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花间集》为例浅谈“花间”一词意旨

2017-05-02 17:36李志明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7年2期
关键词:命名

李志明

摘 要:《花间集》是唐末五代时由赵崇祚编纂、欧阳炯命名的我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文人词总集,关于《花间集》何以以“花间”命名的问题,前人已多有论述。对此,本文在前人论述的基础上,进一步分析“花间”一词的寓意。“花间”一词至少有三层含义:一指歌辞生成的空间,二指歌辞摹写的对象,三指歌辞创作的风格。同时,欧阳炯以“花间”命名,正体现其推崇花间词、崇雅黜俗的雅化思想。

关键词:《花间集》 欧阳炯 命名 意旨 雅化

《文心雕龙·时序》云:“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1]任何作家(诗人)都不可能是生活在社会和社会关系之外的孤立个体。他们对生活的审美感受、审美体验、审美判断和评价以及运用文字语言所反映生活的技巧、风格,都受到时代精神、社会意识、公共心理、民族特性、阶级意识等因素的影响[2]。唐末五代是中国历史上极为混乱的时期,一方面社会政治紊乱,朝代更迭频繁,大一统的盛世局面已经一去不返;另一方面,紊乱的社会政治使得儒家道统赋予文人士大夫兼济天下、匡扶朝政的人生理想逐步走向幻灭,文人士大夫由是日益沉溺于声色犬马、醉生梦死的享乐生活。此外,文人审美趣味的日趋内转和精致化、南方偏安各国城市经济的畸形繁荣以及少数民族“胡乐”与传统民间“清乐”的进一步融合形成“燕乐”等各方面条件的满足,风格艳丽的花间词由此得到其生发的土壤,《花间集》也由此得以编纂而成。

值得一提的是,《花间集》作为第一部文人词总集,其因何故命名为“花间”呢?《花间集序》云:“昔郢人有歌《阳春》者,号为绝唱,乃名之为《花间集》。”[3]此处《花间集》的命名者欧阳炯表述并不甚明朗,且因《花间集序》本身存在个别语句的遗漏亡佚,关于《花间集》的命名问题更因此引起世人的广泛探讨。例如施蛰存在其《历代词选集叙录·花间集》中认为自古以来都有以花喻诗的传统,“花间集”即“詩集”;王小盾在其《隋唐五代燕乐杂言歌辞研究》中认为《花间集》具有与《尊前集》相对的性质,“花间”对应“尊前”,表明用以酒宴歌唱的意思;萧鹏在《群体的选择:唐宋人词选与词人群通论》中认为“花间”之“花”乃是《花间集》的产地成都“锦城”的转称,或者说是“歌妓”的意思,因为歌妓也素称“烟花”;王水照在《半肖居笔记·花间集命名之由》中认为“花间”一词就如同其字面含义,“花丛”之谓也。[4]

可以肯定的是,欧阳炯以“花间”命名绝非一时心血来潮,其本人对“花间”一词就存有偏爱,如同王国维对“人间”一词存有偏爱一般。《花间集》中收录欧阳炯17首词,有三处直接出现“花间”这一术语,分别是:

藤杖枝头芦酒滴,铺葵席,豆蔻花间趖晚日(《南乡子·其七》)[3]320。

忆昔花间初识面,红袖半遮,妆脸轻转(《贺明朝》)[3]324。

忆昔花间相见后,只凭纤手,暗抛红豆(《贺明朝》)[3]325。

而除却“醉花间”的词牌以外,“花间”这一词总共只出现了四次,另一处为张泌的《蝴蝶儿》:

还似花间见,双双对对飞[3]257。

实际上,与其争论欧阳炯因何在翰墨文海中拾取“花间”二字命名,倒不如去探寻“花间”二字究竟能够传达出什么样的意旨,这对于我们解读唐末五代的时代背景和当时文人的审美趣味无疑有着更大的价值。以笔者浅见,“花间”一词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至少能够传达出“歌辞生成的空间”、“歌辞摹写的对象”、“歌辞创作的风格”三层含义以及欧阳炯企图将歌辞雅化的一层思想。

一、歌辞生成的空间

赵崇祚作为《花间集》的编纂者,同时作为蜀地文人,虽然在编纂时不单录蜀地词人的作品,但毕竟以蜀地文人的词作占大多数,因此《花间集》也体现了一定的时代意识和地域色彩。不同于当时晚唐五代天下岌岌、战乱频起的广大中原和江南地区,西蜀在孟昶即位后,国家一派太平盛世的气象,尤其是孟昶以前蜀王衍奢侈荒淫的行径为鉴,励精图治,大力发展国家经济,呈现出边陲无忧、百姓丰肥的局面。

物阜民丰的社会环境使得文人更加纵情声色、耽于享乐,宴会游冶之风由是盛行。《十国春秋·后蜀·后主本纪》载:“(广政十二年)八月,帝游浣花溪,御龙舟观水戏,时百姓饶富,夹江皆创亭榭,都人士女倾城游玩,珠翠罗绮,名花异卉,馥郁十里。”[5]718《野人闲话》中记述也尤为真切:“后主时,城内人生三十岁,有不识米麦之苗者。每春三月、夏四月,多有游花院及锦浦者,歌乐掀天,珠翠填咽。贵门公子,华轩彩舫,共赏百花潭(即指洗花溪)上。至诸王、功臣以下,皆各置林亭。”[6]宴会游冶之所自然风光旖旎、繁花似锦,王公贵族与文人墨客、绣幌佳人在此饮酒嬉乐,酒酣意洽之时便由歌妓唱曲助兴,这样富有诗情画意的环境推动歌辞的创作,并潜移默化地使文人的这部分歌辞带有浓厚的香艳绮丽的风格特征,如顾夐的《荷叶杯·其三》:

弱柳好花尽拆,晴陌。陌上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狂摩狂,狂摩狂?[3]406

该词以女子口吻,描写春日游冶,与陌上情郎相遇时的场景。是时微风拂柳,好花尽放,俊美的情郎满身沾染花香,这春情的撩拨让人无可奈何。整首词作香艳、活泼,馥郁的花香充斥在词的字里行间,富足安宁的社会环境使宴会游冶之风盛行,也使得男女主角的相遇成为可能,因此诗歌创作的空间也就生成了。“词”这一原本即为满足消遣娱乐的文学样式便借宴会游冶之风的盛行、文人的广泛参与创作迅速发展,以“花间”二字代指歌辞生成的宴会游冶之所便顺理成章。

宴会游冶之所是花间词生成的空间,但绝不是唯一的生成空间。据肖鹏《群体的选择——唐宋人词选与词人群通论》一书统计,《花间集》五百首词中,属于“艳情”的题材达到440多首[7],叶嘉莹认为艳情词是“一切叙写美女与爱情的词”[8]。由此可见,《花间集》的编纂标准之一,即以收录表现男女恋情的艳情词为主,因此“花间”一词蕴含的意味便昭然若揭,它是指男女幽会的风月之所,是故事的发生地,饱含浪漫而暧昧的意味,如上文中列举的四处“花间”意象,无一不是指代这样的场所,而这样的场所本身也确实蕴含着文学的生成因素。实际上整个唐代社会自由奔放,也由此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这些负面影响到晚唐时期尤为明显,那就是整个社会的纵欲和轻浮之风盛行,章太炎《五朝学》一文有言:“唐代荒淫,累代独绝,播在记载,文不可诬。又其浮竞慕势,尤南朝所未有,南朝疵点,专在帝室,唐乃延及士民。”[9]这样的时代风气造成了娼妓文学的兴盛发展,赵崇祚在编纂词集时,尽管也尽量避开了一部分过分淫艳狎昵的词作,但是《花间集》本身消遣娱乐的性质使它毕竟不能尽数脱去,“花间”一词所包含的寓意,由此也是可见一斑的。

二、歌辞摹写的对象

对于歌辞所摹写的对象,鉴于艳情词的数量在《花间集》中占绝对优势,且在文学传统中自古又有以花喻人的传统,我们认为“花间”一词能够传达出其所摹写的对象为女性角色这一层意旨。这其中涉及自古以来“花”这一意象在诗歌创作中承担的文化功能以及女性角色在诗歌中所处的文化地位。

在中国古典诗歌中,“花”这一意象具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无论是在《诗经·小雅·苔之华》“苔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中以苔花之易凋易落,引发了诗人对美好事物不能长存的感叹,还是在《国风·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中以艳丽的桃花衬托新娘的美貌,“花”这一意象在《诗经》时代都已经具备比兴的功能而被广泛使用;再到后来屈原在《离骚》中开创了大量的“香草美人”意象,从而赋予各类名花香草象征意义,并进一步形成了复杂的象征比喻系统;随后历代文人对于“花”这一意象逐渐形成稳定的审美趋向,并由此形成特定的文化符号,构成整个民族文化意蕴的重要组成部分。

据统计,《花间集》中出现的“花意象”共有300余处,涉及20余种花类,如荷花、杏花、桃花等[10]。而这些“花意象”就歌辞创作而言,其承担的功能可分为三类:

一是以花写时令、刻画环境、渲染气氛。例如“花半诉,雨初晴”(温庭筠《遐方怨·其二》)既写早春花半开未开,含苞待放,同时又象征少女正在豆蔻年华;“海棠零落,莺语残红”(和凝《凤楼春》)以海棠花之凋零寓托女主人公相思之苦;“深院闭,小庭空,落花香露红”(韦庄《更漏子》)以落花体现女主人公对年华逝去的无奈心情。

第二類花意象则是以鲜花为饰物。例如“御柳如丝映九重,凤凰窗映绣芙蓉”(温庭筠《杨柳枝·其七》)中以芙蓉花比作美女所用饰物;“偏戴花冠白玉簪,睡容新起意沉吟”(张泌《浣溪沙·其八》)以花冠之偏戴比喻女子睡起之慵懒;“弱柳万条垂翠带,残红满地碎香钿”(毛熙震《浣溪沙·其一》)以落花为香钿,喻指女子惜春之情。

第三类花意象则直接将鲜花比作美人。例如“双鬓翠霞金缕,一枝春浓艳”(温庭筠《定西番·其二》)、“一支娇卧醉芙蓉,良宵不得与君同,恨忡忡” (阎选《虞美人·其二》)、“小市东门欲雪天,众中依约见神仙,蕊黄香画贴金蝉”(张泌《浣溪沙·其十》)等。

实际上,以第一类意象来看,“花”之娇艳、柔美、妩媚的审美特性,无一不体现女性之美,而“花”之枯萎、凋零,犹能见得女子对年华逝去,容颜不再的凄凉心境,从花朵的含苞待放,到盛开再到枯萎凋零,犹能见得传统女性一生命运的缩影,也因此诗歌创作中,女性常常以花自比,以“花间”二字代指女性,也就自然而然了。

而第二、三类意象在《花间集》中的广泛存在更加值得关注。随着唐王朝的衰败,集中在长安、洛阳两个文化中心的文人官宦迁往富裕、安定的西蜀,《十国春秋》卷三十五《前蜀高祖本纪》云:“是时唐衣冠之族多避乱在蜀,帝礼而用焉,使修举政事。故典章文物有唐之遗风。”[5]492文人内迁推动了蜀地的文化发展,同时也为蜀地的王孙贵族带来大量的文学弄臣,即歌辞创作者。这部分文人对于蜀主孟昶的依附关系,正如同花间词中鲜花作为饰物对美人的依附关系,因此他们的花间词常常带有伤感的格调,他们把自己的无奈、不甘有意或无意地糅进了歌辞的创作当中,并借助离人思妇之口,诉说“士不遇”的悲哀。《花间集》大量“花意象”的运用、女性角色的突出表达,正反映了唐末五代时期这部分文人的复杂心理。

三、歌辞创作的风格

《花间集》的整体风格以富艳精工、香艳绮丽为主导,如“凤凰相对盘金缕,牡丹一夜经微雨”(温庭筠《菩萨蛮·其七》)“桃花柳絮满江城,双髻坐吹笙”(皇甫松《梦江南·其二》)“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韦庄·《思帝乡·其二》)等类同风格的词句在《花间集》中不胜枚举,《花间集》中营造的大量花意象无疑对花间词风的形成发挥着关键作用。大量的花意象一方面渲染了环境氛围,营造优美、朦胧的审美效果;另一方面,泛化意义的花意象本身即具有香艳、娇美的自然属性,这与花间词风是相契合的。

实际上在对“花间”一词的前两层意旨进行解读以后,“花间”一词所能够传达出的歌辞风格便呼之欲出。歌辞的生成空间为宴会游冶之所,所以歌辞带有浓郁的富贵奢靡、香艳绮丽的气息;歌辞的另一生成空间为男女幽会之所,所以歌辞表达的情思往往细腻婉转、充满深情;歌辞所描摹的对象以女性为主,所以歌辞风格往往精致靓丽,多美艳之语。

此外按照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中的说法,《花间集》编纂的目的之一即为“将使西园英哲,用资羽盖之欢;南国婵娟,休唱莲舟之引”[3]2。《花间集》作为酒筵歌席消遣娱乐的唱本,自然极尽奢华、香艳之能事,同时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中使用的“裁花”“春艳”“香檀”等语,与“花间”一词更是相得益彰。本身《花间集》收录的词作就以艳情词为主,“花间”一词包含的以女性为刻画主体,以男女情事为表达对象的深层意旨,也决定了这样的风格特色。

四、欧阳炯的雅化思想

这里的“雅”与《花间集》遵循的“艳”的审美标准并不相矛盾,所谓“艳”,指词作内容的香艳,而“雅”则指词作形式的高雅,“雅”与“艳”在《花间集》中是相统一的。根据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中所言:“镂玉雕琼,拟化工而迥巧;裁花剪叶,夺春艳以争鲜。是以唱云谣则金母词清,挹霞醴则穆王心醉。名高白雪,声声而自合銮歌;响遏行云,字字而偏谐凤律。”[3]2花间词“雅”的内涵实际上包含两方面:一是追求语言形式富丽精工,语言要“镂玉雕琼”“裁花剪叶”,追求语言的文雅;二是追求声律优美婉转,要响遏行云、声调清越,要偏谐凤律、适于演唱。这两点要求使得花间词作完全不同于当时流行的出自歌妓、乐工、僧侣之手的民间词作,当时的民间词作大多都有“但取就律,不重文理”、“语多鄙俗”、“字多别误”、“别字声病满纸皆是”的弊病[4]106。

那么“花间”一词何以体现出欧阳炯的崇雅黜俗的思想?按照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中的说法则可见端倪:“昔郢人有歌《阳春》者,号为绝唱,乃名之为《花间集》。庶以阳春之甲,将使西园英哲,用资羽盖之欢,南国婵娟,休唱莲洲之引。”[3]2

《阳春》,出自宋玉《对楚王问》一文:“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曰《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杂以流微,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己。盖其曲弥高,其和弥寡。”《阳春》为古代名曲,其曲高和寡,能者不过寥寥几人,欧阳炯在此拾取“花间”与《阳春》并列,一方面为了凸显花间词乃是与古曲《阳春》一样高雅、不同流俗的艺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规范视听,能够为“西园英哲”提供一部符合其审美趣味的词集,为“南国婵娟”提供一部高雅的歌辞唱本。

同时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中提出的“诗客曲子词”的概念,也能够与“花间”一词中暗含的雅化思想进行印证,通过前文的分析,所谓“诗客曲子词”实际上也包含两层含义:一是这些曲子词皆出于当时具有较高文学修养的文人;二是这些曲子词是合律可歌、适于在酒筵歌席上演唱的,不同于民间呕哑嘲哳的胡夷里巷之曲。

其实欧阳炯对于花间词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这一点从“庶以阳春之甲”(该句在原文中似有遗衍之嫌,争议颇多,笔者在此不加赘述)句就能够看出,鉴于前文“阳春”意为古曲名,则此处“阳春”必然不能复指,即按其本意,喻指春风骀荡、万物萌发。关于“甲”,《说文解字》云:“甲,东方之孟,阳气萌动,以木戴孚甲之象。”“孚甲”指植物萌发时的外皮,以“甲”代“花”的情况在诗歌中亦不罕见,如李绅就有“白榆星底开红甲,珠树宫中长紫霄”(《新昌宅书堂前有药树一株》)的诗句。如此一来,“庶以阳春之甲”一句便对前文“乃名之为《花间集》”之“花间”进行了含义上的补充,并进而从中感受到欧阳炯本人对于花间词的态度,那就是花间词作为“诗客曲子词”,正如春日之芳华欣欣向荣、方兴未艾,其中寄予了欧昂炯对于花间词今后发展的厚望。

五、结语

在本文中,我们通过对晚唐五代的时代背景,以及当时文人的审美情趣和思想特征,结合自古以来的诗歌传统,对《花间集》中的“花间”一词进行分析,以此进一步解读当时的时代特征及文人心理。我们认为欧阳炯以“花间”命名词集至少能够传达出三层意旨加一层思想。其三层意旨分别喻指“歌辞生成的空间场所”“歌辞的摹写对象”“歌辞创作的风格”其中“歌辞生成的空间”既指宴会游冶之所,也指男女幽会之所;“歌辞摹写的对象”为花间词中的女性角色;“歌辞创作的风格”指以富艳精工、香艳绮丽为主导的花间词风;一层思想为欧阳炯推崇花间词、崇雅黜俗的雅化思想。

参考文献

[1] 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M].北京:中华书局,2014:408.

[2] 童庆炳,等.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6:133.

[3] (后蜀)赵崇祚,著.方开江,注.崔黎民,译.花间集全译[M].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2008:2.

[4] 郭丽.《花间集序》研究述论[J].长春: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12(2):99.

[5] (清)吴任臣.十国春秋[M].北京:中华书局,1983.

[6] (宋)耿焕.野人闲话[M].五代史书汇编.杭州:杭州出版社,2004:599.

[7] 张学辉.花间词在晚唐五代的传播[D].宁波大学,2012.

[8] 葉家莹.清词丛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50.

[9] 章太炎.《章太炎全集》第四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76.

[10] 唐晨.花间词意象研究[D].湖南大学,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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