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互联时代下的国产网络剧叙事特征分析

□ 李东冬

移动互联时代下的国产网络剧叙事特征分析

□ 李东冬

在新兴网络媒体与传统媒体的激烈竞争中，网络剧作为一种影视类型，在互联网环境中孕育而生，这就决定了其在叙事特征上有着网络时代的独特基因。网络剧要在继承传统影视剧叙事方式的基础上结合互联网环境特点，对叙事特征和策略进行不断创新。本文从非线性叙事结构和多线性叙事结构的运用、互动性影响下叙事结构的多变性以及随机性影响下的开放叙事结构等方面来对网络剧的叙事特征进行分析。

网络剧；叙事特征；非线性叙事；叙事结构

随着互联网时代发展的日新月异，人们的日常生活越来越依赖网络技术。在当下的移动互联时代，平板电脑、手机、电脑等设备是受众日常接收信息的主要途径，并占据重要地位。与此同时，网络文化也在蓬勃发展，并不断挑战和颠覆固有的文化形态。在新兴网络媒体与传统媒体的激烈竞争中，催生出了网络剧这种新媒体时代的产物。它以碎片化的叙事、高度的交互性、贴近时代与生活等特征，一出现就受到了网友的追捧。

网络剧作为一种新生的互联网视听形式，衍生于电视剧，并自然继承了电视剧诸多的艺术特性，这种“继承”一方面使网络剧的创作有法可依，另一方面也对其发展造成了阻碍。其中，叙事创作是制约其发展的关键，体现在目前的网络剧叙事创作中，有相当一部分未能摆脱传统电视剧叙事手法的影响，甚至是完全对其进行照搬，而这种做法恰恰抹煞了互联网重开放、重互动的语境特性。事实上，网络剧和电视剧在创作方式、受众群体、传播渠道及推广方式上有着明显的差异，它不仅要继承电视剧的叙事艺术，更要结合互联网的独特环境，对其叙事特征和策略进行不断创新。

一、非线性叙事结构的运用

非线性叙事，指的是违背时间发展、前后逻辑等正常线性顺序来讲述故事的叙事方式的总称。具体表现为常常先给出结局，再探寻其起源和发展，并在过程中把段落打碎重新排列组合，也可以是使用非现实手段把过往和当下发生的故事进行穿插，产生对比效应，再或者将人物的想象、梦境或潜意识与现实世界进行交织，以获取和完善信息或得到多种结果。这种非线性叙事结构在传统文学及艺术电影中得到了广泛应用，而网络剧在继承非线性叙事的基础上，又结合网络特性对其非线性叙事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如在《屌丝男士》和《万万没想到》为代表的一些网络剧中，常常除了主演是固定的人物之外，并没有确定的故事主线，整个剧情是由多个小的情景段落依靠主演的遭遇为线索进行串联组合而成的。《屌丝男士》中，大鹏一人在剧中变换多个职业和身份，与不同的人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发生着不同的故事。这里面，叙事结构、人物关系、戏剧冲突以及情节悬念都不复杂，甚至从某种层面来看，整部剧就是一些搞笑段子的拼贴，然而细细分析却不难发现，整部剧内在的统一在于大鹏饰演的所有角色都体现了“屌丝”身份所具有的吝啬、懒惰、逞英雄、胆小等特征。全剧在剪辑中也大胆采用了非线性叙事结构，“不同场景的切换给受众造成了叙事层面上的冲击，时空的错乱使得受众不再关注这些事情发生之间的逻辑关系，而是转而去关注它们表现出来的共性。”在《万万没想到》中，伴随着那句经典的台词“我叫王大锤”，主演在不同剧集当中完美地化身为“五指山”“古惑仔”“学霸”“游戏高手”等不同角色，其他角色也都由同一批演员扮演，但在每集的故事和场景上，却在不断变化。这恰好契合了人在梦境中对事物的感知状态。受众在欣赏过程中，也可以产生移情效果，化身剧中人物，体验王大锤不同的“梦境”人生。

二、多线性叙事结构的应用

网络剧不同于传统电视剧，它的媒体平台优势使其“可以把所有的网络特性融合在一起，在传统媒体的线性叙事中搭设一个多媒体并进的信息平台”。如目前一些网络剧在播放到某些特殊情节点的时候，都设置了超链接提示以供观众点击选择，内容可以是主角命运的外延，可以是搞笑的拍摄现场花絮，也可以是配合当下话题而创作的时间较短的“番外篇”……这些内容在不影响网络剧主要叙事脉络的前提下，起到对重要情节内容进行补充和扩展的作用，帮助观众感知剧情。这种依赖超链接的多线叙事方式并不是把相关内容进行简单的拼凑，而是在原有的网络剧剧情基础上开凿出了多个立体的延伸窗口，或者说是构建了一张多线叙事的“网”，这个网已让网络剧的叙事方式摆脱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成为一个几乎可以用诸多方式排列组合的超媒体系统。

三、互动性影响下的叙事结构多变性

互动性是新媒体最大的特性之一，也是网络剧最大的优势。传统电视剧的内容往往较为复杂，叙事创作的工作量也相当巨大，因此在创作过程中，往往是编剧先给出完整的剧本，导演和主创人员在此基础上对故事的发展走向进行创作，在全剧制作结束后交由电视播出机构进行分时段连续播放。在这一过程中，全剧叙事的结构和方向是事先确定下来的，主要取决于创作人员自身的艺术水平和对观众喜好的把握能力。反观诞生于互联网背景下的网络剧，其天然继承了网络无可比拟的互动性，且这种互动性表现在网络剧制作流程的全过程中，如前期剧本的创作，角色的挑选，拍摄过程中的表演、道具、台词、剧中情节走向等方面，受众都可以参与其中，对其进行探讨并给出建议，行使网络平等性下的创作参与权。主创人员则可以通过网络投票、留言回复、公众号及微博互动等诸多方式与受众进行沟通，打破台前和幕后的界限，全面了解受众的观看意图，把握受众喜好，从而对剧情叙事的结构和方向进行多样化的调整，契合受众口味。

如在2008年由凤凰新媒体和PPlive联合推出的网络剧《Y.E.A.H》中，整个故事发展都是由网友投票决定，而受众手中的鼠标也对主人公的命运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于是该剧的叙事就变成了主创和网络受众集体创作的过程。由此可见，“互联网的普及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逐步实现，任何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访问任何信息发表任何评说，这时候互动叙事成为现实。”同样，在网剧《名侦探狄仁杰》中，一首洗脑神曲《长得帅就死得快》被许多受众关注，于是主创人员借此专门举办了舞蹈大赛，众多网友纷纷投稿响应，一些搞笑的跳舞视频还被放置于剧集片尾，引发众多网民模仿参与的网络互动热潮。

四、随机性引发的开放叙事结构

“互联网开放的结构使各个节点之间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对称的，没有中心，没有权威，互不隶属。信息的碎片化存在于互联网的各个环节，信息的存取都是随机的。”网络剧的互动性实现了受众对创作全程的广泛参与，特别是边拍边播这一方式的贯彻使得剧情走势可以根据观众的反馈来决定，或是待主人公在情感或行为上面临压力、困惑、背叛等因素无法自我抉择的时候去设置悬念，把问题留给观众决定。这样一来，一部网剧就好比存在着诸多分岔的道路，每一个路口的选择，都可能会极大地改变剧情的发展，即便是主创人员也不能准确预知，这便使得网络剧叙事的随机性大大增强，也决定了其叙事方式与传统电视剧的封闭结构存在着根本差异，即网络剧的叙事是开放的。同时，开放式的悬念能够带给受众巨大的想象空间，并大大激发他们的想象力和创作欲。

在网络剧《苏菲日记》里，苏菲发现继母和另外一个男人约会，但是否将此告知父亲，使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在此集结束时画面上出现了两个投票选择，即说还是不说。到了下一集，一开始便把网友的选择以苏菲之口诉说出来，即“我听了你们的意见，最后还是选择告诉我的父亲……”然而，网友的选择也只是剧情发展的一种可能，在此之外，依然存在着另一个选择所导致的平行剧情，且这种选择并非是预知的，具有较强的开放性，体现了对传统封闭式叙事理念的颠覆。还有如《微客帝国》《名侦探狄仁杰》等网络剧则是在编剧创作的大众结局之外，又设置了一个或多个不同的结局来满足观众的收视需求，这些结局都是通过网络平台向网友们征集而来的，于是观众可以摆脱导演的预先设定，自由观看自己期待的结局，这也是网络剧广受网民喜爱的一个重要原因。

1.李阳.我国网络剧叙事特征的研究[D].东北师范大学,2016.

2.黄宝贤.中国网络剧的叙事艺术研究[D].南京艺术学院,2011.

3.欧阳友权.网络文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本文系2016江苏高校哲学和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自媒体语境下的网络情景剧研究”（项目编号：2016SJD760035）成果之一。

（作者单位：南京视觉艺术职业学院传媒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