志//四库全书(第525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749页。
[4][8][13][18](清)徐恕修,张南英、孙谦纂:《平阳县志》,乾隆二十五年(1760)刻本。
[5][9][14][17](清)孙诒让撰,潘猛补校补:《温州经籍志》,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年,第388、428、431页。
[6]宫内省图书寮编:《图书寮汉籍善本书目》,东京:文求堂书店、松云堂书店,1931年,第34页。
[10]孙延钊:《温州文献述》,《文澜学报》,1937年,第3期。
[12][16](清)李琬修,齐召南、汪沆纂:《温州府志》,清乾隆二十七年(1762)刻本。
[15][22][23][24][25][26]王理孚修,符璋、刘绍宽纂:《平阳县志》,民国十四(1925)年至十五年(1926)刻本。
[19]周干:《总纂是编好续志的关键——从民国《平阳县志》中得到的启迪》,《中国地方志》,2003年第1期,第70页。
[20]宋慈抱:《两浙著述考》,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1055页。
[21]洪焕椿:《浙江方志考》,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42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