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汤川
人生路上的歌者
——评胡德夫 《我们都是赶路人》
文_汤川
内容简介
台湾民谣之父胡德夫全新EP专辑《撕裂》随书《我们都是赶路人》重磅发行;
一个民谣歌者带着他的音乐及文字再度归来,以作者与歌手的双重身份,讲述台湾“原生态音乐”背后的故事。
白岩松亲笔作序力荐!
柴静《看见》写到:白岩松听到他的歌,突然热泪盈眶;
他的歌声里听得到“岁月与山河”;
他的文字里看得到“一个男人所走过的路”;
这本书正式发行不久前,正在大陆各地进行演出的胡德夫突然心脏病发作,躺进了医院,不得不中止那几天的演出。
可是,刚康复不久,他就迅速投入到工作当中——这位台湾音乐史上顶级重要的民歌之父,1950年出生,年过六旬的胡德夫,不但在舞台上持续为大家演唱着台湾音乐流金时代的璀璨经典,更是推出了自己的新书《我们都是赶路人》。
在这本书里,胡德夫以歌曲做药引,打乱时间的节奏,从呱呱落地的一条脐带回忆起,讲述到这首新近发行的《撕裂》的故事。
我听过《牛背上的孩子》,却在这本书里,深入了解到了离别与牵绊勾连形成的诗意。
“这孩子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不能离开台东,他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去那边要自己洗衣服、缝扣子,要整理自己的生活,他怎么可能做到呢?”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住那边就对了!”
胡德夫在这个章节里回忆起的父母,是社会认知中典型的大格局严父和小格局慈母的形象:一个慈爱温柔,却有着过多牵绊,生怕孩子离开自己身边生活就一团糟;一个是典型的直男癌思路,固执,以自我为中心,有些轻视女性,却拥有长远的目光和稳重的思路。
在面对“未来”的时候,“一个女人懂什么”这样的句式,似乎确实是可用的,甚至是有理的,因为感性角度出发的母爱,时常让女性囿于所有权与控制欲的框架——但孩子总不能永远是个宝宝,活在“妈妈,帮我系一下鞋带”或“妈妈,衣服好难叠”的生活方式里。
可以说,因为父亲的固执,使胡德夫走出了那个芬芳的山谷,并拥有了后来的故事和歌声。
牛背上那个无忧无虑的贪玩小童,坐火车来到大城市,他经历了现代都会居民对“山地人”的排挤,也感受到朋友、师长的关爱和帮助;他酸甜青涩、有点辛苦的暗恋,让他写出了美丽的情歌;他离开山谷,却心系山谷,为原住民所做的,不仅仅是用音乐发声。
每一首歌,都有故事,胡德夫不但用故事讲述了歌曲的来历,更以平铺直叙的记忆,串联起半个世纪以来,整个台湾的回忆。
胡德夫的记忆,是民歌的记忆。从李双泽、李泰祥、潘越云,到张惠妹、陈主惠、云力思、巴奈,他见证并引导了台湾真正“唱自己的歌”的年代。与罗大佑所抱怨的“风花雪月”不同,他的民歌里写故乡山谷、写闲适自然、写家国情怀,都有深刻时光凿开的痕迹,而不仅仅是《枫叶》中单纯的爱情。如今,民歌已经走过40年,他的脚步也依然稳健。
胡德夫的记忆,是原住民运动的记忆。牛背上的山地小孩长大成人,见证了资本野心对土地山川的侵略,见证了原住民因身份特殊而遭遇的种种不公,他所做的,决不只是躺在床上哀怨地叹息,或是在歌曲中虚张声势地呼吁两声——他不但为原住民的利益呐喊,甚至亲身上阵,成立“台湾原住民权利促进会”。在各种各样的社会活动中,他都是最积极的敲钟人,他扶持劳工、解救雏妓、在大地震中赶往灾区进行救援、举办赈灾演唱会……每一步举措,都让深处水火之中的原住民们生活得更安稳一些。
胡德夫的记忆,是两岸共同的记忆。他恰好出生在新中国解放之后的1950年,在他生活的山谷里,就居住着许多“外省人”:他们对山谷进行商业化的改造,让更多人有赚钱谋生的途径;他们中有的人风趣幽默,和原住民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对岸的人们,在台湾立业成家,娶妻生子,经历了几十年的开枝散叶,早就不是台湾女子口中的“中国难民,滚回老家”这样情绪化的侮辱就足够概括的。
“这些是我的歌我的岁月,从牛背上的小孩一直到现在白眉毛、白头发,看来像老翁一样,可是我还在唱《牛背上的小孩》,还在跟牛背上的自己对话。回头一看,时光匆匆,就像赶路,有陡坡有小坡,我从出生的地方到山谷住,11岁又从山谷北漂到台北,徘徊了54年又回去,走过这一周都有这些歌的陪伴。”
除了记录自己的人生片段外,胡德夫说他们是上一时代的人,所以很希望年轻人在《我们都是赶路人》中看看他和他的朋友们怎样写歌、看歌:“我想告诉现在的年轻人,我们那代人是这样走过来的。也希望让大家更多了解台湾原住民和台湾民谣。”
台湾民歌的发展史、原住民权益的轨迹、两岸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都不施加任何装饰性的笔墨,朴素地端了上来。
在他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厚重的岁月变得易消化,似乎我们就随着这位眉发皆白的老人,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