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岁的我与这个世界

2017-05-10 13:47古永·德·蒙鸠西和勒·郝夫顿
海外文摘 2017年5期
关键词:年轻人生活

古永·德·蒙鸠+西和勒·郝夫顿

人们认为,20岁的人在做出重要选择时是软弱而无力的。而事实上,二十几岁的青年渴望着一切。他们生于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手机在手,天下我有;他们成长在快节奏的社会,拥有超强的适应能力。现在,他们想要在未来的画布上,勾勒出自己的精彩。他们渴望实践经验,力图投身社会,并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改变世界。现在,让我们与他们相遇,倾听他们的内心世界。

歐也妮:投身于社会活动的年轻人会失去一些东西

“我爱我的工作,它使我幸福快乐,但与此同时,我却总觉得自己的生活中缺少了点什么。”26岁的欧也妮平静地讲述道。她拥有一头毛糙难驯的棕色长发,性格也如其发质般不安于现状。最近,她的生活有一点小小的改变,她成为了芒特拉若利地区附近的敏感街区——弗雷谷的一名学前班教师。她毕业于法国北方高等商学院,曾在安永会计师事务所担任要职。如今,她每天都会在拉德芳斯的小餐馆里将自己的午餐置换为同等分量的特百惠野餐食品,然后与自己的学生们一同分享。“这份工作最困难的地方在于,我不得不将自己的闹钟调早半小时,这样,我才能顺利地赶上两班地铁,然后换乘火车、公共汽车。我必须在每天早上8点15分开始上课。”快节奏的生活不足以改变她的选择,相反,一旦选择,她便绝不后悔。对于欧也妮生活中所缺乏的事物,连她自己也无法对之做出一个准确的定义:“它游移于生活的意义、努力的目标及适合的位置之间,这一切都是看似拥有大好前途的职业生涯所不具备的。”

去年春季,欧也妮发现郊区希望基金会正着手在那些失学率居高不下的街区开办一些高质量、高要求的学校。在法国境内,已经有8所这一类型的学校落成并投入运营。学校采取了一种无关宗教信仰的培养方案,其所面向的,主要是生长在虔诚的穆斯林环境中,且从未离开其所在的穆斯林社区的儿童。在每日例行的野餐时,欧也妮曾带来一份火腿三明治。“第一次,孩子们大喊道‘喂!女士,你不能吃火腿!‘但为什么我不能呢?”她回答道。与那些计划在海外完成人道主义使命,以丰富自己个人简历的人不同,欧也妮想要在法国本土服务。“我想要看看那些身处不幸中的新一代青年人,如何从困境中脱身。”言谈之间,我们感受到了她社会身份的成功转变,尽管从此之后,她的收入只是过去的一半。和欧也妮一样,越来越多的30岁以下的年轻人决定大胆地投身于对社会的干预之中。显然,他们会失去一些东西,例如他们的安全、舒适的物质生活享受、经过规划的人生道路。但在摆脱线性生活轨迹以后,他们又将获得一些更加重要的财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希望他们的职业具有其意义,”掌管巴黎青年建议中心的修道士文森特·德·梅洛说道,“然而,社会为其所提供的工作岗位却在这一方面有所缺乏。那些躲在电脑后面的非物质性生活对他们而言没有丝毫的吸引力。我们越来越经常看到,那些年轻人,在经历了数年的教育受挫之后,开始转向手工业。在那里,他们收获了平衡与幸福,并学会了从失败中升华自己,而非逃避传统教育给他们带来的限制。”

如果年轻人喜欢木匠的工作甚于财务顾问,认为其更具社会价值,那么,他们就必须超越对于他人看法的恐惧,同时也应当摆脱教育家们的固有偏见。“父母不应当担心让孩子自己做决定!”梅洛的父亲表示道:“我们发现,大多数时候,父母都会要求孩子对其未来做出担保。”如常见的“先参加高考再说!”父母经常用类似的话语来表达他们对孩子过早确定一个有限的人生方向的不满。而一旦孩子们完成了自己的学士课程,便会被纳入一个既定的职业系统中,这种系统即便没有他们也可正常地独立运作。“在获得一个无固定期限合同之后,”欧也妮讲述道,“我摆脱了由父母强加给我的责任。从这一刻起,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一种可以自行做出选择的自由。”发表于2016年10月的法国生活条件观察和研究中心的研究报告指出,如今,18岁至30岁的年轻人较之以往更多地投身于社会活动与志愿活动之中。他们对现在与未来持积极看法。同时,47%参加志愿者活动的年轻人对未来充满信心或是对自己当下的生活感到满意。此外,研究表明,当年轻人认为他们的意见会在社会变革中起到重要作用时,他们就愿意投身于志愿服务。

“想要帮助这里或是地球另一端的人,想要拯救我们的星球,想要给予自己的生命以更丰富的意义……每个人都具有其想要投身社会活动的理由。”青年与志愿者网站的站长奥雷莉亚·皮卡解释道。该协会于2016年在全法提供了4500个志愿服务任务,并结成了超过9万对志愿服务关系。25%的志愿者不到26岁,其中,52%是学生,69%想要为他人的生活做出一些具体的贡献。对于很多人而言,第一次参加志愿服务是一次冲击,他们就此止步不前,但另一些人则希望能够走得更远,他们渴望到海外,甚至是战区提供服务。“然而,人道主义服务始终是一个特例,” 奥雷莉亚·皮卡说道,“尽管其动机强烈而真诚,却始终难以转化为规模化的志愿行动。因此,我们迈向了专业网站的建设工作。”当然,在高中毕业、还未进入大学的间隔年,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年轻志愿者们投入人道主义工作中。志愿者协会或是如突尼斯母亲协会、巴黎外方传教会等宗教团体会为这些年轻人提供赞助及为数众多的海外活动机会。但是,随着统一管理指派的卫生工作人员及由非政府组织派遣的专业人士的增多,对人道主义服务人员的要求也随之升高。我们见证了里昂绿色力量学院的诞生与成功,这所学院是法国第一所致力于人道主义职业培训的专业机构,每年都会培训出超过1500名不同方向的专业人才。

克莱尔:想要赋予自己的生活及社会以意义

在巴黎高师,人们不止是倾听学生的意见与想法。学校同样也为那些年近四十,几乎不会说法语的访问学生敞开大门。那些叙利亚、伊拉克、苏丹及厄立特里亚的难民,在获得一张学生卡后,便可以进入图书馆学习,在高校食堂就餐,在学校修读课程并获得行政手续上的指导。一位年轻学生打趣道:“一开始,为表礼貌,我们为他们提供薄荷茶,但很快,我们便看见他们开始不动声色地点啤酒和红酒,并参加我们的舞会。”21岁的克莱尔通过巴黎高师移民协会积极投身于难民服务活动之中。每周3次,她都会在学校为一位伊拉克妇女提供长达4小时的法语课程。“对我而言,这件事的重要性超越了一切,”克莱尔表示,“超越家庭聚会与友人约会。”与她一样,为难民提供快速法语课程的巴黎高师学生还有150人。“去年,我经常造访位于巴黎门的难民营,”克莱尔说道:“在这种环境中,人无法不动容。”巴黎政治学院的学生雅恩·勒·加克讲述道:“我别无选择,难民们就在那里,分散四处,孤独无依,有些甚至是未成年人……昨天晚上,我们为其中3个难民寻找片瓦遮头,他们最终睡在了我的家里,睡在临时的床垫上。不然又能够怎么办呢?任由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么?”他愤慨地表示道,“我无意成为英雄,我只是完成一个公民该尽的义务。”我们怎能想象这些经历不会影响那些对正义充满渴望的年轻人的职业规划呢?对于这一点,临床心理学家贝阿特丽丝·库柏-鲁瓦耶是明确的:“这些经历在他们的心灵上烙下了深深的烙印。志愿工作有一天会结束。然而,这些难忘的经历通常会继续影响那些回归精英教育系统的年轻人的人生。”对于那些缺乏冒险精神的人而言,二十来岁是他们突破自我的唯一机会。“关于这一代青年人工作的报告与他们的上一代人截然不同,” 阿特丽丝·库柏-鲁瓦耶分析道,“获得报酬不再是他们工作的第一目标,他们更希望能够赋予自己的生活,赋予社会以意义。根据这一动机,我们可以发现人们对于生态,对于健康的普遍忧虑。如今的年轻人,他们想要把世界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伊戈尔:“零消耗”无污染环游世界

伊戈尔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了起航。去年11月5日,伊戈尔的船从纳瓦罗港起航,他与3个友人一起,展开了“零消耗”的环游世界旅程。伊戈尔从商学院毕业后成为了欧莱雅公司的销售部主管,但如今,这位心理学家的儿子却已经对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感到厌烦。“这份工作不能使我感到满足,”这位26岁的布列塔尼人如此说道,“在我看来,这份工作全然建基于销售及积累的目标,而不考虑其目的及后果。我渴望寻找一份能够带给我生命意义的挑战,渴望做一些更具体的事情。”伊戈尔在一次音乐节上结识了知名的美法混血作家贝阿·约翰逊,贝阿是拒绝浪费组织的负责人,其所创建的博客“零消耗之家”已获得了超过800万人的点击与访问。伊戈尔说服贝阿成为了其旅行计划的见证人,在这次旅行中,他们将组建一个生态化的船只,用两年时间游历那些受到温室效应威胁的地区,并尽可能少地输出废料。“我们用精油和小苏打自制牙膏、洗发水及肥皂,”他讲述道,“在中途停靠时,我们购买不加包装的散装产品和蔬菜。同时,我们在甲板上饲养了两只母鸡,玛塞尔和哈迪,它们可以为我们提供鸡蛋。”

此次“变革之旅”筹备耗时18个月。为时两年的水上旅行预算为10.6万欧元。“现在是完成这件事的最好时机,我还不用负担妻子与孩子的生活,” 伊戈尔承认,“我相信,体会这种实践中的生活会让我们在交流与行动时更具效率。” 他享受远洋生活。“在20岁时树立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是有益身心的,”贝阿特丽丝·库柏-鲁瓦耶分析道,“太过理想化的目标可能会让我们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理想化的系统在很多时候被证实是严酷的,”这位曾为许多青年提供心理诊断的心理学家告诫道,“我们必须对这种理想化的系统保持警惕,他们可能会伤害那些较为脆弱的个体。”

达米安:无论如何,我不是为了钱而战

这是22岁的达米安的故事。达米安出生于法国格朗维尔,如今,他已经在叙利亚同库尔德人并肩作战长达15个月。“我们在距离边境20公里的移动前线上,” 达米安描述道,“我负责在战线间运送一种装载于车辆上的重型机枪——杜卡,支援战斗。”圣诞节时,达米安和他的3个法国战友一同回国,同自己的母亲一起度过了几个星期,其间,他仍然不忘制定计划,以再次在叙利亚的拉卡战争中赢得东部地区。他轻声讲述道:“在16岁时,我获得了绘画及餐饮业的职业技术文凭,此后,我想要加入陆战队,但却遭到了拒绝。”他仍为此感到遗憾,“我想要加入军团,却发现竞争同样激烈。在上网查询之后,我发现叙利亚前线的库尔德人武装可以接纳不同文化背景的战士。我仅用24小时便下了决定,我要向前冲。”从2015年1月开始,26个月过去了。投身行伍为他带来了什么呢?他仍然不忘初心。“我为反对巴沙尔·阿萨德,反对伊斯兰国而战,”这一直面死亡的战士宣称,“除了我的妈妈和哥哥,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无论如何,我不是为了钱而战。我们每个月只能挣得50欧元。”

西里尔,21岁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运气更好一些:西里尔顺利地加入了法国军队,成为了海军步兵战车连队的一员,如今,他已经在第一大队服役了10个月。西里尔1995年出生于西班牙阿利坎特附近充满阳光的海滨小城德尼亚,其父母都是法国籍。在他只有3岁的时候,其父骤然离世,母亲独自一人赚钱养家。在家里,西里尔说法语,却并没有学习书写。他和母親一起造访了马达加斯加、英国,感受到了旅行的乐趣。西里尔性格内向,孤独而害羞,因此,在结束学业之后,他仅找到了几份没有前景的零工。通过电视中的电视剧和新闻广播,他一点一点认识了他的祖国——法国。随后,2015年11月13日,在巴塔克兰剧院发生的大规模袭击事件大大刺激了他的神经。在这般恐怖的景象面前,他没有多想,便决定参军入伍,成为一名战士。“显然,我想要面对,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并使其具有意义,”他用依然不太熟练的法语解释道,“我不太擅长自我表达,但我知道,我必须回到法国。我受够了这种处于异国他乡的疏离感。因此,我应召入伍。” 法国生活条件观察和研究中心围绕18岁至30岁的年轻人进行的研究报告指出,袭击事件增强49%的青少年的爱国主义情感,激发47%的青少年的团结欲望。在抵达普瓦捷后,西里尔与当地陆军征兵中心取得了联系,并修读了一些法语课程。在4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社保号码,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军队的回复,面对复杂的行政程序毫不气馁。最终,军队接收了西里尔的档案,海军步兵战车连队为他敞开了大门。他签订了长达3年的合约,并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刚开始的时候,这一切有些艰难,”西里尔讲述道,“法国比西班牙寒冷,我想念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和大海。我感觉自己很奇怪,处于一种介乎于法国人与外国人的中间状态。后来,我在军旅生活中感受到了团队精神、战友情谊及开放的精神。在语言上,我仍然面临着一些困难,但我正逐步的适应这里的生活。现在,我的生活就在这里。”

蕾雅:那是我第一次认真观察法国社会

蕾雅选择成为警察,服务祖国。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是她的天职。尽管蕾雅动机充分且在理科高考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她仍然在法国国立高等警察学院的入学考试中遭遇了3次失败。或许这是因为她背负了太多的压力与热情。尽管失望,蕾雅却不言放弃。她在自己出生的滨海小城塞纳做过安全官、邮政储蓄银行柜员、服务员、酒吧女招待、成衣店售货员等多份工作。2013年初,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协警,签下了为期3年的合约,并迈出了成为一名警察的第一步。蕾雅运动能力优异且意志坚定,因此,她很快便被派上街巡逻。身着制服的她发现了日常生活中存在着很多肮脏污秽的情景,但同时,也充满着希望。“那是我第一次认真观察法国社会,” 蕾雅讲述道,“它的社会分化及非凡的社会财富,它的悲惨与严酷。一开始,这很艰难,但如果说我曾对自己成为一名警察,或是对自己帮助他人尚有疑虑,那么这种疑虑也是转瞬即逝的,我成功地找到了我想要走的路。”2015年9月,她终于通过了法国国立高等警察学院的入学考试,并接受了为期9个月的培训。2016年6月,她以优异的成绩从学校毕业,并最终成为了一名治安警察。那时,她23岁。蕾雅作为警察的第一次经历是痛苦的。当她迈进警察局大门时,一名自称效忠于伊斯兰国的恐怖主义者残忍地杀害了一对警察夫妇,42岁的让-巴蒂斯特·萨尔文和36岁的杰西卡·施耐德。“那是2016年6月13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我新入职。这一恐怖的、令人愤慨的事件的发生,使我的入职显得痛苦非凡。很多警察同僚都认识受害者,我们一直处于震惊之中。但是,尽管反感愤怒,我并未改变自己的志愿。我始终抱着同情的心情耐心倾听报案人的话语。尽管有些人憎恨我们,我们却始终在这里,为深陷困苦中的群众服务。尽管有时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但这正是社会变革所需要的。当我成为警察,我就成为了新的集体的一员。在晚上,我难以撇下同事而自己回家。我们非常团结。在私人生活中,我是感性的、情绪化的,但一旦我穿上制服,走在大街上,我就全然是另一个人,这时,我是一名警察。”

劳雷:服务他人的志愿者

更少数的选择是那些宗教职业。尽管消费社会带来了诸种诱惑,一些年轻人依然选择成为僧侣、神甫、教士、牧师、伊玛目。这一深思熟虑之后的成熟选择,将会影响他们的整个人生。伊娃是一个拥有12名子女的家庭的第8个孩子,她曾在西班牙阿利坎特大学攻读了3年的大学课程,打算成为一名翻译,但去年12月,她却决定加入加尔默罗会修道院。其家族中并没有担任神职的传统,但她却似乎命中注定从此要在隐修院中生活,在祈祷与沉默中生活。另一方面,一些年轻人在维持“平庸”生活的同时,低调而审慎地参与到社会活动之中。劳雷在皇太子妃门附近,一个为性工作者们提供咖啡、巧克力、茶包与饼干的小卡车中工作,她是一名社工。每周二晚上,她都会拨打电话:“嗨,戴维,今晚不太冷么?”她刚熄灭引擎,便有一些人能够认出这辆车,到上面来尋求一份温暖与舒适。站在打开的门前,来自罗马的13岁的小塞吉奥点了一杯热巧克力。劳雷在纸杯中加入砂糖,并用一支塑料小棍将巧克力与砂糖搅拌均匀,然后递给塞吉奥。“你不想上车么,塞吉奥?来,进来避避雨。”精疲力竭的男孩拒绝了。5年来,劳雷一直坚持着与变装者、性工作者、跨性别者的含蓄而审慎的每周之约。“除了假日,她没有一周失约。”一个已经在协会服务10年的志愿者说道。在结束其所在航空公司一天的工作之后,劳雷对性工作者们自嘲说,自己的制服过于古板。自嘲是一个有效的拉近双方距离的方法。“一开始,”她说道,“我被这一切震慑住了,并深深地为之着迷,我仿佛进入了一个与我平时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平行世界。两年之后,我便不再在意他们的衣着,在我看来,他们与常人无异。总而言之,我适应了。” 解放俘虏协会的流动车仿佛是布洛涅森林漫漫长夜中的一盏明灯。“有些晚上,我们会比平时更加开心。绝大多数流动车都为我带来了快乐。我不会为了与朋友喝一杯或是与爱人共进晚餐这些我在其他时候也可以做的事情,而放弃应做的工作。”流动卡车等待着那些造访的客人,并通过眼神和语言重建人与人之间的联系。23岁的欧德斯是同一协会的受薪员工。他是一个8子女家庭的第2个孩子,如今是位于富人区16区,拉马丁公园的拉扎尔接待中心的负责人。“在2015年,约160名性工作者经常来这里洗澡、休息、交流、领取食物,我们有时也为他们提供一些活动机会,如保龄球、足球或游泳比赛等等,这些活动有利于他们回归社会。”他讲述道,“我们经常会加班,但我经常告诉自己,这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跟其他所有工作一样。”

劳雷说,她的战斗比她所预想的更持久、稳固,“或许我们应该谦虚一点,”她微笑,“不要总是说,我们要改变这个世界,不要期待过多,否则,我们就没有把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上,就不能坚持自己所做的事。”

[译自法国《费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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