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冠群
[摘要] 2016年美国经济延续金融危机后的缓慢复苏势头,各项指标总体表现良好,就业市场表现抢眼,美联储第二轮加息已经启动,市场前景向好。特朗普赢得美国大选后,其贸易政策、财政政策、产业政策相比奥巴马政府有极大调整,这将为2017年美国经济走势带来更多震荡和波动,但综合考虑多方面因素,预计2017年美国经济仍将在缓慢复苏中前行。美国经济波动将会对中国经济产生深远影响,2017年继续稳住中美关系的方向盘,推进中美政治经济等各领域的沟通协调,避免美国政策的不确定性对中国经济造成冲击,将是一个重要问题。
[关键词] 美国经济 世界经济 特朗普政策 中美关系
[中图分类号] F8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6623(2017)02-0036-05
[基金项目]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重大基金课题“2016年世界经济形势研究”。
一、2016年美国经济的基本评估
2016年美国经济继续延续金融危机后的增长势头,但增速较前些年有所放缓。全年经济出现较大起伏。
1. 经济增长从总体上看有所放缓,从季度上看一波三折。上半年美国经济增长十分疲软,一季度实际增长0.8%,二季度增长1.4%,但三季度增速达到3.5%,为近两年最快增速,而四季度又大幅下滑至1.9%,经济增速的剧烈波动说明美国走出金融危机的基础还不稳固,美国经济尚不能完全走到可持续高速增长的轨道上来。
2. 个人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商品贸易赤字和私人投资意愿不足是制约美国经济增长的主要不利因素。从全年来看,美国GDP的四项组成部分个人消费支出、国内私人投资总额、商品和服务净出口、政府消费支出和投资总额对美国GDP的同比拉动率分别为1.82%、-2.25%、-0.12%、0.16%。对美国经济负向拉动率最高的是商品和服务净出口,2016年美国商品和服务净出口总计为-4994亿美元,其中服务净出口为2711亿美元,商品净出口-7705亿美元,巨大的商品贸易逆差是美国经济难以实现较高速增长的重要制约条件。
3. 個人消费继续扩张,未来消费预期向好。2016年美国个人消费总体表现良好,达到12.75万亿美元,较2015年实际增长2.7%,虽然增速较2014年和2015年有所下滑,但仍远高于GDP增速,消费扩张是美国经济持续复苏的主要动力。2016年的消费扩张与2015年相似,属数量型扩张而非价格型扩张。
4. 私人投资负增长,投资预期下降、企业扩大再生产意愿不足是主要原因。2016年,美国国内私人投资总额达到3.04万亿美元,但增速较2015年有所下降,名义增速下降0.62%,实际增速下降1.50%。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企业对未来市场的预期不佳,对于2017年美国企业供给能力的提高会产生一定影响。
5. 贸易逆差有所缩小,但进出口贸易格局并未根本改观。2016年美国商品和服务出口22322亿美元,较2015年缩小321亿美元,2016年美国商品和服务进口27317亿美元,较2015年缩小546亿美元,2016年美国商品和货物净出口4995亿美元,较2015年减少225亿美元,贸易逆差幅度有一定收窄。全部贸易项下总体逆差的格局长期不会改变。
6. 政府消费与投资规模与前些年基本持平,但财政赤字有明显好转。2016年,美国政府的消费支出和投资总额共计32787亿美元,较上一年度增长0.9%。近年来美国财政赤字大幅缩减,财政赤字占GDP的比例已从2009年高峰期的9.8%逐步下降至目前的2.5%左右,已低于3%的国际警戒线水平。
7. 就业市场持续稳步复苏是重要亮点。2016年美国新增就业人数215.7万人,失业率已进入4.5%~5%区间,达到金融危机前的美国就业水平,也基本达到了美国充分就业水平,2016年11月,美国失业率甚至降至4.6%,这是自2007年8月以来的最低值,就业市场已呈现明显的收紧特点。
8. 通货膨胀水平较上年有明显提升。2016年美国通货膨胀增长较快,CPI和PPI指数一路上扬,CPI同比增长1.3%,远高于2015年0.1%的水平,PPI同比增长0.4%,也远远高于2015年-0.9%的紧缩水平。
9. 在就业和通货膨胀指标总体向好的基础上,美联储在2016年底启动新一轮加息。2016年美国就业市场形势良好,全年各月失业率均远低于6.5%的阈值,通货膨胀指标也总体保持上升势头。2016年12月,美联储启动第二次加息,FOMC会议宣布加息25个基点,新的联邦基金利率将处于0.5%~0.75%的区间。
二、2017年美国经济可能出现的几个特点
2016年孕育的不确定性将在2017年发酵显现,2017年的美国经济将是充满变数与不确定性的一年,也是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经济最难于预测和判断的一年。
(一)贸易政策将出现重大转向,美国与主要贸易国的经贸摩擦将更加激烈,特朗普的单边保护主义政策不但难以奏效,甚至可能反食恶果
目前特朗普提出了四项重大贸易政策:一是退出TPP。二是重新开展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谈判,这主要是针对墨西哥,特朗普认为NAFTA对美国不公,大量制造业转移到了墨西哥,美国因此损失了大量就业机会,NAFTA是“美国有史以来最糟糕的贸易协定”。三是调整关税。四是针对中国采取“汇率操纵国”政策。
综合各方面情况看,特朗普提出的上述贸易保护措施并非其竞选时的“说说而已”,而是上任后可能会实质推进的货真价实的政策举措。特朗普原本希望通过贸易保护政策,缓解美国巨大的贸易逆差问题,吸引全球制造业流向美国,重振美国经济,但实际上可能事与愿违。
第一,经贸领域的国家博弈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吃亏受损的一方也从来不会坐以待毙,如果特朗普采取极端保护主义措施,各国也会采取报复性贸易保护措施作为回应,美国出口和经济增长将会遭到较大冲击。据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近期研究显示,特朗普的贸易保护措施将可能产生三种不良后果:一是爆发全面贸易战,美国出口将严重萎缩,贸易条件将全面恶化。二是非对称的贸易战,中国、墨西哥可能会选择一些行业进行反击。三是短暂的贸易战,即使在一年贸易战的情况下,私营领域预计也将失去130万个就业岗位,占该领域就业总人数的1%。
第二,美国商品贸易逆差、服务贸易顺差的大格局是由美国的比较优势和在全球分工中的地位决定的,如果特朗普仅针对中国、墨西哥等国实施贸易保护政策,那么制造业也不会回流美国,而是转向成本更低的东南亚、南亚、非洲等地区,美国的贸易逆差问题仍然难以解决,仅是贸易逆差的对象发生了变化。
第三,特朗普的保护政策在2017年难以实现出口的迅速增长,海外企业回流美国将面临巨大的沉没成本,美国将面临进口大幅下降、出口增长缓慢、贸易全面萎缩的窘境,美国经济活力将被大大削弱,特朗普的贸易保护政策不但不能解决美国经济中的问题,反而将激发美国经济、政治、社会的更多深层次问题。
(二)经济刺激政策将由货币宽松转向财政宽松,美国财政赤字规模可能大幅攀升,但宽松的财政政策长期不可持续
2016年美国经济依然复苏乏力,鉴于货币政策已经重回正常化轨道,再通过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经济,不仅面临“流动性陷阱”问题,更可能将美国经济带入滞涨困局,货币宽松已然不是拉动经济的可行选项。特朗普提出要通过积极的财政政策推动经济增长,实现经济刺激计划由宽松货币政策向宽松财政政策的转变,积极的财政政策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一是大规模的结构性减税计划。特朗普主张启动自上世纪80年代里根执政以来最大规模的减税方案。据美国联邦尽责预算委员会(CRFB)测算,特朗普税改方案将造成10年期税务减收4.5万亿美元,据美国税收政策中心(Tax Policy Center)预计,特朗普的税收计划将使美国国家债务在10年期间增加约7.2万亿美元。
二是大规模的基础设施投资计划。如今美国基础设施已严重老化,特朗普计划在未来10年促成1万亿美元的基建投资。按照预想的融资结构,1万亿美元的基建投资中将有8000亿美元的债务融资,余下2000亿美元采取私人股权投资,政府将对这部分私人股权投资给予82%的税收抵扣。特朗普团队甚至提出要考虑设置一家“基础设施银行”,来为美国的基建项目投融资。
三是增加国防支出。特朗普赢得选举后,进一步重申了其对美国未来国防政策的看法,可以预计,扩大国防支出应是特朗普的一个重要選项。
如果特朗普能够出台大规模财政刺激计划,短期内将会对美国经济增长产生拉动作用,但长期看这一政策并不具有可持续性,最重要的限制条件是财政赤字问题。目前美国财政赤字占GDP的比例已经下降到3%的国际警戒线以下,宽松的财政政策具有一定的施政空间,但如果特朗普减税、基建、国防三项支出并举,尽管已废除财政压力较大的奥巴马医保改革法案,但预计财政赤字仍将迅速大幅攀升。
(三)就业和通货膨胀指标仍将表现良好,美联储继续加息势在必行,但加息次数尚不能定论
从2017年就业和通货膨胀两项关键指标预期情况来看:就业方面,预计2017年美国失业率仍为4.6%,2018年将达到4.5%,2019年为4.6%。通货膨胀方面,预计2017年美国通货膨胀水平将会进一步攀升,美联储预测2017年美国PCE通货膨胀率将会达到1.9%,高于2016年水平,2018年和2019年将会达到2%,如果特朗普大规模的基建投资计划和第一能源计划能够顺利出台实施,通胀率可能会达到更高水平。
鉴于目前美国经济正在持续恢复,各项经济指标特别是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两项指标表现良好,预计美联储在2017年将会继续推动加息进程。
2017年美元加息将会对全球经济重大影响,可能导致大量资金由新兴经济体流向美国,这可能给新兴经济体特别是巴西、土耳其、马来西亚、智利及其他一些债务率高的新兴经济体带来较大冲击。
美元加息可能对中国产生五方面重大影响:一是由于美元加息升值已形成市场预期,人民币仍将面临较大的贬值压力;二是国内股市、债市等证券市场资金可能大量撤出流向海外,国内金融市场可能会出现大幅动荡;三是中国国内资产价格特别是房地产价格可能会承受下跌压力,甚至会形成国内金融行业的系统性风险;四是资金流出造成国内企业融资困难,特别是一向融资较难的民营企业可能会面临更加严重的融资瓶颈,一些利润较薄的加工制造企业可能会因资金链断裂而被重新洗牌;五是资本账户开放进程受阻。
(四)特朗普继续推动美国重返制造业、制造业回流依然困难重重,制造业成本可能难有进一步下降
特朗普的若干政策有相互矛盾之处,一些要素的成本并不会如特朗普预想的大幅下降,另一些其他要素成本反而会有所上升,美国制造业的总体成本可能难以大幅下降。一是劳动力成本,目前美国老龄化日益严重,本土适龄劳动力相对紧缺,如果移民政策收紧,那么劳动力成本将大幅提升,劳动生产率也将下降,对于美国制造业发展和基础设施建设十分不利。二是金融成本,特朗普推出大规模投资计划和减税计划后,将形成“特朗普通胀”,未来两年美联储将会继续加息,这将大幅增加企业投资成本。三是原材料和中间品成本。美国制造业的大量原材料和中间品来自海外,特朗普对进口产品征收高关税将大幅提升制造业的生产成本。以上三项成本的提升很有可能抵消特朗普在税收、能源成本下降等方面所做的努力。特别是在2017年,税改方案还需经国会审议,不能很快出台,传统能源产业的复苏还需要一定时间,有利于成本降低的举措难以很快见效,但上述三项成本上升将可能在2017年开始较快显现,预计在2017年特朗普推动美国重返制造业依然会落空,2017年美国制造业仍然不会有太大起色。
(五)经济将继续在缓慢复苏中前行,但增速不会太高,特朗普不会再造“里根繁荣”
受益于消费和投资的可能扩张,2017年美国经济将继续保持增长势头,但美国经济也面临着外贸等领域的不利因素,预计2017年美国经济增速不会太高,约在2%~2.3%区间,增速略高于2016年,但远远不会达到特朗普所说的3.5%的目标。据美联储2016年12月公开数据显示,2017年美国经济增速将达到2%,2018年美国经济增速仍将维持在2%的水平。据世界银行《全球经济展望报告》显示,2017年美国经济增速将达到2.2%,2018年为2.1%。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17年1月份《世界经济展望报告》预计,2017年美国经济增速将达到2.3%,较2016年增加0.7个百分点,2018年美国经济增速将进一步提高到2.5%。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发布的《经济展望报告》预计,美国经济2017年将增长2.3%。据路透调查数据,预计美国2017年GDP平均增速为2.3%,2018年为2.4%。
三、把握2017年中美经贸关系的几点思考
(一)双方合作推进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建设
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要站在新的历史起点和高度上,摒弃传统大国关系模式,创新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以新型大国关系的“新答案”来回答“修昔底德陷阱”这一“老问题”。当前,中美两国关系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岔路口上,双方应该求同存异、通力合作,找到两国发展的利益契合点,共同推进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建设,使两国发展能够相互促进、相得益彰,而不是分道扬镳、越走越远。
(二)积极推进中美BIT、BITT、FTA谈判
随着中国对美投资增加、从美进口越来越大,美国将有更强烈的谈判意愿和动机。中美双方下一步仍要继续加快推进中美BIT谈判,争取早日达成一项互利共赢、高水平的双边协定。目前中美BIT的谈判点仍在于负面清单长度,近期中美交换了第三轮负面清单改进出价,取得重大进展。中国方面应继续加快推进国内自由贸易区试点,在试点情况基础上,加大开放力度,特别是加大服务业领域的开放力度,缩短负面清单长度,争取早日与美国实现对接并达成共识。近期,中国正式发布《关于扩大对外开放积极利用外资若干措施的通知》,明确提出要放宽服务业外资准入、全面推广负面清单,在深化对外开放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而这些是美国多年来一直非常关注的问题。如果BIT谈判能够取得重大进展,未来可在BIT积极推进的同时,采取适当的方式、在适当的时机、以适当的路径推动开启中美BITT谈判(BIT+Trade)。启动中美BITT谈判,不仅对两国经济发展有益,增加政治互信,也能够向世界传递积极信号,推动世界经济繁荣稳定,促进更加符合实际的21世纪新国际经济规则的产生。未来可在BITT的基础上,争取早日启动中美FTA谈判,打牢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压舱石”。
(三)中美共同推进亚太自贸区建设
特朗普政府已明确美国正式退出TPP,FTAAP的建设路线可能发生重要变化。从目前情况看,FTAAP建设主要可选择两种路线:一是RCEP路线,在后TPP时代,RCEP是亚太地区最大的区域经贸协定,可以成为亚太自贸区建设的一个较好基础,但由于目前美国未参与其中,RCEP各成员国利益诉求不同,RCEP的谈成和拓展都有一定难度,未来应积极推进RCEP谈判进程,适当时机可吸纳美国及其他经济体加入,逐步拓展形成FTAAP;二是中美BIT、BITT、FTA路线,中美可通过BIT、BITT谈判,形成双方共同认可的投资贸易标准,达成标准后逐步吸纳其他亚太国家加入进来。由于该标准是最大的发达国家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都认可的标准,对亚太其他国家均具有普遍的代表意义,该标准容易被各国所接受。如果FTAAP能够构建成功,将会带来地区贸易和投资的便利化和资本、人员、技术等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将为亚太乃至全球经济增长带来新动力,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也将在FTAAP的框架内得到稳固。尽管当前特朗普总统明确表示要退出所有多边贸易机制,但FTAAP巨大的潜在收益和发展前景对美国而言也是不可估量的,中国需要和美国在这一问题上深入沟通,期待特朗普总统对此态度的尽早转变。
(四)寻求在国际多边框架下解决中美经贸问题
当今的全球经济治理是在国际规则和制度框架下的有序治理,针对特朗普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中国要善于利用通行的国际规则来解决问题。比如,按照美国《2015年贸易便利与执法法》定义,中国并不是“汇率操纵国”,这一定义与IMF对“汇率操纵”的定义是一致的,如果特朗普强行修改“汇率操纵”认定标准,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那么中国可以诉诸IMF,利用IMF规定予以解决。比如,如果特朗普毫无依据地针对中国出台单边的贸易保护措施,这是不符合WTO原则和规则的,中国可以利用WTO规则予以坚决反击,如果特朗普将“汇率操纵国”和贸易保护政策通过国会立法形式捆绑起来,中国也可以在WTO提起诉讼。
(五)加强中美多层次沟通机制建设
特朗普执政后,中美关系面临较大的不确定性,中美之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深化沟通交流、增进互信。第一,必须进一步密切两国首脑之间的交流联系,这是避免两国战略误判的最主要沟通机制。第二,要进一步完善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机制,中美战略经济对话、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是中美两国共同探讨和解决事关两国关系发展的战略性、长期性、全局性问題的重要制度安排,目前中美两国已经举办了五轮中美战略经济对话和八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在开放天空、应对气候变化、签证便利、BIT谈判、知识产权保护等领域形成了大量合作成果。未来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不但应开下去,而且还应开得更好,要创新组织形式,可考虑将战略轨和经济轨分开,战略对话主要探讨影响两国关系的重大战略性问题,经济对话重点要找到切实有效且操作性强的重要经济问题解决方案。第三,还应建立两国央行、商务、投资等部门间的直接对话沟通交流机制,针对特朗普提出的向中国征收45%的关税、“汇率操纵国”等可能导致两国贸易大战的政策,必须要通过两国部门间的对话,对可能导致的恶性结果予以充分估计,并将信息反馈给特朗普,避免其主观臆断、信口开河的政策对两国关系造成巨大损害。第四,要加强中美民间交往交流交融。解决面向未来更多的问题,不仅需要政府的推动,更需要得到两国人民的理解和支持,需要通过民间更多的交流,增加共信、共识、共知和共赢。中美民间机构中不乏一些商界领袖,对两国政治经济影响力较大,应该要多发挥这些企业家的作用,让他们成为拉近两国关系的民间大使。同时中美两国也应多发挥智库的作用,要通过智库间的对话,共同探讨形成一些重大问题的解决方案,进一步凝聚共识、弥合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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