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
刍议青春成长题材电视电影与院线青春片的差异
□张林
就当下电影市场而言,青春成长题材的影视文本一直颇受创作者和观众的青睐。电影艺术发展到今天,衍生出了多样的传播方式,而后传播方式的推广和流行也相应地反作用于创作,使创作适应播出媒介,形成另一种区别于院线电影文本的创作模式。电视电影就是在电视艺术蓬勃发展的时期开始趋于流行,青春成长也成为电视电影创作所偏爱的题材类型。二者在创作过程中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对“青春”的定义、对叙事空间的构建以及成长的价值表现,使得青春成长题材电视电影与院线青春片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影像面貌。
青春片;电视电影;院线电影
近年来,电影市场日渐成熟,类型片概念被提及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与以往电影唯艺术论相比,电影的商业性终于被大家所接受并列为电影创作极为重要的性质。在电影创作的过程中,创作者通过大数据的收集整理分析、对目标受众的划分、对观影心理的探索,结合电影运营的相关程序,形成了一整套类型电影的创作模式。据陈乐一、路宁涛等2010年所做的《我国电影消费问卷调查分析报告》显示,电影消费群体中18-35岁年龄段的人数最多,比例高达73.51%。当下的消费主力是正值青春成长的青少年以及刚刚跨过青春年纪、偶尔能够缅怀青春的中年人,所以创作者更愿意站在这部分人群的视角,去进行电影文本的书写。不仅市场纬度能够有最大限度的保证,从创作纬度上来说,创作者也更好把握观众的期待视野,从而创作出能够引起大家共鸣的作品。但因为有不同的播出媒介,相同题材也呈现出了不同的风貌。
相同题材下,对青春成长题材电视电影与院线青春片文本分析我们能够看出,无论是院线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万物生长》《匆匆那年》还是电视电影《男孩都想有辆车》《扣篮对决》《玩酷青春》,影片所表现的主体人物几乎都是高中生或者大学生。在相同的题材和相同的表现对象下,院线电影与电视电影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对青春的解码。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从叙事的文本上看,郑微与陈孝正的爱情为全片的主线部分,内容没有摆脱陈旧的爱恨离合模式。但却是很多正值青年的观众所希冀与梦寐的爱情童话。除此之外,这条主线分散出很多副线同样能够引起一波观众对当年情愫的“集体感怀”。他们或许没有郑微与陈孝正那么张扬,于是他们看到张开默默单恋的情节不禁泪目;他们或许像黎维娟那样肯为爱情付出自己的全部,又或者看到为了爱情大打出手的许开阳回忆起了当初热血的青春……
曾执导过《古惑镇激斗少年》(2016)、《女生日记之做决定事务所》(2015)的陈宇导演在采访中对青春片的看法是:青春片不应该以题材内容和外在的表现形式为特征来划分。比如,爱情因素虽然是成长过程中比较重要的表现因素,但是不应该使得青春成长题材等同于爱情片。因为爱情片的职责和主题是表现爱情的伟大,而青春片要表现的是年轻人的心灵、身体的成长过程。显然当下对于青春片的解码是简单停留在爱情的层面,对爱情片和青春成长片存在一定的认知错误。
反观电视电影,有一些地方值得思考。以《男孩都想有辆车》为例,这部影片是表现极限运动的题材。这样的题材向观众尤其是青少年,传递了独立自主以及责任感的精神,加之依托于自行车极限运动这一题材的竞技性,某种程度上更加阳光和朝气。在这部电影中,对青春的解码元素有:梦想、友情、亲情、自立、情愫悸动。最重要的是,这部电影所传达的价值观念对青少年有重要的意义——不禁去思考青春的收获到底是什么以及如何面对梦想的破灭。与之类似的《玩酷青春》《扣篮对决》等青春成长题材的电视电影对青春元素的解码都比较到位,消解了本不属于这个年纪过于膨胀的情欲,呈现出一种健康阳光的影像风格,展现的是青春的“相”,而不是青春的“色”。
影片类型基本能够决定叙事空间,可是相同类型题材下,电视电影与院线电影所呈现出来的视听空间却仍存在很大的差异。
当代院线青春成长题材电影的叙事空间大多选择校园空间,这也是区别于第五六代青春电影的地方。校园空间是最符合当下青年人的生活环境的空间,在校园里探究青年人的生活与价值观是情理之中。不过校园作为青年人步入成人社会的“预备营”,体现在电影当中就具备了一定的叙事功能。当下院线青春片导演喜欢拿校园与社会空间进行对比,前者体现梦想的单纯美好,后者体现现实的残酷骨感。
比如《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里,沪都大学330宿舍的四位性格迥异的兄弟,在毕业之前均十分美好,但在毕业之际,由校园空间转到社会空间,却各自遭遇了情感、学业、工作上的挫折。
当代院线青春成长题材电影的叙事空间基本属于这种叙事空间交叉或者拼接的方式构建,通过对比的手法,凸显年轻的青涩干净,契合观众对现实不满的抱怨。这样的空间构建叙事直白、通俗易懂,但是把握不好容易造成整部影片叙事力度单薄。
相比院线青春片,电影电视作品的叙事空间更加多元。校园元素虽然在少年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但一味地表现“象牙塔”里的风景太过于单调,封闭空间也给人一种压抑和束缚感。因此青春成长题材的电视电影将该题材的创作空间开拓开来。
《扣篮对决》的叙事空间更多是在篮球场,而《玩酷青春》的叙事空间更多集中在跑酷训练场。多元的叙事空间赋予了全片真实的代入感,不仅使人物更加丰富饱满,所传达的信息和价值观念也更为自然。但相应地,多个空间的共同指向性不强容易导致叙事张力不够,人物性格的构建也更加困难。比如在院线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中,我们对每个角色的个性和命运都有很清晰的了解,但在电视电影的作品中,我们很难记住非主角的信息。叙事空间的不集中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青春题材的影片之所以能够一直长盛不衰,吸引大量导演拍摄此类影片,除这类电影文本是电影市场的刚需之外,处于青春期的主角们所特有的叛逆个性也是其他类型片人物所无法取代的。有些人独自一人踽踽独行,而大部分人,都有一定的成长助力。这种助力或是家人,或是老师,或是朋友。回想现实中我们成长的经历,这种助力绝不是单一的,而是渗透在我们生活中的细枝末节里。
在院线青春成长题材电影里,成长助力则显得略微单一。《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的故事中,几乎没有涉及家庭的场景,郑微的成长也只是以失恋为转折点,在失落之中完成自己的成人礼;《万物生长》中,秋水的成长也局限在女生中间游走,释放荷尔蒙。可是成长并不是单纯的生理成熟,更重要的是人在精神领域(如知识的沉淀、价值观与人生观等方面)发生的微妙变化。因此能够看出院线青春成长题材电影在某种程度上过于依赖爱情元素,这与长者角色的缺失不无关系。
成长是需要多个纬度的助力的,青春题材的电视电影在成长助力的构建上更加现实和成熟。以《男孩都想有辆车》为例,主人公夏雨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母亲一个人带夏雨长大,生活非常艰辛,母子二人经常因为母亲希望给夏雨找个继父这件事情吵闹而渐生隔阂。夏雨为了攒钱买自己梦寐以求的trialbike,上午到游泳馆做保洁,下午跟“锥子”一起送快递,晚上加班加点刻苦练习极限自行车技术。“锥子”的帮助、极限自行车教练娟子的鼓励,让夏雨离拥有一辆极限自行车的目标越来越近。挣钱的艰辛、生活的艰苦、战胜王海明的艰难,让夏雨逐渐懂得妈妈独自支撑一个家的苦楚。夏雨开始理解妈妈,同意妈妈继续自己的生活。在这部影片中,成长的纬度不单是夏雨筑梦逐梦最终得到了trialbike,更重要的成长是,夏雨理解了自己的母亲,也理解了究竟什么才是梦想的达成。
受制于播出媒介的不同,电影讲求的是梦幻性、想象力,仰仗高科技、大场面、大明星构成视觉冲击。但是电视电影从审美体验上来讲,是一种家庭消遣式的客厅文化,更加注重和强调对生活的体验性与纪实性,因此在情节主线中设置的人物角色都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对不同媒介制作播出的青春片特点进行梳理和对比,使制片方能够互相取长补短,推出更多能够引导青年人健康成长的影片,是这种对比研究最有意义之处。
1.陈乐一,路宁涛,曾阿梅,李玉双.我国电影消费问卷调查分析报告[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0(06):50-59.
2.杜沛.现实的诗意表达——论陈宇青春成长题材电视电影编剧风格[J].当代电影,2011(04):90-95.
3.郭建华.华语青春片中的成长命题分析[J].电影文学,2016(02):21-23.
(作者系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戏剧与影视学系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