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
盛夏的海子在此安眠
这是热情的海子
麦子一样伏倒,新建的围墙
隔开远处山丘
从此,辽阔再无一人
请允许我擦拭鬓前的浮尘
擦拭光与火,劈开的
青石。它们彼此陌生
但却温暖更多的陌生人
“我们活着,难道仅仅是为
死者谢罪,或者是
做披发的行者,晚上孤独醒着”
而一切来过的,谁又将长久的珍惜?
在查湾,一切静穆而卑渺
早熟的稻子,在喉咙处奔涌
在我成为父亲之后
池畔的柳树
迅速衰老了。
曾经,我是它的养子
也曾抱着中药罐
含泪吞下一次次落日
为此,我咽下更多的落日
咽下一日三餐里
父亲仿若朝圣的脸。
我从不在暗夜
从不在木柴边
哭死掉的桦树和梧桐
不在穿过的镜子里
读过去的回信
不在反复修改自己,然后毁掉
“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我
只遇到过很少的我们”
只有抬头时,我才看清
额头处的灯盏
尽管它微弱,似病牛塌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