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雁心
他们的故事,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文 雁心
黄喜民等护鸟人多年如一日,默默付出不图回报,保护着鸟类,保护生物多样性及其栖息地。
像候鸟这样迁徙性非常强的动物,并不完全局限在保护区内。在更广袤的地方,需要更多来自民间的保护力量。
当我们穿行在都市,很少会注意到天空飞翔的鸟儿。大多数时候,我们不会留意到这些会飞的小生命,也很少关心它们的命运。
从侏罗纪的始祖鸟开始,鸟类比人类更早生存于这个星球。全球9000多种鸟类,有1000多种濒临灭绝,而过去一个世纪内灭绝的鸟类更是数不胜数。这并不是“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在起作用,铺天盖地的鸟网、防不胜防的毒药、栖息地的破坏以及野味经济的兴起,使得几乎所有的鸟儿都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危机。
二三十年前,不到巴掌大的“禾花雀”(学名叫“黄胸鹀”),在迁徙季节可以看到上万只一起飞过的壮观场面。这种体型娇小的鸟类被食客称为“天上人参”。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禾花雀遭到了灭绝性的捕杀,在禾花雀的数量严重减少后,我国于1997年禁止猎捕。2013 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将禾花雀(黄胸鹀)由“易危”级别提升至“濒危”级别。然而,据调研,数百万的禾花雀以及其他鸣禽仍然遭到捕杀,直到2017年还能在黑市中发现相关交易。
有伤害就有保护,就如有黑暗就有光明。
黄喜民,黑龙江护鸟人。自1982年救助了一只受伤的天鹅后,开始成为候鸟守护者,近年他因病动了手术只剩三叶肺,但仍然在为宝清湿地和候鸟奔走。2016年春季迁徙季节,他与全国护鸟网络协作曝光宝清东升湿地保护区上百候鸟遭杀戮,最终当地公安部门端掉了三个候鸟盗猎的犯罪集团,换来保护区的安宁。
田志伟,渤海湾护鸟人。退伍后到河北大清河盐场工作,10多年前他在当地救下了13只被投毒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东方白鹳,从此开始了对鸟类的研究和保护。田志伟观鸟不用望远镜,他是侦察兵出身,视力特别好。每到鸟类繁殖季,田志伟总会接到很多被有关部门罚没的鸟蛋,因为没有人可以搭把手,他几乎24小时忙碌着孵化这些鸟蛋,养到7月份再去放飞。那么长时间里,没有一个机构进行长期的资助,他自己的40多万元都用在里面。
王建民,天津护鸟人、野生鸟类摄影师。10多年前,因亲眼目睹了候鸟被捕杀,加入志愿护鸟队伍。2015年起,他最早呼吁保护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遗鸥在汉沽的重要越冬地,天津市政府已将这片栖息地永久保留作为公益性的湿地公园。2016年国庆节迁徙季,他在巡护时发现“万米网海”,被全国媒体曝光,并引发了国家林业局的“清网行动”。
刘懿丹拆下鸟网
南加,青海牧民,青海湖小泊湖保护站站长,在青海湖边近20年的生命守护,换来的是小泊湖湿地的苏醒、黑颈鹤的回归、普氏原羚的繁衍、2000亩沙地植被的恢复,还有更多人的觉醒和行动。他依然记得第一次在湿地里看到再次回归的两只黑颈鹤时的心情:“记忆特别清楚但言语无法表达,就和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
刘懿丹,天津的“护鸟铁娘子”。2014年起由买鸟放生开始举报非法捕鸟,带动家人参与,并感化多名捕鸟人。经由她及其护鸟团队之手,数以万计的野生鸟类被解救。她一心系鸟,奋不顾身,双脚所到之处就是鸟儿们最安全的地方。
宋克明,河南黄河滩涂护鸟人,致力于保护濒危鸟类大鸨。10多年来,深夜回家、雨雪天巡护,和盗猎者斗智斗勇已是家常便饭。宋克明和他的团队是全国少有的夜间巡护志愿者队伍,曾在大鸨栖息地成功驱逐盗猎分子。
付建国,黑龙江大庆野保巡护员。他奔波在护鸟路上的日子持续了30多年。每天在湿地里巡护,方圆几十里的丹顶鹤早已把他当成了朋友。零下36摄氏度的冰天雪地里,他靠着点燃芦苇取暖,最长有45天没回家,守护每一只生灵。
还有李春如,鄱阳湖护鸟人,建立候鸟医院,护鸟30多年;何大明,湖南洞庭湖渔民,护鸟护豚10多年;张德江,吉林护鸟人,带领上千志愿者走上野生动物保护之路……
多年来,他们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他们是无名的护鸟英雄。尽管我国已有保护区机制建设,但保护力度仍需提高。像候鸟这样迁徙性非常强的动物,并不完全局限在保护区内。在更广袤的地方,需要更多来自民间的保护力量。
2017年,让候鸟飞公益基金与华东伙伴宁波市镇海区青朴公益中心联合发起《护鸟英雄传》创作计划,第一季为十位护鸟英雄做专访,拍摄视频短片。他们在困难的条件下坚持保护我国的生态系统,他们的勇气值得敬佩,他们所取得的经验值得推广。是时候让更多人认识他们,让更多人看到榜样的力量,让更多人加入护鸟队伍了。
让候鸟飞公益基金执行长刘慧莉说:这些护鸟者特别宝贵,他们堪称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非常难得,也非常值得宣传。她希望诚实客观地去记录这些人的经历,让写作者通过文字复原他们的精神面貌和性格特点,还原出他们面对的问题、自我的突破、团队的突破,要把背后的困难和性格里最坚毅的部分写出来。
听过刘慧莉讲护鸟人的故事,世界猿类保护基金会主席伊安·莱德曼激动地说,这些故事一定要写下来,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让候鸟飞公益基金发起人邓飞坦言:在联合公益的所有项目中,让候鸟飞是最艰难的一个团队,一线工作者和志愿者们每天都要面临候鸟被杀戮的残酷,挑战破坏鸟类栖息地的各类工程,以及各种各样的伤害威胁。在如此多的困难面前,还能够坚持下来,并且取得突出的保护成就,他们应当获得更多人的认可、鼓励和支持,他们是这个时代公众参与保护候鸟,保护生物多样性及其栖息地的真正的英雄。
这个时代的护鸟英雄,感动的不只是中国。他们守护的不仅是鸟类的生命线,也是所有生命共同的家园。
(作者系传统公益研究社群发起人兼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