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海帆 Hu haifan
燕京大学图书馆金石碑帖拓本收藏纪略
□ 胡海帆 Hu haifan
1919年成立至1952年撤销的燕京大学是20世纪中国最著名的教会大学,30年代已步入国内一流大学行列。燕京大学图书馆是当时享誉国内的大学图书馆之一,藏书中西并重。“中文书尤以丛书、史地、文集、金石为大宗。”①1951年所藏书刊达到40万册,另有未编书刊18万册,藏量仅次于北京大学和中山大学图书馆,居当时国内高校图书馆第三位。②
燕大注重“国史研究”,古籍类文献是燕大图书馆收藏亮点,以藏品精当、品相优良闻名。其中金石碑帖拓本在当时国内图书馆界属收藏较多的。究其原因,一是当时燕大经费较充裕,二是教授治校,他们的意见可以决定图书馆购藏经费去向,而洪业、顾颉刚、容庚等一批教授,精于文史,重视包括碑帖在内的古文献的采集,因此,1930年代燕大收集势头迅猛,获得大批金石拓本,如若没有日本侵华战争中断进程,应当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燕大图书馆全部馆藏一并汇入北大图书馆。此举无论是藏书还是拓本,都堪称解放以来,北大图书馆接收校外文献中最大的收获。
北大图书馆现存原燕大旧藏金石拓本有两部分,分藏于两处:
第一部分,均钤有燕京大学图书馆藏书章(图1)。1931年后按裘开明所创“汉和图书分类法”③编入图书,本文称之“裘号库拓本”。这部分拓本主要为裱本和卷轴。各种金石类型皆备,数量大约160个典藏号。其中约1/3为丛拓。因裘号库拓本多是精品、善本,故归于此处的这批拓本是燕大拓本中最珍贵的部分。
图1 燕大图书馆善本碑帖上钤盖的藏书章
第二部分,没有钤盖燕大图书馆藏章。本文称之“拓片库燕大拓本”。从数量论,这些是燕大拓片的主体部分,类型单一,主要是历代石刻整幅拓片,数量大约有6000份、1.2万张,此外还有百种裱本。这部分拓片,1931年燕大图书馆委托容媛编目,已完成过半。但1952年移交北大后一直堆放在书库,1985年后,北大图书馆对这些拓片加以整理,均按北大图书馆拓片分类法重新编目,并按类型和时代插入北大现有拓片中。
1.拓片来源 燕京大学有文史学科和一批著名学者,对于金石文献有需求。上世纪30年代,社会大环境尚安定,而燕京大学小环境更佳。特别是抗战前的几年间,燕大学术氛围宽松且越来越“中国化”,国学研究成为重点,又获得充足的经费,都促进了包括拓本在内的大批古文献收藏。我们可从《燕京大学图书馆报》(下简称馆报)报道得知燕大收获拓本的大致情况。馆报是报道燕大图书馆新藏书籍和日常工作的刊物,也是其兴旺发展时期的产物。1931年1月15日创刊,半周刊,至1939年8月1日停刊,共出版了134期。每期都有“新编中、西文书要目”,新购金石碑帖拓本目录分批展示其中。1939年1月122期起,该报还集中连载了拓片目录《燕京大学图书馆所藏石刻草目》(下简称草目)。从这些记载可看出拓本来源和增长频率。
来源之一:采购是获得拓本的主要渠道。总体来说,30年代以前,燕大图书馆经费不多,拓本购买较少。获得哈佛燕京学社经费资助后,开始大批购买。
裘号库拓本主要购于北京厂肆、书店,也有购于私藏。抗战前的几年间,特别是1933年是收集的高峰期,一年之间如井喷般迅速增加。如馆报第53期记载新增考古类书籍达69种之多,既有金石拓本,又有大批金石书、金石志。馆报第58期记载新增丛帖20余种。1937年抗战爆发后受到影响,1938、1939两年陆续下滑,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收集工作中止。1946年以后虽有收集,但数量很少。
图2 燕大图书馆藏唐颜氏家庙碑清拓本4册(徐瑾旧藏)
拓片库燕大拓本也是如此。30年代是收集石刻拓片的黄金期。清代是历史上金石收藏的高峰,至民国虽有降温但仍在延续。时代更替,市面上既有大批传世碑石和老藏家抛出旧藏,也有大量民国以来新出石刻面世,中原地区所出尤众。此期间基建出土多,特别是洛阳一带,因修陇海铁路大批出土墓志,金石拓片充斥着各地各类古旧书市场。燕大采访拓片恰逢此时,短短数年间,燕大获得数千件拓片。《燕京大学图书馆所藏石刻草目》序言描述了当时收藏情况。燕大图书馆主任田洪都云:“本馆所藏石刻拓片,始不甚多,洎民国二十年,经洪煨莲、顾颉刚、容希白诸教授(搜访)……前后所积,不下六千种,在馆藏图书中,已骎骎乎成一部居焉。”容媛也谈到:“民国二十年夏,以洪煨莲、顾颉刚两教授及家兄希白等乘暑假之便往大名、洛阳、曲阜等地访古,为燕京大学图书馆购得石刻拓片千余种。是年冬馆中购得徐氏瀛从所藏拓片数百种,以后陆续购藏,约得五六千种。”(图2)④从容媛编目卡片上记录的购买时间,可知燕大拓片主要购于1931年至1936年,1931年购买量最大。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燕大转至四川成都办学,拓片采购工作也没有停止,抗战胜利返校,还从后方带回了10包拓片。⑤1946年燕大复校北平,由于时局动荡,再无往日的收藏环境和条件,拓片收集基本停止。
来源之二:燕京大学自拓。
甲,燕园校园金石的传拓。燕园环境优美,前身是明清官宦贵族的私家园林及墓地,故地面、地下金石文物众多,燕大基建活动中时有出土。其次,燕京大学建校后也有新镌金石产生,如各楼室纪念铜牌、毕业生纪念题字铭刻等。燕大图书馆对此十分关注,为留存资料,有文字者全部加以传拓。有些石刻还长期存放于燕大图书馆。1936年燕大图书馆传拓了校园碑刻、铜钟和铭牌。大幅裱为卷轴,小幅汇集在《燕京大学校园金石拓存》、《燕京大学各楼室纪念铜牌集拓》两个丛拓中。目录载于1936年6月24日《燕京大学图书馆报特刊》。
乙,燕大藏帖石的传拓。1932年燕京哈佛学社北京办事处以400元购得清斌良辑丛帖《袌冲斋石刻》原石,安置于燕农园,燕大图书馆棰拓了全套拓片。容庚《丛帖目》有记载。
图3 《燕京大学图书馆报》第122期刊载《燕京大学图书馆所藏石刻草目》
丙,燕大各类学术活动中的传拓。燕大在各地,如山东曲阜、济宁、陕西西安碑林、蒲城、河北正定各获碑拓一批,容媛在草目注明“新拓”,其中有些可能是燕大文物考察活动中自拓或雇工所为。
丁,哈佛燕京学社藏器的传拓容庚曾为哈佛燕京学社收铜镜69面,传拓10份,名曰《古竟景》。燕大图书馆获得其中一套。《古竟景》容庚序云:“余之为哈佛燕京学社收竟(镜)也,自十八年一月……六年来所得凡六十九面……二十三年冬,乃觅工橅拓十份以传。”
来源之三:获得捐赠。民国期间燕大办学声誉卓著,加之教会学校吸引教友以及在社会、在校友和教职员中的感召力,由此获得很多赠书,三十年代尤为明显。1937年燕大图书馆获得章钰“四当斋”数万藏书赠送和寄存使用,当是最大的一笔。⑥在馆报“捐赠交换图书汇志”栏目(不定期刊载)中,不时有捐赠拓片、金石书籍的消息,如:白坚赠《汉石经残石集》、《汉石经残石》各一册(馆报134期);金桂赠唐《八关斋会报德记》八张(见于卡片);美国公使詹森赠明代《瑞莲赋碑》(草目三);福开森赠民国《文华殿记碑》一册(馆报118期);顾起潜赠民国《顾元昌墓志》、《顾元昌及妻墓志》合册(草目十三);容庚赠民国《王国维墓志》二张(草目十三)、又赠《兰亭集刻》(馆报129期)等等。此外,有些公立机构进行文物调查并传拓的产物,如《察哈尔省教育厅访拓蔚县石刻》,也有可能来自机构捐赠。
2.购拓经费保障 燕大图书馆在短短10年能够大量收集拓片,除了靠燕大人努力搜访外,还靠充足的经费保障。燕大建校初期,经费拮据。为改变状况,从校长司徒雷登、副校长哈利·鲁斯,到洪业等各级负责人,努力募捐筹款,1922~1936年司徒雷登曾10次赴美筹款。燕大经费状况获得极大改善,尤其是哈佛燕京学社的大力资助,令30年代燕大图书馆藏书建设快速发展,藏量规模很快进入国内一流大学行列。
哈佛燕京学社是美国人资助、建立在美国的汉学研究机构。由哈佛大学与燕京大学合作运作,主要以中国文化为研究方向,民国时期对中美文化交流贡献很大。
1928年1月哈佛燕京学社成立。利用了美国铝业公司创办人查尔斯·马丁·霍尔(CharlesMartinHall)的遗产基金。霍尔因感恩早年受中国同学的友善鼓励而遗命将部分财产资助教会在亚洲兴办高等教育事业和学术研究。哈佛燕京学社资助由此而来,既为哈佛大学“哈佛燕京汉和图书馆”购买古籍善本,也大力资助燕大图书馆藏书建设。
直至1925年,燕大图书馆全部藏书才1.3万册。1928年哈佛燕京学社资助后,1929年增至14万册,1937年藏书达31万册。⑦自此,燕大获得了长期稳定的购书经费支持。在此背景下,燕大图书馆金石拓本收集数量迅速增加。
图4 容媛填写的目录卡片和拓片口袋
1.数量及分类 裘号库拓本:编号总数为160种(每部丛拓只算一种),还有数十种印谱。这批拓本典藏号的类别主要集中在考古学、史地类(2000~2999)、美术、书画类(6000~6999),少量在经学类(100~999)、语言文学类(5000~5999)。涵盖了各种金石类型,包括:甲骨文、青铜彝器、各类金器、铜镜、各种碑志石刻、法帖、画像、铭牌、陶文瓦文、砖文、瓦当、砚谱砚铭、钱币范模、以及各种古器物、杂器,还有封泥、古玺印谱、当代印谱等等。这批拓本中丛拓较多,约占1/3,丛拓的子目从数十到数百不等。如:《上陶室砖瓦文攗》10册,含砖、陶器、瓦拓片538种;《砖文拓存》3册,收汉魏至唐宋砖文343种;《莲华盦集各家金文拓本》4冊,计金文412种。因此,若加上子目,裘号库拓本实际数量将有数千种以上。但目前没有编制和统计子目。
拓片库燕大拓本:北大编目时,这批拓片按类别和年代插编入馆藏,因没有钤燕大印,故没有建立单独的目录。其数量无法直接统计,然而可通过下述方面了解。
第一,据《燕京大学图书馆所藏石刻草目》序言记载。馆报所载草目序言,田洪都、容媛都描述了1939年的大致数量:“前后所积,不下六千种”,“陆续购藏,约得五六千种”。而抗战胜利后至1952年新增加很少。
第二,据容媛所编卡片上编号累计统计。容媛在草目序中表明:“就馆中所藏石刻拓片,暂拟分为十类”(碑、墓志、造像、图像、榜书、经、经幢、塔、杂、帖)编目。笔者在工作中则见过21类,当是容媛后来将分类扩展了。笔者所见每类最大号统计如下(“/”之前为类别,之后为序号):
碑1/1039(附晋以前各种石刻,草目载626号),墓志2/2545(草目载2285号),造像3/1400(草目载29号后中断),图像4/365,榜书5/58,经6/96,经幢7/11,塔铭8/99,敕牒上谕9/189,格言10/40,对联11/114。条屏条幅12/12,论赞13/9,诗词歌赋14/113,箴言15/8,佛名16/3,题名残石17/19,记表传序18/50,类不明(有家训、铭等)19/36,帖20/48,砖21/12。
所见最大顺序号相加,数量达6200余份(部分复本未计)。与草目序言所云数量大致相同。需要指出的是,用容媛编号统计并不准确,因为容媛前四类用毛笔写,其他类多用铅笔写,且改动较多,可见当时分类法尚未确定下来。特别是容媛曾改动过类号、编号和标准,改新号后旧号并未删除,造成了混乱。⑧此外还有不少空号。
第三,从1951年燕大档案了解。北大档案馆保存的1951年1月31日《燕京大学图书馆现藏书籍数量与状态报告表》⑨记载:拓片已整理4211张,未整理7869张,二者合计12080张。应注意到,报告表上已整理的拓片张数远少于容媛卡片编号相加的份数,而且报告表将燕大所有拓片归入未编文献类中,后面将谈到原因。
汇合上述三方面信息可知,“拓片库燕大拓本”大约有6000余份,1.2万张。从容媛的分类,大致知燕大石刻类别。
总之,燕大拓本中所有金石类型、石刻类型均有。两库相加有6000余号(份)。如果将丛拓子目数量展开,总份数(含复本)可以上万。
燕京大学图书馆旧藏金石拓本分类及数量粗略统计(后标*号为丛拓,统计数量不含丛拓子目)
附带指出,燕大除收集金石拓本外,燕京哈佛学社北京办事处还收藏了一大批金石原物。如金器、陶类、石刻、砖刻等,有2000余件。其中多数1950年代被调拨国家社管局,现存中国国家博物馆、故宫博物院等处,少数留存北京大学,现藏于北大赛克勒艺术与考古博物馆。赛克勒博物馆还保存了原燕京大学国学研究所的甲骨卜辞1200片。
2.编目及刊载 燕大图书馆对金石拓片的编目,因装裱形式差异而不同:裱本、册页、卷轴及丛拓视为书,按书编目并排架入库;整幅拓片则分类编目,单独存放。这与历史上北大图书馆的做法类似。
裘号库拓本编目采用汉和图书分类法,编目内容非常简单。甚至金石刻制时间、出土及所在地、书体等这些拓本著录必备项目以及子目都没有著录,故查找不易。
拓片库燕大拓本,1931年燕大图书馆委托哈佛燕京学社秘书容媛代为编目。容媛以自创分类法将石刻拓片分类,每类单独排序,还曾有编制丛帖子目的尝试。但她在复本处理上不太统一,有时单独编号,复本分散各处,有时单个号又涵盖复本,仅在卡片上注明“二份”。
截至1938年,容媛利用7年工余时间为图书馆1931年以来收集的整幅拓片编目。1939年1月至7月将已编拓片目录刊载在《燕京大学图书馆报》上,连载了十三期(122期至134期)(图3)。
草目序中田洪都云:“本馆所藏石刻拓片……本馆无暇编目,检阅者颇感不便。乃得哈佛燕京学社秘书容媛女士,与公余之暇,代编馆藏石刻目录,考订叙次,务求精详,猝时未能蒇事。兹将其已经编就者,付图书馆报,逐期刊载。”容媛亦云:“民国二十年夏……余工余之暇,整理编目,于今七年,……燕大图书馆主任田京镐先生拟将馆藏石刻目录登载馆刊,以便检阅,其意甚善,因就已编卡片粗区部类,俾分期披露于馆刊中。一俟异日全部编竣,当更新厘定。”
草目刊载了三类:碑类、墓志和造像,前两类完整刊载,造像仅刊载了一期。刊载范围如下:
碑类626号。(秦4、汉247、魏27、蜀6、吴3、晋32、前秦5、南朝宋1、梁1、北魏26、东魏21、北齐16、北周7、隋25、唐86、后晋1、北宋27、南宋2、金6、元21、明18、清41、民国3号)。墓志2285个号。(晋14、后秦1、南朝宋2、齐1、北魏144、东魏36、北齐21、陈1、北周6、隋68、唐1821、后梁4、后唐8、后晋4、后周7、北宋99、元5、明32、清41、民国7号)。造像(未完停刊)29个号。均为北魏。
刊载总数达2940个号。1939年8月《燕京大学图书馆报》停办,草目刊载中止。据遗存迹象看,若未停刊后面还会连载造像、图像部分。容媛的编目工作断续进行至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而止。北平沦陷期间,燕大图书馆丢失了大批图书,拓片也有丢失。⑩容媛编目成果亦遭厄运,导致1948年一些拓片又重新编目。从卡片上1947、48年拓片重编记载来看,1946年燕大复校后容媛(或他人)又重启拓片编目,但编目量很少。复校后,因经费拮据,馆报未复刊,燕大拓片目也再未刊布。此时燕大的环境已今非昔比。
图5 燕大图书馆藏清树经堂帖及容媛编目卡片
图6 燕大图书馆藏高句丽好大王碑最初拓本(局部)
图7 燕大图书馆藏唐玄秘塔碑徐瑾题跋
历史情况表明,容媛设想编目“异日全部编竣”未能如愿,如卡片仅抄写了碑、墓志、造像和图像四类,图像显然未完。其他拓片有些编了一半,有些未编。由于编目未完,抗战沦陷中又造成混乱,难以理清,因此有理由认为,1951年《燕京大学图书馆现藏书籍数量与状态报告表》可能是将草目已刊载部分归入已编目,其余无论编否皆归入未编。这个结局令人遗憾,若非战乱环境影响,容媛编目工作本可以全部完成并刊印,对学术界的贡献不言自明。容媛编目虽未竟,但已有成就依然很大,表现在:
第一,为学界奉献了一套在反映燕大图书馆碑类和墓志类拓片方面比较齐全的《燕京大学图书馆所藏石刻草目》,便于读者了解利用。此目先按类别、再按时间排序,井然有序。著录项目相当完备。
第二,制定了科学严谨的编目体例。卡片著录栏目设置比书目更齐全,包括:号码、名称、撰人、书人、时代、公历、所在、种类、质材、书体、字数、购入年月、编目年月、价值、附记(版刻、版本、数量、复本、旧藏、跋印等入此),共15项。的确做到了“考订叙次,务求精详”。
第三,编目质量很高。容媛工作细致认真,一丝不苟。目录卡片、拓片口袋上均印有前述内容之表格,毛笔小楷字工整填写。这样的目录,无论按当时还是现在都可称是一流水平的目录(图4)。容媛抄写卡片有些为二张,现存多为一张,明显有丢失,或许原打算建立两套目录。
第四,创制了分类编号法。其形式为“类号/同类拓片顺序号”。容媛云:“以类相求,检寻较易”。这种编号既便于按类查找,也可反映同类石刻数量,颇有创意。
1.基本情况 燕大以搜集资料为主要方向,不以花重金收集稀见善本为目标,所以没有任何宋元拓本。而为学术服务的目标和多年形成的传统,决定了该馆对凡有资料价值者皆尽力收集,同时注重质量品相,其基本特征为:
第一,燕大拓片石刻、非石刻类型齐全,数量上以整幅石刻拓片为主。
第二,时间从殷商到民国,历代皆有。分布地域广泛,主要在中原地区。
第三,民国时期市面常见拓片收集较多,如当时金石机构、藏家汇輯出售者。
第四,品相普遍较好,精拓多。
2.显著特色 第一,名家旧藏的各类丛拓汇辑较多,金石机构、金石家集拓较多。丛拓,特别是金器、砖瓦陶、印谱类,有数十部之多。每部子目数量不等,多可至数百。有些来自金石名家,如叶志诜、方若、高翰生、陈介祺、王懿荣、端方、吴廷康、陈宝琛、何遂、吴宝炜、罗振玉、于省吾、吴式芬、孙壮、盛昱、陈宝琛、王希杰、翁树培、高凤翰、徐世昌等汇辑、旧藏。这些丛拓装潢讲究、题跋印记累累、相当精美,不仅有很高的文献资料价值,也有很高的艺术、文物价值。燕大图书馆得到后十分珍视,大多编入善本。
民国时期的金石机构和金石家整体出售、散出的拓片也收集较多。如居贞草堂藏石、陶斋藏石藏砖、河南博物馆藏志、千唐志斋藏志、西安碑林藏石、整套武梁祠画像、南阳汉画像石,以及故宫、天津博物院、北京大学研究所等机构藏品传拓等,均收入囊中。整体收购者,如天津藏家徐瑾(字瀛从)旧藏拓本。
第二,丛帖多。丛帖收藏丰富,是燕大图书馆藏拓一大特色。据统计,燕大有宋至民国丛帖76种、89部(含影印丛帖22部)。不要说在民国时期,即便是现在,一所大学图书馆能有如此规模的丛帖收藏,并不多见。除了数量多,燕大丛帖品相也属上乘,还有一些《丛帖目》未载品种和清内府拓本。这说明当年燕京大学特别注重丛帖收集。燕大与北大合并时,燕大丛帖总体水平远优于当时的北大。
第三,墓志较多。燕大图书馆墓志收集十分丰富,有2500份以上,占燕大拓片总数的2/5。1931年燕大购入河南博物馆藏志、1936年购入张钫千唐志斋藏志,还有洛阳金石保存所、端方旧藏,于右任鸳鸯七志斋、陶湘涉园、徐世昌藏志等。都是当时藏石者整批出售的墓志拓片。其中洛阳地区出土的唐代墓志最多,其次是北朝、隋代和宋代墓志。
第四,燕大比较注重历史事件文献、清皇家御制碑帖、各种新史料及近现代碑刻的收集。收集近、当代石刻,如《太谷县誓禁鸦片祭告城隍文》、《太平天国报恩牌坊碑序》,在以往收藏传统中是极其少见的,它反映出燕大学人对近现代历史的重视。
第五,关注校园拓片的收集。燕大人特别重视校园金石收集,有洪业、许地山等一批燕大学者推动,燕大图书馆也格外热心,1936年传拓了当时燕园几乎全部有文字的金石(仅遗漏了燕大瓦当和井盖)。80年后的今天,一些燕园金石已亡佚,拓本成为传世孤本,十分珍贵。经统计,燕大图书馆传拓的全部燕园金石共66种,包括:明米万钟私家花园勺园附近的米氏家族墓地(在燕南园西侧)出土米玉及妻墓志、米寿都及妻镇墓劵2种;明吕氏家族墓地出土的吕怀健、吕志伊墓志2种;清杭爱墓杭爱诰命、谕祭、墓碑3种;燕园及周边园林(燕园、蔚秀园)旧存清、民国刻石10种。铜钟2种;民国初从圆明园移来石刻(梅石碑、乾隆种松诗、土墙诗、花神庙碑二种、石船四联)6种;燕大藏《袌冲斋法帖》十二卷;燕大各楼室纪念铜牌(含燕园、燕东园、燕南园各建筑铭牌)32种;魏士毅纪念碑1种;1922~1934年燕大毕业生纪念题刻7种。
图8 太谷县誓禁鸦片祭告城隍文拓本及洪业题跋
3.善本举例 燕大收集拓本时间不长,但也积累了一些重要品种和善本,集中在三方面。
第一、碑刻画像方面,有一些珍贵的早期拓、初拓和内府拓本。
例1.东汉《曹全碑》1册。清乾隆年拓,首行“乾”字未穿。钤“承霈敬阅真迹”“臣镇私印”印。灵石杨墨林家藏本。
例2.整套《南阳汉画像石》205张,有拓者孙文青题记,云为民国廿二年十月拓,分别拓于南阳城内外及附近县乡之40余处地方,十分珍贵。
例3.《高句丽好大王碑》李云龙光绪年间最初4整纸拓本,可能是好大王碑存世最好的拓本(图6)。
例4.前秦《邓太尉祠碑》1册。叶氏平安馆精旧拓本。张伯英题记,
例5.东魏《太公吕望庙碑》1册。明末清初精拓本。张伯英题记。
例6.唐柳公权书《玄秘塔碑》2册。清乾隆年间拓,三行“贤”字右上无石花。宝熙、徐瑾旧藏。叔市署签、汪嘉棠题记。
例7.《兰亭修禊图》1轴。明永乐15年(1417年)山阴祁氏东书堂石刻。乌金蝉翼精拓。
例8.《乾隆御定石经》204册。乌金精拓。
例9.《观成纪寓(回疆三十韵)》1轴。清高宗乾隆御笔,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内府乌金拓。
第二、法帖方面,有一些内府拓御笔法帖及其他少见品种。
例1.《御笔时晴斋法帖》。清高宗乾隆书,清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刻。内府乌金拓。全本应十卷,惜仅存五卷。
例2.《御笔月令七十二侯诗》四卷。清高宗乾隆书,清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刻。内府乌金拓,拓本罕见。从书卡签名知,此帖燕大第一任华人校长吴雷川借阅过。
例3.《御题高义园世宝》四卷。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刻。乌金拓,拓本罕见。
图9 容媛辑录抄写的秦汉石刻题跋稿
例4.《贞隐园法帖》十卷。明·郭秉詹临,清·叶梦龙撰集,谢青岩摹勒,清嘉庆十八年(1813)刻。袖珍摹古帖,书写、镌刻、传拓皆极精。
第三、甲骨、金器、砖瓦陶丛拓、印谱等方面,有一批精品。
例1.《故宫博物院吉金文字》3册。民国间北平故宫博物院古物馆拓。
例2.《簠斋瓦器拓本》30册。陈介祺藏编。
例3.《瓦文拓存》2册。高翰生拓藏,清光绪间辑。有张伯英墨笔题记。
例4.《遯盦古砖存》8卷8册。吴隐辑,清宣统三年(1911年)西冷印社辑拓。
例5.《簠斋藏吉金拓本》40册。陈介祺藏编。
例6.《鬰华阁金文》49册。盛昱藏编。有罗振玉题记。
例7.《澄秋馆彝器拓本》1册。陈宝琛藏编。
例8.《二百镜斋藏镜》3册。陈介祺藏编。
例9.《赵撝叔印谱》初2集,钤印本8册。赵之谦篆刻,民国五年(1916年)西冷印社辑。
4.同时重视拓本影印品、金石书籍的收集 燕大不仅努力收集拓本原物,也非常重视拓本影印品的收集。收集不到原拓的,以拓本印刷品弥补。以丛帖为例,《西楼苏帖》是苏轼书法的代表作,仅有孤拓存世。1931年燕大经费宽裕后,率先购入了此帖1920年文明书局影印本,这是目前北大图书馆唯一的藏本。还有诸如《大观帖》、《越州石氏刻博古堂帖》、《停云馆帖》、《戏鸿堂法书》、《泼墨斋法书》、《钦定重刻淳化阁帖》等十余部帖,都是燕大买不到原拓而买的丛帖印本。
金石书籍对学术研究的作用巨大且无可替代,燕大图书馆下大力收集,以致三十年代燕大中文书中,金石书籍收藏极其丰富,与丛书、史地、文集并列为大宗。推测当年容媛著《金石书录目》,著录977部金石文献;编撰《三国以前石刻著录表》,采用书籍220种,皆得益于燕大金石书籍之多。
5.注意拓本的宣传,发挥其作用 30年代时,燕大图书馆注重对馆藏文献,特别是新藏品的宣传。每年校友返校日,图书馆都要举办图书展览,以增加凝聚力和自豪感。珍贵的金石拓本收藏是必备的展出对象。
1934年4月28、29日,《燕京大学图书馆报特刊·图书展览目录》记云:“本馆自民国八年成立以来,所收外间图书固不完备……此次藉校友返校机会举行图书展览,第将校藏较为珍贵之书籍……陈列,非为夸耀收藏,实以专求广益。”此次展览,善本琳琅满目。展出宋元本9种,还有一批稿本、抄本、批校本、明刊本等,碑帖拓本有38种,丛帖就达22种。展览获得很好效果。1936年6月24日展出的六十余种校园金石令校友印象深刻。馆报第93期刊载李书春《参观图书展览记》云:“六月廿四日为司徒校务长六十寿辰,又为校友返校节,本校各部分均有展览会,共襄盛举,图书馆年有之图书展览,即于是日举行……校园金石拓存(一)各楼室纪念铜牌,散悬各处,拓集一册,于是某楼为某君所捐……翻帘一过,仰慕之心油然上下,纪念意义甚大。”……“校园刻石甚多,最精者当推燕农园之《袌冲斋法帖》,系清斌良所辑,名贤墨迹,丝毫不爽。”
很多燕大前辈都与图书馆的拓片收集、利用有关,他们的付出推动了燕大金石学术的发展。下面列举部分有突出贡献的代表人物。
1.洪业(1893~1980年),字鹿岑,号煨莲,福建侯官(今属福州)人。著名史学家、目录学家。早年留学美国,获哥伦比亚大学硕士等多个学位。1923年回国,任燕大历史系教授、系主任、图书馆主任(馆长),还担任哈佛燕京学社北平办事处总干事。主持引得编纂处,主编史籍引得64种。1946年赴美讲学,留任哈佛,逝世于纽约。主要著作有《引得说》、《勺园图录考》、《洪业论学集》等。
洪业任燕大图书馆委员会主席十余年,1927-28年代理图书馆主任。大力推进燕大图书馆藏书建设,对燕大图书馆发展贡献巨大,是燕大图书馆后来迈入中国最好高校图书馆行列的推动者之一。
洪业长于古代文史,燕大教授兼图书馆负责人的双重身份,令他关注和参与燕大图书馆古文献收集,对馆藏多有探究,如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太谷县誓禁鸦片祭告城隍文》拓本,留下了洪业1933年题跋(图8),由跋语可知他购买此拓本的经过,以及山西太谷县因鸦片泛滥百年造成衰败的历史。
洪业还特别关注燕园金石及拓片的收集研究。1925年燕京大学在燕南园建宿舍,明山东按察司佥事吕怀健、新泰县知县吕志伊祖孙墓志出土,洪业撰《明吕乾斋吕宇衡祖孙二墓志考》,在图书馆设小型古物陈设处展出原石,并收藏拓片。1929年燕南园西土坡米万钟家族墓地米家坟,出土了米万钟之父《米玉及妻墓志》,实物和拓片亦藏于图书馆。洪业在《勺园图录考》之“勺园主人米万钟之家世”中加以考证。洪氏对包括米万钟《勺园图》、燕园出土墓志在内的综合研究,对我们了解今天北大校园历史,教益颇多。
2.顾颉刚(1893~1980年)字诚吾,号铭坚,原名诵坤,后以笔名颉刚行世。江苏吴县人。著名历史学家。
1929年5月起,顾颉刚任职于燕京大学。曾任燕大国学研究所和哈佛燕京学社研究员、历史系教授、主任,《燕京学报》主编。还担任了图书馆中文书籍审购委员会委员等职。受聘燕京大学8年间,环境安定,氛围舒心,是顾颉刚学术发展最辉煌的时期,直至被日本侵华战火打断。此期间,顾颉刚不仅完成了《古史辨》等一系列史学论著,讲授诸多课程,主持《燕京学报》编辑,出版《史学消息》等刊物。而且对燕大图书馆等机构古文献收集工作极为热心,利用访古考察等机会为燕大采访了不少拓片。
3.容庚(1894~1983年)又名容肇庚,字希白,号颂斋。广东东莞人。著名古文字学家、金石学家。
容庚一生在古文字、金石学方面贡献和影响巨大,燕大丰富的金石文献资源无疑是容庚多方面研究、著述高产的重要来源。与此同时,容庚为燕大金石资源建设的贡献也很大,捐赠金石书籍可能是最多的。他为燕京大学购藏了相当多的拓本,不少拓本上留下他的题签、题跋。他还为燕大购藏了大批金石原物,如1929年他为燕京大学国学研究所购集甲骨1200片,从中选择了874片纂辑了《殷契卜辞》。1952年两校合并,这批甲骨归北大历史系,现藏北大塞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2008年被收入《北京大学珍藏甲骨文字》。
4.容媛(1899~1996年),字八爰。容庚胞妹。她在燕京大学工作了一生,在金石考古、文献目录方面颇有建树,为燕大拓片整理工作乃至金石学发展,作出了杰出贡献。
容媛的成长历程,受其兄容庚和当时燕大学术环境与气氛影响很大。1929年容媛侍母来京,任哈佛燕京学社秘书。此时容庚任燕京大学教授,兼《燕京学报》主编。容媛师从兄长,得其治学门道。“质疑问难,承诲綦多”。在兄长影响和指导下,容媛在金石方面尤为着力。1934年加入考古学社,成为第一期社员。又利用各种机会大量接触和熟悉石刻拓片、金石书籍,长期积累与实践,逐步奠定了她金石目录之学的深厚功底,成长为金石目录学家。
除了为燕大图书馆编制拓片目录之外,容媛还在《燕京学报》撰写了大量学术界消息、书评,成为该刊一大特色。经统计,从1930至1951年撰写消息书评419条,与金石有关者143条。是中国早期考古学发展的珍贵资料和见证。有些涉及到燕大。如《顺德李氏所藏碑刻书籍寄存及让于燕京大学图书馆》,7000字长文将顺德李文田所藏宋拓华山庙碑、明拓石门颂等20余种碑拓详加介绍,还有版本流传、金石书著录情况,并录下李文田等人部分跋文、钤印。这些善拓中,有些非常珍贵,如宋拓《汉西岳华山庙碑》(顺德本)为传世四本华山庙碑中传拓年代最早者,瞩目于世。这批碑拓虽然最终未归燕大,但通过此文,后人对拓本基本情况、特征,流传过程,都有了明确了解,很有资料价值。
容媛还编写了《金石书录目》、《金石书录目补编》,分别于1930年、1955年出版。两书共著录金石文献1215部,体例完备,收录系统全面,是迄今收录金石书籍最齐全的书目。长期以来深受学术界的重视,为金石研究必备工具书。
容媛对秦汉石刻因兴趣而转为深入研究,撰著成绩斐然。如,汉碑研究文章《汉故榖城长荡阴令张迁表颂集释》和《汉郎中郑固碑集释》,考释十分详尽;编撰《三国以前石刻著录表》,采用书籍达220种;辑录了秦汉石刻题跋二千余条等等。
容媛一生从事资料工作,默默地为学术界搜集、整理和积累大量的基础材料,貽惠学林,她对燕大拓片资源建设的贡献后人应当铭记。
5.顾廷龙(1904~1998年)字起潜,号匋誃,江苏苏州人。
在燕大期间,他十分关注金石碑刻资料,不仅为燕大图书馆努力收集,且不时有研究撰著在燕大刊物上发表。如,晋《三临辟雍碑》出土后,顾廷龙据燕大新购藏本撰文,又著有《古匋文孴录》。在“古匋文孴录自叙”中他说道:“余夙好古文字……(从各处获观)”。很显然,燕大藏品是关注的重要对象。他撰写《吴愙斋先生年谱》对这位金石大家的一生活动,纤巨毕载,燕大金石文献也是重要的参考对象。
6.陆述文(生卒不详),燕京大学图书馆职员。因喜书法篆刻,嗜好金石印谱,遍览馆藏金石图录。利用丰富的燕大玺印目谱结合个人学识,撰文《冷雪厂知见印谱目读校记》。文曰:“余幼习书法,长嗜金石,壮治摹印,以困于衣食,未克深研,现服务于燕京大学图书馆,馆藏金石图录,积览几半。比读斯目,乃今人李君文旑所辑民国廿二年北平青梅书店铅印本……惟舛误未免……乃就所知,并参考馆藏目谱,略为校录”。从记载知,他共校录了91种印谱、印考类书籍。
结语
燕京大学图书馆金石拓本资源,包含了方方面面的内容,有重要的文献、史料和艺术价值。燕大拓片收集、整理工作之出色,在民国时期大学图书馆历史上堪称典范。它的成功得益于燕京大学特殊的背景和燕大人的敬业,但其最终的起伏经历还是与近现代中国的命运紧紧相连。
燕大拓片与北大拓片资源的合流,是对北大图书馆藏品的重要补充,丛帖方面尤其如此。北大图书馆今天能形成4万余个品种、8万多份拓片、近300种丛帖的收藏规模,跻身国内外拓片收藏第三的大馆地位,燕大藏拓贡献功不可没。
注释:
①夏自强《燕京大学概述》,载于《燕京大学人物志》第一辑,燕京研究院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4月。
②吴《北京大学图书馆九十年记略》,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笔者注:吴数据来自北大档案馆存燕京大学档案(编号YJ19510026)1951年1月31日《燕京大学图书馆现藏书籍数量与状态报告表》。
③1931年起,燕大图书馆开始使用汉和图书分类法(又称“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图书分类法”)。哈佛燕京学社汉和图书馆等美国22个东亚图书馆,中日文图书编目亦采用此法,用至1996年。
④《燕京大学图书馆报》第122期所载《燕京大学图书馆所藏石刻草目》序。
⑤《燕京大学图书馆概况》,载于《燕大三年》燕大学生自治会编印,1948年9月。
⑥见拙作《章氏四当斋、李氏泰华楼旧藏与燕京大学图书馆》,载于《收藏家》,2006年第8期、第9期。
⑦燕大藏书量据以下文献:
汤燕、吴《燕京大学图书馆纪略》载于《北京高校图书馆》,1993年第2期。
夏自强《燕京大学概述》载于《燕京大学人物志》第一辑,燕京研究院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4月。
张琦、王蕾《哈佛燕京学社北平办事处与燕京大学图书馆的藏书建设》载于《大学图书馆学报》,2013年第2期。
⑧容媛曾改动类号、编号和标准。如例1,《谒武穆王庙五言古风一首》1932年容媛编目初定为杂类,毛笔编号2/37,后来又改为诗词,铅笔编号14/37,旧号未删。例2,《张子西铭》1932年容媛编目初定为帖,毛笔编号9/111,后来又改为何类不明,铅笔编号19/31,旧号未删。例3,《草诀歌》1932年容媛编目初定为帖,毛笔编号9/50,后来又改为诗词,铅笔编号14/50,旧号未删。例4,《般若波罗密多心经》1932年容媛编目初定为帖,毛笔编号10/11,后来又改为佛经,铅笔编号6/11,旧号未删。又如丛帖类,1932年容媛将类目定为“4/”,毛笔编号,后来又改为“20/”,铅笔编号,旧号也未删。再如,多卷丛帖编目,开始以卷为单位,一卷编一个号,后来改为每套帖编一个号。
⑨北大档案馆存燕京大学档案(编号YJ19510026)1951年1月31日《燕京大学图书馆现藏书籍数量与状态报告表》。
⑩所见实例:1,民国间美国公使詹森赠燕京大学图书馆《瑞莲赋碑》拓片(明代,在北京海淀八里庄,见草目三)。解放后不知下落;2,2015年6月7日北京保利春季拍卖会6603号拍品“铜镜拓片”上钤“燕京大学图书馆章”朱印,大概也应是战乱年代遗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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