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播百万年薪的背后

李故

说起“主播”二字，你脑海中浮现的是正襟危坐字正腔圆播送新闻的样子吗？要是在主播前加一個“女”字，变成了“女主播”呢？

在所有的主播中，她们算是一个特殊群体。因为大部分的女主播或许都要与“网红”这个名词挂钩。“网红”带着一丝贬义和某种刻板印象：大眼睛、双眼皮、尖下巴、整过容，在某些社交网站上有几十万到几百万的拥趸。网红生态属于互联网经济，网红可以靠直播赚钱，直播也在制造网红。

在“全国小商品中心”义乌有一所高职院校：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该学院开设了一个“电商网络模特班”，它好像一个小型的网红流水线，将其他专业转来的学生系统化地打造成“网红”。班上现有32名学生，都要学习形体、礼仪、表演、舞蹈等课程。还没毕业，班上已经有女同学早早地进入了直播这一领域，她们靠礼物分成解决了自己的生活费。当直播越来越接近普通人的生活，这个“网红班”成了各大直播平台争夺的资源之一。

与“流水线”上打造的网红不同，刘丹萌是爱奇艺投资的直播平台奇秀的女主播。1991年出生的她，曾在专业的国际舞学院学习国际舞，大学时进入北京现代音乐学院专攻唱歌。她参加过《快乐女声》选秀，主持了许多大型活动，还发行过个人专辑。在积累了一定人气后，2016年她开始了自己的直播生涯，如今她在奇秀的直播间积累了15万粉丝，124万“星光”。

刘丹萌说：“没有看过直播的人或许不能理解，有人会这么疯狂地去消费。但这就好像偶像歌手开演唱会、开歌友会有粉丝买门票一样，直播只是把它搬到了网上。”

刘丹萌从小喜欢唱歌跳舞，对她来说，做直播的目的就是借这个平台表演给更多人看。她像“网红”培训班的学生一样，每周要上声乐课和舞蹈课。她不是天赋型选手，嗓音条件并不好，但为了追求最佳状态，她一遍又一遍地唱。有几次因为唱不好，她挨了声乐老师的骂，独自蹲在地上默默流泪。她模仿自己喜欢的明星，也在摸索适合自己的风格，每天，她都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看演唱会视频和唱歌跳舞的练习上。

在最开始做直播时，刘丹萌暴瘦了10斤。她需要每天化妆，在晚上开始直播。摄影机镜头前的刘丹萌年轻漂亮，但近距离观察会发现，她的皮肤状态并不好，痘痘、皱纹和不明显的疤痕隐藏在了厚厚的粉底下。而所谓年薪百万，并不意味着每天都有稳定收入，刘丹萌说，“有时直播一个晚上只有几十块钱，但有的时候可能上万。”

不过，直播也带给了她许多乐趣，每当进入那个直播的粉红色房间，跟粉丝们聊天互动，她的烦恼也不见了，她把粉丝当作朋友。有一次她在微博上收到了一封私信，私信里说：“丹萌，我是一个农民工，我每天都看你的直播，从你直播的第一天我每天都在陪着你，我很喜欢你，快过年了，我这里很冷，很想回家。”刘丹萌说：“当时看完我就泪奔了。”

但像达到刘丹萌这个级别的女主播是少数。我有个朋友签约了YY平台的某公会，据她所述，年入百万月入十万的女主播凤毛麟角，更多的是像她那样，每月拿几千块甚至更少的工资。她签约的公会并不指定她直播的内容，不过也没有直播间，她只能在家里直播，平均每天四小时的工作量让她感到很累，她需要在四个小时里一刻不停的讲话。她说：“没有做过直播的人，永远不知道直播有多累。”

一个事实是，大部分的女主播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光鲜。女主播是一个职业，一种生存方式，当我们带着有色眼镜去打量这个群体的时候，看到的是光鲜、靓丽、与容貌成正比的收入和欲望，但换一个角度，这些镜头前的女主播或许只是一个正在用力生活、工作的普通女孩儿。

直播平台刚兴起的初期，直播平台良莠不齐，尤其是手机直播，存在许多无法被监管的暗角。但随着直播的大热，监管政策趋向于完备，相关的网络监管部门也对直播平台有所约束。我朋友所在的公会对她们有这样一条要求：不允许穿着过分暴露或在直播中有性暗示，一旦被发现立刻解约。正规的直播平台一般也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